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雨停了，该是好梦时分，慈光寺的大殿却传来了动静，佛像被移开，出现了密道，几个僧人把一个又一个的箱子抬进了密道里。

很讽刺，僧人该是对佛像最为敬重之人，这些人要不就不是真的僧人要么就是早就抛弃了他们的道。

藏在房梁上的白芷和阿九，心道，果然，这些人可不是没有身手之人，甚至武力还不低。

之前小十听从向大人的吩咐来查过慈光寺，阿九没来，只是从小十的口中知道了，这慈光寺不是一般的寺庙，嘿嘿，这次轮到自己了，有些兴奋是怎么回事，可此刻不是只有他们二人，主上也来了，要不然早就出手了。但主上在哪呢？

白芷其实是最郁闷的，心里记挂着姑娘的嘱托，等夜深人静时就来到了大殿这边想要继续探探，哪知道刚好遇上同样过来查探的主上和阿九，说实在的，阿九无所谓，但主上，唉。

僧人们走后，大殿恢复了平静，景墨尘三人才从大殿的不同方向出现到了佛像周围，阿九等主上点头，一掌推开佛像，密道就出现在了眼前。

白芷先下，景墨尘在中间，阿九断后，里面有油灯，看的很清楚，很长的密道，很宽敞，修了有段时间了，一条道，走到最后看到堆积在此的箱子，有五箱，打开一看，都是银钱，该是等人来取。

出口有什么东西挡着，但对于阿九来说，不算事，推开一看，这不是世子的别院的后花园吗？

阿九出来，等主上出来后道，“主上，是世子的别院，属下曾跟着像大人来此参宴”

世子的别院的后花园很大，假山流水，百花争艳，他们就是从假山里出来的，密道居然是从慈光寺的大殿通世子的别院，还真的是胆大包天。

白芷看了看四周，想起姑娘的话，“主上，属下要去查一些东西”

景墨尘：“你家姑娘说了什么”

能说吗，本能的感觉要是主上知道了不会是什么好事，但姑娘并未下令不能说，“姑娘说世子绝不会是初犯，这样的人一定会留一些收藏在身边”姑娘当时的神色很不对劲，不仅仅是反感，更是厌恶。

白芷虽不明白，但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想要找一找，

景墨尘是知道景湛的双眼是向希瑶下令弄瞎的，也猜到是景湛做了什么惹到了向希瑶，无意识的拨动手上的佛珠，飞身而去。

白芷和阿九都楞了一下，随后跟上。

景湛的别院很大，比起王府也无不及，庄王府是低调典雅，这就是瑰丽绚烂，雕栏玉砌。

阿九来过此，还挺熟悉，但说实在的，都不用他带路，那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还有骂声，吼声的，东西碎裂的声响，正是世子的院子。

原来世子没回王府而是了来了这，找来了好几个大夫，束手无策，这骂的真的是有够脏的，可怎么还有姑娘的闺名啊。

“向希瑶，向希瑶，本世子一定要得到你，让你匍匐在本世子的身下，向希瑶”

白芷和阿九气的都想进去弄死世子了，居然敢如此，简直放肆，可还突然后脑一凉，整个人都如进了深冬，是主上。

景墨尘眼底如寒冰刺骨，“你们去别的地方搜”

“是”白芷和阿九离了三丈远，才缓过，多久未见主上的杀气了，离开战场这么多年，加之主上的克制，都快要忘记主上可是杀神啊。

阿九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好，还在”

白芷真的无语了，“你到底是怎么通过试炼的”

“当然是实力啊”阿九很自得的，“我当年可是那批中唯一进暗部的”

这么怂，真的是没眼看，“真是没用”

阿九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没用，“你有用，你跑什么”

“主上让我离开的”白芷有些心虚。

“得了吧”谁脚步不是飞快，那可是主上，戾气都能杀人的主上,“鬼医在，跑的比我们都快”

也是，算了，不想了，这么乱，刚好可以找东西，阿九不知白芷要找的是什么，但也四处看看除了假山那边，哪还有密道的。

白芷去了几个房间，甚至也去了后院，后院也等灯火通明，丑时了，都快丑时，居然都未歇着，是担心世子？有五个女子，聚在一起，说着一些话，“你们说，世子到底怎么了？”

“不知道，管家都不让靠近”

“我想回家”

“你傻啊，在这有吃有喝有人伺候，世子又风流倜傥，回家做什么，让你爹再卖你一次”

刚刚所话的女子哭了起来。

白芷越看越觉得怪异，但未看出什么来，就离开了，还有正事要做。

找了一圈，没发现什么，阿九也没找到，就都回到了主上的身边，主上的戾气已然散了，但怎么听不到世子叫喊了，喊累了？随后大夫的求饶打断了阿九的胡思乱想，居然舌头没了，所以才说不出话了。

