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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门外听雨逍三年 > 第9章 花坞

第9章 花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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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常翩见那东西不动,一时也未有其他想法,无声地僵持,“咕噜……”那东西自己回去了。

何常翩不是道修的,他看不出那东西有没有怨气,但属妖魔鬼怪无疑了。

有肉身,死前就为人,人死不投胎呆在湖水中,要么是生前多作怪,会有东西困住它们不让其去投胎,还有就是自身不想走,前一者这对它们来说不是什么难办的事,只需要随便拉一个人,来给它们当替死鬼,金蝉脱壳般瞒过天眼那则可顺利投胎,死后的它们智商降低,无眼无口无耳,只留有一鼻子来判断它们的替死鬼在哪里。

这种东西都有一个普遍的名字——水继。

策书所记载:“不见其面,发布一身是无人剪,水中见此则需屏息直走,不用搭理。”

二者就颇为难办,属二者就是心有怨。

策书又记:“眼口耳尽废,天见此景,心中有数,留有一鼻识人。”

水继既然只有用鼻嗅来观世,那它们的鼻子肯定是不同于常人。

何常翩就站在湖水边,不远也不近,但这距离水继肯定会察觉,可是那湖中露头的水继并没有发动攻击,而是又钻了回去。

何常翩在四处的阵点上布好传灵点,传令点顾名思义就是传递灵识,只要那水继有什么害人的歹念,何常翩便已知晓。

月色越发苍白,入墨的天空也快亮起,何常翩见小二还为自己留着灯,便转身回了客栈。

白日晴初,何常翩一早就来镇子上面转悠问事。

他发现有木匠在做面具,那面具做得不是掩面遮羞类的雅面,而是青面獠牙的鬼怪式骇面。

老木匠拿着木面具专心致志地刷染色彩,何常翩发现这一片的制木商铺都是在做这样式的面具。

何常翩走进屋内,一进屋,绑在门板上的捕风铃铛就叮叮当当响个不停,老木匠回过头看他。

褐黄色的脸颊不是常人丰满而是露骨的瘦削,只有那双好似带着鹰钩的眼睛才显得他有神精明。

“真是无意打扰,我是别地来的,第一次拜访此镇不懂规矩,敢问您们做这面具是干什么?”

老木匠手中的活儿没停,他眯着眼悠悠道:“我们干得这一行,已经很少有人知道了。”

“这是求福戏,要在正午太阳升得最高时开始表演,祭神祈福,驱瘟避疫。”

老木匠说着说着就笑起来了,很是骄傲地说,“小伙子,你过会儿来好好看看,你们这些外地来的,指定没见过。”

锣鼓喧天,一声长笛的尖鸣声响入晴空。

祭神跳鬼,衣着色彩布料艳丽,佩戴的木面具也是怪异玄幻,夸张的唱跳不由让人心头一紧。

求福戏分为四段:歌、戏、舞、符。

其中最有看头的,就是戏。

上刀山跨火堆,以示为祭祀,脱离苦海,上刀山下火海,好一个艺人绝技。

“见此戏,驱病疫,迎福运,敬礼众生,眷顾降福。”老木匠从人群中走出,他取下脸上惊悚至极的面具,他喘了一口气,笑着问何常翩:“怎么样?”

“此乃文化传统,当真是举世珍宝。”

老木匠开怀大笑,转身回去继续准备着。

入了夜,何常翩去往那湖边,他早上来过一次,湖中的水继现身但安分得不像话。

但那一趟不是白来,何常翩见到了两个人。

早阳还未升起,此时还满着弥弥夜色,她站在湖水旁,好不引人注目。

一身墨黑的直裾深衣,她低头看着水面,没一会儿,那水继便浮了上来。

“咕噜噜……”

水继大半个身子都出来了,是一个女子,身穿长袍,原本淡粉色的袍子被湖中淤泥染得不见原色。

水继的头发还是劈头盖脸地遮着,它缓缓向湖边的人游来。

湖边的人丝毫没有惧色,她伸出手将它面上的湿漉漉的粘在它面上的头发拨到它的耳后,露出来的脸型很是俊美,但空洞洞的眼眶也很是骇人。

何常翩隐在水继嗅不到的地方静静地看着她们。

最后,那人跪在地上轻轻地抱住了那只水继。

屋外枯竹吱吱呀呀地在风中抖动,屋内静谧似无声。

柳会辰坐在床上,怀中抱着一个婴儿。

婴儿粉嫩的脸颊紧缩着,她闭着眼睛感知熟悉着这个世界。

沈将秋站在柳会辰旁边,她说:“我能抱抱她吗?”

柳会辰点点头,将孩子托到了沈将秋的怀中,沈将秋轻轻地抱着,她又说:“你疼吗?”

柳会辰怔了怔,她抿起嘴说:“不疼的,早就不疼了。”

可是我在门外听到你喊疼了,沈将秋低下眸子,看着怀中的婴儿,“她很像你,很像很像……”

地上开始有零零密密的雨点,要下雨了。

“念葳,你跑慢点。”沈将秋在后面追着候念葳,虽是刚刚垂髫的孩童但跑得飞快,跌倒了就趴在妈妈的怀里哭一会儿,哭好了就下地继续没心没肺的疯跑。

门被打开,候念葳一下子钻到柳会辰的怀里,柳会辰笑了笑,放下手中的针线,她捏了捏女儿软软的脸颊,笑着说:“今天和二娘去哪里玩了?”

