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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章 生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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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冬,天气变得更加寒冷,草木凋零 ,蛰虫休眠。

这一天,历来便有饮宴、卜岁的习俗,家人也会团聚一起吃饺子庆团圆。

只是这一切,桑月都不能参与,因为自周山寺回来后,她便开始发高热,整整两天未退。

现在的她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昏睡着,还未彻底清醒。

“爹爹、娘亲······”桑月在睡梦中呓语,纤细的手伸出被子,无意识的到处乱抓。

“唉”小翠叹气,姑娘这种情况每天都在发生。

天气凉,她赶紧把桑月的手塞回被子里,不然好不容易退下的高热又要反复,见桑月的额头冒汗,她把浸湿热水的毛巾拧干帮桑月轻轻擦拭。

小翠心疼不已,这两天桑月不知道喊了多少遍的爹爹和娘亲,有时声音微笑欢快,有时又痛彻心扉,有时甚至声嘶力竭,唯有别人触碰时特别抵触,好似受伤的兽。

可等桑月稍微清醒,问她梦到什么,她却都不记得。

傍晚,忙碌了一天的陆疆回来。

立冬是京城的重要节日,亦是寒冬的开始,作为将军自然是要去军中慰问将士一番。

赐军士冬衣,矜恤孤寡老将,祭祀祈求上天保佑,并在营中杀猪宰羊、饮酒庆贺,好不热闹。

军营回来后,陆疆又马不停蹄的赶回大司马府告罪,因为今夜他不能留府过夜,他要在封雪苑陪生病的桑月。

陆疆被大司马用刀柄打出府外,大司马气急了吼他:“我陆家没有这样的儿子,你小子最好过年都不要回来。”

陆疆不回嘴,也不躲避,跪着任由他打。

大司马见儿子不讨饶,打得更狠。

年轻时战功赫赫的大司马,手劲大得很,张志站在陆疆身边想帮他挡着却又不敢,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卫。

最终还是司马夫人到场,把陆疆救了下来。

大司马气急,背手转身进屋,声音传到远处,“他早晚要栽在女人手里。”

被打得走路都踉跄的陆疆听到,没有停顿,头也不回的踩镫上马,往封雪苑赶。

小翠见将军来了,起身行礼。

“姑娘今日如何了?”陆疆坐在床边摆着的椅子上,这两日只要他有空便会坐在这里陪她。

“早上大夫来看过,说姑娘余热未退,还需好好休养。”小翠恭谨的回答。

“可吃药了?”

“半个时辰前姑娘醒来时喂过了。”

“知道了,下去吧。”陆疆赶人,一来他不喜人伺候,二来他想跟桑月两人待着。

即便现在只能静静看着躺在床上睡着的她,什么也不能做。

“是”小翠退了出去。

黑夜降临,婢女们把屋内的烛火点亮。

幽幽烛火,映在桑月的脸上,好似给她渡上一层温柔的光。

陆疆看着她清丽娇美的脸庞,内心一片柔软,心脏有什么东西满得要溢出来,背后被父亲打的伤此刻痒痒的,正如他的心。

他凑近桑月,温柔的看着她沉睡的模样,嘴角勾起,慢慢印上她粉嫩的唇瓣。

刚碰上,桑月像被刺到了一般,侧头躲闪。

她皱着眉头,痛苦呢喃:“不要,求求你不要······”

陆疆抬头看她,她还没醒,头上冒着虚汗,陷在梦魇中醒不来。

他伸手替她擦额头的细汗,帮她捋顺凌乱的碎发。

桑月似乎感受到面前有人,温暖熟悉的气息,她突然伸出手来,将人抱个满怀。

陆疆被拉倒在床上,高大的身躯压着她,他的脸埋在她的颈边,她的手紧紧环着他的脖子,鼻间是她身上特有的清香。

在这一刻,他不愿醒来。

只是耳畔传来她隐隐抽泣的声音,细细地喊着:“爹爹,娘亲。”

