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卡洛斯和TK沉默着参加完葬礼，听完梅罗的遗嘱，直到回到酒店，他们在床上相拥，紧紧拥抱彼此，卡洛斯才落下泪。

TK与卡洛斯有着相同的感觉，他只见过梅罗一面，但是他现在十分尊重这位长辈。

“雷纳德·多诺万……”TK喃喃。

卡洛斯嗯了一声：“是啊。”

他们都没说出口，既然梅罗从没有说这些，他们也会尊重梅罗叔叔的意愿。

收拾好心情，众人返回奥斯汀，在机场，TK和所有人告辞，他需要返回芝加哥继续他的学业，再见面，或许要等到新年之后了。

因为梅罗叔叔的事情，TK和一些同事朋友换班才攒足了这几天的假期，卡洛斯也是相似的情况。

所以在分别的时候卡洛斯格外用力地拥抱了他的未婚夫。

TK笑着，回应卡洛斯的拥抱。

之后的圣诞假期，TK都是在值班中度过的，平安夜的当天，一个他没想到的人给他打来了视频请求。

TK看到显示的名字时惊讶、担心和开心的情绪混杂着冲向全身。

他按下接通键，看到一个胡子拉碴浑身散发着疲惫的金发男人。

“嘿，TK，节日快乐。”他的声音也十分的疲惫无力，根本不像他们相见时那样的活力。

“嘿，巴克。”TK冷静下来，他摸着自己胸口的项链，“你看起来很糟糕。”

“这是比较好的说法。”巴克试着让自己笑起来，但是怎么也笑不出来。

“我能做什么，巴克？”TK轻声问。

他有很多的问题想问，但是看到巴克的样子，TK愿意等待。

“我看到你的消息了。”巴克的表情变柔和了一些，“猜猜看我在哪？”

TK瞪大眼睛，“不可能(No way)……”

“有可能(Yes way)。”巴克这回终于露出了视频开始以来第一个真正的笑容，他将摄像视角拉远，让TK看到身后的芝加哥奥尔黑机场。

TK兴奋地站了起来，“我马上就要下班，我在大巴站等你！”

巴克的精神显然也变好了一些，“好，到时候见。”

视频挂断，TK脸上的担忧重新出现，他不知道巴克消失的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看对方的状态，显然他现在很糟糕。

大概半个小时，TK看到了背着大行李包从大巴车上下来的高个子金发男人，他加快脚步走到对方的身前，张开手臂。

“我可以拥抱你吗？”TK停在巴克身前询问。

巴克笑了，他同样张开手臂，主动给TK一个拥抱，“当然，兄弟。”

“天……该死的，我真的好想你！”TK被巴克抱在怀中，他终于忍不住说出自己的担忧，“你已经一年多没有讯息了，我还以为……”

“我没事，真的。”巴克试图冲TK露出曾经的笑容。

TK没有说巴克的笑容很难看，他只是摸了摸眼睛压住眼泪，走在巴克前面，“走吧，快跟我回去，哦，回去之前我们要绕个路。”

巴克跟在TK身后，“绕路？”

“晚些我要和卡洛斯还有爸爸视频，不能让他们看到我的房间里一点圣诞气息都没有。”

“但是伙计，今天是平安夜，”巴克指出，“你再怎么绕路都买不到圣诞装饰，大家都休息了。”

TK露出狡黠的笑，转过身看着巴克，身子倒着走，“谁说我要装饰了，圣诞节当然是美美吃一顿才对。我早就定好了圣诞晚餐，绕路是要拿这个。”

“酷，你说得没错。”巴克揉了揉肚子，“所以，够我吃吗？”

“放心吧，是我打算吃5天的大餐。”

“兄弟，我爱你。”

“我也爱你，兄弟。”

取回圣诞大餐，和巴克开心地吃了晚餐，在餐桌上和卡洛斯还有父亲分别视频，道了圣诞的祝福，TK和巴克就准备休息了。

TK租住的是一个小公寓，只有一个卧室，所以巴克需要和TK睡在一张床上。

“没问题吗？”巴克犹豫着。

TK翻白眼，“这有什么问题，除非你的取向变了，不过哪怕是这样我也不会对你动手动脚的。”

他拿出脖子上的项链，指着那个圣米迦勒勋章下方的红铜色的饰品，“我订婚了。”

巴克笑了起来，“对了，还忘记恭喜你订婚了。”

“谢谢，”TK点头，拍手，“所以现在，去洗漱，新的毛巾牙刷甚至剃须刀我都给你准备好了，自己记得带换洗的衣服进去，不要指望我给你拿。”

