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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日玉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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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萧绮玉即将在万古神山中连半年时间都不能渡过,就被一群衣冠楚楚、明月姣洁办事的天音宗精英弟子们当做修罗魔族的转世,即将被送去鬼界、与命名江、承罚被困于饿鬼道,一个个早已经被饿鬼道的风气影响后泯然俗鬼的、早已经碎去了神格的同族去一起关在命名江的冥冥函谷受极刑、义在消弭罪恶。

“听说了吗?宗门里的一个杂役弟子的事情!”

“你是说那个叫做齐玉的杂役弟子?”

“对,就是他……”

待到这份惩戒消失,这之后,估计得在数万年之后。就算能从饿鬼道出来,这世间早已经变化莫测,可惜在这之前,一起聚在红豆山上讨论这件事情的弟子们,就像是听见了什么稀奇的事情,虽然管不到对方的去处,但是做人嘛,总要耳灵、眼敏,红豆山对面是一片海,在这海的边界是他们师父的住处。

在那里,忽得平平的海面上卷了起来去,红豆山的地面上也有了几分震动。忽得海中跃出来了一只巨大的海龙,正准备飞跃之后,而这只海龙只为了能够逃出去,但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了,在海龙的身上落下了的,是一道十分之快、灵力凌厉的雷电,一瞬间整个海面上都汇聚上了电流,霹雳啪啦地带上了许多雷电起炸的声音一样,这是风波海的阵法。

红豆山上的许多弟子们觉得这番景色有些许的骇人,但是这只海龙是他们的师父饲养的,他们的师父很明显就是十分的喜欢驯养妖兽,总是捉了看起来品质尚佳的妖族,就想要将对方调教一番,好成为一个人族的好奴隶。

其实大家也有听说过,孟殊曾经坐过妖族的交换生,但是却被那些妖族差点毁去了修仙的根基。至于今日,都是厌恶妖族,在天下的尊者之中都是最为强烈的。据说是,特别的讨厌天狐山一族,曾经被天狐山的女妖给挖去了灵根。

但是这些惊天大问,没有人敢去孟殊的面前亲自提问,而且虽然感觉到十分的诧异,但是在这个愕然过去之后,更想要让人去知道这些事情的真伪,虽然作为孟殊的弟子,应该是接近真相最近的人了,但是他们就算是被这些往事勾得心里养极了,简直就是像一只只待教育的猫儿一样,完全就是起了贼心,一个个都想要抓住师父的秘密,好让心里挠肝一样、迫不及待的好八卦、好猎奇的心思有了寄托之处。

但在风波海附近,凡风波江附近山上没有弟子敢随便穿进去,虽然不得不承认孟殊这个人的冷酷寂寥,但是虽然大家这些做徒弟的都在打孟殊函箱里的宝贝的注意,毕竟那放了好几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特意放在人时常能够看见的地方。

这样一来,最算他们能够看见好东西,可是真的没有心思敢去那些物件,在无人敢去冒犯的前提下。

孟殊虽然那是沧澜峰的峰主,目前峰上有三十二个弟子,这些能够打动他弟子们却只能住在风波海开外的红豆山,谁也不知道,将来谁会是对方唯一最为信任的弟子,虽然这个弟子会成为突破的一个关口,指不定有一天他们就能知道那些函箱中究竟放着的是什么了。

左菡春是孟殊的第三十二个弟子,也是这红豆山上最小的女弟子,她听了这杂役弟子的故事之后。

她倒是其中最平静的一个,面上也没有露出嘲笑之色,只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去。

这一趟过去鬼界,恐怕也是上天无门,下地无海,赴得是有去无回的私约也就算了,可偏生竟然能够三言两语的同这修罗魔族扯上关系去,这次恐怕此人一定会沦落为干枯尸体,那鬼界的十方州真的不是那么好渡的,况且就在路上,也有许多门派、世家的公子小姐会相互约定去看一下此人笑话。

