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招说完后也不等小芳的回答，转身下楼。

话摊得这么明白，威逼利诱、软硬皆施，小芳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

他八点离开皇朝，九点到了筒子楼，没料到能在楼底的槐树前看见薛小尔。

楼招下意识退回了树影底下，撩起前襟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

薛小尔不喜欢烟味和酒味。

楼招长叹了口气，他在包厢里染了不少。

他靠在树后，平静而又沉默地注视着薛小尔。天气渐渐转凉，薛小尔套了件外套，里面穿的却是居家的衣服，像是被人突然叫下来的。

楼招皱眉，谁会这么晚叫她出来？那边薛小尔看见了什么，脸冲着右边，眉眼弯弯，笑得明媚。

楼招往外探了半步，顺着她的视线打量过去，是被妈妈牵着的小豆丁。

“薛老师！”她兴冲冲地跑过来，手上还拿着一个花花绿绿的卡片，到小尔面前了，突然又变得害羞，扭扭捏捏小声道，“教师节快乐。”

薛小尔蹲了下来，她和小豆丁说话一向会蹲下去。

“你自己画的啊，真漂亮！”

妈妈帮衬道：“一回家就在画呢，可认真了。”

薛小尔捏她的小辫子，很是温和：“谢谢你，老师很喜欢。”

“快回去吧，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课呢。”

妈妈拉起她的小手，放柔了声音：“和薛老师说再见。”

她们住隔壁一个单元，薛小尔一直目送她们走出拐角，才缓缓站起来。刚准备转身，脚步忽地顿住，向槐树底下扫了一眼。

楼招撞上她的视线，呼吸一窒。他还探了半个身子没收回去，现下再躲过于明显。

他正犹豫该怎么打招呼，下一秒薛小尔却无比平和地收回了视线，就像只是无意间扫了一眼过来。

没有挥手，没有微笑，没有宏扬。

楼招望着她走进楼道的单薄背影，心脏一阵抽疼。

“回来了？拿什么了？”淑兰洗了手，解了围裙，听见响动，靠在厨房门口往外探了一眼。

“学生送的贺卡。”薛小尔把那张卡片规整地放在盒子里，里面有画也有信，全是小豆丁教师节送的。

薛小尔靠在桌子前一张张翻看，嘴角抿着笑。淑兰走过来，随手拿了一张：“真好。”

“诶，今天教师节，明天不中秋了。”

薛小尔嗯了一声。

“正好周五，要不叫陆老师和小陆过来一起吃饭呗，他们也就两个人，在一起热闹。”

薛小尔嘴角的笑缓缓收了。

想起刚刚在楼底撞见陆宏扬的那个眼神，一半茫然无措，一半沉默不语。

薛小尔垂下眼。

她实在是看不透陆宏扬，也不懂他身上不经意间表露出来的纠结和近乎悲恸的分裂感。

她有些心疼，也试着朝他走近，替他坦言他的欲言又止，但得到的是一句，很晚了，回家吧。

用一种近乎委婉的方式，拒绝她的靠近。

这个认识让薛小尔油生一阵难言的闷气。

“随便吧，我都行。”

薛小尔放下卡片，拆开了一封包装有模有样的信。

淑兰觉察到薛小尔语气不对，瞄了她一眼，说道：“怎么了，心情不好？”

薛小尔摇头：“没有。”

见淑兰没有要罢休的意思，她不由得随便扯了个话题出来。

“大哥是不是好久没打电话回来了。”

一说这个，淑兰就叹了口气：“是啊，这都快一个月了吧。之前他说他工作有调动，去哪个派出所待一阵子，平时怕他忙，我们不打搅他，这孩子，隔这么远见不到人，也不想着打个电话回来报平安。”

淑兰边唠叨着，边去翻橱柜旁挂着的日历，薛小尔松了口气，抱起桌上的盒子就往房间走。

“明天中秋，说什么也得给他打一个过去，”淑兰边嘟囔边回头，桌子前哪儿还有薛小尔的影子。

“嘿，一个个都不省心。”

作者有话要说：剧情大体是没变的，只增添了条亲情线→沈新成和薛小尔。沈新成本来后期也很重要，先拉出来溜溜，戏份不会太多orz，因为违禁，小楼只能作为反派男二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