巴克笑着点头，从自己的行李包里翻出一套运动衫，带着它们进了卫生间。

TK摇摇头，餐桌上巴克没有说起过他的经历，TK选择尊重对方，他能感觉到巴克隐藏在心底的巨大黑暗，那不是能靠着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开玩笑般的游戏消减的。

TK选择等待巴克。

夜晚落下，TK和巴克都换好衣服躺在床上，TK仰着头，听着耳边巴克的清浅呼吸，他也慢慢闭上眼睛。

上次他们头挨着头睡到了天明，那时候TK就知道，他这种对陌生人警惕心十足的人，居然诡异的第一时间就十分信任巴克，甚至能允许巴克在自己身边睡着。

不过这感觉不错，TK并不讨厌。

在睡梦中，TK被一声凄惨的喊叫惊醒，他起身，看到巴克正在大声地喊叫，双手在空中挥舞。

“不，不行，我们要救他——！救救他——！”

TK从没听过巴克这么绝望的声音，他试着靠近，又被巴克有力挥动的手臂阻拦。

“巴克，醒醒，嘿兄弟，醒醒……”TK只能轻声呼喊巴克的名字。

“不——！”巴克猛地坐起来，瞪大的眼中都是惊恐的神色，他喘着粗气，似乎还陷在噩梦中。

TK犹豫了一下，慢慢靠近巴克，声音温和：“巴克，你还好吗？”

巴克终于回过神，他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TK的公寓中。

“哦……”巴克垂着头，“抱歉TK，吵醒你了。”

TK摇头，“没关系。”

他看着巴克，轻声询问，“我可以拥抱你吗？”

巴克身子僵了一下，“请……”

TK更加替自己的兄弟难过，他张开手臂，将他拥入怀中，“没事了兄弟，我在这里，没事了……”

他的手轻轻在巴克的后背来回抚摸，让巴克绷紧的肌肉慢慢放松下来，呼吸也变得轻缓。

“来吧，我们再睡一会儿，明天是圣诞节，我们可以睡到中午。”

巴克低低笑了一声，“谢谢你，TK。”

“这就是朋友应该做的。”TK安抚巴克。

房间里安静下来，似乎马上就要睡着了。

“你不问吗？”巴克突然说。

“嗯？”TK有些疑惑，随即明白了巴克的意思，“我不知道我应不应该问，或许我不是你想诉说的那个人，但是巴克，如果你想和我说，我永远做好了聆听的准备，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的那一晚一样。”

“谢谢你，TK。”

“你已经说过了。”

“再说一遍，真的。”巴克从床上坐起来，看着TK也起身坐到自己身旁，搂着自己的肩，带着力量的手臂安抚着他的心。

“还有，”巴克低着头，“抱歉我这么糟糕来找你。我不想去看麦迪还有欧文老爹，看到你的消息后，我就……”

“嘿，”TK毫不在意，“这才是兄弟应该做的。而且，我也很感谢你能在圣诞节的时候陪我，不然我只能一个人度过今年的圣诞。”

“可是你没理由照顾我……”

TK不开心地打断巴克的自我贬低，“巴克，你是我最最好的朋友，是我的兄弟，我帮助你是理所应当的。更何况，等我很糟糕的时候找到你，你一定也会帮助我，不是吗？”

巴克终于点了点头，“所以，你愿意听吗？”

“当然，”TK点头，“只要你愿意说。”

巴克又沉默了，TK选择安静等待，他悄悄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圣诞节了。

“我参加了海豹突击队的征选。”巴克轻轻开口。

TK了然：“这就是你消失了快一年的原因。”

“嗯，我通过了选拔，然后进行结课任务，一个斩首行动。”

TK悄悄吸了口气，他感受到巴克的身子在颤抖，他更加用力拥抱对方，给对方力量。

巴克在TK的支持下，终于讲述了他这一年多的经历，先前的训练痛苦但是并没有任何问题，甚至让巴克学到了不少有趣的知识，更让巴克感觉成为一名海豹成员很不错。

“我们完成了任务，”巴克略过任务的过程，他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搜查房屋的时候一个人发现了一个孩子。”

“天呐……”TK紧张地吞咽口水。

“他杀了他。”巴克崩溃地哭起来，变得语无伦次，“我、我试着阻止，那只是一个孩子，他看起来才3、4岁，我想要阻止，真的，那只是个孩子！他们就那样开枪了，这不对，这不应该！我真的，我没能阻止，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死了，死了啊！”

“天呐巴克……”TK再次拥抱自己的好兄弟，看着对方崩溃地在自己怀里像个孩子一样痛哭，TK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巴克。

“对不起，对不起……”巴克颤抖着，他在TK怀中一边流泪，一边道歉。

TK忍不住落下泪，陪着巴克一起哭泣。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些忙……大概只能保证每周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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