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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宋京乱:公子护我(双重生) > 第11章 人心不及

第11章 人心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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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亦柳方才已体会到对方的身手,眼下周围无人,虽心中不服,但还是不敢挪动半分,只能任人拿捏。

那刀原本很是锋利的,但是阿巳将力度拿捏得正好,没在孟亦柳身上留下刀痕。

“哐当”一声,阿巳意识到周遭有了变化,似乎心有所感,收敛了眼中的锋芒,手心微松,刀便直直落下,砸在路旁的石头上,发出一声脆响。

孟亦柳狠狠一哆嗦,如梦初醒,阿巳已经在她身前站得笔直道:“滚吧。”

那声音淡然,又平静,似是卸下重担般。

看着眼前之人,孟亦柳银牙一咬,不再吃眼前亏,捡起地上的刀便径直离开了。

阿巳站在原地,看着孟亦柳消失的方向,后背已是血迹一片。

“为何不趁机除掉她?今日若将她放回去,定会找机会反杀你。”

身后那熟悉的声音响起,阿巳并没有讶异,因为她早已知晓他就在附近。

褚西沉骑着马,缓慢又闲适地走上了窄道,那马背上挂满了猎物,猞猁就站在猎物之上,绿色的双眼静静看着她。

“我今日在猎场与她相争被众人目睹,若是她死了,我的嫌疑最大。”

她转过身,看向褚西沉,无奈道。

浅淡的笑意自褚西沉嘴角浮起,当看到她后背上的血印之时,下意识将缰绳紧了几分,那红鬃马发出一声不安的哼鸣。

一支冷箭破空,直直自很远处射来,褚西沉眼神一锐,下意识将手中的马鞭掷出,在半空中刚好将那箭矢打偏。

随即远处响起一阵马蹄声,慢慢在耳边放大。

“真是对不住了,我方才眼拙,将这姑娘当成了一只白狐……”一个男声响起,听上去有硬朗的嗓音。

阿巳站在原地,抬眼看去,心底冷笑一声。

巧了么不是,来者正是谢灵浦,谢公爷家的大公子。

当日她杀谢边那次,起因就是谢边诬陷她偷了谢灵浦的定坤袋,当时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授意谢边搜身。

谢边在搜身时凭空手上多了个金色绣花锦袋,谢灵浦见状,便只是简单地查看了定坤袋中的物品,并未细问,对自己的手下很是纵容。

随即谢灵浦扬长而去,走之前叮嘱了谢边一句,“这婢子你处置吧,别太过分就是。”

于是就出现了,他们将她抓起来,用木棍敲打阿巳右腿关节的一幕。

阿巳看看到眼前的谢灵浦,总有种感觉,谢灵浦似乎察觉到什么。

“见过谢小公爷。”阿巳看了谢灵浦半晌,极敷衍地行了个礼。

此时谢灵浦眸光一转,看到阿巳身后之人,神色瞬间缓和:“原来是齐家公子,瞧着今日野货颇丰啊。”

褚西沉亦能洞悉这寒暄背后的汹涌心思,将手中缰绳一松,长腿一跨便下了马。

“都是些寻常货色罢了,谢小公爷马背上这只白狐倒是猎得好。”褚西沉看向谢灵浦身后流血的白狐。

谢灵浦寒暄了两句,便突然话锋一转,颇有深意地看着阿巳道:“这姑娘看着有些眼熟。”

阿巳直截了当地说:“自然是眼熟的,前日才刚见过。”

谢灵浦对她的话有些猝不及防,料想阿巳并非直白之人,或者整个南元的姑娘都以名声为重,这等不堪之事,不论真假,倒不会刻意提及。

谢灵浦沉吟一阵,似是在努力回想,阿巳适时补充道。

“小公爷今日可有带上定坤袋?若带了可得好好保管,省得又被人偷了去,这家传宝贝还是放在家里好,随身携带难免遭人惦记。”

谢灵浦脸上一僵,笑意消失,只剩下嘴角还在上扬而已,他未顺着阿巳的话往下说,而是转而问道。

“你可见过我谢府的那三个家丁?他们近日下落不明,你是最后见他们的人。”

“那日他们将我右腿打断后,便离开了,我不知去往何处。”

阿巳低垂着眼,但是语气并未有半分怯懦,她知道,只要找不到尸体,谁都没法开罪于她。

毕竟……她才是被打断腿的受害者。

忽然,后背一暖,阿巳后知后觉地侧头,却看见褚西沉已经不动声色地将他一件披风搭在她身上。

她便知后背伤口的血已经渗出,要用衣物进行遮挡。

阿巳镇定地看着谢灵浦,神色自然地抬手自胸前接过那披风的衣带,利索地在脖子处打了个活结。

谢灵浦见状,睨着他们,眼底结起了寒冰。

随后听到褚西沉的声音响起:“小公爷纵容手下打伤了我的婢子,我都还没向你讨要个说法,现在倒来质问她,自己的家丁没看好,怨不得旁人。”

谢灵浦脸上光离不定,手下攥紧的缰绳,指节发出渗人惨白,他的眼底汹涌着怒意,却要强行克制,面容十分僵硬,细微处还有些抽搐。

他似是明白了什么,狞笑着点点头,连声愤愤称好:“好,好好,我算是听明白了,就是你二人干的对吧……”

谢灵浦随即话锋一转,皮笑肉不笑,目光横向褚西沉:“齐安,你为了个贱婢得罪我,得罪谢家,对你可没半点好处。”

褚西沉波澜不惊,似笑非笑地看着谢灵浦,“齐某一不求名,二不入仕,有何得罪不起的呢?”

