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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命运的交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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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难道你有什么不满吗?侍奉神使大人可是所有女孩子都梦寐以求的事情,你能得到映川大人的青睐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冷澈的月光下,少年露出和往常一样温柔的笑容。

然而这一次少女却没有感受到和往常一样的温暖,而是透彻心扉的寒意。

“秋明,为什么连你也说这种话?我们不是约定过要……”

少女栗色的眼眸不可置信地望着月光下微笑着向自己走来的少年,仿佛忽然不认识他了一样。

“是啊,阿月,这样就能让你幸福了呢。”

少年冰冷而苍白的手轻柔地覆上那双因惊恐而睁大的眼睛,最后用无比宠溺的声音在少女耳边这样说道。

少女的世界从此陷入黑暗……

“可…恶……”

暗影的脸庞在无意识之中愤怒地扭曲起来,怨恨声从紧咬的双齿之间迸出。

“你怎么了,身上有哪里痛吗?”

陌生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杀……杀……”

暗影的意识被仇恨的回忆所禁锢着,无法苏醒。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这里没有人会伤害你。”

陌生的声音显然曲解了暗影口中只言片语的意义,柔声安慰起她来。暗影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被一双温暖纤柔的手轻轻握住,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顺着体温传来。

“你是谁?”

光芒透过阖着的眼皮逐渐变得明亮起来,暗影秀丽的眉睫在柔光的照耀下微微颤动起来,女性的身姿于逆光中隐约浮现。

“我是妮兰,你之前在这间牢房里晕倒了……”

“牢…房……?”

暗影的眼睛还不太适应光线,依然有些模糊,大脑也是晕晕沉沉的。

“啊!对不起,我不应该在你受伤的情况下告诉你这个才对……你不用担心,我们虽然被关起来了,但是不会被外面的人和怪物伤害,食物和水也很充足……”

妮兰懊悔地低呼一声,自责自己粗心大意的发言,然后慌慌张张地向暗影描述起她们现在的处境来,希望能以此让她安心。

“哦,对了,你需要喝点什么或是吃点什么吗,需要的话我去给你拿?”

提到食物和水时,妮兰又猛地想起来暗影昏睡了这么久,一定会觉得渴或者饿,所以再次慌忙起来。

“……给我点水……”

经妮兰这么一问,暗影才发觉自己的喉咙很干。便嘶哑着嗓子向妮兰要水喝。

“你等等,我就取水来。”

妮兰松开暗影的手轻轻放在一旁,“啪嗒啪嗒”地跑开了。暗影听到从不远处传来滴滴答答的水声,少女正在从什么里面舀水。

“水来了,请把嘴张开。”

妮兰用手捧着水小心翼翼地走回来,发觉自己的台词颇有点像牙医先生,语声不由地轻快起来。暗影的神志此时已经完全清醒了,她微微张开干涸的双唇,清凉的水珠顺着妮兰的手指滴落在她的口腔和嘴唇上。不过还是有很多洒了出来,弄湿了她的前襟。

“啊,对不起,我笨手笨脚的。”

妮兰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怎么会晕倒在这里?记得是从上面摔下来……”

暗影心里暗暗觉得这个叫妮兰的女孩有些奇怪,便问起了自己一直疑惑的事情。她问这话时试着动了动手脚,发现没有问题后做好了提防对方突然袭击的准备。杀手是只能相信自己的一类人,不可能随随便便就信任一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哪怕是救了自己的人(毕竟有过被救命恩人利用的杀手的案例)。

“这件事我也很奇怪呢。牢房明明是锁死的,这段时间也没有被人打开过的痕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伤者是怎么进来的呢?感觉就像是有什么魔法一样,我刚睡醒你就倒在这里了。”

妮兰自顾自沉吟起来,暗影却因为她对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形容而稍微有点不爽。还有“魔法”这个词汇也是,这家伙到底明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暗影有些好奇这奇怪女孩的长相,然而自己这个位置被小窗中透出的光线直接照射,根本无法睁开眼睛。

“先不急想这个,我还没问你的名字呢。至少在你伤好之前,我们还是要在这个阴森森的地方一起待一段时间的。不如趁机一起找出越狱的办法如何!”

妮兰以不合气氛的开朗语气问道,暗影甚至不用看就可以想象出她脸上那种孩子一样兴奋的表情。

这人是白痴吗?虽然她的提议没有问题,但是说话方式也太单纯了些……

一想到自己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忍受这种幼稚的对话,暗影的头不禁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我的名字叫月……”

头痛归头痛,暗影还是回答了妮兰的问题。毕竟在伤好之前还得让这丫头照顾自己,自己的手脚虽然可以动,但是胸口的伤如果不小心牵扯到,裂开的话会很麻烦。

“你的名字真好听,不过单名难念,不如叫你小月……”

“不要。”

妮兰的话还没说完,暗影就一口否决了。

这丫头真的一点自觉都没有吗?对人那种不设防的态度暂且不说,“小月”这个叫法也太恶心了吧~

暗影开始在心里揣测起妮兰的年龄来,年轻女性的年龄不像男性那样可以从声音和体型准确地判断出来,暗影只能大概推测妮兰的年龄在十四到十八岁之间。

妮兰确实比同龄的女孩子要单纯许多。她为了不让父亲伤心才学着母亲的样子表现得文静而成熟,然而真实的她却是比任何少女都要孩子气。被父亲庇护着,妮兰的心灵就像温室里的鲜花,娇嫩而又纯洁。

“不行吗,我还以为这个可以呢……那月儿呢?”