茶楼酒铺中都时常少有人回去将这魔界故事讲出来听,但为了仔细一深思去,左菡春没需要多加思索,心里抿紧了两下后,倒是也不去在意此人的消息了,对面同她讲故事的是她的师兄风狂,一副耐不住讥讽之意的少年摸样,眉宇间的厌恶之色无不昭示着他对魔族的厌恶。

风狂提到萧绮玉的时候,面皮上忽得不屑一笑,但是因为他的相貌惹火倒是也不会显着令左春菡无语。他话头渐渐起来,诉说着听来的流言蜚语道:“我看那……这个修罗魔族能算得上鬼族么?论饿鬼道中的小鬼们那都是一个个因为生前实在没有什么本事、而且受了饥寒之苦被冻死、活生生被饿死的……饿死鬼。”

左春菡望向风狂肆意的眉眼,她叹了口气道:“饿鬼道,复又名为恶鬼道,此道算的上是鬼界中最平庸的一道了,毕竟唯有遭到天道厌弃的人,才无法入轮回,也有的人选择不入轮回就做了那么一个散鬼在阴界飘荡,但是一被记载入了饿鬼道的灵体,此生就再也不可能脱离鬼籍了,永远只能被束缚在鬼界之中,并且因为天惩,一个个此生都不可能于鬼道有寸劲之功成,无论多么努力的修行,修为就会像填不饱的肚子一样无法归入灵台,更不可能洗涤灵体,只有等待有朝一日能够脱离此道的机会了,否则……咳。”

风狂听见左春菡的话后,他还是笑了一下,这笑颇有些皮意,他也是在书简上了解过关于鬼界的一些相关的常识的,但是鬼界和人界毕竟隔着一个人鬼大门,无论这个通道是否会被关上,处于两界的物种当然都是有代沟与隔阂的。

在他眼里,那鬼界唯一撑得上东西的,便就是那十方鬼王,以及传说中的鬼神。但是鬼神虽处于鬼界大帝的位置多年,却从来只是耳闻之,谁也不知道对方的名汇,说起来这一点确实有一些装神弄鬼的嫌疑,但是鬼界臆想一下就知道,那鬼神多半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世上之人,少有人知道,就算这同天界相对的鬼界,不知根底之厚的鬼界大帝,实际上也是有人能够克制住的,要不是因为这世间的天道曾经有损,谁也不知道这鬼神究竟是如何被封印进去的,也不知道对方的来历,只知道有这么一个玩意在鬼界立了数年的牌坊。

难道这鬼神还会不存在么?

可与这鬼神相比,即将被投入饿鬼道的、作为破碎神格的修罗魔族的转世、天音宗连个外门都比不上的杂役弟子,无论对方属于哪一个种族,对于人族来说,只要同妖、鬼、魔沾染上了一点东西,就算对方生得人摸样,识足了文字,却也都只是一个该死的异族、一个不算东西的小孽障罢!

这就是人人喊打,人人喊杀的玩意!左春菡听着后,感觉到对方明显得、或者是看不出的对魔族的憎恶,微微眨了一下眼睛上的睫毛,她悄无声息的不想再提“修罗魔族”的事情了。

等到风狂九十九次再同左春菡提起萧绮玉这个名字之后,一个衣冠楚色,双眼明亮,背影挺拔如玉风姣树的男人走了过去。左春菡虽然表面上没有动静,听着风狂的话后,也忍受不住这种明里暗里对魔族的排斥之意,她掐了掐掌心,虽然人是一副娴雅安静的摸样,其实她连一个能够相信的亲近之人都没有。

自己不过就是一个没爹没娘,运气好而进了天音宗,拜入了沧澜峰孟殊长老门下的小弟子罢了。她其实听闻到了萧绮玉的事情,虽然也确定大家说道都是有礼的,却欲要知道对方的来历,可言谈中大家都是说对方还能是什么身份?不过就是一个凡人罢了。

