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埃迪、贾德、格蕾丝以及克里斯托弗一行四人在高速上。

埃迪开车，贾德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格蕾丝和克里斯托弗坐在后面。

克里斯托弗坐在安全座椅上已经熟睡，格蕾丝一直在照顾这个孩子。

“所以……”贾德清了清嗓子，“香农的妈妈怎么样了？”

刚才进入房间的时候，贾德好奇询问香农的情况，埃迪只是说香农去洛杉矶照顾母亲，就没有再说。

先前的埃尔帕索之行贾德没有亲身前往，但是发生的一切他全都从妻子口中知道了，所以在埃迪家中时，贾德没有多说什么。

“不大好。”埃迪声音很低，“明天她要做一场大手术，如果成功了，一切就都没问题。”

贾德嗯了一声，“所以，你们这是……”

“贾德。”格蕾丝低声打断了贾德的话。

贾德又咳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埃迪开着车，低声：“香农需要照顾她的妈妈，我们在埃尔帕索很好。”

不知道他在和谁解释。

贾德用鼻子喷出气，他双手抱胸不再说什么。

“埃迪，”格蕾丝是第一次见到埃迪，但是她已经听了很多与对方有关的事情，“如果你有需要，请和我们说。”

“谢谢你，格蕾丝。呃，我是不是还没有恭喜你们结婚？”

“对，你没有。”贾德点头，“另外一提，卡洛斯和TK订婚了。”

“哦……”埃迪挠头，感觉很糟糕，“抱歉，我不知道……”

贾德哼了声，想要批判什么，但是被格蕾丝放到他肩上的手止住了。

埃迪和贾德轮换开车，赶在天黑之前到了雷耶斯家的牧场。

克里斯托弗和埃迪得到了雷耶斯夫妇热情的招待，他们体贴地没有询问任何与香农有关的事情，这让埃迪松了口气。

“埃迪，卡洛斯下班之后就会过来，”餐桌上安德莉亚亲切地告诉埃迪，“他很想念克里斯托弗，另外也要让TK见见他的教子。”

“TK一直在芝加哥实习，很少能回来。”贾德和格蕾丝同样被留了下来，前者和埃迪解释他们两人的弟弟的近况，“另外据我所知上次卡洛斯假期去芝加哥，给你和克里斯托弗带回了TK买给你们的礼物。”

“T叔叔给我买了什么？”克里斯好奇地问。

“嘿小家伙，等会儿让你的卡洛斯叔叔给你拿出来！”贾德笑着说，伸出大手和克里斯拍在一起。

晚饭之后，克里斯托弗一直都很兴奋，直到卡洛斯开着蓝色科迈罗回来，他一步一步走向卡洛斯。

“嘿克里斯！”卡洛斯笑着拥抱这个孩子，“我真的好想你。”

“我也想你，卡洛斯叔叔！”克里斯托弗声音很甜，“T叔叔给我买礼物了？”

卡洛斯被逗乐了，他伸手点着克里斯托弗的小鼻子，“你是想我，还是想你T叔叔的礼物？”

克里斯托弗害羞地低下头。

卡洛斯将孩子送到埃迪的怀里，他和对方打招呼，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出来时拿着一个适合4岁孩子的益智积木游戏。

“动物积木游戏。”卡洛斯笑着递给埃迪，“很适合克里斯托弗。”

他小声：“也能够帮他术后复健训练。”

埃迪感激地点头，他知道TK一直在尽心照顾着克里斯托弗，将这个可爱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照顾。

哪怕一直在外地，TK也会坚持和克里斯托弗视频，偶尔还会给克里斯托弗寄送有趣的益智玩具和书籍。

TK在埃迪不在的时候，尽全力补足克里斯托弗生命中父亲的角色，尽全力完成教父的职责。

埃迪对这些都感激不尽。

克里斯托弗玩了一会TK送给他的游戏，就开始打哈欠，被父亲送进了曾经在奥斯汀居住的房间里休息。

埃迪走出房间，注意到两位长辈已经离开客厅，只剩下了卡洛斯和贾德夫妻。

他抹了脸，知道他们在等他的解释，关于为什么要回到埃尔帕索，为什么香农会离开。

“埃迪，”格蕾丝走到两个男人前面，她张开手臂拥抱埃迪，“如果你不想说，我们不会问。”

她转过身用警告的目光看向两个男人，然后回身，“你看起来很累，要喝些酒？还是和克里斯一起睡觉？”

“酒很好，谢谢你格蕾丝。”埃迪感激这位女士的体贴，他看到卡洛斯和贾德在格蕾丝的注视下收起审问的架势，看到卡洛斯看向自己。

“啤酒？还是别的？”他问。

“啤酒就好。”埃迪说。

卡洛斯看向贾德，贾德示意自己也一样。

格蕾丝摇头，“我一会开车，一瓶气泡水就好。”

