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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黑莲花弑夫后决定单干 > 第2章 01(一)

第2章 01(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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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脸敷白面的书生躺在宽大的贵妃椅里,半倚着身子,举杯等着身边的花妓为自己斟酒。两位半褪纱衣的舞妓在“他”面前扭动腰肢,在绰绰影子间交换身形。

“他”闭着眼听丝竹音,从怀里丢出钱币准确投向一旁的托盘中:“不错,有赏!”

舞妓知是该曲终时了,遂弯了身道谢,来到“他”身边为他捶肩揉背。“他”把头枕在舞妓的腿上,说:“这些我听了好几日,已经乏了,你们还有什么新鲜的给我瞧瞧?”

舞妓娇声道:“高公子,可是不满意奴家?”

高公子摆手答:“非也。我只是想看些不一样的。”今日无事,勾栏听曲。身为女子的高臣樱混作男子“高公子”的身份,已在这连续听了五六日的曲儿了。

其实自她随来扬州这半月,早就摸熟扬州城最热闹好玩的地方,此处她在的,是扬州城烟花巷柳中最富盛名的云醉楼,据说从前先帝微服私访时,曾在此停留听曲儿,许多成名的诗人如柳公子、温举人都曾在此为歌姬作诗谱曲。

而她之所以成天肆无忌惮地混在此处,是因为她的哥哥——扬州的门派垂堂堂主实在太宠她了!每天把钱袋子装的满满的,又不忍心让她受累处理繁杂的事务,她只好跑出来玩了。

老鸨来到她的包厢,谄媚道:“高公子,您真是来的巧呀!今儿是我们花魁每月出阁之日,她的琵琶曾得先帝赞扬,可谓举世无双,公子赏脸听上两曲?”

高臣樱来了兴趣,直起身道:“当然,这一条黄金便是预定了,若是奏得好,再赏两条!”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妈妈打包票,包公子满意!“老鸨急忙揣着黄金满脸笑意地下去了。

一炷香后,高臣樱的茶水都去了一壶,连花魁的影子都没见到。她遂对旁边的侍女说:“你去问问为何还没来。”

侍女应答,结果出门时一个没注意,跟老鸨撞了个满怀。老鸨吃痛揉着脑袋,绞着手帕歉疚地说:“高公子,实在对不住啊,花魁今日被客人包下了,就不来唱了。妈妈在这儿给您陪个不是,若您不嫌弃,我让妙容为您舞两曲,往常您啊可是最喜欢看她的剑舞了!”见高臣樱面色依旧不好,伸出两根戴满金戒指的手指,“再加两壶杏花酿,一盘桃花糕,帐就算在云醉楼头上,您看如何?”

高臣樱依然不着她的道,怒说:“你这个老妈子,为何出尔反尔!我已经付了定金了,她必须要来唱!”

又问,“是谁把她包了?这梁子本少爷今日是结下了!”

花魁一月便出来一次,她可不确定下个月她还在不在这,今天不见,可能再见不到了。

“这……云醉楼有规矩,不能说。”老鸨汗颜,心想那位客人可是足足给了一箱金子呢,哪是你这一条两条打发的。

高臣樱将老鸨推开,走出包厢。她环顾四周,便见一女子妆容衣裙华丽,抱着琵琶翩翩走入一道门内,背影几乎写着“我是花魁”。她于是跟着过去,一脚踢开大门,面带怒气道:“我倒要看看是谁和我抢人!”

推开门,顿时琵琶声起,铃声琅琅。清风曼曼,柔纱凉凉。

但见一男子执扇坐在桌前,神清气爽,目光炯炯,姿态仿若光风霁月,手执的扇上绘着花鸟兽并诗词。他人明眸曜眉,面若皎月,又如玉般柔和清冷;束发,铮铮然利落潇洒。一身深蓝锦缎长袍,颈间绕一圈月白狐毛,踢锦靴,雅趣之间,又增十足气派。长剑放在左侧。那剑也和他一般,通体青色的光辉冷冷圈在一旁。

高臣樱觉着世上美好的词汇太多,放在他身上却皆不为过。见是如此俊俏的男子,她的声量不禁小了一半:“就是你和我抢人?你是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

男子面色沉静,对着身边站着的侍卫说了些什么,侍卫便过来,要将她强硬推到门外。高臣樱伸脚抵住门,硬是推开,道:“你们实在无礼!这花魁是我先点的,怎没个先来后到?”

江言越走过来,目光瞟向纸糊门上的脚印,淡淡道:“先无礼的人不是我。”

“别岔开话题。你们凭什么霸占花魁?”

“霸占?”江言越品味着这两个字。

臣樱高声道:“对,就是霸占!这事儿必须说清楚,否则,我便赖在这儿不走了!”

