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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听风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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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年处理好手续后,就给左芳换了一家更好的医院。

他忙里忙后的,黎青起身想帮忙的时候,他就会笑着拉住她的手,“好了,多休息休息,看你现在的黑眼圈。”

黎青觉得,黎阳也受到了不少的惊吓,提议要不要让黎阳和他们先住在一起。

左芳不在家,他一个人的话,不太安全。

秦年眉心轻拢,“我会请人照顾他,不必担心。”

左芳很快就转危为安,为了更好地照顾母亲,她和招聘公司的人商议了下。

披着公司皮囊的游亦听后,立刻给人放了假。

他还不忘安慰黎青,说如果有困难的话,可以多待一会,工作这件事也不是很急。

黎青表达了感谢,秦年开始着手请护工的事情。

白日里的时候,黎青有时要去上课。

之前虞安在的时候,基本是虞安帮忙代课。

自从被温教授发现,又因为秦年和她闹掰之后,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

她们的气泡早已互删,黎青保持着之前空间的模式,只是虞安再也不会进来。

突然发生的事情急转直下,好不容易升起的那些勇气也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左芳在病房里是一笔很大的钱,之前黎青还能为自己找好工作,硬气地走人,现在拖得越久,自己就越不能理直气壮地离开。

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她知道自己不该生出这样的心思,一个人带着的时候,那些话语又攀上她的心底,像是在嘲笑她。

黎阳这些日子,上课去星光小学,一下课就跑去看左芳。

他会在左芳的床边,一次又一次地告诉她,自己今日在学校做了些什么。

左芳被送来医院后,就被关在那方方正正的房间里。

出来的时候,虽说伤口都包扎好了,但人却一直没有醒来。

时日飞快,很快就到了,之前和秦家约定见面的日子。

左芳身上的伤口基本结痂,除了人不清醒,其他地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秦年只是告诉左芳,“我会照顾好青青的。”

左芳指尖动了动,眼睛在眼皮底下晃动,似乎是想要从这无尽的噩梦中挣扎出来。

“走吧。”秦年起身,带着黎青去逛了商场,换上米白色收腰的居家服。

“很适合你。”他说。

秦家并不是什么规矩森严的家族,有了之前破产的经历,那些美丽的梦像是被叫醒,也不想着如何高贵。

里面的人很热情,看见秦年回来的时候,一个叫得比一个高兴。

“回来啦,年年回来啦。”

秦家很大,住在这个小区里的人非富即贵,那贵妇人身上穿戴着珠宝,还在和浇水的人讨论如何修剪花卉。

一侧的小圆桌上面放着各式各样的剪刀,都是用于修剪花卉的。

“妈。”秦年看着那些忙碌的人,轻笑出声。

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自然是让人放松的。

黎青很少见秦母,第一次的见面,还是对方询问自己是否是秦年的女朋友。

她站在其中,心里有些拘谨。

秦年整理自己的领带,轻笑出声,“不必拘束,当自己家一样就好了。”

秦母放下手中的东西,笑眯眯地看着黎青,“上次就见过了,这样一看,果然更标致了一些。”

身侧修剪花卉的女孩子目光落在黎青身上,“果然好看,怪不得阿姨昨天和我夸了好久呢。”

秦母微笑着捂住她的嘴,防止她揭了自己的老底。

女孩就笑,故意张着嘴巴,秦母表情威胁,她也就没说下去。

“到时候等你爸回来一起吃饭,他还在公司里。”

秦母打开房门,看着外面明亮的天空,“你们来得还挺早。”

秦家的装修相比于秦年的别墅,相对东西更多一些。

听秦年说,有间屋子是专门给秦母装衣服和包包。

秦母一进去,就让人把自己昨天买的化妆品拿出来了。

“这小脸真好看,昨日里买的一些东西,到时候问人搬到秦年家里就行了。”

黎青甚至屁股还没坐热,沙发上就多了些密密麻麻的包装盒。

那些女孩子早已习以为常,圆脸女孩故意打趣道:“太太,需不需要把你的也搬出来?”

秦母思考了下,看着黎青干干净净的小脸,“你是混合皮吗?”