“你还是叫我本名比较好……”

叫“月儿”是把我当丫鬟吗?

暗影嘴角抽搐着,总算强忍着没有发作。要是平时她遇见一个这么烦人的人,肯定早就一刀抹了清静了。

“我知道了!叫你阿月怎么样?”

妮兰自顾自高兴地继续为暗影取昵称,却不想这个称呼直戳了暗影的痛点。

“住口…只有这个名字……绝对不允许提!”

暗影的声音突然冷彻,一股杀意在不经意之间缓缓弥漫而出。

妮兰虽然神经大条,但暗影急遽的态度变化她还是无法不察觉到的。

那种纯粹的仇恨与杀意是她从未体会过的,仿佛附骨之蛆一样在她的心里刻下了挥之不去的恐惧。

很久很久,妮兰的身体都无法动弹。这比直面凶兽带来的死亡的恐惧还要可怕数百倍,具体可怕在哪里,妮兰说不出来,但是她就是知道。

刚才如果暗影不是因伤无法妄动,她也许真的会控制不住杀了妮兰。

暗影杀人虽然随性,但狩猎妮兰这种白痴型的却并不是能让她感到愉悦。甚至可以这么说,杀这种白痴只会让她觉得自己平白无故吃了只苍蝇,如果不是特别必要她是不会下手的。

妮兰刚才那声“阿月”是真的让她动怒了。

“再给我点水……”

二人之间的气氛僵硬了一段时间之后,暗影终于冷冷开口打破了寂静。

“哦……”

妮兰恍如大梦初醒般从那种可怖的氛围中脱身,小心翼翼地应了声便走开了。

暗影听到她的脚步声不像刚才那样轻快,而是有些心不在焉的,不禁自觉刚才所做太过。

她很清楚自己作为杀手,唯一的缺陷就是无法控制住溢出的仇恨与杀意。

过往那痛彻心扉的回忆就像一道腐烂的伤口,不断疼痛着,提醒着暗影不能忘记复仇。这是使她成为优秀暗杀者的执念,但也是不能触碰的封印死穴,因此暗影一直小心地隐藏自己的身份。

“对不起,我刚才真的不是有意冒犯你的……”

妮兰一边跪在暗影身边给她喂水,一边怯怯地向她道歉。

如果你是有意的话,现在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水的清凉让暗影暴戾的心平静下来。她发觉自己的前襟被动作笨拙的妮兰再度弄湿,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无妨,你不提它便好……”

“嗯,我再也不提了,月。”

妮兰赶忙点头保证道。

“地牢的情况……你了解多少?”

暗影有些犹豫着进入了正题,因为她觉得按照妮兰的性子,应该不会留什么心眼去收集情报。

“我是被人弄晕了之后扔到这里来的,所以对牢房结构什么的一无所知……”

妮兰倍感遗憾地答道。

暗影在心里叹气,有些无奈地追问道: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外面有怪物这件事的?”

“我感觉得到……”

妮兰似乎对暗影敏锐的追问感到有些惊讶,她沉默了一会儿后用不太肯定的语气回答暗影。

“感觉得到?”

暗影忍不住疑惑道。

“我曾经在荒原的湖边被那种怪物杀死过一次,也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能感受到它们的存在,在这个牢房周围到处都是它们的气息……”

妮兰的声音有些颤抖,也不知是因为回忆起自己被刺穿的痛苦,还是因为意识到自己现在“千钧一发”的处境。

暗影琢磨着妮兰的话,虽然听起来很玄,但语气却不像是在说谎隐瞒。

神教徒所说的“神使”和“神罚”在暗影看来是处于两种不同状态下的同一种动物,她认为“神罚”其实就是处于狂暴状态中的“神使”。

大多数人认为只有“神使”可以给予人类,“神罚”只会毫不留情地抹杀。然而暗影却基于两者是同一种动物的看法,猜想“神罚”也同样具备给予的能力,只是这个猜想始终没有实际的案例来验证。

出于以上这些考虑,暗影没有像一般人那样直接否决妮兰的说法,而是决定继续暗中观察一段时间再下结论。

“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月。”

妮兰的声音打断了暗影的思考,

“你知道为什么这个点心盒一盖上之后就会自动摆满点心吗,真神奇呢!”