孟殊走向风狂,他突然听到“萧绮玉”这个名字,忽得有些耳熟。他最近这一年都在闭关,也没有时间去看管这些弟子们,就连今年的收徒大会也没有去参加。修仙之人,修为越高,记性越好。他认识过许多姓萧的人,其中爱之深、恨之切的是一个女妖,她就是姓萧。

如果他自己没有记错的话,这萧绮玉不会就是萧嫣的儿子罢?记得几年前,似乎有曾在旧友的口中听到过,这么一个名字,说到底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萧嫣的情意和恨意都有些渐渐地消失了,有什么意思呢?不过如此罢了!

孟殊望向风狂,语调中带着一个冷漠的风度道:“风狂,最近宗门内发生了什么事情?”

风狂听见孟殊的声音,整个人从脊椎骨处冒上了一个机灵,他方才还只是怀疑,现在就肯定了原来师父真的出关了。他嘴角微向上扯去,露出一个欢喜的笑来道:“师父。”

孟殊盯着风狂,他用眼神示意对方快说,其实他自己也知道,虽然收了这些弟子,但实际上都是散养模式的,左右给了他们一个内门弟子、一峰长老弟子的身份去领着月俸、受着宗门的供养和培育多半也用不到他这个师父,看书自己不会去找么?什么都要师父,干啥吃呢准备吃奶去罢!

“最近宗门里遭到了魔族主动惹起来的一些麻烦”,风狂看了孟殊的眉眼一眼,说到底,他看不清楚自家师父究竟是什么样子的,或许也没有一个弟子能够看见他家师父究竟长什么摸样了,但这也不重要就算看见了也基本上遇不到、碰不上。

风狂继续道:“不久前,宗门里混进了一个魔族的奸细,幸好现在已经被查到了,一个躲在万古神山的一个角落里、单打独斗的杂役弟子,平时里……经常道弟子坪附近练剑,似乎是想要跟宗门弟子们打好关系,好进入外门去罢?总之对方的意图不明朗,常话有说,魔族呆在人界,向来是包藏祸心的。”

孟殊瞥着左春菡,若是说魔族,他不信这个生来就有传承的、换做“古稀青梅”的魔族圣树,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究竟是什么?恐怕,风狂没说上一句这些话,左春菡的心里就吓了一跳,也得多亏对方的心理素质不错,面庞上没有跟着苍白一分去,若是苍白一分的话,这样一来,风狂再问上一句:“左师妹,你可是有哪里不舒服了?”

左春菡总不能说,你这个没礼没貌的家伙,干嘛这样子编排魔族!

孟殊神色间倒是没有一分变化,只是目光直至放在风狂的眉眼上去,只觉得这个孩子越来越像他的父亲了。他等对方说完后,末了到了沉默里接上去问道:“这杂役弟子,可是叫萧绮玉?”

这无非是在确认一遍罢了。

风狂听见这个名字,就忍不住继续冷言冷语地去讥诮这名字所代表的、即将被人人喊打的魔族去,但是说到底他也只是少年心性,也无法做到如何在孟殊面前如何编排,说到底,这些话,不是他流出去的,而且是比人流到了自己这里去。

但是这不能代表着,孟殊会在意这种小事,风狂不觉得对方会在意这个。本来,他就听说,对方同妖门是有仇怨的,恐怕也只有武力高强的大妖族,才会跳起来对方的兴趣,不然,做一个长老、师尊,不香么?去管外界人的死活做什么!

