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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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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午休时间,本来应该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同学们却没有一个睡觉的,叽叽喳喳的弄得整个教室闹哄哄的。班主任坐在讲台前像没听到似的,台下闹成这样她也不管管。

“叩叩叩。”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全班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望向门口。

“李老师,你能不能管管你们班的学生,这么吵像什么样子!”

原来是隔壁二班的班主任过来“控诉”了。

“钟老师,这不要考试了吗,学生想再努努力,考个好成绩。你说我们当老师的也不好阻止孩子,对不对?”

“说是这么说,可是你也不能打扰别的班啊,我们二班的同学想要午睡一会,结果被你们班闹得睡都睡不着,下午上课会没精神的。”

“行行行,那我让他们安静一点,可以了吧。”

“李老师,不是我说,你得好好管管他们,吵吵闹闹的太不像话了。你听听,整个教学楼只有你们班的声音。”

“好好好,我管我管。”

班主任一边说一边亲自送钟老师出去。

“这个八婆,一个二班估计都管不过来了,还来管我们班,真是多管闲事。”

“就是就是,她以为她是谁啊。”

……

“你们刚刚说她是什么?”顾云清听着周围的同学议论的声音,一头雾水,她凑进“聊天区”问道。

“八婆啊,怎么了?”左边的男生回答道。

“为什么你们会这么叫她?”顾云清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没搞错吧,顾云清同学,你连这个都不知道。”男生惊讶的神情丝毫不加掩饰的表露出来,像是看稀有动物一样看着她。

围在一起的同学也纷纷笑出声来,取笑着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气氛实在太过尴尬,顾云清默默的低下头,绯红从脖子开始蔓延一直到耳根。

男生停下笑声,清了清嗓,开始正儿八经的给顾云清”科普“,“好了好了,我给你解释一下吧,刚刚那个是隔壁二班的班主任,也是教英语的。之所以叫她八婆,是因为她特别喜欢多管闲事,哎,你说她奇葩吧,自己班的事不管,偏偏喜欢管别人。上到成绩纪律,下到卫生言行,凡是别的班的事她都想要插上一脚。不仅如此,她还特别大嘴巴,今天她嫌我们班吵,你信不信,一节课之后,整个年级的老师都会知道我们班纪律差。”

“这么夸张呢?”顾云清听的一愣一愣的,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我事先声明啊,这些都是完全真实的消息,没有夸大的成分。”

“可是她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呢?”顾云清反问道。

“这谁知道啊,或许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又或许她想通过这种方式衬托出她有多厉害,二班有多好。”

……

“砰砰砰”,是讲台被拍响的声音。

八卦的讨论蓦地被打断,空气一瞬间凝固起来。等到所有人回过神来,班主任不知何时又重新站在了讲台上,她开口说道:“都讨论什么呢,也和我说说呗。”

所有人低头沉默下来,一句话都不敢说,教室里安静的连一根针落下来都能听到。

“你们私底下说什么我可以不管,但是,你们也要注意场合。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那些风言风语了。”班主任沉声道。

“接下来,你们继续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可以趴着休息一会,可以看书复习。但是,不要发出声音。”

静谧无声的教室里,只有翻书时“哗啦哗啦”的声音和笔尖在纸上摩挲的声音。太过沉寂的氛围不知为何总是给人一种压抑、不自在的感觉。

“叮铃铃。”下课铃终于打响。

压抑了太久的人需要一个情绪发泄的出口,所以,今天课间的休息时间班级里比往日都要吵上几分。

时欢合上书本,回头朝顾云清的方向望去,顾云清此时正趴在座位上,下巴抵在臂弯上,双眼目视前方不知道在看什么。

她起身走到顾云清座位旁,说了一句:“走啊。”

顾云清缓慢地回过神坐起身,眼里一片迷茫,“走去哪儿?”

“啧,你忘了,昨天和你说的一璇的事。”时欢有点恨铁不成刚的说道。

“噢——”顾云清瞬间反应过来。“不是说好了你去说的吗?”

“是我去说啊。但是毕竟是我们两个人的主意嘛,我一个人去也不太好,你陪我一起呗,就当给我点勇气。”时欢拉着顾云清的手开始撒娇。

顾云清仔细一想,她说的不无道理。随后,她站起身,说道:“走吧,和你一起。”

时欢微微一愣,没有想到她答应的这么快,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顾云清已经距离她几米远了,她连忙追上去。

“一璇。”顾云清率先走到刘一璇座位旁叫道。

刘一璇正望着窗外的某一处发呆,突然听见有人叫她,她转过头,瞳孔里是仍未回过神的茫然。

“怎么了?”她小声开口,嗓音中透露着长久不说话的暗哑。

顾云清一时没有听到时欢的声音传来,她不着痕迹的用胳膊肘怼了怼时欢。

“你们怎么了?两个人站在这,有什么事就说,不用遮遮掩掩的。”刘一璇察觉到两人之间有些不自然的氛围,再次出声询问。

时欢小心翼翼的说道:“一璇,是这样的。我和云云周日约好了一起出去复习,你要不要一起来?”