陆疆身躯一震,原来她把他当成了爹爹。

他静静地陪着她,直到深夜才离开,临走之前他似乎下了个重大的决定。

次日一早,陆疆出门,今日休沐,他却没有陪着桑月,而是早早出门办事。

寒风呼啸,陆疆骑着高头大马,在清冷的街道奔驰,张志在后面打马跟着。

马停在郊外的一处机构——培元堂,陆疆把马丢给张志,大步往里走去。

培元堂最初为民办救援,商人出资,召募熟谙水性之人,专救落水者,为商船和过往船客保驾护航。后来经过不断的发展,渐渐的由政府包揽,成为专门的河运营救处。

门口的小兵并不认识陆疆,上前阻拦,“来着何人?胆敢擅闯。”

另一边,一个机灵的小兵已经跑进堂内禀告了。

堂主正在里间喝茶,见小兵急急忙忙的跑进来,呵斥道:“跑什么?”

“堂主,外面来了个男人说要见你。”

堂主听后,见怪不怪,这每年死于船难的人许多,省不得家里有兄弟的人要来培元堂闹,他翘着二郎腿,悠哉的喝着茶,仿佛并没有什么人打扰他。

只是外面不断传来哎哟的呼痛声,声音渐渐凄厉,堂主不由得从位置上站起,抬眼看过去。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正大步朝堂内走来,他穿着深衣大袑,右中拿着佩剑,面容黑沉冷峻,气质狠厉,但剑未出鞘,想来他刚刚就是拿它教训了一顿小兵门们。

堂主赶紧上前迎接,走近些才看清陆疆腰间挂着的铜鎏金令牌,竟然是二品武将!

堂主冷汗直流,赶紧下跪行礼,“下官不知将军莅临,有失远迎,望将军海涵。”

周围的小兵见状也纷纷跪下叩头。

堂主是个中年微胖的男子,官场并没有什么建树,混了二十多年才得了个堂主当当。这堂主虽说是七品,实际就是个指挥水兵救人的活,并无多大权力。

“不必多礼。”陆疆略过跪在地上的堂主,径直走到里间坐下。

堂主知道自己待客不周,也不敢说什么,赶紧站起来吩咐小兵给贵客倒茶。

陆疆不想在此处耽搁太久,直接道明来意:“我今日来是为调查七月初七当天在清水河发生的航船事故。”

堂主听后,顿时松了一口气,“将军,清水河每年发生航船事故众多,下官也记不太清了,不如我把卷宗找来如何?”

此话正合陆疆心意,他点头答应。

卷宗由文书拿上来,一年一卷,分别记录所辖地区每年的航船事故,详细记录了事故原因、死亡人数、捞尸几具和官府的抚恤拨款。

陆疆接过卷宗,翻到七月初七,卷上空白,并没有航船事故发生。

他垂眸思索,七月初七是他发现桑月的时间,被救后大夫说她因溺水休克,又泡水很久。

并且发现地桑木林附近并没有住户,天天钓鱼的老翁也不曾见过哪个少女来此处跳河寻死,亦不见有人报官寻女。

那么唯一可能的便是清水河发生船难,把桑月冲到岸边。

陆疆又往前翻一页,七月初六,清水河桑木林上游不远的渡口发生商船倾覆,死者五人,失踪一人,救起六人。船难原因,河水湍急,船只陷入漩涡,失去平衡。

陆疆仔细查看死者名单,男四人、女一人,其中有一对是夫妻,失踪的是他们的女儿。

事情渐渐靠近真相,只是没有人知道这些死者的姓名,大多为船上的幸存者叙述,才登记死者身份为苏老板、其妻苏氏,蒋老板、卖货郎和一名短工。

这些掉入江中的人最后都被培元堂打捞队捞起,如果尸体长期无人认领的便埋到义山。

清水河船难多发,尸体经常无人认领,官府体恤百姓,划了座山头专门埋尸,那山头就叫义山。

“可被救者人员记录?”陆疆问。

堂主看陆疆翻看得认真,便识趣的在一旁并不打扰,此刻被问起,他赶紧放下手中的茶水,回答道:“堂内从来只记死者,不记活人。”

陆疆凝眉,没有幸存者,他怎么确认失踪的姑娘就是桑月?