风狂就是一个离经叛道的人,他虽然读过了不少匡扶正义、救济世人的圣贤书,却只想着要去走出自己的一条道来,凌驾于比人之上,没有人会喜欢被比人给压制住了,做一个肆意唯人拿捏的软柿子。如果不是特别喜欢的人、想要让自己为他妥协,这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风狂余光看向左春菡,他想要寻找的道侣,当然是这人世间最风华绝代的女子。

至少得是这般安静娴熟,温柔乖巧的女孩子,身材标志的让自己能心生喜欢之意的。

可他自己也从来没有谈情说爱过,也没有想要耽于情爱的意思,大丈夫怎么可以沉溺于这些东西。

孟殊怎么也没有想到,这萧嫣之子,天堂有路不走,竟然去了天音宗,送到了案板上给自己待杀。这一年闭关的时间太久了,以至于他根本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捉一匹新的妖族来继续修添、增加能够克制妖族、把握对方于故障之中的术法去。

萧嫣之子,怎么可能会是魔族转世呢?他多年前,也曾经见过这个孩子一面,那时候这个孩子还躲在他哥哥的后面,看起来一副蠢样,他观看对方的最起码的气运之图,竟然是一曾白茫茫的摸样,这明显就是不得天道眷恋、最普通、最平凡的那一类世俗蝼蚁了。

萧绮玉不过就是世俗蝼蚁罢了,怎么可能会同修罗魔族扯上关系,若是二者真的有关系的话。这怎么可能呢?不过为了这当初和他母亲的同窗之交情,无论怎么说,自己都得好好招待一番她的儿子才对!

以报答,当初她,对自己的无尽羞辱!

风狂望向孟殊,只觉得对方朦胧眉眼之中似乎带上了几分得意洋洋之色,不过师父究竟在像什么。

他其实是,一点都不在意的,自己不过就是来找左师妹聊天罢了。

对于萧绮玉的死活,自己也不怎么去在意的,等有空、有机会、有可能他会勉强去看上一眼。

风狂根本就不想要去问清楚关于萧绮玉的事情,问那么多杂碎的事情干什么,他又不是脑子有坑了何必去为这种东西浪费了心神。

这种已经被人界舍弃的奸细、去打探的对方的事情,无非就是在荒芜之上看一片黄沙。这种无用的废物,对大家来说,基本上都是用不上的一号魔的罢了。

这都要投入饿鬼道去了,还管他做什么,估计等天界之门打开的时候对方都得在鬼界里带着去了!

另一边,萧绮玉早在几日之前就被范首扯去了美人秋千坠,在这个时候他张了一下唇,盯着对方手里的吊坠,手臂上入骨的伤口疼痛不提,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敢抢自己母亲的遗物去。

萧绮玉咬牙,眼底一沉而泄露出了几分阴郁之色道:“将它还给我!”

范首将对方的神色看在眼底,目光落在对方那双像是带上了羞愤与痛苦之色鱼水交融一样眼眸,这么愤怒么?还又羞有怒,他低垂的眼睫在对方身上扫了几分,忽然胸膛处涌上了一丝乏味之感,这种倦怠之意来得突然,以至于本来即将就要脱口而出的讥诮之语化成了一声冷音:“哼。”

范首望向对方的狐耳,忽得又看向对方断掉的一只尾巴,不知为何觉得有一丝古怪的感觉。但是他丝毫不在意这种感觉,只是“啧”了一声,复又道:“原来还是一只妖啊,你就在这里呆着,好好休息省点力气去等下还有你受的。”

“这坠子是我娘亲的遗物你怎么可以擅自抢走?方才这分明就是有魔族陷害我,我根本就连一只魔都没有见过。我也淋了天魔水的,它一粘上去,除了魔族其他人都无法动用灵力。因此我方才在大殿里根本就无法动用灵力,谁知道这魔族灵力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就陷害我,你看一下我的头发上面还淋着很多,我……”,萧绮玉又突然想起来,自己为了追沈之令,而摔了一个跟头的事情,虽然不想要让对方知道,但还是说的详细情况的比较好,便尽量挑着重要的事情,态度认真地道:“你也注意到了,我在白羽坪上摔了一跤,所以才把衣服的下摆都给弄脏了。现在想想,定然是有魔族挑上了我,所以才会故意绊到我。”