听到动静的老鸨急忙跻过看热闹的人群,对江言越赔礼道:“江公子对不住,是我这的一位客人喝多了,我这就让人打发他走,您别介意。”说着赶紧叫小厮过来拖着高臣樱往外走。

那个清冷的男声道:“等等。”

高臣樱以为他转了心意,却看到他一脚把她的扇子踢过来,“东西落了。”

简直是奇耻大辱!这男的,长得一副好皮囊,里子却是这样没有教养!

她心中的火立刻窜上发顶,她用力挣脱小厮说:“你这小白脸,给点钱就以为了不起了?老妈子,他给了多少,我双倍出!”

老鸨有点犹豫,江言越悠悠道:“老妈妈最好是保留一点信用,不然以后这云醉楼怕是无人敢来了。”他看了一眼高,“醉汉也该看好一点,扰乱妈妈生意不说,还坏了名声。”顿了顿,在她身边低声道,“尤其是一些混作男子的,更要仔细看。”

高臣樱知他威胁自己认出了女子身份,再呆在这里不是件好事,遂咬牙切齿恨恨道:“行了,谁还不是位爷了,倒是失了我的身份。我就不让老妈子为难了,小爷改日再来!”她又补充道,“别让我再看见你!”

“第一次见如此胡搅蛮缠还自以为有道理的。”江言越说。

“你说话给爷放尊重点!”

“阿尘,关门。”江言越转身道。

高臣樱怒火朝天,狠狠跺了跺脚,拂了袖子匆匆离去。

夜晚,高臣樱独自在厅房用膳,没下几筷子便重重放下。她一拳锤到桌面,桌子纹丝不动,手却吃痛直喊疼。

田管家脸忙叫人拿医药箱过来,在红肿的关节上擦药,问:“高小姐在生什么气?”

高臣樱嘟着嘴道:“今天在酒楼遇到一个蛮不讲理的人欺负我。”

“欺负你?”

“是啊,跟我抢人,还威胁我。”

田管家立刻正色道,“何人威胁你?可有受伤?”

高摇摇头,说:“放心吧,他没有打我。只是心里有些不爽罢了。”

田管家叹气道,“那就好。高小姐,您要不还是听我的,带上武夫再出门吧。堂主入洞疗伤前特意嘱托让我好好照顾您,您不会武功,若是受伤了,我怎么向堂主交代呢?”

高臣樱甜甜笑道,“您已经把我照顾得很好啦。您看,我来这里半个月都胖了不少呢。他要是说您,我就说回去,谁怕谁!”她将上好药的手收回袖中,道,“左右就是一点小摩擦,不碍事,反正以后也不会见到的。就当是今天时运不济,明日便会转运的。”

田管家叹气道,“说不过你!”

次日,换回好心情的高臣樱携着细软去逛花街。昨夜睡前,她听侍女说扬州城中今日开了花街,有各种好吃的好玩的,她便立刻抛弃了白日的不愉快,兴冲冲赶来。

花街果然名不虚传,赶集的、买物的、典当的、武斗的、文研的、赏艺的人络绎不绝。高臣樱左看右看,不时玩玩这个,看看那个,一时迷了眼。等她回过神来时已是饥肠辘辘了。

虽然“南人嗜咸,北人嗜甜”,但在扬州这一南北交汇贯通之地,喜甜和喜咸的都混杂在一起,所以咸甜均有,口味丰富。时令小食、应季点心更是深得人心,购买者源源不断。

“我要一个桃花团子。”

“劳烦来个桃花团子。”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高臣樱站在摊前,不免抬眼,见着个俊俏男子一身青袍站在跟前。

她愣了愣,竟然是他。竟然又是他!

那个长得好看但是故作姿态、蛮横霸道、仗势欺人的男子!

江言越看着面前神情逐渐愤怒的少女,皱了皱眉,感觉要遇上麻烦事。自己不过是听花魁说这桃花团子是扬州特色,想来买给阿尘尝尝,怎又遇上昨日发酒疯的人。

“最近我是怎么了,总遇上倒霉事?看到讨厌的人一次不够,还要见两次。”高臣樱盯着他的脸讥讽道。

江言越的目光坦坦荡荡,展眉道,“我从未见过姑娘,为何你出言不逊?”

高臣樱愣了愣,反应过来,暗道不好。她忘了,今日自己身着女子衣裙,不是男子相,不该认出他的。但现在话已经说出口,但难圆回来了。

她尴尬笑道,“公子在说什么。我说这团子只剩最后一个了,却有两个人要买,可不就是倒霉事,是不是?”

店家听到二人说话,忙过来赔笑道,“今日第一天开门,没想到客源这么好,才过午时便快卖光了。二位同时开口要买,我这最后一份倒是为难了。您们要不商量商量,看谁买了去?”

