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所有任务，沉鸥来到苗洄发送的投放点，为了方便运输，每个城区都有相应投放点。

主街区背山靠湖，沉鸥绕了街区好大一圈才找到隐秘在山林中的投放点。

她骂骂咧咧走到投放点，看到比她人还要高数倍的纯黑色货箱，当场放弃验收。

工作人员一左一右围绕坐在草地上摆烂的沉鸥劝解：“这位女士，您好歹先签个字再耍脾气吧，别耽误我们忙活啊。”

沉鸥：“拿不了，真的拿不了，你们有配送服务吗？”

工作人员：“没有，领导们就是怕您这种情况出现，所以都是禁止配送的。”

沉鸥躺倒草地，一副我动不了的模样。

两位工作人员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说：“女士，我们这有售卖仓库袋，比系统仓库的存放位多一百格，您看要不要…”

“这才是你们领导的真实目的吧，”沉鸥坐起身：“多少钱，贵吗？”

工作人员谦虚笑笑：“不贵，五千新币。”

“多少？你说多少！？”

两位工作人员笑脸相对。

“…我买，替我问候你们领导。”磨牙声咯咯作响。

这种坑沉鸥只能选择踩，没有避开选项。

验收完所有装备道具，沉鸥回到铺子临近傍晚，方杏子和齐云吟已经整理好所有。

方杏子拉过沉鸥看她做好的宣传单：“来评定下技术如何。”

“啧啧，这真是我见过最好的设计。”

沉鸥也只见过这一份设计。

“慧眼识珠啊，今天心情好我做东，”方杏子把主控面板还给沉鸥，高仰脑袋对齐云吟示意，“走，带你们尝尝婆娑最受欢迎的菜系，为明天开业庆祝！”

沉鸥：“好的老板。”

齐云吟：“谢谢老板。”

第二城区市中心，位于云端飘渺处有家空中餐厅。

沉鸥面对满桌吃食一看便饱了，干脆对齐云吟招呼：“多吃点，小铺已经开起来了，以后就靠你留住客人。”

“我也可以啊！”方杏子甩开马尾，站起身一只脚踩在椅子上摇摇晃晃，脸颊浮起红晕，打着酒嗝，“就我往那一站，财从四面八方来！”

沉鸥：看来不用培训赚钱思维了，他们比她都要合格。

“对对，你就是吉祥物。”沉鸥扶着方杏子顺她话说。

没想到方杏子转眼耷拉着脸，下唇露出殷红的唇肉：“呜呜呜可是我以前赔了好多钱，赚多少赔多少，刚到手里没捂热乎就走了。”

沉鸥：？？

那她果断不能让方杏子投资。

沉鸥轻拍她后背的手停住，歪头去看方杏子的眼睛，确认她是否清醒。

“应该是巧合吧…”

打着酒嗝的女孩扑抱住沉鸥，边哭边委屈的蹭蹭：“哇呜呜呜不是，嗝……是我的幸运值不高不低，尤其关于金钱方面的。”

沉鸥无措地举起双手，身体四肢僵硬。

她实在不习惯这么近的触碰。

慌乱眨动眼睫，她试图向齐云吟求救。

埋头吃饭的齐云吟停下，认真倾听方杏子的倾诉，并且发出疑问：“幸运值是什么意思？”

沉鸥挥手：“你有看到我吗。”

方杏子将头埋在沉鸥颈窝，闷闷出声：“就是隐藏面板。”

隐藏面板？

沉鸥和齐云吟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不解。

齐云吟想向沉鸥求解，这番举止在沉鸥看来多少有点质问的意思。

隐藏面板是什么，为什么从没有告诉过他。

很遗憾，规则太多，她触及的仅仅是皮毛。

“我还没见到过隐藏面板，是和玩家自身有关的吗。”沉鸥捏住方杏子肩膀滑落的衣物给她穿好。

话题悄无声息的转移，方杏子松开沉鸥倒坐回座位，伸手准备去拿面前的红酒。

沉鸥及时挪开，锲而不舍的追问：“或者说，隐藏面板是针对玩家个人的能力显现？”

方杏子伸出去的手臂搭在桌面，她顺势躺了上去，眼睛半眯昏昏欲睡：“差不多吧。”

“进入游戏前你的情况会记录在隐藏面板，比如智力，体能，在游戏中这些原封不动。”

蕴含酒气的声音渐渐弱下去，酒后昏沉令方杏子倦意袭来。

“哈——呼。”她打哈欠砸吧嘴。

沉鸥的猜测被打断。她幽幽挑起眉梢，眼瞳的漆黑吞噬流转到此的光线。

餐桌对面静坐聆听的齐云吟见识到沉鸥不同寻常的一面。

她探出手指捏紧方杏子的下巴，倾身靠近，低声诱哄：“还有呢，这个东西一定有开启条件吧，是什么？”

下巴浮起红痕，方杏子迟钝的吃痛呼出声，睁开眼迷蒙一片：“嘶——是，拥有一万积分后开启，听说少数人可以更改属性。”

说完方杏子用力拍落沉鸥强势的手指，骂骂咧咧：“别挨我，我要睡觉！”

下手的人没轻没重，指尖麻痛一阵。

她将手指蜷进掌心，貌似有些走神，冷淡地抬眼看齐云吟。

“听到了吗。”

场面氛围莫名让人提心吊胆，齐云吟喉结滚动，嗓音干涩。

“听到了。”

这顿饭吃的值，沉鸥目前还没够得着属性的资格，可，一旦有了......