若是青石听见了萧绮玉的话语,一定会觉得很无辜,明明是自己摔了跟头爬了起来还能扯到自己的头上去。

范首的视线落在萧绮玉的面庞上,垂在袖子里的手掌止不住的用手指摩挲着这枚玉佩,他其实也想要知道的是真相,若是对方所言是真的话,那这魔界未免太胆大妄为,竟然当着三位掌教和一位门主的面行出这种事情,当他们仙盟无人么?就算还这天音宗有些人是道貌岸然,心机颇深,但是梨开还在这个宗门里去,无论如何,他都是不希望见到梨开在这里生活得有一丝一毫的不开心的。

范首看向萧绮玉欲要启唇继续再说,他的视线忍不住落在对方的唇瓣上,却觉得这男子的唇瓣未免太过红了。

但是他实在不想听对方讲话了,立即启动了阵法,只要这阵法一启动后再其中的人便会自动吸血。只要这阵法不停段。便会不断的收集对方淋漓的血液,直到整个阵法上面的阵纹都被填闭之后,关键这苦的地方还是在萧绮玉的身上,在日玉大阵中虽然不至于要对方的性命。

但至少要关上、花上半年多的时间,以收集对方的灵气,等到对方再出来的时候,恐怕就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会没有了,大概只能躺着像一个彻底失去了利用价值之物一样,不过在范首眼中,在大家眼中,萧绮玉不是人、他就是活该一件物件,就是该受到这份罪的。

没有用利剑直接将对方的脖子抹去,这都是将心比心,给魔界的异族留了一条的性命去了。

但这所有的弟子们,其实还是在好奇着这最近发生的事情去,追着周围的人都各种询问而谈候对方祖宗十八代了一遍。最终得出来的结果也就是,一个出自凡间的、普通的、平庸的作为杂役弟子的伪装同门。

至于范首究竟是如何想的,萧绮玉他是对此一点都不知道的,一些吸力突然在空气中挥发了出来,他察觉到自己的伤口里的血线忽得围绕在了空气之中,顺着看不见的铭文规则、渐渐的收到了灵流的影响去,出人意料、令心心惊而慌乱的情绪爬上来他的胸膛里,张了张口,发现自己喉咙中的声音,一点都不能在发出来了,像是冰雪终于覆盖住了□□,难道在这尘世之中,他即将消失疏离,再也不能见到光明了么?

在这股无力感之中,萧绮玉其实不想要求助于范首的,他一点都不想要求助对方。但不是他能够任性的时候,就算在不久之前,自己还打过对方未婚妻的注意,但是梨开她都已经看上了林弗、又怎么可能会看得上自己呢?说出来会这个字的话,就连他都觉得自己的自信,真的是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一时间,萧绮玉疼得无法出口,只能蜷缩在地上,像贫瘠土地里一只吃坏了东西的甲虫、活着是被某个巨型猛兽踩上了一脚的弱虫,及时再是努力、却也迷蒙愚钝,他不知道,这血红漫漫,究竟何时能够不用再疼痛起来去。

萧绮玉抬眼去看向范首,他多想质问对方:你做了什么?为何……像是全身的水分都被榨干了一样,自己究竟在对方眼里,是一个什么物件,是可以随意拿捏的掌中之物、抑或者还是用来蒸发过滤的一个不甚光鲜的蔬菜?