黎青点头,秦母招呼着人把自己补水的护肤品搬出来了。

那些都是没有拆封的,她就沉思了一会,那些东西就又堆成了山。

秦年去厨房拿了些切开的水果,看见的就是被包装盒埋没的黎青。

他哭笑不得把人从里面挖出来,“妈,她很少用护肤品,不用给那么多。”

秦母依旧兴致勃勃的,“去去,不用你就不买了?找借口是吧。”

秦母寻了个空地坐下,撑着头看着黎青,“当初在警察局等他的小姑娘,就是你吧?”

黎青微微一怔,随后点头。

当时警察给人打了电话,秦年的父母无论如何也没来,黎青怕他又想不开给自己打电话,这才留下的。

毕竟,谁也不能保证,下一次,他这个傻子还会不会在终端打开手电筒,被人看见。

秦母眼底一片柔和,“谢谢你啊。”

她刚说完,当即又抽出几张卡 “来,美容院的卡,里面数额有十万的样子,只要是他们家连锁店,都能用。”

秦母看着黎青,横看竖看,都觉得满意。

那些女孩就找了袋子,挨个地打包,最后塞到了秦年的车里。

秦年看着自己被塞满的爱车,按了按眉心,还是没有说话。

秦父看见家里多了一个人的时候,表情有些茫然,但很快,就想到了秦母昨晚和他说的话。

他倒是没什么反应,只是问了问他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又有多久。

晚上的时候,厨房把菜端上来。

秦母说过,要丰盛一些,不必吝啬。

她们就去外面,买了一些新的菜端上来。

春明市临海,所以也买了不少的海鲜动物。

秦家的厨师是特地聘请的,手艺自然是无与伦比。

有人转了转眼珠子,故意开了个有些暗淡充满氛围感的灯光,随后就捂着嘴在一旁笑了。

秦母看见了,眼中有些无奈,却并未多说。

“来试试这个。”秦母加了些菜放在黎青的碗中,“这可是后厨的一手好菜,吃过的人,都赞不绝口。”

她似乎是陷入了回忆,“而且,当时我就是冲这道菜,才把人给聘请过来的。”

黎青尝了一口,入口是柔嫩多汁带着热意的鱼肉,与海中特有的盐分纠葛,味道在瞬间让她的眼睛亮了。

见黎青喜欢,秦母当即给人夹了不少的东西。

秦年和他的父亲不在吃饭的时候说话,只有秦母一个人叽叽喳喳的,看起来格外的快活。

还记得几年前,当时送秦年回来的时候,这位贵妇的眼里没有光亮,整个人都死气沉沉的。

得知黎青是送秦年回来的,也只是挤出多谢两个字。

时光过迁,记忆中的人性子也变了不少。

秦父吃完了,等待了一会,见几人差不多吃饱了,这才缓缓开口:“秦年。”

秦年掀起眼皮,目光疑惑地看向秦父。

“你和她好上了,云家那个怎么办?”

秦母也没料到他会提起云觅,脸上的表情登时变了,筷子的后面敲打他的手背,压低声线开口:“胡说八道什么呢。”

“云家?”

黎青目光探究,秦年眼皮动了动,“合作伙伴而已。”

许是看出气氛紧张,一侧的人过来收拾碗筷,打开灯,立刻就明亮了不少。

秦年牵着黎青的手,声音有些忐忑,“爸,过几个月我想和青青订婚。”

这是他第一次带着黎青见自己的父母,也是第一次,将黎青的存在公开给他们。

秦母也是最近才知道,秦年有一个谈了两年多的女朋友。

她差一点就以为,秦年这孩子,要在云觅这棵树上吊死了。

秦年自小就死心眼,这件事,秦母比任何人都知道。

他用习惯的东西,就很少有丢掉的。

小时候喜欢西红柿炒蛋,即使是到了现在,也依旧喜欢,没有厌恶过。

对待食物、玩具、角色都是如此,就连相处最久的朋友,也是年少时认定的。

所以,秦母才会那么的担心。

担心秦年这辈子就吊死在云觅那,看不见别人。

但毕竟是自己儿子喜欢的人,尊重孩子意愿,不去拆散,这才是为人父母应当做的。

黎青上个星期就听过这件事,骤然听见的时候,手下意识地缩紧。

秦年带着自己迈出了这一步,那,他的父母会怎么说呢。

她抬起头,试图分析着这些人的表情。

正对面的秦母表情松懈,“既然如此,过几日就着手准备吧,我去挑个黄道吉日什么的。”

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与喜悦,“年年的法定年龄是二十二,青青是二十,好好,刚好都过了。”