“这是商船,其中应该不乏商贾巨富之流。”陆疆看着他道,眼中的锋芒让人不敢直视。

培元堂堂主虽为芝麻小官,但油水丰厚,是多少人眼中的肥差,被救之人既然是富商,被救起后,定然会重重感谢堂主。

堂主被吓得一激灵,大冷天的冷汗直流,他不敢轻慢,仔细回想。

如今刚过立冬,七月初六,也就是三个多月前,京城天茗茶馆的老板送过自己上好的茶叶,说是感激救命之恩。他不是喜好饮茶之人,但茶叶底下的银子让他欢喜非常。

这样想来时间正好对得上,于是堂主便把这个事情告诉陆疆。

陆疆谢过堂主,让张志留下一个匣子作为感谢便走了。

堂主哪里敢收,连连拒绝,张志乃奉命行事,直接把匣子往桌上一放就走了。

打开匣子,堂主被眼前的一幕惊呆,好家伙全都是银子,竟比茶馆老板送的还多。

大黑马鼻子呼呼喷气,在寒冷的天气中凝结成雾,久久不散,陆疆和张志骑马来到天茗茶馆。

店内小厮见有人来,赶忙上前招呼:“客官,今儿要喝什么茶?二楼雅间还空着,您来一间不?”

陆疆大步走入店内,“来一壶毛尖,送到雅间,顺便把你们老板叫来。”

小厮见领着陆疆往二楼走,“好嘞,您随我来。”

热乎的茶水隔绝了外面的凉风,驱除身上的寒气。

天茗茶馆的老板是个高瘦的中年男子,生意人,眼中难免精明。

与小厮不同,茶馆老板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到陆疆的腰牌和浑身的气度,料定此人身份不凡,只是他不知道陆疆是什么官职。

陆疆正坐着饮茶,张志笔挺的站在身后护卫,茶馆老板赶紧上前寒暄:“这毛尖是今年最好的碧茶,味道鲜爽、醇香、回甘,不知可合大人心意?”

“不错。”陆疆回道。

“大人找小民过来,可有吩咐?”眼前的人一身肃杀气息,茶馆老板心中忐忑。

他想,莫不是自己那傻儿子又在京城惹出祸来?想到此处,茶馆老板更加不安起来。

陆疆撇了眼面前之人,说道:“老板不必惊慌,我来是要向你打听一件事儿。”

茶馆老板松了口气,原来如此,“大人请问,小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七月六日清水河上有一只商船侧翻倾覆,老板可在上面?”陆疆问道。

“在的,在的。”茶馆老板不暇思索的回答,侥幸生还,叫他记忆犹新。

“船上当时可有一对夫妇带着个年轻的女儿?”陆疆又问。

茶馆老板略略思索,点头道:“对的,当时船上的都是男子,大多是做买卖的生意人和扛货的小厮,唯有一对母女。只是可惜,那夫妇掉到河里淹死了,女儿也掉下水去不知所踪。”

茶馆老板不慎惋惜,说来他和那夫妇还住在同一层的甲板上,时不时会聊上几句。

“你可曾见过那家女儿的模样?”陆疆眼眸一凝,继续追问。

“那不曾,她整日待在舱内,出来甲板透气也是带着面纱,她年岁尚轻,大约十七八岁,那身段气质,失踪了真可惜。”

要不是突发船难,他本打算替自己的傻儿子相了这个姑娘,现在只叹世事无常。

陆疆锐利的目光如一剑利刃向茶馆老板射来,他身上戾气尽显,让人不寒而栗。

茶馆老板商人本性,省时度势自有一套,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什么,赶紧跪下。

陆疆忽然从匣中拿出一副画,展开,上面正是带着面纱的桑月。

他问茶馆老板:“可是这画上的姑娘?”

老板抬头看去,“是了,是了,那身段气质,确实是苏老板的女儿没错。”

得到答案,陆疆挥退了茶馆老板,不动声色的把画卷起,放回匣中。

一切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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