萧绮玉虽然不是植物,但是在这些人的眼中,他就是一株待熬煮的灵药一样的东西。原来,他兜兜转转,不仅无所得到林弗的喜欢不提,甚至还要在这里,偏生断送了一番的性命去。

这未免?活得也……太可笑了……

萧绮玉双眼模糊,根本看不见范首的位置,一时间大脑混沌而想要就这样昏死过去才好。

范首本想要故意捉弄萧绮玉,但是看到对方在阵法里一动不能动,像是被梦魇困弄住了摸样。这玄阵的周密可不是能够弄虚作假的,为了能够让灵血蔓延的更快。他虽然不想让对方再受伤,这种心思无从而起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也不是他想要去破坏对方、喜欢着所谓的破碎美。

范首扭动肌肉蓬勃的胳膊,捏着快速看不见影子的利剑挥了几下,动作之间很是风轻云淡。实际上,却是直接将萧绮玉的周身七十二支通灵经脉挑破,这样一来的话灵气就可以更加容易的泄露出去了。不过他也不好意思在废了对方的修为之后、断送了对方原本就不算明朗的仙途之后,在开口问对方什么感觉。

这通灵经脉是最难以恢复的,就算治愈去,也不可能恢复如初的。但是范首知道,等着大阵的灵血抽完之后,对方就会被丢去鬼界当一只低阶小鬼去了。

萧绮玉不过就是范首可以轻易送命的掌中之误,讥讽地扯了一下唇角,原来他不过就是一点灰烬罢了。

疼痛蔓延上去的时候,或多火少,他还是有一些知觉的。但他却恨不得自己现在已经死了,这样也可以不用面对这人世的污浊去,可他没有资格说“自杀”这么一回事情,这是因为,他怕死。

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句话人人称道是有道理的。他就算活得像一团烂泥,也是不愿意,忍受了这一切之后选择解脱了性命、就算是死那也必须是心甘情愿否则他一定要活着。

萧绮玉求生欲越强,皮肤里渗透出来得疼痛就越剧烈,像是被一根根的尖尖的、毛毛的带了雷电一样的阵头,穿在了毛孔里,他好疼啊,这已经不是既困又苦的事情了,生命不能握在自己的手里、就连□□的疼痛都已经由自己定夺。

好累,好累……

好疼。

萧绮玉感觉到,自己像一只狗一样,匍匐在地上、蜷缩着叫嚣疼痛。他的身子在流血、眼前模模糊糊地想起来了一个让他留恋的人去,恐怕……林弗现在还在同梨开谈情说爱。

梨开是林弗的初恋,而萧绮玉,什么都不是。

萧绮玉在晕倒过去之前,忍不住想着:我快死了,在我死前,能不能见你一面。

范首察觉到萧绮玉竟然还能够丝毫都不吭声,不由得有些诧异,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这个废物根本就不能忍受痛苦已经沉沉睡死过去了。

“啧。”竟然这样就睡着了,天地宗的弟子向来都是以武至尊,忍痛能力都是绝对一流的,像对方身上的这种伤口,哪一个体修锻炼的时候不受过碾骨极刑、蜕皮之苦,这一切不过就是为了能够让□□在灵药、妖兽灵血之中浸湿透罢了。

“这么容易就晕了”,范首附身眼神认真地端详了一下萧绮玉,伸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而想要将对方直接掐死的凶狠神色,发现对方真的昏迷了,垂眼看着对方唇角的一抹鲜血,估计是被阵法牵引着肺腑大动,所以才会如此:“这是怎么回事了呢,哼装死。”

思及此,范首这时间才像是为胸膛里的古怪之色找到了合理的寄托,他素来是瞧不起这种人的,一时间没想到差点被对方这矫揉造作、一个大男人都这般神色,真是服了,他稍微一下子就察觉到了自己心中的一丝恻隐之意,只觉得这种感情喂了狗,竟然给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去。

范首转身离去,丝毫不去在意,在身后那个、躺在血泊里奄奄一息的萧绮玉,等到这血放完之后,可没有这么容易就将对方放过去了,还需要将对方抽筋拔骨,所谓送去鬼界去的消息,真正参与这些事情的三宗弟子们可以说是一丝消息都没有泄露出去,但是偏偏有流言异军突起,这简直也是服了。

宁句曾经也是一个娇俏少女,她所在的宁家,所有人都认为女人最大的杀器当是一身的美貌,没有男子会不为动人女子的桃花笑意而心生喜意,只要女孩子足够美丽,将来嫁上一个好夫君、与一个合适的道侣结契便足够了。

