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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她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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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忱大步迈入瑶光殿,径直往里走去,待听到屏风后女子絮絮的谈话声,才脚步一顿。

“奴婢不信!表姑娘,您就是性子太好了,”李忱听得出,这是许思柔身边那个唤做春桃的侍女,声音里带着几分激愤,“您受了这么大的罪,为何不请殿下做主?”

“傻丫头,都说了好几遍,是我自己贪恋湖边景致,失足落水。”春桃话音未落,一管娇柔的声音已急急阻止,“此事真真与薛小姐无干。”

旋尔,她叹了口气:“只方才,我呛着水,说不出话来;若表哥果真因此对薛小姐起了误会,倒是我的不是了。”

“真的吗?可奴婢记得您曾提过,儿时不慎掉落河里,是以一向怕水来着……则今日怎会在水边?”

屏风后,李忱静静伫立,面无表情,方才路上,他理智渐渐回笼,又觉以薛辞盈的性子,并非这般浅显行事之人。

然若非薛辞盈所为,那么这场落水的戏便是表妹自导自演,他想寻许思柔问个明白,可进来便听她竭力在为薛辞盈澄清,将一切全揽在自己身上。

“噤声!”那娇柔的声音似沉了下来,但因着虚弱,这严厉也是软绵绵的无半点威势,接着,她“咳”了声,带着点喘意:“你若再这般想,我这里是留不得你了。”

闻言春桃哭了起来:“奴婢一心为了姑娘,姑娘却赶奴婢走。”

“你只不乱说,我怎会赶你。”那娇柔的声音有些无奈,安慰着春桃,想了想又道:“罢了,我还是现在去寻表哥说清罢。”说着,李忱便听到衣衫窸窸窣窣的声音,许思柔似要起身下床。

“不行!”春桃忙按住许思柔,劝她:“表姑娘,太医方才说过,您腹中的小皇嗣有些不稳当,这几日都要卧床静养。”

“你这丫头,做甚总拦着我。”那娇柔的声音似有些恼火,出口的话便含了几分隐隐的怒气。

李忱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绕过屏风,见许思柔披散着头发,只着雪白的中衣坐在拔步床上,许是受了寒的缘故,巴掌大的小脸白生生的,只两颊因着怒气泛起嫣红,瞧上去倒另有一番娇弱可怜的风韵,他眸光一软 ,方才那一点点疑心和不悦尽数抛诸脑后。

主仆两人闻声转头,春桃连忙跪下请安,李忱随意挥挥手,让她退下,目光落在许思柔身上,见她含着水的眸子蕴着不安,眼圈渐渐红了,倒令他想起两人情浓欢|好时她百般顺从,任他为所欲为的模样,不由有些意动。

“既受了寒,便好好歇着,甚么事不能放一放?”李忱叹口气,走到床边坐下,打叠起十二分的耐心,抬指为许思柔擦着眼泪,温声道。

许思柔却不答,只抓着他的手,慌忙道:“表哥,您方才听到我说的了罢,柔儿是不小心自己落了水,怨不得薛小姐。”

李忱见她这个时候,还念念不忘给薛辞盈辩解,再想起方才湖边,薛辞盈冷淡的样子,忽然有些感慨。

柔儿心里只有他,为了他欢喜,宁可委屈自己,可盈盈,他如一团火念着她,追着她,而她从来都是矜持冷静,吝于流露半分一丝半分情意。

方才关系表妹,他的语气是重了点,即便非她所为,可人是与她在一起出的事罢,他问一句也无可厚非,她呢,立时便甩了脸色。

但偏偏,他最放不下,舍不得的,还是她。

是以,听着许思柔为她分辨,他纵然有气,心里仍感庆幸,归根究底,他想,哪怕她真的推表妹入水,他舍得追究她么?

既这么想着,他不免对眼前的人儿感到愧疚,眉眼愈发柔和。

“孤知道了,此事不急。”李忱拥着许思柔小心躺下,这些日子两人未曾亲近,此刻闻着女子身上独有的馨香,心里那股子火气便窜了上来,好歹顾虑着许思柔有孕在身,忍了忍,只在她的唇上研磨辗转,哑声道:“柔儿这般明事理。孤都明白。”

“柔儿再等一等,待孤大婚之后.....”

