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越说越多，路非凡的脸色愈发阴沉下去，直到最后，她忍不住用嘴堵住她要往外嘣的话，下一秒，唇一刺疼，小家伙咬人了。
“你就会欺负我！”秦雨欣眼红鼻子红，大声控诉，“我讨厌你！”
这一次，她成功将路非凡推开，跳下桌子，跑到床边，抓起两只玩偶，抱着就要往外跑，人还没到门口，胳膊就被拉住，一转，直直撞进身后女人怀里。
“你放开我......”
“不放。”路非凡双手紧紧搂住她的腰，腹部抵着两个玩偶，她颇为嫌弃地空出一只手，将玩偶丢掉，随后重新将小姑娘压入怀，严丝合缝。
“你，你......”秦雨欣要气死了，她凭什么扔她的玩偶！
“我不在的时候，那个疯子究竟跟你说什么了？”路非凡还没搞清楚她为何生气，单纯以为是高典典嚼舌根为难她，不想秦雨欣听到这问题，更来气了。
“你走开！她什么都没说，是我不喜欢你了，我现在要一个人静静，你快松......”
下颔被轻捏着抬起，路非凡眸光凌厉：“什么叫不喜欢我了？你除了喜欢我，还能喜欢谁？”
秦雨欣：“我......”
路非凡才不会给她回答的机会，恶狠狠地堵住她的话：“你喜欢谁我就弄死谁！”
“你！你！你混蛋！”秦雨欣气急败坏下，却也骂不出难听的词，说话时又忍不住泪眼汪汪，“你怎么能这么坏，呜呜呜，明明是你跟别人不清不楚，你还说我喜欢别人，你还凶我，呜呜呜......”
胸前湿润一片，路非凡彻底慌了，在她委屈巴巴的控诉下，也很快明白了她不高兴的点是什么。
“没向你报备就跟高典典见面，是我的错，我道歉。”路非凡唇瓣贴着她耳垂，近乎恳求的呢喃，“乖，别哭了，好不好？”
秦雨欣瘪着嘴，哭得更大声了：“你也讨厌我哭哭啼啼了对不对？你开始讨厌我了是不是？呜呜呜......我就哭！就哭！你变心了，你不喜欢我，我也不要喜欢你了！”
她什么时候变心了？又什么时候不喜欢她了？
路非凡顿觉脑袋大，直觉告诉她，现在跟小家伙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她根本听不进去。
她就不该听荆白白的，去领取什么元旦礼物，要是她一直待在宿舍区，什么事都没有，不对，她就不该叫高典典来学校！
秦雨欣在她怀里哭得肝肠寸断，偶然一个回神，意识到对方连哄都不愿意哄她了，瞬间觉得天塌了。
重重抽了抽气，她哽咽道：“我困了，你松开，我想睡觉了。”她要跟她冷战。
路非凡见她不再哭，以为她冷静下来了，暗暗松口气。
俯身将她拦腰抱起，放到床上，正要给她脱鞋，却见她自个儿蹬了蹬腿，蹭掉鞋，快速爬到床上，背对着她，盖上被子，只留给她一个漂亮的后脑勺。
路非凡伸手摸向她脑袋，想将她把发圈摘下来，不料被她啪地一声，拍了一手。
“我说我困了，要睡觉，你别碰我。”
这是还气着？
路非凡眉头紧皱，上辈子这辈子还没有哪件事像现在这般，令她一筹莫展。
悲伤本就容易消耗能量，秦雨欣哭得久了，嘴上说着困，身体也是真的疲惫，没多久就真的睡沉过去。
路非凡听到她呼吸平稳下来，这才小心翼翼将她头上的发圈摘下来，然后又去阳台打了盆温水，沾湿毛巾，动作极轻地擦拭她脸上的泪痕，热毛巾还特意在她眼睛上敷了会儿。
掉这么多眼泪，也不知道明天眼睛肿不肿。
“我真搞不懂你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先是方时念，后是苏绾绾，现在连高典典都搞上了，前面两个也就算了，毕竟你那时候还是个穷光蛋，现在你都不愁没钱了，何必找个你讨厌的人来合作，平白给自己添堵。”
黑团抱臂在一旁说风凉话，见她不以为然，语气变得更加阴阳怪气。
“方时念爱钱，愿意被你牵着鼻子走，苏绾绾也许是觉得自己不会长久待在这个世界，这才愿意被你利用，高典典可不一样，自古情债最难还，她喜欢你，和你合作，你信不信她压根不在乎挣不挣得到钱，只在乎可不可以和你多接触几回，就像今......”