沉鸥：“你扶一下方杏子，我们回去。”

齐云吟拍拍自己心口，安慰自己对刚才发生的事不要细想。

他托起方杏子和沉鸥走出餐厅坐上载具，开车的人自然非沉鸥莫属。

调整座位和灯光，沉鸥透过镶嵌彩边框内的后视镜看齐云吟。

沉鸥：“准备好了吗？”

齐云吟摆好方杏子七扭八歪的手臂，听见沉鸥郑重的发问：“嗯嗯，准备...”

后两个字还没出口，沉鸥狠踩油门一个左打弯。

椅背传出撞击闷响，接着是嘶嘶的抽气声。

沉鸥心知肚明，等了几秒没有听见齐云吟的抱怨，抿唇露出抹笑意。

车辆窜出地下通道，挤入主干道。插车换道操作自如，没多久就到住宅区。

齐云吟小心翼翼扶着昏睡的方杏子：“沉鸥，她要怎么办啊，睡你家吗？”

面部识别打开房门，沉鸥理所当然：“是啊，不然呢，睡你家吗。”

“不不不那不合适。”

“知道还问。”

进入家门，使唤齐云吟把方杏子放在她床上，她对齐云吟叮嘱：“你的个人隐私以后不要对别人说，哪怕是朝夕相处的同事和朋友。”

好在齐云吟虽然智商堪忧，人是听劝的：“放心吧，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巡警也知。”

齐云吟转身往外走：“......我回去了，明天见。”

送走一个，床上还有一个。

沉鸥转身走回床边，给方杏子脱下厚重的鞋，盖上被子。自己则是在衣橱扒拉出毛毯，走去客厅沙发安家。

她反复回想今天得到的新隐藏规则。

方杏子无疑是高玩，居住市中心，开启隐藏面板，根据种种个人消费和自身携带的物品可以推断她之前说的投资是真的。

不过有一点，方杏子曾经在现实世界承包过齐云吟的门票，是否说明她现实世界中算是富有。

这种富有会和游戏里的初始设定相关吗。

如果不相关，如何解释她自己现实里穷比负债，游戏中想突破阶级的难度也略高。

是不是只有够到一万积分的及格线，隐藏面板才会开启，然后再根据面板属性调整。

也就是说，有钱的人会更有钱。

而这及格线，是筛选和排除法。

第一刀是游戏副本中的生死存亡，第二刀是婆娑世界中的及格线。

还会有第三刀吗。

-

睡前的深思熟虑导致一晚上梦里的情形畸形扭变，经历过不少副本的洗礼，梦境的画面真实动人。

沉鸥是被惊醒的。

大脑播放键停在怪物撕咬血肉的画面，她无可抑制地想干呕。

沉鸥匆忙冲向洗手间拉开门，方杏子正巧也在里面。

听见身后的动静，她还不忘打招呼，回音飘荡：“沉小鸟早啊，呕——”

沉小鸟？

眉头蹙起，沉鸥扶着门框深呼吸：“你睡我的床，用我的卫生间，还要给我起外号？”

“这是爱称！”方杏子从马桶前挪开，去洗手池漱口，“酒过三巡，同住一室，而且即日起我们又是合作伙伴。”

方杏子擦干嘴角的水渍：“当然要亲密点啦。”

沉鸥冲到马桶旁：“呕——”

折腾过后，她们收拾完毕出门，正好碰见走廊尽头的齐云吟。

方杏子歪头：“这就是传说中的住在一个小区吗。”

沉鸥面不改色：“员工宿舍都在这里。”

信以为真的方杏子：“那我也要搬过来！”

摁下电梯按键，沉鸥张嘴就来：“整栋楼都住满了。”

“没关系，这个小区里总有空出来的，”方杏子摆摆手，打定主意黏着他们，“诶，今天是不是要开业啦？”

边月道。

不知道齐云吟在哪儿买来的花花绿绿彩带，缠绕在铺子前的绿植上，沉鸥呆若木鸡的看他折腾。

她试图委婉阻止：“齐云吟...就是，你知道吗，我们大多是靠游戏商店来售卖的。”

齐云吟停下高举的长臂，衣服下摆露出肌肉纹理：“什么意思。”

“就是你挂那玩意儿太丑啦。”方杏子多看了两眼那点肌肉，“你看看店里的装潢，立体投影选购屏，悬浮可控亮度晶石，连门口的石狮子最低都得是3D动画。”

“这配吗，衬吗？”

齐云吟收回手，额发在眼窝处轻扫，他左右张望，“石狮子在哪，我没看到啊。”

方杏子：“只是个假设！”

她转头对沉鸥提问：“你找小伙伴不看智商的吗？”

沉鸥干笑：“他只是比较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