“去结缘桥了,二娘说今天晚上会有莲花灯!我要去放灯!”候念葳一股气地说着,“二娘说她要给我买一个最大的莲花灯,会让我的愿望一定实现……”

沈将秋递给候念葳和柳会辰茶水,她走到候念葳身后,帮她整理有点散乱的头发。

“阿娘,你去不去呀,那里还有柳花酥耶。”

柳会辰闻声有些哑然,最后她点点候念葳的小鼻子,说:“阿娘要帮我们念葳看小鸟,快立秋了,小鸟会飞走的。”

“我不要小鸟了,阿娘你放它走吧,让小鸟回家。”候念葳抱着柳会辰的腰,说:“阿娘你和我们一起去嘛。”

柳会辰有些为难,沈将秋拉过候念葳的手,轻声说:“阿娘累了,阿娘今天做了那么些东西,我们让阿娘去休息好吗?”

“那好吧。”候念葳虽然放开了柳会辰,但心中还有点委屈,见此情景,柳会辰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块糖塞到了她的手里。

见到糖果,候念葳开心地塞到嘴里。

“阿秋,我想让葳儿去念书。”柳会辰给熟睡之人掖着被角。

“我来教她,我教她写字读书。”沈将秋看着柳会辰的眼睛,说:“交给我吧。”

“你好久没出门了。”沈将秋帮柳会辰束着头发。

“会有机会的。”

我也想啊,但我已经出不去了。

立秋了,柳会辰打开了那铁笼,铁门一开,那里面的小鸟就迫不及待地飞入天空,不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了湛蓝的天空当头。

“二娘!”

有人在喊她,水继闻声钻入水中不见了踪影。

不远处,一个少女跑了过来。

少女提着裙摆,面上显着焦急,她一路跑过来,眼睛直盯着湖边。

“葳儿。”沈将秋站了起开,她一步步走向叫喊她的人。

“二娘,那水里的是什么!”少女定定地看着沈将秋,她抿了抿嘴,发出的声线有些颤抖:“那是我娘对不对?”

“我娘没死,二娘,是吗?”

沈将秋闭上眼睛,但又很快就睁开,她坚定地说,“葳儿,不要胡说。”

“可是……”候念葳想着想着,眼眶湿润了,当她正要继续说时,沈将秋却开口打断了她:“我知道你很难过,今天是你娘的忌日,你要快去准备,而不是在这里,不是吗?”

“可是二娘你哭了。”沈将秋惊讶地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湿漉漉地一片,她忍不住般沈将秋摸了摸少女的头,颤抖着将候念葳抱进怀里,道:“葳儿最听话了,不哭了,你娘可是最害怕你哭了。”

候念葳收住了眼泪,沈将秋牵着她的手,只留下了二人的背影。

何常翩来到湖边,湖水静静,风一吹泛起层层涟漪。

何常翩走进,显然那只水继也嗅到了他的气息,但它并不打算上来。

何常翩拿出一张符纸,顿时,水继立马钻出水面。

“终于上来了。”

何常翩举着那张符,又在水继的头上贴上了吐声符。

“你……”

水继肯定愣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能说话了。

接着,何常翩又相继在它头上贴上了见世符、听音符,三张符纸贴在水继的头上,样子不禁有些滑稽。

再加上它的手和鼻,简单的五官就这样被符纸所通感了。

水继看清了眼前人,但并没有见到自己熟悉的人。

“柳府三小姐,候大夫人。”

“你认识我?”柳会辰有些不可思议,她说,“你把她们怎么了!”

何常翩知道柳会辰说的“她们”是谁,他收起手中的露尾符,气息便消失了,何常翩望着她说:“水继只能靠鼻子嗅气味来感受世界,我只是将二位的一点点气息留在了这小小的符纸里,当然,这只是想让柳小姐您出来。”

柳会辰有些生气,湖水上荡起的涟漪也随着气愤而泛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密集。

“柳小姐真是对不住,我如若不拿出您的心头肉,我想尽管用什么神通广大的法子,您都不会出来的。”

何常翩拱手向柳会辰鞠了一躬,他话风一转,说道:“您是有怨未消,不向起怨之人讨报,您是不会投胎入轮回的,您爱憎分明是大雅优女,更不会加害旁人。可昨日夜间,我站在这湖水边,按说小姐您是不会出水冒头的,但柳小姐您偏偏却出来了,这一点就很是令人奇怪了。”

何常翩摘下腰间的银铃,继续说道:“我听到了这银铃的声响,同样,您也嗅到了这银铃上的气息。”

“这就说明,这银铃的主人您见过,知道他,并且你们没有什么过节,反倒相处极好,所以您就寻味出来了。”

“但柳小姐你没有想到,属于这银铃的气息很淡很淡,属于我的气息却很足,一个活生生站在面前的人是不可能发出这么淡气息的。”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的求福戏就是我们的非遗传统文化——傩戏!!!

QAQ苦逼的我要开学了,一直在赶作业……

努力提一提文章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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