路非凡从床上下来，黑团以为她要动手揍它，当即吓得噤声不敢言。
谁料她看都不看它一眼，只是把刚刚扔地上的两个玩偶拍干净丢桌上，之后重新上床，抱起软乎乎的女孩，似乎准备睡觉。
黑团：“......”有种劫后余生但又气得半死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零点整，一阵烟花炮竹声接连响起。
路非凡睁开眼，脸上全然是被吵醒的不悦。
察觉到怀里的人也被这声响吵得皱眉，她微微侧身，伸手捂住对方耳朵，待外边的烟花声停下来，她这才松开手，转而安抚般轻轻拍着她后背，直到小姑娘眉间彻底舒展开。
隔天，秦雨欣起得最早，刚醒来她还没想起昨晚的争吵，双手习惯性地往路非凡身上抱。
蹭了好一会，她想起来了，她要冷战啊！
松开手，坐起身，瞥了眼还在睡觉的女人，秦雨欣匍匐着，打算越过她下床。
成功是不可能成功的，她两只手才攀上床沿，腰间就被一只手搂住，随后一个用力，她一声低呼，人直接趴向已经醒来的女人身上。
唇还凑巧贴在人家裸露的脖颈上，秦雨欣仓惶抬头，入眼就是被自己牙齿磕红的肌肤。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想要了？”
路非凡纯粹就是想戏弄戏弄她，看看她脸红羞怯的模样，却不想今天不仅没能看到她往日乐此不疲的场景，还生生挨了一巴掌。
“你无耻！”
秦雨欣一时气恼，打她完全是无意之举，一巴掌下去她立马就后悔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
她不是故意的，她也没想会下手这么重，她就是觉得她讲话轻浮，一想到她可能也这么跟别的女人说话，她就难受，心头发涩，没控制住。
睫毛轻颤，她垂着眸，不敢看她。
路非凡怔了怔，看着她局促不安的样子，回神，弯唇笑了，生气也那么可爱，让人怎么不稀罕，双手收紧，她反过来安慰道：“不疼，跟被猫挠了一样，再陪无耻的我睡一会儿，醒来就好了。”
秦雨欣枕在她肩头，许久，她闷闷出声：“对不起。”
单方面的冷战在这三个字后，宣告结束。
高典典的事她没打算再过问，路非凡却不能让她心怀膈应，憋在心里。
“我跟她只会是生意上的往来，除了最开始几次我跟她谈，后面我会全部交由方时念对接，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另外找合作对象，”她将手机放到秦雨欣手里，“聊天记录我没删，都在，你可以检查。”
她的坦然，秦雨欣是震惊的，可她越是问心无愧，就越显得她小肚鸡肠。
“能找到比她更合适的吗？”她没看手机，而是仰着头问道。
路非凡：“我会找。”
秦雨欣摇摇头：“不用找新的，我相信姐姐。”
怎么能真的不介意呢？可她知道，要有更好的选择，她不会首选高典典。
她已经很照顾她的情绪了，她不能因为任性，耽误她的发展。
“别这么看着我，我真的相信姐姐。”秦雨欣冲她笑出梨涡，“我昨天生气也是因为你没提前告诉我，你跟我说清楚，我就不生气啦，真......”
路非凡两指压着她梨涡，道：“别假笑，我看得出来。”
秦雨欣耷拉下脑袋：“我就是，看到她出现在我们屋里，措手不及，她还坐，坐我椅子，我不高兴，不对，她坐你椅子，我也不高兴。”
“我明白了。”路非凡拥住她，吻吻她耳侧，“以后，我不会再跟她单独见面。”
秦雨欣急了：“不用这样，你们正常合作，不要因为我影响到。”
“小傻子。”路非凡笑道，“是我没给你足够的安全感，是我的错，合作我会考虑继续，但不跟她单独见面，是我给你的承诺，如果二者有冲突，我一定选你。”
新年第一天，是个明媚的好日子。
秦雨欣看着手机顶部的小白兔吊坠，嘴角的笑意怎么都下不去：“姐姐，你为什么选这个啊。”
学校发给舍管部的元旦礼物，是印有A大logo的纪念物，路非凡一眼就挑中了这个，和其他大件玩偶相比，这个挂件实在不起眼。
路非凡挑这个的理由很简单：“它像你。”
秦雨欣嘟嘴抗议：“哪里像了。”
反驳归反驳，东西她还是很喜欢的，想到自己因为赌气早早睡觉，都没好好跨年，多少有些郁闷。
“去佛罗伦萨的时间确定下来了吗？”路非凡忽然问道。
“确定了，这个月最后一天。”秦雨欣道，“回来刚好能赶上春节呢。”
“嗯，我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