白芷和阿九非常默契的看向主上，又很是默契的低下头，就知道主上不会什么都不做，这世子也是自找的。

回到慈光寺的客院都要丑时三刻了，阿九哪睡的着，弄醒了小十劈里啪啦的说了一通。

小十不值夜，熟睡中被喊醒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哪知道就听这人说什么主上吃醋，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快点睡吧，要不然越来越蠢了”，就主上？吃醋？他都怀疑主上认识这两个字吗。

阿九很不服气，“那你说，主上为何弄哑了世子，还不是世子对姑娘不敬” ，不过，姑娘和主上还真是有默契，一个弄瞎一个弄哑，这不比死难受啊，果然，能让主上看上的绝非什么温柔善良的主。

小十真的不想跟他说了，就算真的，轮到他去想这些，真是跟着姑娘久了，都忘记暗部的规矩了，“别感概了，还能眯一会，明日事可多了，你别拖后腿”

“知道”阿九切了一声，就算三日不睡都没事，小瞧人了吧，但还是睡一会，有的睡不睡是傻子。

卯时，向希瑶就起身了，睡得不是很安稳，不是家里，心里还有事。

方嬷嬷听到动静，忙过来床榻，“姑娘这是怎么了”说着摸了摸姑娘的额头，还好未起热，“是渴了，老奴去弄些热水过来”

“不用了，嬷嬷”向希瑶道，“不想睡了”

玲珑和白芷也都过来了，“姑娘”

“你们要是困，继续去歇着”向希瑶看了时辰还早。

白芷和玲珑怎么可能睡的着，“姑娘，稍后，奴婢去烧水”毕竟不是家里，要热水要去烧。

方嬷嬷也下去到膳堂那，虽说起来后就离开，但早膳总要用一些，不然夫人和姑娘的胃可受不住。

白芷趁机把去世子别院的事说了一下，看姑娘靠在迎枕上悠然的样子，突然灵光一闪，终于明白后院那几个女子的怪异之处了。

“怎么了”还未见到白芷如鲠在喉一样的神色，一下就来了兴致。

白芷真的是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担心姑娘的心情也受影响，

向希瑶更好奇了，“别吞吞吐吐的，你家姑娘我没你想的那么软弱”

“奴婢知道”白芷还是说了出来，“那五个女子，都有些像姑娘，有的是眼睛，有的是鼻子，有的是嘴巴”

就这？向希瑶还以为是什么。

白芷摸不着头脑，可还记着昨日姑娘的厌恶呢，“姑娘，你不生气？”

“有什么好气的，他又得不到我，只能用这些安慰，如此可悲”向希瑶上辈子什么没经历过，专门找与她相似的不是一个二个，有的为了他们自己，有的想调教那些女子，以便能代替自己，太多了。

姑娘这是怎么了，好似陷到什么里面了，眼神都迷离了，“姑娘，姑娘”

向希瑶从回忆的游廊里抽离，“没事，只要不送到我面前来，无所谓”

景湛是凑到了她的面前，还让她想起深埋在记忆中的最为不堪的一幕，所以他的那双眼睛不能留下。

还是尹瑶希时，她也不是平步青云，也经历过起落，失宠的时候，美貌就成了伤害自己的利器，吃不饱穿不暖，被打被骂都是常事，为了起复，忍下了太监的亵|玩，虽最后那太监被她五马分尸，但那让人作呕的眼神，那些时日的屈辱，即便她贵为太后，掌一朝权政，也永远记得。

“姑娘”白芷察觉姑娘身上的隐隐有戾气，忙把放在枕边的菩提串个姑娘带上，“没事了，姑娘”

如血一般的菩提串，一圈一圈的绕在向希瑶细白的手腕上，有种死气之美，“他呢”

白芷听明白了这个他，“回来后就回屋内了”整个东客院都是向家人，老爷再大胆也不敢让主上守夜，主上自然有自己的屋子，“要奴婢去请？”

“不用”向希瑶就好似随口问问，之后也未提。

玲珑端了热水进来，伺候姑娘洗了漱，“方嬷嬷说早膳还要一会，夫人那边也还没醒，姑娘要看看书等一等吗？”

“出去走走吧”向希瑶说完，白芷忙给姑娘披上大氅，“春天这个时辰的山上挺冷的，姑娘可不能冻着”

向希瑶心想，她也没说不要啊，这一个个的，怎么好似自己那么不顾及自己身子一样，算了，再说下去，爹娘都醒了，要走一走就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