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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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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晚别回去了呗。”阮恣洗完澡,正擦着头发出来,坐到他旁边时不小心瞟见余义正拿着手机看打工地方的排班。

余义拿起吹风机,插上电,帮阮恣吹干头发,说:“你不想我走吗?”

阮恣点点头,“嗯”了一声。

刚确定关系的人嘛,总想着粘在一起,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是呆在同一个空间里也是好的。

阮恣的头发很柔软,头发没一会儿就干的差不多了,他关了吹风机,将插头拔下。

“行,那我睡客房。”余义起身准备去洗澡,阮恣突然想起什么,说:“你穿我衣服吧,我给你拿。”余义还没想起来这事儿,毕竟他今天也有点高兴过头了。

“你先去洗吧,我一会儿给你挂在架子上。”阮恣匆匆上楼,在进门前突然回头,往栏杆上一趴,低下头对楼下的余义说:“今晚真的要睡客房嘛?”

余义抬头,get到了对方的意思。

但他不准备那么快,拒绝道:“别着急,我还休息好几天呢。”

阮恣被拒绝了也不难过,耸了耸肩膀,“好吧。”

当余义穿着阮恣的衣服出来后,他才发现自己的睡衣对对方而言似乎有些小了。在他身上正合适的裤子穿在余义身上,脚踝到小腿还裸露了一截。

“我觉得我们明天该去趟商场。”阮恣说,余义正在吹自己的头发,没听清阮恣说的话,在热风中抬眼,说:“什么?”

“我们明天一起去商场吧!”阮恣大声说,这回余义听见了,他笑了笑,无奈道:“这才年初几?商场都没开门吧,我俩准备去哪儿逛啊?”

对哦,阮恣没想到这个,他都忘了现在还是年假。

“那你要不……”

“我要不明天回一趟家?”余义抢在阮恣之前说完,恰好阮恣也是这么想的。

“我陪你!”

余义吹完了头发,把插头卷起来,放在抽屉里收好。

“我家有点远,我很快回来,还能给你带点吃的回来。”

阮恣正在思考,突然间想到什么,感觉不对劲,他皱了皱眉问:“你不是说顺路吗?什么过去一个还是几个红绿灯来着?”

“我有这么说吗?”

余义在听到阮恣的疑问一瞬间就知道自己嘴瓢了,不小心说了真话。他试图蒙混过关,却被阮恣一句话戳穿伪装:“你当时是不是骗我的?”

无奈之余,余义只能承认下来。

阮恣表情微妙,带着不明显的笑意凑近余义,悄悄说:“那你当时是不是为了送我回家才故意这么说?”

余义不说话了,阮恣全当默认,笑意从眼里蔓延至全身。

“原来那个时候你就喜欢我了?”

余义实事求是的否认,但不完全:“也不算,就是想和你多呆一会儿,我那时候不懂,不知道那种心情算不算喜欢。”

阮恣不介意多听一会儿余义对自己的感情变化,仍然期待地看着对方。

“你对我来说,是最特别的存在。”余义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到底该怎么解释才好,“我学习不怎么样,语文也就中规中矩的水平,很多情话我也不会说,我打架,还偶尔抽烟,可能对你来说我并不是一个很理想的交往对象…….”

“不啊,你很好。”阮恣立刻反对了余义最后那句话。

“你不是什么坏人,你总是保护我,保护那些需要被保护的人。你正直,勇敢,一腔热血,这些都是很多人身上不具备的,其中也包括我。”

余义叹了口气,语气中有些被压抑着的冲动:“你总是对我说情话,每次我都会竭力压抑心中一些想法,你不觉得你有点色令智昏么?”

阮恣摇摇头,“这不是情话啊,只是几句实事求是的普通话,变成情话只是因为我们成了情侣,但本质上,它们不是什么可以让人感情升温的情话。”

“可是我听完这些,想亲你了怎么办?”余义抬手揽过阮恣的肩膀,让对方靠过来。

阮恣转头,手掌抚上余义的脸颊,“我说了,你可以行使伴侣的一切权利,包括但不限于牵手、拥抱、接吻……”

最后几个词融化在两人相贴的唇齿间。

温暖的房间里,暖空调在休息了一段时间后又开始运作,将两人周遭的空气吹的灼热。

余义按住阮恣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将对方的身体禁锢在怀里,不断地加深这个湿热又黏连的吻。

直到阮恣呼吸开始困难、不断挣扎时才匆匆结束。

阮恣脸颊爆红,他拿手背擦去嘴唇上的水渍,声音都在打颤:“喘不过气了啦…”

余义没说话,一把将他拉过来抱在腿上。

阮恣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跨坐在了对方身上。

“你…”阮恣其实还没想好要说些什么,但这个情况下应该要说点什么才合适的。

“我什么?”余义微微仰头,看着阮恣脸上没有褪去的潮热。

阮恣被盯的受不了,侧过头去,“你是不是练过…”

当然没有。

余义说:“你从哪儿看出来的?”