这也是宁句在许多年前所一直坚信的事情,直到后来发生了种种的变故之后,她才发现这世界上也是有许多女子可以风头正茂的、这些女子心比天高,眼里是冒险、活力,像勃勃的生机想要存活下去。哪一个女子不想要一个良人,可不是谁都能遇见的。

宁句在第一次婚姻失败之后,终于发现了同她自己般配异常的道侣再婚后露出了另外一副摸样,可惜人这一生只能嫁一次第二次便不会再有男子相信了。

多少人,同她一样婚姻中看到了的不是后半生的希望而是前半生的坟墓,所有的憧憬与希望终于还是再也消失不见了去。

时间隔得太久,她也不记得这些过往的事情了,但是这已经不会影响现在的自己了。

左右,她也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对爱情天真的少女,这天下在她眼中也不过如此了。

她畏惧天、也忌惮地,人生如流水终于还是一去不复返了。

可有一句话是大错特错,那就是女子只要嫁个好丈夫就够了,生儿育女走后半生的路。

这世间,真正重要的是利益,与其去想着这些事情。

不如思索着如何优秀、美丽,这样也不至于处处受人压制做着链条之下的受害者去了!

这是多少人的初心,不过就是因为,被这世道推得。不得不,一直拼命地向前走。无论会给她合适的方向,一切的适合最后变成了缘分和运气,而所有的准备和筹谋都成了一句笑话了。

范首是宁句这几年唯一收下的弟子,主要还是因为他的这位师父虽然生得美貌,心性却像石头一样的坚韧。她不想讲事情放在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之上,只想要将时间和精力放在修行的身上,可这却不是对方究竟为什么会成为掌教的原因。

不是天地宗没有人了,只是卦象测算到了而已,可以说这事是天地的青睐。

但这范首眼中的他的师父,究竟宁句究竟是为什么早主动当上、竞争掌教的地位去他还是一无所知的。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宁句拼命修炼就是了。

宁句很喜欢同小辈们在一起互相讨论修为,她虽然名义上只收了一个弟子,但是在宗门里却有很多的学生。

范首从宁昌山出来的时候,就去飞庐山寻找他自己的师父。他到时,宁句正在屋子里闭关修行,这对他也是见怪不怪的事情了。他是挺喜欢师父这种刻苦修行的态度,不过就是从来没有教导过自己,都是让他去看书自学。

他想到这里的时候,总感觉哪里有点古怪,却也没有去深思。毕竟,宁句现在作为掌教,日理万机,哪里有空去教导他。

“师父!”范首敲了敲门,对屋子里的宁句喊道,过了一会儿屋子的门就打开了。对方从屋子里面出来,范首望向宁句的美眸,还是同着往常一样,对自己的这位师父隔着一点距离,恭敬道:“他已经被关进去了,阵法也已经启动了,只是……对方说,他自己淋了天魔水,照理来说是用不出灵力的。”

宁句望向范首,停顿静默,也不知是在想什么,她摇了摇头道:“你不用在意,这件事情现在可是复杂着。”

范首一顿,他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问:“是。”

宁句看着范首乖巧的样子笑一笑,眼底露出几分莫测的神色话常道:“看好日玉阵法就可以了,剩下的不用去管。这次到了天音宗,多和其他宗门的弟子们讨教一下……看一看,大家的刻苦修行的成果如何?”

范首点头:“好,师父我先走了。”他不想去在意、以及深究这些事情。多半,虽然宗门间看似齐心协力,但总是横生错节,宗门内部尚且如此,宗门之外又该如何。虽然说是“讨教”,但是如果打赢了,难免会被盯上;打输了,也会丢了面子。

更何况,天地宗在人修之中,从来都是一家独大的性子。况且,总是有大丈夫、大胸怀之人,想着要独占资源、肆意分配,但是却因为能力不足,所以野心不够罢了。若是有希望能够往上走、谁又会想要停留在原地呢?

