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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造梦司有个小神君 > 第1章 故事

第1章 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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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开始,还要从九天境一块突然碎裂的姻缘石说起……

这一日,长棋照常饮了许多酒,微醉地躺在白玉凭栏上。九天境的风吹来,沁人的酒香瞬时漂浮四处,醉倒一片灵力低微的生灵。

白色的光芒穿透万里云层,从四面八方而来刺得他睁不开眼。他用手遮了遮光芒,在指缝里恍惚看到一个提着灯笼,梳着两条辫子的小仙童从一片轻袅的烟雾中走出。

周遭都是黑的,只有那灯笼中一簇豆火在闪烁跳跃,隔着薄纱将黑暗照亮。

只是那烟雾像是刻意为之,将仙童包围得扎扎实实,时而露出她黑亮的头发,时而露出她的绣鞋,只有灯笼永久清晰。

长棋方要伸手拨雾,一声惊耳的崩裂声传来,紧接着,就闻得一阵咒骂:

“是哪个作孽的坏了老神的姻缘石,可别让老神逮着。”

眼前蓦然转黑,豆火消失不见,长棋仿佛置身于浓郁的墨汁里,久久化不开。

半霎后,他终于睁开眼,眸子里带着几分恍惚失落和几分醉意。

他怅然望去,呵,原来是红喜神呐。

红喜神现下正在捡碎石,捡一块就抱着碎石将始作俑者咒骂一通。

长棋低眼看了看满地的碎石,不由得笑出声,心想:照他这么骂下去,那一地的劳什子可什么时候才捡得完啊。

这一笑,招来了正在气头上的红喜神。

红喜神抱着一衣兜的碎石,注视着正仰头饮酒的长棋,没好气地道:“天天喝,天天喝,干脆住酒坛子里去得了。”

回过神后又起了疑心,“小魔头,我这姻缘石莫不是你喝醉了给打碎的吧?”

嘁,这老头儿……

长棋翻身下栏,拎着酒壶慢悠悠走向气呼呼的红喜神,“红喜神说笑了,我方才正做着美梦呢,也是被这石头碎裂的巨响声给惊醒的。”

他环视了四周一圈,朝石头努努嘴,解释:“不过我可没瞧见是谁给打碎的。”

红喜神翻了个白眼,“哼”一声又埋头捡石头去了。

长棋依靠在残留的半块石头上,十分费解,“一块石头而已,碎了就碎了,你那神阙中不是还有姻缘薄嘛。”

“你懂什么。”红喜神嗔他,随即又讲,“这姻缘石乃是集天地之灵气,草木之精华,人神之大爱孕育而成,能够预测这天下姻缘,乃神界灵物,上天入地也寻不到第二块。”

“哦,既如此,那天下男女直接拜这块石头,何苦还要去喜神庙祈愿呢?”

“你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有了这块石头,老神就没甚用处了?”本就在气头上,长棋的话一出,小老头儿就更不高兴了,再将那话细细一嚼,瞬时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你你……你这张嘴忒毒了,难怪这么不受神界待见,活该天天当个醉鬼。”

“哈哈哈……”长棋不怒反笑,闷了一口酒下肚,指着自己说,“我不受待见可不是因为我这张嘴,而是因为我的身份。”

红喜神闻言后噤了声,反复搓着手里的碎石,躲避似的蹲下身继续捡石头。

长棋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听进耳里,又整日买醉,好将自己骗过,将他人骗过。

“走咯,走咯。”他挥挥手。

还没走出两步,脚下一个趔趄,他险些跌倒。

待稳了身形,才察觉脚下有块硬石头,硌得他脚心生疼。

红喜神“哎哟”一声,连忙拍开他的腿,将碎石捡起吹了两口气,擦了擦,“险些踩坏我的石头。”

长棋俯身凑拢看了看那宝贝石头,觉得寡味,轻飘飘丢下一句:“无甚稀奇。”

他甩动轻盈的宽袖,九天境的风也适时吹来,将素黑的薄衫掀起,轻轻扫过姻缘石的一面。

风止袖落,残破的姻缘石上一行小字正闪闪发光。

他被折射出的光晃了眼,绊住脚,转头看去,只见上一刻还捧着碎石满脸不悦的红喜神此刻正趴在地上,神色凝重不可置信。

他急忙揽过衣角撇清:“本君可没对它做什么哦。”

红喜神却摇头,“不是不是,怎会怎会?”

长棋觉得这小老儿一惊一乍,神神叨叨地,索性跨过去同他一起看。

碎了半拉的石头,毫无美感可言,却独独有两个字在狼狈和残破中闪着金光。

司梦——

是个算不上好听的名字。

他伸手抚去,金光从指缝里溢出来,“这个名字有何特别之处?”

对于长棋的发问,小老头儿充耳不闻,只喃喃自问:“她的名字怎会在上面?”

长棋起身,衣摆飘起,短暂盖过那个名字。

“这个名字有何特别之处?怎不能在这石头上面?”

红喜神叹息一声,呆呆望着九天境的某一个方向,有些神伤地道来:“九天境有座神殿叫造梦司,她曾经就和造梦老神君一道住在那里。可惜现在,她不住那里了……”

红喜神眼里的伤感和欲言又止让长棋对那个名字有了些许好奇,于是追问:“那她现在住哪里?”