灼热的吻如雨点般落下,随着那探入衣襟的手,被冰冷的池水浸透的身子开始发暖,可心,始终是凉的。

便是在这个时候,表哥他,依然念念不忘他的心上人,这番亲热,亦不过是因了她为薛辞盈开解的话。

她缓缓将手放在自己尚未显形的肚子上,长睫垂下,掩住眼底的情绪。

想来薛辞盈业已知道这个好消息了罢。

心高气傲的薛大小姐,如何能接受青梅竹马,口口声声非她不娶的恋人,非但和旁的女子有了子嗣,且还有意欺瞒她呢?

她与他,再无可能。

.

“他若信我,便不会问,他若不信,我说什么都无用。”

诗韵亭外,李翊看到眼前的少女,以平淡的语气说出这番通透的话,清澈的眸子里甚至还带着隐隐的笑意,似乎李忱误解于否,对她而言,是这世上最最无需在意之事。

由此可见,纵然没有收到陶然的警示,在这段感情里,她亦始终保持着冷静和清醒,且,她远比他所想更为睿智而聪颖,顺势而为,便已达到自己的目的。

既然如此。

那么自己予她的这份不合身份的关注,便应到此为止,此时他最该做的,就是转身离开。

毕竟,对在他孤单偏激的少年时期,她所给予的童言稚语的安慰,他已回报。

除此之外,她和他,也并无什么干系。

可他直觉她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般欢喜,也是,那么多年的情谊,一朝抛开,便是这样通透的姑娘,也会伤心的罢。

是以,本该离去的脚步不由自主迟疑。

鬼使神差般,他徐徐启唇:“本王可为你作证。”

然一出口,他沮丧地发现,这么多年过去,自己仍是十六岁那个寡言拙舌的少年,面对难过至极的糯米团子,想不出能让她破涕为笑的话。

或许,沉默在此时,都更合时宜一些。

因着薛辞盈的表情,先是一愣,继而惊诧,接着转为一言难尽,似乎还带着点隐隐的嫌弃,只能不言不语,抿唇看着他。

李翊轻咳一声,思忖着说些什么来补救,捎带挽回自己的形象,忽见眼前的少女莞尔一笑,眉眼弯弯,皓齿微露。

自扬州邂逅,淑妃生辰,玉茗花宴,她从来都是端庄沉静的,偶尔的笑,或含羞或欢喜,也是淡而清浅,不失身份,他从未见过她这般鲜活俏皮的笑容。

即使在遥远的记忆里,那一张玉雕粉琢,带着婴儿肥的稚嫩脸庞,也多是做一副老成持重小大人的模样。

春风忽然温软,绿柳的柔枝嫩条依依拂过水面,荡起一圈一圈的涟漪,亭下,不知名的野花开得绚烂,金黄的花瓣映着煌煌日色,亦不及她颊边笑容,拨云去雾,动人心旌。

于这一瞬,他忽然理解,李忱为何宁愿欺瞒,也要将人留在身边。

浮生常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

然她很快意识到自己的不妥,是以这堪比千金的笑容转瞬即逝。鸦羽般浓密的睫毛颤了颤,她又恢复了他见惯的端庄模样,恭恭敬敬道:“王爷心意,臣女感激不尽,不过臣女想,世间最不可强求,莫过姻缘。”

想了想,她诚恳地补了一句:“臣女谢过王爷。”

果然,她含蓄地告诉他,她并不需要他的多此一举,她自己便会将此事处理得很好。

薛辞盈方才之所以一愣,实是因李翊说出口的话,与他本人的清冷谪仙气质大相径庭。

他语气热忱,神情郑重,仿佛只要她应下,他便会立即付诸行动。

可他分明早已看穿她的心思。

薛辞盈还没想明白,便见他面上又显出一种后悔的情绪,恨不得将刚说出口的话吞回去。

眼前这张不食人间烟火的绝丽的面容便添了十分生动。

她不由失笑,顿觉眼前这位不问世事的端王爷,今日着实有些闲了。

但还是感激,这句话虽有撮合她与李忱重归于好之意,却是完完全全站在她这一边的。

薛辞盈话音落下,便见李翊又沉默下来。

薛辞盈自觉既谢过他的好意,两人之间已无话可说,这么站着不免尴尬,索性出言告退。然话出了口,李翊却迟迟未应。

她等了片刻,忍不住抬眸,却又一次撞上李翊的目光。

如深不见底的幽潭,沉淀着她看不分明的情绪,却又空淡萧索,看着她,又似透过她,看着旁的人。

莫名地,她的心怦然一跳,随即便下意识地垂下眸子,错开与他的对视。

机敏如她,亦在此时感到真真切切的尴尬。

好在这份尴尬并没有持续多久,便被突然跳出来的少女打断。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停更一天,后天继续,因社畜作者连日加班,血槽已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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