阮恣迅速回头,睁大了眼睛,惊讶道:“你真练过?”

“没有,我是说你为什么觉得我练过?”余义回答。

阮恣放下了提起的心脏,解释道:“就…很厉害啊,不像第一次。”

余义不知道这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的认可?”

阮恣脸上的红晕半天退不下去,两人近的连呼吸都缠绕在一起。

“那你是不是第一次嘛…”

余义揉了揉阮恣的头发,“当然啊,你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人。”

-

两人窝在一起渡过了剩下的几天假期,在余义正准备搬回自己家时,他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那个下午,阮恣一脚油门踩到底,市区速度飙到了80迈,他甚至来不及数自己要吃多少罚单,一路飙到了第三人民医院门口。

“你先走,我停车。”阮恣快速的单手打着方向盘,拐进医院门口。

“九楼病区,你到时候问一下护士。”余义解开安全带,走之前还不忘关照阮恣一句,阮恣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

余义几乎是一路跑进病房,只见他父亲病床前已经站了几位医护人员。

“我爸怎么样了?”余义好不容易调整好自己的呼吸,医生就将他叫出去。

“刚刚护士在巡房,看见你父亲的心率很慢,脸色很不好。”医生见余义还很年轻,最大不过20岁,有些于心不忍揭开这个血淋淋的事实。

“医生,我父亲能挺过今天吗?”余义知道,他父亲能靠药物支撑到现在,已经是幸运女神眷顾之下的情况了。

“恐怕……”

一时之间两人沉默无言。

“我知道了,谢谢医生。”余义没抬头,医生没问还有没有其他亲属,来见最后一面。

这个病人,在这里住了很久的院,除了这个儿子,根本没有其他亲人来过。

在他正准备离开时,一位年轻的男生询问他:“请问这里有没有叫余大龙的病人?”

医生给他指了病房的方向:“左边最里面那间,请问你是?”

那位少年长得很漂亮,声音很清朗,“我是他亲属,谢谢医生。”

阮恣快步前往病房,却在关上的房门前停下。

里面有余义轻声说话的声音传来,他现在应该在他的父亲说话,自己现在进去不太好。

他在门外靠墙站着,路过的护士告诉他,病人的情况很糟糕,恐怕是挺不过今天了,如果你是他的亲属,就赶紧进去见他最后一面吧。

阮恣在走廊里的连座椅上坐下,安静的等待着。

过了几分钟,病房的门打开,余义轻轻叫了他一声。

阮恣立刻站起来,拉住对方的手,什么也没问。

“进来吧,我爸想见见你。”余义回握阮恣的手。

阮恣连脚步都放轻,在陪护椅上坐下。

他摘下口罩,让躺在病床上的人能看清他的脸。

余大龙的手颤颤抖抖的抬起来,阮恣弯下腰,轻轻托着对方的手,白净的脸贴上对方粗糙蜡黄的手。

“好…孩子…”

“叔叔…”阮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呼吸机已经撤了,余大龙的脸上没有任何医疗器械,阮恣脸上同样没有遮挡。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彼此都是陌生的,对话却像亲人一样。

“长得…真俊呐…”

阮恣鼻子一酸,余义站在阮恣身后,即是说给余大龙听,也是说给阮恣听。

“爸,这就是阮恣,现在已经是我的恋人了,长得是不是很好看?”

余大龙的声音很轻,一句话都要分好几次才能说完整。

“好好…处…照顾…他…”

余义点点头,握上从阮恣脸上滑落的手。

“我会的。”

阮恣的眼眶里已经积攒了薄薄一层眼泪,他也说:“叔叔,我也会照顾好他,我爱他。”

余大龙用眨眼来回应他们,阮恣看见对方的眼角已经有过眼泪落下的痕迹,想必是已经单独交代过余义了。

“好…好孩子…这…小子…嘴不行…说话…不好听…”

阮恣仔细辨别着对方说的话,余义却已经撇开头,没再看。

“别…和他…计较…他啊…很爱…很爱…你…”

阮恣眼前一片模糊,已经看不清床上的人的脸了。

“嗯,我知道,叔叔…我都知道。”

余大龙后面又断断续续说了些什么,但阮恣实在听不懂,于是换了余义坐在陪护椅上,自己退到旁边默默擦眼泪去了。

“爸,不和我说点什么吗?”余义递给阮恣一张纸巾,然后开口。

“你…恨……爸…吗…”

“恨过。”

“是爸…对不…起…你…”

父子俩沉默了很久,

“妈一个人很久了,你也算是陪够我了,妈肯定不希望你冷落她,代我向她问个好。”

这声对不起,余义终究还是等到了,可是事到如今已经失去了它的意义。

余义没回答原谅与否,幸福过、失望过、恨过…那又怎么样呢?他们夫妻两人要团聚了,可是余义呢?要在这个冰冷的世界独自生活下去,继续偿还着繁多的债务,他的辛酸苦楚又有谁懂?他的孤单寂寞又有谁能陪伴?他的家不再温暖,他的心不再热烈,会有谁愿意来到他身边呢?