这世界上,野心大的永远不是阶层低的人,真正大格局的都是手腕通天的人。

这几日。

范首在心底里心不在焉的想着“日玉阵法中蜷缩的那一只小蝼蚁”,一面踏进飞庐山的时候,这次三宗来了不少的弟子,热热闹闹,在离开之前,索性就办了一场“问道小会”,让各门各派的弟子们试试身手,但这擂台上的实力,多半是打了个折扣的。

他一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许多弟子们围在擂台附近,在此处比试剑术,互相讨论彼此实力。这一处地方北画青山、其中飞鸿剑舞,他索性寻了处位置坐着,离这擂台远了些。

主要是周遭被人给围满了。

范首懒洋洋地看着人群,他其实也不在意这些比试,总之男人都是有胜负欲的。若是让他上了擂台,定要拿个胜利回来,可比试的话总要挑对象。他想了一圈,忽得又想到了萧绮玉,对象肯定不能找这种的。

一霎那,他忽得发觉自己好像许久都没有想起来梨开,一提到梨开他就不由得想到了林弗。上一次的时候,他似乎没有和对方进行一场比试,不过没有比试就没有比试了,他倒也算心大而没有想去找对方的麻烦。

可总觉得,他喜欢梨开,作为梨开的未婚夫,就这样子饶了林弗的亲近,似乎有哪里说说不过去了?这样子在心里想着,忽得想起来对方和兆扶雨这一战,说不准自己还能赢过对方。

范首皱眉,他似乎没有看见林弗,方才自己又去了一趟日玉阵法之中。他一方面是因为遵照宁句的意思去看守,另一方面也是存了一点其他的心思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看见萧绮玉在阵法之中蜷缩着身子、披散着墨发的样子就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这种感觉弥漫在胸口之中,丝丝缕缕得、他丝毫不太明白,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了。

但是这并不影响自己,看见对方的惨样、忍不住一阵的唏嘘,而且特别的难过,这一切只是因为,周围的鲜血之中弥漫着一股灵气,一闻到这股血气,他身上的道纹就忍不住灼烧起来,这简直就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情了。

他的道纹是用灼月传言花的汁液所染成的,这多花在人界狠少见,这主要是因为这是一株天界的仙株。好在良辰山明月海底,也就是在洛邑中曾经发现过这些灵植。灼月传言花的汁液能够让体修的修行一日千里,但也有后遗症,便是会放大刻道纹者身上的情感。

想到这里,范首仔细地想了一想,他颇有些无语而实在不认为自己竟然会为对方的惨境感觉到一丝一毫的难过去了。

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他范首一想眼里不等人的,才不会去在意这些事情了,但是这种感觉又是这么的真切。这让他觉得恐怕是这血气中的灵气有什么异常,也就导致了自己很少会去看见萧绮玉,左右裁看了两次。

可范首如果知道,林弗天天都来这里的时候,他一定不会这么镇定了。林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觉得自己是在关心萧绮玉,他之所以要来这里。不过,就是想起来,对方已经被喂下了荆棘丸,说不得假话,一定说了假话便会穿肠肚烂。

这样一来,林弗便可以将对方为何来天音宗的事情问了个遍了。其实是,在最早一开始的时候,他就想将对方赶出去,但是如果对方真的有什么图谋的话,还不如将对方就放在这里也好看看对方有什么毛病。

左右此妖这么蠢,也做不出什么事情去。萧绮玉以为自己用了秋千美人坠后,便不会被看出容貌,可他不知道这坠子的用处只是弱化容貌的印象度,便是让人,对他过目就忘,这是作用在其他人的身上的一股阵法。

或许说,是一种阵法,只是这股阵法的主要灵力还是要从主人身上来运维。若是秋千美人坠的灵力低微的话,这法器的效用就大打折扣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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