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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篝火与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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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恪一身深灰色的短褐劲装,袖口和脚踝都用细绳束起,这装束便于在各处奔走,甚至是类似军中的服饰了。

她抱了一捆木柴走到河边开始搭篝火,灵淮则又将肉清洗了一遍,返回木屋拿了一些工具,很简单地将肉处理了一下。

阿焕好奇地问她香料内容。

灵淮一样一样指给她看,包括阴香、茅草等等,都有着特殊的香气,都令人食欲大增。

林恪生了火,顺手接过灵淮绑好的木架。

阿焕瞄了一眼,看林恪很熟练地转动木架,大概她们二人常常这么分工。篝火的光亮在林中显得极为耀眼,将整个溪面也映衬得波光粼粼。

肉烤好之后林恪抽出小刀开始分食,她虽然面冷,但对待阿焕并不苛责,和灵淮一样分了大半给她,见她久不伸手接去,还特地抬眼瞥她神情。

阿焕怔了怔,推辞道:“我吃不了这么多,恪君今日打猎辛苦,该分多一些的。”

灵淮笑道:“你管她呢,再说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她这个人皮糙肉厚,要是夜里被饿醒就去找先前留下来的吃食。”

林恪没吭声,递着肉过来的手很固执地停在半空。

阿焕在心里叹了口气,于是接过林恪的好意,向她道了声谢。

肉刚入口的时候她还在想林恪对她的态度,吃了一点之后她便几乎是很专注地品味灵淮的手艺——当然也或许不是手艺,她知道是这个人见多识广善于用这些不起眼的事物。

但不管怎么说,林恪的火候也掌握得很好。

“淮君——”她斟酌片刻还是选择问出口,“你的老师是谁?你这么见多识广,她定然也是不世奇才了。”

林恪瞟了她一眼,电光石火间又转了回去,阿焕没来得及注意到林恪的神色。

灵淮很平静:“一个死人。”

空气中的温度仿佛一下子变冷,阿焕先是迟疑,随即决定到此为止。

但很快灵淮又笑盈盈地将手中剩下的肉几口嚼碎吞了,拒绝了林恪再次递来的补给,俯身用溪水洗了洗手,抱着膝坐在树下。

半面脸颊映着火光,半面隐在暗处,显得神秘莫测却让人心向往之,阿焕呼吸轻了一轻,心想她似乎总是在注意这些方面……

这些又不重要。她对自己说。

然后就变得食不知味起来。

北地的春天也暖和不到哪里去,动身的时候早就有人和她说过,她大概只是变幻莫测政局下的一颗弃子,然而不甘心。

肉很快冷了,她停了进食,最后只剩下林恪在埋头苦吃,将整张脸埋在阴影里。

灵淮忽然扬声开始吟唱,声音平淡。她并不是专职吟出可通鬼神之音的司乐,大概也不懂沟通天地阴阳的道理,只是用唱歌的方法来表达自己的感情,阿焕在那一瞬间忽然无师自通地懂了:她大概真的很开心。

林恪抬头看了一眼,目光又转而落在一旁愣怔的阿焕上。

树林很静。

和缓的吟唱慢慢散逸到无际的虚空,隐约还有回荡,唱罢灵淮站起身,掸了掸衣上的尘土,也没管剩下的两个人,径直摇摇晃晃地走回木屋。

阿焕如梦初醒,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什么,但身子已经很诚实地转向灵淮的背影,两手交叠,鼓掌声响彻林中。

林恪将骨头扔在地上,随意向后靠着。

阿焕感觉到了有目光落在自己的脊背,便转过身,瞧了一眼这高大的女人。

她心想:为何同为北地的女人,这两姐妹竟差了如此多的个子?林恪这样的体格她即便在晷景也是甚少见到的。

来之前的时候,很多人都说过北地凶险。

凶险在何处?

可她没有在这两人身上看到任何所谓虚伪狡诈的地方,到底是她还没有了解这北地,还是说……

但不管怎样,宣帝这个人终究是祸害。

她想到这里,眼神微暗了暗。

“你……阿焕。”林恪的声音让人有些难以辨明她的情绪,但总归不是好的方面,“天色已晚,你跟着灵淮一起回去吧,这里我来收拾。”

忽然有道极为恐怖的尖利声音撕开平静的夜幕,远处一群黑压压的鸟便猛地冲出树梢。

仿佛不祥的象征般,她的心绪被这插曲搅乱了一角,很快又恢复正常,抬头的时候林恪的眸子还是黑沉沉的,大概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哀音。

“这是什么动物?”阿焕故作轻松地问。

林恪回头看了一眼,很寻常地摆手:“习惯了就好了。”

答非所问。

阿焕方才被压下去的疑惑重新又升腾起来,但这会儿林恪倒是休息够了,用陶罐去旁边舀水,舀了满满一罐,而后不假思索地熄灭了火堆,动作娴熟一看就做过许多次。

这人和灵淮之间倒是有一种非常奇异的默契。

“明日——”阿焕心道她必须得快速和自己的人见面,“恪君还去打猎吗?”

林恪摇头:“不去。”

“那恪君一般几日去打一次猎?”阿焕继续没话找话。

林恪抬眼扫过她眉目,很平淡地回答:“四五日去一次。”

她又问:“淮君不会猎吗?”