“这——”刘一璇的表情有些为难。

“是不是周末你还是要去补课?”顾云清看出了她的为难,她猜道。

“嗯。”刘一璇的声音细的轻的像蚊子一般。“最近,补习机构的老师、其他学校的同学都在陆陆续续刷题做卷子准备期末考试,我不如别人厉害,更不能落下,所以……”

时欢蓦地出声打断:“一璇,你说的我们都懂,谁不想考试考个好成绩。这个你不用担心,有云云在呢,那些知识点她肯定都会。你可不知道,她借给我的笔记那记的,可全了呢。”

听到时欢这样在别人面前夸自己,顾云清觉得有点夸张,她的手偷偷伸到了时欢背后,轻扯了一下她的衣角,示意她说的差不多了。

时欢接收到她的暗号,便点到为止不再多说什么了。

刘一璇抬起头望着她们,半信半疑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不信我现在拿过来给你看看。”时欢见刘一璇有意思,她趁热打铁说道。

“不用了,不用了,我相信。”刘一璇连忙摆手道。顾云清的笔记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她知道顾云清上课有多认真。眼见为实,她没有什么好不相信的。

“所以,我们是想说,我们毕竟是朋友,再加上有顾云清在,我们在一起复习肯定会比你上补习班更加高效一点。而且,我们认识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一起出去过呢,你不过又想拒绝吧?”时欢突然间莫名的有些担心刘一璇不会答应。

“可是……我父母那边……”不是刘一璇不想,而是她的父母实在是不太好说话。

“没关系,你就正常说,说是出去和同学一起复习功课。”

“好吧,我今天晚上回去试一试。”

“好。”

刘一璇活了十几年,一直本本分分、听话乖巧,从未做过违逆父母心意的事情。随着自己慢慢长大,她也发现了,如今的自己其实心里有一股叛逆的劲,她很想摆脱父母关心的牢笼,自己闯出一片天地。但是,从小到大早已刻入骨子里的听话不允许她做出这样的事。她便一直把情绪压在了心底。

一整个下午,她的脑中不断地充斥着父母会说的各种可能,她不断地寻找和父母沟通最佳的方法。这一次,她的心中仿佛燃起了一团火焰,她想要为自己争取一次。

餐桌上,一家三口围桌而坐,父母教导过她:食不言,所以没有人说话。只有口腔中咀嚼食物发出的声响和筷子撞击到碗盘的声音。

刘一璇咽下嘴里最后一口米饭,放下碗筷,抽出一张纸巾擦拭干净嘴边的油渍。她转头看了一眼,父母还没有吃完,她小心翼翼地将酝酿很久的话说了出来:“爸,妈,我周日可不可以出去一天啊?”

“出去干嘛?这都要考试了,你的补习班不上了啊?”母亲的脸色瞬间变了,她追问道。

“我和几个同学约了一起复习功课。”刘一璇如实说道。

“好啊,爸爸答应了,周末你出去和同学好好复习。”父亲欣然同意。

“好什么好。我给你报了补习班你不上,约同学一起复习,能复习出什么效果来。不许去。”母亲没好气的拍了一下父亲的肩膀说道。

“妈,她们的成绩比我好,我和她们复习肯定会更好的。”刘一璇依然不肯放弃的想为自己争取。

“我说了,不许去,给我老老实实去上补习班。别让我说第三遍。”母亲仍不松口。

刘一璇的头渐渐低下来,一言不发,心头涌上一股酸涩,虽然早已预知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正当它到来的时候,心里仍然很不是滋味。

父亲察觉到女儿情绪不太对劲,他出声安慰道:“一璇,没关系,这次考完了你再约同学出去好好玩一玩。”

“是啊,这次要是考进全班前五,周末,妈妈随便你怎么玩。”母亲附和道。

“你……”父亲正准备出声劝阻。没想到刘一璇率先出声应了,“嗯。”

饭已经吃完了,话也已经说了。刘一璇随即起身上楼,回到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刘一璇再也忍不住了,她的背瞬间瘫软靠在墙上,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楼下,父母的交谈声时不时的传进她的耳朵里。

“你呀,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有什么话不能好好的和女儿说嘛,你看看女儿不开心的样子。”父亲埋怨道。

“就你当好人,我为了谁?不都是为了她吗?”母亲嘴上依旧不饶人。

“一璇学习挺努力的,你也不用把她逼得那么紧。”父亲劝道。

“努力?你出去看看,哪个孩子不努力,可是结果呢,好的越来越好,差的越来越差。这是因为什么?我要的是成绩。”母亲和她争论道。

“随你吧。”父亲自知争论不过她,便放下碗筷起身离开了。

只留下母亲在后面说:“父女俩一个德行。”

……

刘一璇隔着门板将两人的对话悉数听进了耳朵里,她从心里深深的感受到一种无力感。她真的已经很努力了,可是她好像无论再努力成绩依旧平平,也是因为这样,母亲看到她的成绩,觉得她没有尽力,便早早地将她送去了补习班。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呢?

因为世界上的很多事情并不是努力就能有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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