红喜神回过神来,侧目瞪了他一眼,“这是神界的事儿,你这么好奇干嘛?”

长棋觉得好笑,这些个神界的神啊仙的,折了他的翅膀,把他看作是个废物,却又处处提防他这个废物,真是矛盾的很。

“也罢,本君于神界而言本就是个异类。”

他拔开酒壶塞子,将所有的黯然一饮而尽。

许是那酒香作祟,诱惑了红喜神肚子里的酒虫。他舔舔干燥的嘴唇,刮了刮开始泛红的鼻子,盯着长棋手中的酒说:“告诉你也无妨,但老神可不做那便宜买卖,你且想想你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与老神交换吧。”

长棋勾住酒壶把子,刻意在他眼前晃了晃,“我在老巢的后山桃树下埋了许多陈年佳酿,若红喜神不嫌弃,待讲完这个故事,我就回去取来。”

红喜神嘴角似笑非笑,清清嗓子,“你方才问她去哪里了?她啊,已不在神界五百年了。”

竟五百年了,连他自己都倍感唏嘘。

“她曾经是造梦老神君座下唯一的弟子,天赋极高,小小年纪便飞升成了神君。可惜造化弄人,天妒英才。五百年前她误入弑神台,回来后就发了疯,一夜过后,老神君便神陨了。”

“后来啊,神帝大发雷霆,许多仙君、上神都站出来指责她,说她是个祸害,若不是她顽劣私闯禁地,丢了神智,她师傅也不会因此殒命。”

“老神君陨落的第二日,她被押送至弑神台,降神罚,处二十道雷神鞭。雷神鞭你应该清楚吧?”

红喜神忽然发问,长棋不由得捏紧了酒壶,明明才被酒浸润过的嗓子,此刻却干哑得很,只能潦草又沉重地挤出一个“嗯”字。

“你曾经也受过的,一鞭就能令神力无边的上神皮开肉绽,何况她那时年纪尚小,即便晋升成了神君,那也抗不过二十道神鞭。神界,分明是想让她死在弑神台上啊。”

红喜神清晰地记得,神罚降下那日,弑神台周遭电掣雷鸣,风卷残云。

裹挟着雷电的神鞭一道接一道挥下,笞打着早已无力挣扎,被赋予弑师罪名的罪神司梦。她没有哀嚎,没有辩解,咬紧牙关任由神罚降落在自己身上,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罪名就在无声中逐渐被坐实。

就在她神魂几欲离体时,昔日同造梦老神君交好的仙翁、神君竟悉数落泪,纷纷揭衫而跪,求神帝饶她一命。

可那些声音终究被雷鸣,被指责淹没,她趴在弑神台上奄奄一息,用仅剩的一点力气抬起下巴,看向那些为她求饶的仙翁和神君们,目光最后落在九天境造梦司神殿的方向。

言及此处,红喜神眼里蒙上一层水雾,他侧头,抬袖拭去自己心中的那份怜惜和对往事的惆怅。

长棋却无所容心,把玩着空酒壶,懒洋洋问:“后来呢?她死了?”

“没有。”红喜神吸吸鼻子,“好歹也是造梦老神君的唯一弟子,天降奇才,哪儿那么容易死掉。”

“没死?为何没死?现在在哪里?”长棋对那位挨了二十道神鞭却还没死成的小神君来了兴致。

红喜神此刻有了些许放松,往后靠去,翘起一只腿道:“要老神说啊,平日里还是要多多行善积德,落难时啊才有一线生机。”

长棋:“……”

长棋并不想听他卖关子,又拿酒逗他,“美酒加倍。”

红喜神撇开他的空酒壶,“行啦行啦,后来东临上神出面保了她,她得幸捡回一条命,被罚去繁华尽头了。”

“繁华尽头又是何地方?”

“一个苦寒之地,在神界和人界的交界之处,也叫天尽头。那里活着的全是罪神,没有神界的命令,她们永远也回不了这个灵气充沛的九天境。”

长棋唏嘘,自己沉睡许久,醒来后各界的消息也仿佛被锁死一般,这神界竟悄无声息生了这样的变化。他捏着酒壶,反复在心里咂摸着红喜神的话:

繁华尽头,人神交界之处。

后来,长棋问红喜神:“她为何会弑师?她是否真如神界那些憎恶她的神说的一般,大逆不道,十恶不赦。”

红喜神对此不愿再提及一个字,并嘱咐他:“不可说不可说,她于神界来说就是耻辱,你啊今日就当没听见这些话,没见过老神。”

长棋嗤笑:“这神界藏污纳垢,也不比我们这被称为‘魔族’的生灵干净嘛。”

红喜神叹息一声,劝道:“小魔头,五百年过去了,如今天下苍生太平,那些恩恩怨怨就放下吧。”

放下?

谈何容易。

作者有话要说:哎呀,开新文了,还是雷打不动,割舍不下,又爱又恨的奇幻文啊(忐忑* 。*)

欢迎并感谢大家的阅读,希望大家能够动动漂亮的小手指点个收藏,你们的收藏、评论、阅读就是作者写文大大的动力。

嘿嘿,击掌(〃 ̄︶ ̄)人( ̄︶ ̄〃)

接下来,文文奉上,请君一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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