谢灵浦深深地看了褚西沉一眼,问道:“这婢子看来对你有几分重要。”

话音一落,他转头狞笑着打量了一眼阿巳,手中马鞭用力一挥,马儿吃痛长鸣,驮着他疾驰而去。

阿巳丝毫没被谢灵浦最后那个眼神吓到,只是嗤笑一声:“看来谢灵浦是彻底被激怒了,往后也不知他会使什么绊子,那我们还去谢府祝寿吗?”

褚西沉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缓慢冲着马背伸出手,猞猁便从马上直接轻轻跳到他的手臂上。

他将猞猁抱过来,用手指略微挠了挠它的下颌,目光注视着猞猁,淡淡道。

“去,当然去。”

阿巳将猞猁在他怀里,他手中动作轻柔,还有那修长雅致的手,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随即故意问道。

“你不怕成了一场鸿门宴?”

褚西沉见猞猁已经舒服得闭上了眼,便将猞猁直接放在阿巳怀里。

她下意识伸出手抱过,只觉猞猁均匀的呼吸和肚皮下柔软的绒毛摸着很是温暖。

褚西沉整理了马鞍,直接上了马,垂目看向阿巳道:“何惧之有,斩虎须投大穴,诛龙必向深渊。”

阿巳看着红鬃马的眼睛,品味半晌,抬眼看着他,露出一抹笑意。

一只手伸到她跟前,“上马。”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手,还有那袖口处若隐若现的花纹,似是藏莲于袖中。

几乎没有过多思索,她右手抱着猞猁,缓缓伸出了左手。

只觉那微凉的手掌将她反握住,用力一带,她自被轻易拉上了马,连同猞猁一起。

恍惚间,她脑海中回想起十二岁那年的大雪封天,他也如今日般自马车上伸出了手。

她那时抬眼一看,似是看到这手自离恨天而来,为了救赎和洗濯她的罪恶灵魂。

阿巳用力闭了闭眼,强迫自己不再忆起往昔。

她骑在马上,后背处似乎能隐隐感受到他的气息,让她万分不自在,只得将身子往马头处微微一伏。

两人沉默中,阿巳思绪万千,不住问了一句:“如果我们有相同的立场,会成为朋友吗?”

彼时骏马疾驰,耳边被风声占据,她以为他没回答,却又似乎捕捉到,那句和风声融为一体的……

“会。”

她不确定自己是否幻听,却不想再去重复追问,下意识将怀中的猞猁抱紧了些。

待那马速稍微降下来了,路过了一处瀑布,悬水高泻而下,水声入耳。

阿巳忽然从马上直起身,看着眼前的层层树影和阳光斑驳,她默然道:“我会尽心帮你,也请你……给我一定的支持。”

她若是孤身对抗临渊阁,恐怕是很艰难的,她是临渊阁培养出来的,任凭她有天大的本事,依旧可以被轻易拿捏。

若得到褚西沉的支持,这条路将会平坦许多。

良久,阿巳没听到的身后的声音,她以为褚西沉正在思索交换条件,却听他真的答了句,“好”。

这次她万分确定不是幻听,她错愕地回头,他却已经张弓搭箭,瞄准了瀑布旁停留的狍子。

手松而箭离,轻而易举射中狍子的心脏。

眨眼间,身后一空,褚西沉已翻身下马,冲着那中箭的狍子走去,临走前将一个锦袋扔给了她,背对着她道。

“此处无人,先去处理伤口吧。”

阿巳接过,这才意识到后背上的血已是湿润一片。

待处理好伤口,她重新披上披风,天色已是午后。

他们一同骑马返回营地,却在半途见到一处人群聚集,众人围绕着一棵极为粗壮的古树,那古树常青,郁郁葱葱,枝头上挂满了布条和纸卷。

“这古树许愿很灵,据说它根系链接地灵,地灵可以帮助世人实现愿望。”阿巳若有所思地道。

上一世她也曾同褚西沉来过此处,那时褚西沉得知她随景恒学会了写字,只是静静站在远处,他向来不信神。

阿巳撕下一段衣裙,一分为二,递给他一块,问道:“你没有想实现的愿望吗?”

他扯过那布条,冷硬道:“我相信人定胜天。”

阿巳没再劝他,自顾自去树下虔诚写下愿望,她的愿望是——希望今年的梅子酒无比香醇。

她直起身,正欲将布条挂上树干,却瞥见褚西沉手中的布条却不知何时写上了字。

她笑问:“你不是只相信人定胜天吗,为何又写上了。”

他将布条折起来,避免她看到,若有所思道:“这世上还有人事所不能及的。”

“比如?”

“人心。”他看着阿巳,简短道,瞬间便将手中的布条抛到了古树的最高处。

无人能知那日褚西沉的愿望是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斩虎须投大穴,诛龙必向深渊。

——《水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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