她身侧的秦父凝眉,指尖微动,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嘴上虽然说着,但心里依旧放不下。

最后他站起身来,“秦年,你随我来。”

秦母皱起眉头,拍了拍他的手臂,“去房间做什么,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整个餐桌上的气氛骤然凝滞,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压抑起来。

秦父甩手,侧开身子,走进了书房中。

秦年默默推开椅子,即使尽量地轻手轻脚,也不可避免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黎青手脚冰凉,手上还拿着筷子,低着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没事,我去去就回。”秦年拍了拍他的脑袋,无所谓地笑了笑。

黎青想抓住他的手,可秦年走得太快的,快得她甚至没办法抓住他的衣角。

秦母表情有些烦躁,但想着黎青还在这,只是温和地拍了拍她的手背。

“去看看花吗?我打理有一段时间了。”

话题转移得委实有些生硬,黎青本就黯淡的眼睛散去了光辉,像是失去神智的木偶人。

“嗯,好。”

也好,如果他父亲不同意,自己也能顺理成章地离开。

心里这般想着,可还是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感。

见她答应,秦母当即松了口气,带着黎青去了后花园。

秦年进了门,神色没什么变化,只是低声道:“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非要叫人过来。”

他的话语像是责备。

秦父看着他,表情有些烦躁,“上流社会没几个姓黎的,她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了,让你非得去娶她?”

秦年先是笑了一声,被秦父丢过去的书本砸到脸上,起了一个很轻的红痕。

他没什么表情,只是轻轻地擦了擦自己的伤口,有些发痒。

秦年坐在秦父的面前,口吻淡漠,“哦,您是想说,黎青她家里没钱,什么都做不到,门不当户不对的,也没办法给予公司帮助,即使娶回来,那也只是一个摆在家里的花瓶,是吗?”

那双眼里泛起点点笑意,黑漆漆的眼珠子带上一些情绪,“这些我都知道,我想过很多年。”

每一天都在想。

在想要不要公开她,要不要娶她。

要不要,给黎青一个家。

这些日子,他一直挣扎在无尽的深渊里。

秦父对他的教导,就是努力地争取对自己有用的人。

可他的心脏,永远炙热地指向黎青。

“那么多的办法,你为什么非得娶她?”

秦父气得又砸了一本书过去,眼里是肉眼可见的怒火。

秦年没什么情绪地接过,“哦,您是想说,可以带回家养着,无名无分,就像你背着妈偷偷在南边养的几个一样?”

秦父的表情有些龟裂,“我和你说正事,你在和我说什么?”

秦年轻轻叹了口气,“我想了很久,和自己做了许久的斗争,我发现,我根本没办法离开她。”

“拜托了,不要击溃我好不容易来的勇气。”

秦父的所有话语卡在喉咙中,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一刻,他发觉自己好像从不了解这个孩子。

自小优秀,也很少让人操心。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孩子,不惜违背自己的本心,也要娶一个毫无用处的女人。

秦父是真的想不通,“她除了生的好看,还有哪里好?”

“她的眼睛很美,像是星空,浩荡的一眼就能将人吸入其中,再难自拔。”

秦父想了想,黎青毫无神采的双眼微微蹙眉。

他试图和这个人交涉,“你不是喜欢云觅吗?云觅不管从哪里来说,和你都是绝配。”

秦年差点笑出声来,他撑在桌子上,“您是说,让我去攀云觅,最好能借着云家的势力培养自己?”

秦父的心思被点出,神色微僵。

秦年自说自话,“他父亲瞧不上我,就像你瞧不上黎青一样。”

刺耳地电话铃声响起,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剑,撕碎了所有的激烈。

秦父在自己孩子的攻势下,退后了许多,最后无地自容。

权威被反抗,第一反应是暴怒,而后是慢慢衍生来的惧怕。

什么时候开始的,自己的孩子变得有了棱角,会在被打击的时候,默不作声地转过方向,拿自己尖锐的棱角刺向敌人。

他打过去的巴掌在尖刺下,变得鲜血淋漓,最后慢慢地回退。

秦年退后一步,又恢复了以往温文儒雅的样子,“爸,你看,是云觅的电话。”

秦父的心头一跳,秦年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样子,“看,我要和她说清楚了。”

他接通了电话,云觅的声音也适时传来,“秦年,出来一趟,我有事和你说。”

似乎是怕说不清楚,她补充道:“我就在你家楼下。”

窗帘被清风飘起,少女穿着水蓝色的裙子,站在低下。

秦年也笑了,“云觅,你往旁边走点。”

至少,不能被黎青看见了,“我也有话和你说。”

“站住,你不许过去!”不知为何,他的心底燃起了强烈的不安。

就好像,如果任由秦年下去,自己就彻底和云家失去了关联一样。

秦年换上了自己的鞋子,目光依旧温和,甚至没有说出重话,“父亲,你在怕什么呢?”