妮兰从身后不知哪儿抱来一个装点心的带盖漆器,兴冲冲地把魔术演示给暗影看。

只见她随手取出圆形漆器正中间一个类似小馒头的点心塞进嘴里,然后把盖子盖上一会儿后再打开,可超乎常识的是原本应该是空着的漆盒中心,却静静躺着完好如初的小馒头。

妮兰期待自己的“表演”能引起暗影的兴趣,然而对方却用非常无聊的语气答道:

“你说这个啊……原理其实很简单……”

暗影发觉自己原来低估了妮兰的无知,这应该是三岁小孩都知晓得一清二楚的伎俩,妮兰居然还一脸发现新大陆似的在那里兴奋个不停。

妮兰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暗影默默地鄙视了很多遍白痴,继续一脸人畜无害地凑过来追问:

“呐,告诉我吧,月?你就告诉我吧!”

暗影熬不住在一旁叽叽喳喳个没完的妮兰,只得万分不情愿地和她解释:

“这个漆盒里的点心是从存放的仓库里传送过来的,只要借助‘神使’……”

暗影说到一半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忽然没了声音。

“月?你怎么不说了?”

妮兰见状奇怪道。

“你既然可以感应到‘神罚’的气息,那么‘神使’的应该也可以循踪索得……”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啊,月?”

妮兰更加一头雾水。

“……我想我找到可以逃出去的路径了……”

暗影恍然大悟地转头朝妮兰说道。她因为茅塞顿开的欣喜而忘记了后脑勺抽搐的疼痛,一下子转过头来。

后脑勺果然因为这一过大的动作猛地抽搐了一下,不过暗影一时间忘记了痛呼。

扭头后暗影的眼睛由于避开了光线直射,可以从斜下方清楚地看清妮兰的脸。

金色的长发,可爱的脸蛋,一双正疑惑地看着自己的深蓝色眸子……

蓝色的……?

暗影怀疑自己还沉浸在梦的幻觉里没有清醒过来:

“你是……”

她将要说出另一位少女禁忌的真名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巨大震动打断了她。

“呀啊,是地震!”

妮兰惊叫起来。

“什么!这是……那家伙怎么会在这里!”

暗影不可置信地低呼道,栗色的眸子里流露出和幼时相同的惊恐神色。

命运的齿轮在寂静深处终于缓缓地转动起来,将以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将众人的人生交错扭曲。

异世界的故事将会如何发展呢,请诸君拭目以待!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得很在状态啊,写的时候画面感满满的,要是我会画漫画的话(误)……

咳咳,最近在考虑签约的事情,因为没有人督促的话真的会经常管不住自己偷懒闲思。

其实也不算是闲着,就是自娱自乐地在写一些没什么用的东西。写的都是些片段(堆积如山的脑洞就是懒得填),然后写一段就陷入意淫了(画面感太强)╮(╯▽╰)╭~

昨天为了打击自己到作品库去看积分排名,发现“原创-百合-架空历史-轻小说”这个分类的文好少,很冷门的样子。

然后就有点怀疑自己对作品的分类是不是有误解。

像“轻小说”这个概念首先就比较模糊,我的理解是描写画面感比较动漫风的(比较适合动画化或漫画化的)。

其实最开始也犹豫过要不要分到奇幻或是爱情去,但是感觉不对就没动了。

就算不小心开了冷门的坑也要跪着填完,这才是作者的本质啊!

(以上纯为某刀胡说八道)

【附一篇不搞笑的小剧场:越狱的方法】

【妮兰(兴冲冲地抱着会自动填充的漆盒):月,你看,这个会自己装满诶!】

【暗影(无语地看着她,以干硬的语气附和道):哦,真的好神奇啊~】

【妮兰(把漆盒里的点心全部倒出来):我们有吃不完的点心了,月,逃狱的时候把这个点心盒带上我就能开点心铺过日子了!】

【暗影(好浪费):……】

【妮兰(不停地把点心倒出来再盖上盖子):我要测试一下这个点心盒是不是真的会无限填充。】

【暗影(吃了一口堆到嘴边的小馒头,目中射出仇恨的火焰):……味道不错,比祭神的贡品还好吃?这些虚伪的神教徒,把好吃的都留着自己吃!】

一天后,堆放点心的仓库——

【厨师甲(望着空空如也的糕点仓库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他喵的!不是说好了不要把我的糕点弄错喂给“神罚”了吗!】

【玉梓(打了个大喷嚏):这几天被那个变态男气得鼻炎发作了都!】

牢房里——

【暗影(眼中闪烁着不甘心的泪光,一口气没提上来,晕死了过去):可恶的神教……】

【妮兰(撅着嘴把点心盒扔到一边,只见噎死的暗影旁堆了一座有小窗那么高的点心山):什么嘛,原来就只有这些吗……】

【妮兰(猛然发现点心山的高度可以通往小窗):原来是这样,月,你真的好聪明啊!】

【暗影之灵(画圈圈碎碎念):都说了不是这样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呢,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遇见你这个熊孩子……】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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