“吃饭…睡觉…多…休息…别打…那么多…工…”

“爸…该走…了…….”

“好…好……过……”

那只粗糙蜡黄的手徒然间失去了所有微弱的力气。

在心跳变成一条直线的那一刻,余义轻轻眨了下眼,脸颊划过一丝温热,眼泪挂在下巴上,随后滴落在手背上。

肩头一热,阮恣从背后抱住余义,轻轻拍着余义的手臂。

余义僵硬的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手里拿着死亡证明,就这样在医院昏暗的光线下一个人呆着,放空大脑,什么都不去想。

突然,一件外套披在了他的肩头,外套上携带的温暖瞬间将他包围。

“节哀。”阮恣在他的注视中在旁边坐下。

“你冷吗?”余义见阮恣里面只穿了一件单衣,想把外套还给他。

“不冷,你披着,出门的时候你外套都没穿,病房里有空调,走廊里温度低。”阮恣坐得离余义很近,似乎是想把自己身上的温度和力量传达给对方。

他伸手将余义揽进怀里,余义在接触到对方身体时,先前调整好的情绪瞬间变得支离破碎。

阮恣能感受到前胸的衣物逐渐被泪水侵湿,从温暖变得冰凉。

“我和你讲个故事吧。”

余义没回应,但阮恣知道他在听,便自顾自的说:“在很久以前,有一座遥远的城市,那里有一户人家住在一座灯塔旁,是一对双胞胎兄弟和他们的父母。说是双胞胎,其实两个人长得一点都不像。本来他们也是一个很幸福的家庭,一场意外的车祸夺走了他们的父母,那年他们还在上初中。然后哥哥一言不发的挑起了这个家的脊梁,一个人打好几份工,弟弟也懂事,安安心心完成学业,在空闲的时间里赚点外快。后来他俩上了同一所大学,都各自有了自己的工作,生活还是回到了正轨。”

“可是我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别的亲人。”余义止住了眼泪,说话还带着点鼻音,他没动弹,维持着这个姿势说话。

“可你有恋人。我在这个城市也是一个人住,有时候回到家里面对冷锅冷灶,还挺寂寞难受的…”

余义没说话,阮恣的话像一泉春水,滋养万物。

“你要不要搬来和我一起住?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阮恣提出这个邀请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余义现在肯定需要陪伴。

这个人只能是他,自己的别墅空间也大,好歹住的能舒服点。

阮恣的手不断的轻拍余义的脊背,像母亲哄着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入睡一样。

“好,不过今天可以我想回我那儿,明天再去你那儿吧。”余义终于从阮恣怀里起身,对他说。

阮恣能理解,那毕竟是余义的父亲,第一晚就让他在老房子里陪着父亲吧。

“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我开过来用不了多久。”阮恣让余义靠在自己肩膀上,感觉到余义点了点头。

医院的走廊很空旷,每一面墙壁,每一块瓷砖都聆听过许许多多的最真情实意的祷告。

医院见证过太多太多生离死别,阴阳相隔。

在最初,余大龙刚查出肺癌所以,余义查找过许多关于癌的治疗和相关信息。

他看到过一则专人采访,这位专家名叫凌伽竹。

余义看对方不过30岁出头,却已经在研究所研究了很多年关于癌的治疗药物。

他说:“我这一生都只会喜欢一个叫戚纸鸢的男生,我很爱他,我会爱他很久很久。”

记者本是想打趣,说“那怎么从来不见他来接您下班呢?”

凌伽竹沉默了很久,随后嘴唇很轻微的张了张,但没发出任何声音,良久他才调整好情绪说:“他有遗传性癌。”

记者:……

他补充:“如果可以,今年他已经31岁了。”

记者:……

“他永远是22岁的他,我也永远是22岁的我。”

记者因为刚刚问错了话,有些拘谨,但因为职业需要,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问:“所以您是因为您的爱人才选择研究关于癌的吗?”

他说:“因为我的爱人死于这个病,所以我不希望有更多的人面对这份痛苦,这也是他所希望的。如果他在天上看着我,他应该会很高兴,也很为我骄傲。”

有的人喜欢的人就在身边,而有的人却和爱人天人永隔。

这则采访在当年火了一阵子,有很多人为此感到惋惜,采访中的男生气质沉稳,调整心态很迅速,脸上不苟言笑的。

可惜看到采访的每一个人都不知道,凌伽竹以前不是这样的。当年22的他陪着同为22岁的他一起埋葬在了一场大雪纷飞的冬天里。

-

现在再想起来,余义都能感觉到对方的难过。

“在想什么?”阮恣抚摸着余义的脸颊,温热的掌心紧贴着余义微凉的脸颊,传递给他一些温度。

余义扯起嘴角,露出一个并不好看的笑容。

“在想你一会儿要去交多少罚款。”

“你真是……”阮恣锤了余义两下。

作者有话要说:开始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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