秦父没有说话,只是瞪着眼,胸腔不停地起伏,似乎气得不轻。

秦年推了推自己的金丝眼镜,从唇边溢出一声轻笑。

也不知是在笑谁。

他只身走下去,见黎青在一侧心不在焉地看着那些花,顿时松了口气。

还好,一个在前院,一个在后面的阳台,只要黎青不出来,就不会看见。

“回来,不许去。”秦父大声喊着。

秦年抬起头,看着站在楼梯上的秦父,很好心地挥了挥手。

底下的人眼观鼻鼻观心,生怕战火会蔓延到自己的身上。

“看什么看?”

身后是秦父气急败坏的声音,他缓缓推开门,

上次云觅去海边的时候,绑起了自己的头发,放下来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来已经这么长了。

少女的长发垂在肩膀处,她的发色褪色,从雾霾蓝变成深色的锈绿色。

她的耳侧戴着耳机,被隐藏在垂落的发丝下。

云觅似乎化了妆,轻声笑道:“我没有打扰到你吧。”

秦年低下头,看着她,压迫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云觅想着自己的头上用了栀子花的洗发水,应当没什么其它的味道。

况且,头顶有那么好看吗?

云觅皱起眉,心底有些不确定。

耳机里的声音很吵,混合着压低的尖叫声,更让人有些听不清。

“对,就是这样,啊啊好有cp感,觅觅抬头看他啊!”

云觅很轻地皱起眉头,拿着终端的手调低了音量。

她抬起头,压下心底的烦躁,看向秦年。

“把手揽上去,对,就是这样。”

云觅一只手搭在秦年的身上,但他有些高,就算是穿了高跟鞋,也有些难以触碰到。

她面上笑眯眯的,心里却有些烦躁。

“好看吗?”

这是云觅出国前的装束,那个时候,她还是喜欢穿着小裙子。

到了国外后,又喜欢穿着那些紧身的衣服。

云觅揽着他的肩膀,就在自己的家中。

秦年知道,自己应当扒她的手,而不是任由她揽着自己。

他的手放在云觅手上,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说服自己,将她的手挪开。

时光好像落回去了,回到了那段青涩的时光。

对于所谓情爱一词,秦年避如蛇蝎。

每当他们走得近一些,总会有人询问,是不是喜欢上了云觅。

起初,秦年是嗤笑的。

他把云觅当做兄弟,就算这个世界上的人都死光了,也不可能喜欢上这个男人婆。

但许多人都把自己和云觅联系在一起,久而久之,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云觅是个女孩子。

她第一次恋爱的时候,几乎压不住自己心中的酸涩。

不自觉地去关注她们的一举一动,得知那人不珍惜的时候,升起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如果是他,肯定不会让云觅难过。

那一次,他才恍惚间知道,原来,自己真的喜欢上了她。

可云觅不知道。

每当她轻而易举地否认两人情感的时候,秦年的心底是压抑不住的烦躁。

“秦年,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如果是以前,自己听见这句话,应当是高兴的。

可为何,随着自己心脏生出来的,是愈来愈多的不甘。

他像是被割裂成两半,一半说,喏,这就是想要的,你不是一直渴望吗,另一半说,你都准备好了,为什么要破坏你一直想要的东西呢。

倘若能有一个人,能告诉他如何选择就好了。

对于秦年心中的交战,云觅丝毫不知。

她一边看着秦年,一边听着小姐妹在耳机中的尖叫,“凑近点,我拍不到……对,就是这个角度,觅觅我们一举拿下!”

云觅嘴角带着笑,微微踮起脚尖,很轻地吻上了他的唇。

耳机里传来咔嚓一声,小姐妹的声音在耳机里分外清晰,“拍到了!”

照片轻飘飘地落在地上,两人相拥,看不见他们的表情,彻底为秦年摇摆不定的心脏,画上了句号。

不知何时,少女声音单薄,站在窗台,目光清淡又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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