江言越道:“我不买了,给这位姑娘吧。”高臣樱正准备道谢,他瞟了一眼她说,“也许桃花团子能去去你的倒霉气,顺便再治治你的每次无礼言行。”

高臣樱这才意识到,他其实早已认出她了,不过又是玩弄了自己一顿。她深吸一口气,昨天好不容易压下的愤怒又冒了上来。

她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大喊:“你站住!”比着拳头直接冲上去,江言越见状,并不慌乱,侧身过去。高臣樱也不知如何,身体如有记忆一般向后直直转身,另一只手食指并中指作点穴状钉向对面男子。

江言越左手负身,右手出掌,不到一成力便挡开。高臣樱遂吃重失了平衡,倒在地上。

她不禁垂头丧气。明明觉得自己有千般力,可出手的时候却化作绵绵水,什么都没有了。这是她第一次怒火中烧到想要以武功将对方击倒,虽然知道不太可能成功,可竟然是这样弱不禁风,在他人眼中甚至如稚童一般挥舞着粉色拳头,难堪不已。

江言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道:“没有内力还想偷袭,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你想过这样的后果吗?”

她看着附近渐渐聚集的人群,低头没有说话。

“你会死。”他目光四散,拉着她的胳膊起来,挤开人群。

高臣樱感觉到背后针扎的目光,挣脱道:“放开我!光天化日之下你想干什么?”为何每次与他的冲突都是这样众目睽睽,而她总是狼狈的一方。

江言越松开她道:“你总不想在大街上丢人现眼吧。”她只好噤声。

江言越把她带到一间茶馆的包厢,道:“请便。”说完就要走。

高臣樱揉着自己的手臂,“我还以为大侠带我来这是要悄悄杀我呢。”说话如吐针一般。

江道:“你太不知好歹,口无遮拦也该有个限度。”

高臣樱笑答:“大侠在以什么身份教训我?”

江转身道:“一定需要什么身份吗?你未免太高看自己。”

“不是我高看自己,是你太自以为是了罢。若不是你惹我在先,我何故出此行。大侠不如先检讨一下自己的行径如何?”

“条件允许包下花魁有错,还是不该合理自我防卫,姑娘倒是说说看。”他抱着剑悠悠道。

她反驳:“你怎么不说自己横行霸道抢走花魁,又在大街上激怒于我?”

他淡淡道:“花魁……本就是价高者所得,况且,你要那花魁有何用?”他眼神移动,充满挑衅意味地上下扫了扫高臣樱。

她对他毫无顾忌的目光极为愤怒,欲又要出拳,江言越盯着她握紧的拳,有些疲惫道:“省省吧。没有内力的武功没用。”

“少瞧不起人,你不过是会点武功罢了,真觉得自己是盘古伏羲。”

江言越听到自己被骂,没什么表情,冷不丁问:“你羡慕会武功的人?”

“你莫不是听岔了,我哪句话说了羡慕?会飞檐走壁、挥剑耍刀便觉得自己是威风凛凛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荒唐!多的是会点东西就自以为是了,表面仪表堂堂、仙风道骨,又有多少去做锄强扶弱的好事,背地里不过利用这些技能去做狗苟蝇营的事。”她柳眉倒竖,真是口无遮拦了起来。

然而江言越不怒反笑,抬了抬眉道,“难得听见这样字字珠玑的肺腑之言。当今世道,风雨飘摇,大厦将倾,江湖都称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还敢说这样的话,不怕说出去让人耻笑吗?”

高臣樱奇怪道:“我不过是指出实情,他们应该反思才对,有什么可笑的。倒是你,在这儿说风凉话,难道你赞同?”

他笑而不答,只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呛:“与你何干?”

“与你何干姑娘,我请你吃酒。”他面色平静,似乎只是在说“今日天朗气清”。

“你要请我吃酒?你没病吧?没看到我们在吵架吗?”她掠过他带有揶揄的称谓,惊觉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江不理会,说:“我有一坛扬州酒,唤琼花露,别人送我时说是三十年陈酿。我虽不爱酒,但我知好酒应赠给适合的人,姑娘你就是。”古人云,醉倒琼花下,不负广陵春。这样说话的女子,如何不让寒冬越成暖春?

高臣樱迟疑不语。她有点反应不过来,前一秒还在争辩“有你无我”,后一秒便一起载歌载舞。

……但这可是三十年的琼花露酒诶,上上品!

但是……他们现在还是互相看不顺眼的陌生人,这人怎会如此随意?

“下月初五我在东街的闻绿阁开酒,你可有空?”

高臣樱倨傲地扬起下巴,锐气道:“好酒要好友对饮,方才尽心,你我算什么?在我这可算不得好友。”

江言越悠悠道:“那你是不要这酒了?正好过几天约一友人见面,还不知送什么合适,或许这琼花露酒不错……”

高臣樱急忙道:“我可没拒绝。”

江点点头,道:“希望姑娘准时。”

“我……”高臣樱的话语吞没在他的背影中。她站在那里一脸莫名,自己这是赚了一坛酒,还是被人摆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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