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风刮的大了些,窗前的纸页被刮的“哗哗”作响。这夜注定又不眠。
花江雪揉了揉眉心,从床下翻出来棋盘,他前几天托人去买,无聊的时候便自己跟自己下棋。
烛火被风吹的摇曳不停,少年跌丽的容貌中隐隐露出疲倦,像是想到了些旧事,眼睫微颤,许久之后露出一个释然的笑。
乱子入局,不妄安和。
更不敢…求相逢。
——
“准备走了。”宣望钧敲了敲花江雪的房门,停顿了下,薄唇微抿:“今日风大,多添些衣。”
“好,我马上我马上!!”
花江雪打开房门,迎面吹来的风让他冻的直哆嗦,牙关上下打颤。
宣望钧无奈的叹了口气,将灰色长袄披在花江雪身上。
“早提醒你了,今日风大。”
花江雪笑嘻嘻的谢过了宣望钧,临上马车,他忽然开口:“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宣望钧愣了一下,垂下眼眸,隐去眼中复杂的神情:“分内之事…上车罢。”
花江雪又扬起笑脸,对宣望钧眨了眨眼睛,上了马车。
车里暖烘烘的,驱散了不少寒。宣望钧煮了热茶,渺渺烟雾把他的面容照的朦胧,像是一场无休无止的梦境。
“师兄,你真是个好人。”花江雪一脸认真的说:“你是我这个世界上……第三个对我这么好的人。”
宣望钧眼眸微闪:“第三个?”
“前两个么……”花江雪仰头乜了一眼茶水,没有说话。
他探出脑袋,岔开话题:“快要到了啊。”
“也不知道今天哥哥来不来,他会不会认出我…应该不可能吧…我如今…我如今……”
宣望钧终于发现了花江雪不大对劲,出言阻止:“惟清。”
“别怕,有我。”
花江雪瘫坐回去,眼眶发红,许久之后捧起热茶一言不发的喝了起来。
“师兄。”他望向窗外宫门的石墙:“今天挺冷的。”
——
花江雪慢吞吞的下了车,手里拎着个暖炉,跟着公公走进宫里。
宫殿空冷幽静,来往的宫女太监都行色匆匆,低着头各忙各的事情,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这位深宫的主人喜怒无常,笑里藏刀,这么多年来,那些先帝时期的王侯将相们,死的死,伤的伤。
这位的手段,令人发毛。
花江雪跟着一路来到殿内,金碧琉璃,新贵们交谈甚欢。
花江雪被安排到宰相旁边,他看着一脸诧异的父亲,作揖道:“父亲。”
“你…也好,你坐罢。”宰相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他跟自己儿子不亲近,也懒得理他,可如今却发现他竟然能和宸王走到一起。
花江雪不管他挂名爹探究的目光,在人群找到被簇拥着的青衣青年。
哥哥。
花忱比那时更要成熟,笑呵呵的跟一旁人谈笑。
花江雪的心像是放下了一块石头,微微送了口气。再一抬头,却恰好对上花忱的目光。
他心里一紧,连忙低下头。
正好这时候,他听到耳畔传来一声浅笑。
“世子是被叶大人吓到了吗?怎么一直盯着他看?”步夜笑吟吟的抿了一口茶,:“在下冒昧了。”
花江雪看向他,刚准备说话,却不知怎的映入了一双紫眸。
云心先生。
作者有话要说:世子:真的栓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