卡洛斯点头，从冰箱里拿出三瓶啤酒和一瓶苹果气泡水分给众人。

大家靠在厨房附近，格蕾丝率先起了话题，她没有谈论埃迪，而是说起克里斯托弗在奥斯汀时候有趣的经历，说起贾德和卡洛斯甚至她自己日常经历的趣事。

埃迪感激对方的体贴，但每当她讲到克里斯托弗的事情时，埃迪总是会挪动一下自己的脚。

他知道格蕾丝是好意，但是克里斯托弗的经历提醒着他对自己的儿子是有多么的失职。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贾德咽下啤酒，看着埃迪，“香农去洛杉矶照顾母亲，你一个人可以？”

“我没问题，爸爸妈妈都会帮忙。”埃迪这么说。

贾德似乎还想说什么，在格蕾丝的视线下咽了下去。

“埃迪，克里斯手术和康复期间都需要人陪，你的工作没问题吗？”卡洛斯突然问。

“过两天他的奶奶会过来陪着，我工作休息后也会过来。”埃迪说，“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卡洛斯皱眉，还想说些什么。

格蕾丝插入谈话：“当然，我们休息的时候也会去帮忙，你放心吧。”

见时间不早，喝完一瓶酒后格蕾丝和贾德就告辞离开了。

卡洛斯收拾着瓶子，余光看着自己的表兄。

说实话，他和埃迪的关系并不算亲近，也只是在那场婚礼上，因为TK的关系，两人渐渐变得熟悉起来。

卡洛斯仍然记得自己在埃迪婚礼的第二天，被对方带着乘坐高空缆车，在缆车上对方的支持鼓励让卡洛斯下决心和TK承认自己的错误。

虽然结果是TK表示要冷静冷静。但从那时候开始，卡洛斯和埃迪就有了联系。

在克里斯托弗出生的时候，他主动和父母要求去拜访埃迪，然后在回程的路上和TK说清楚了一切。

说实话，他并不熟悉曾经的埃迪，但是仅凭几次的交往，卡洛斯能够确定，埃迪是一个善良勇敢的男人，是他一直渴望的兄长的形象。

只是，战争似乎真的能改变一个人。

看着神情落寞脸上的疲惫无论如何都无法遮盖的男人，卡洛斯暗叹口气，他将厨房收拾干净，走到埃迪身旁。

“埃迪，时候不早了，你也早些休息吧，你们房间隔壁的卫生间有新的洗漱用品。”

埃迪笑了笑，很勉强，“谢谢你，卡洛斯，还有TK。”

卡洛斯伸出手用力按在埃迪的肩上，“你是我和TK的哥哥，你永远不用和我们说谢谢。”

TK是在第二天的晚些时候，从卡洛斯的短信里知道了一切消息的。

他感觉自己快被气炸了，同事们都注意到TK今天的怒气，识趣地没太靠近。

TK生埃迪的气，更因为无力感生自己的气。

他想要让埃迪快乐，想要让香农开心，更想让克里斯托弗不必经历这些糟糕的事情。

但是他无法做到这些。

他知道这不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但是事关埃迪，这个拯救了自己的哥哥，TK总想要做到更多。

他知道这是不对的，压着怒气的他联系了布鲁克斯夫人，他需要一次紧急的治疗，面对这位年长的女士，他的这种怒火和无力感可以得到良性的引导。

克里斯托弗的第二次手术很顺利，没有手术之前医生提及的各种并发症，这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埃迪坐在依旧在昏睡的儿子床边，轻轻抚摸孩子的金色卷发。

克里斯托弗的头发很像他的母亲，在阳光的照耀下都那么地夺目耀眼。埃迪温柔地抚平儿子的头发，他不忍去看克里斯托弗缠满绷带的手，这次的手术是矫正手部关节，让克里斯托弗以后的行动能够更加顺畅。

这是一个大手术，医生说手术之后的复健就需要半年的时间，然后继续进行双腿的手术以及复健，那之后如果一切顺利，克里斯托弗就不再需要进行这种手术了，只是必须保证坚持物理训练。

算下来，前后手术加上康复训练要花费一年多的时间，这段时间里克里斯托弗需要留在奥斯汀。

而埃迪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他需要工作。

克里斯托弗很乖，更确切地，他乖巧得让人感到心痛。

当埃迪愧疚地和克里斯托弗说他以后只能每周来看他一次的时候，克里斯托弗很贴心地点头，身子前倾给了父亲一个无法张开手臂的拥抱。

他贴心地告诉父亲，他可以照顾好自己，每周能和父亲见面他就很开心了，而且他可以和父亲视频。

埃迪忍着泪水和儿子保证，只要克里斯托弗想他了，无论他在做什么，一定会第一时间给他回复，和他视频。

他从不轻易向他的孩子许诺，但每次许诺，他一定会竭力做到。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手术内容全都来自于互联网，有错误的话欢迎指正

一会还有哦，在2023的尾巴和2024的开头我打算多写一些，这样新的一年我的灵感会摩多摩多不会卡文吧（期待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