林恪这回有点不耐烦了,皱着眉哼了一声才道:“她会,只是懒得去而已。这一屋子的东西都是她自己拾掇,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

阿焕识趣噤了声,看着林恪将篝火拆了,又拿来铁掀稍稍平了平地面。

回去的时候灵淮果真没有闲着,就着昏暗的油灯用小刀削一块木头,阿焕猛然想起来方才有段处理狍子的时候灵淮手里拿了些乱七八糟的网状物,塞到一个木筒里装着。

她还很精通处理这些油脂。

见两个人回来了,灵淮打了声招呼,随即继续专心致志地摆弄手上的小玩意儿。

林恪催促道:“天晚了,早点歇息,对你眼睛不好。”

灵淮很敷衍地应了一声,一幅认错态度也不怎么好而且也死不悔改的样子。

阿焕不知怎么,忽然笑了起来,意识到周围有人之后立刻收敛,还好林恪并没有注意到。

她忽然觉得,或许这样平静的生活也很好。

林恪对读书写字似乎兴趣不大,只将地上被拂落的木简一一捡起来,瞧着外头的刻痕分门别类收到架子上的盒子里。

收拾完她就出去了,拿了个木头削成的筒,大概去溪边洗漱了。

阿焕托着自己的脑袋盯着灵淮比照膝盖上木片中的画对手中的木块修修改改,无奈她对这个也不是特别感兴趣,于是试探着小声问灵淮:“你做的这个是什么?”

灵淮没立刻回答,过了一会儿凿出一个细小的形状之后才松了口气,解释道:“哨箭。”

阿焕没听清,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哨箭……怎么写的?”

灵淮指了指图案:“只是一种利用风穿过不同大小的孔径时会发出高低不同的声音做来的哨信。”

阿焕立刻想到这可以用来作为传递密信的情报使用,兴致勃勃地盘问:“那这个就可以用作紧急时候的呼救,或者军情紧急需要立刻传递。”

灵淮轻笑:“大概可以——不过只是一个想法,还没成型。”

阿焕由衷赞叹:“淮君实在是见多识广,只是可惜一身才华只能埋没在无人问津之处……淮君没有想过去晷景王城吗?”

灵淮的笑僵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如常:“那总得有人引荐吧。”

阿焕本想说自己便可以做这个举荐的人,想到自己如今回去也是困难重重,不该轻许这些承诺,于是话在唇畔滚了个边,又咽了回去。

灵淮迟迟没等到答复,眼神微微一黯,却转瞬即逝。

“前些日子用木头,效果并不算好,而且也是前人留下来的,没什么改进。”灵淮盯着自己画的内容叹了口气,“大概需要改一改材质。”

阿焕没注意到她话里话外的意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也就是说,这种传递讯息的效率很高。”阿焕肯定地得出结论。

灵淮别扭地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而后不情不愿地补充:“这还不是最快的,更快一些的法子是亮起来的光。”

阿焕正打算细细询问,灵淮已经解释:“声音足够大,足够从远处传来让人听见,但光还不够亮,太昏暗看来只是如同萤火一般,并无什么用处。”

“你想将它变得更好用一些吗?”阿焕问道。

灵淮笑了一声:“我没有那么厉害,或许将来有一日能够集众人之长,这些构想都能成真。”

阿焕被她说得心念微动,于是又追问细节,这回灵淮不说了,只道:“待我将来有能力了,可与她人一同共事,只是如今尚不是时候。”

阿焕又问:“为何不是时候?”

灵淮道:“我与林恪并不是边陲人,在原籍还有一些棘手的事情未处理过,少则几月多则数年,不能轻易离开的。”

阿焕对她更是好奇——再心机深沉,这会儿也是锋芒初露的少年而已。

晷景旧俗,到了十五岁便是嘉礼,可以结束课业随母亲或者其她长辈外出游走长长世面,但还不是完全成人,待到二十岁靖礼之后才是一个完完全全独立的人。她的母亲因为患病早逝,她就由族中的姨母抚养长大,自小顽劣不逊,不敬鬼神多了留下话柄,因而轻易被卜筮之辞赶到这里。

“莫非你也结了仇?”阿焕以己度人很快说出一个推测。

灵淮手中动作一顿,半晌才答:“不至于此,无仇无怨但……还不如仇怨。”

两人安静地并肩坐着,灵淮继续削手中的哨箭,阿焕在旁边抱着膝看她沉静侧脸。

林恪做完自己的事,推门进来:“你们还不睡?”

灵淮头也不抬:“你先歇息。”

林恪抓了抓自己后颈,神情明显有些不悦,阿焕暗中觑她,感觉林恪不满灵淮对待自己的身子如儿戏的行为。但林恪最后还是保持了缄默不言,伸手解了头上束起的发髻,随后揭开草编的被褥自个儿躺了下去。

灵淮低声道:“就一会儿……我稍后就把灯熄了。”

林恪把头埋在被子里,含糊地应了一声。

灵淮将凹槽削干净后便停了动作,将未完成的机关放置在架子上。

焕:警惕旷工

恪:?小屁孩脑回路真奇怪

淮:看戏ing

屑小D:我昨天晚上查询的时候不知道咋回事,看别人的经验才发现一章3000算积分9000算积分,所以我就把存稿章节重新拆分了一下,整体情节走向预计字数都不会变动但是每章字数会相对减少一些,抱歉抱歉(我承认主要是因为可能这样对我来说日更压力也小一点,我写的顺的时候一个小时也就800-1k挺慢的,每天都在羡慕手速3k的作者www)

第48章 篝火与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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