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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黑莲花弑夫后决定单干 > 第20章 04(二)

第20章 0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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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越不明所以。

她焦急地来回踱步,攥了裙角,“我做了个梦,梦见一个叫阿元的男子,原本同我饮酒吹箫,却忽然死在我面前,嘴里眼里都是血!全是血……一群人把我们围在中间,不让我碰他,然后、然后把他拖走了……”

江言越的手一顿,平静道:“一个男子同你饮酒奏乐,这种事只是一个梦。你是不是想家了?”

“不、不!”她满含泪水,让他不禁也严肃起来,“一切都太真实了,大殿上齐齐燃烧的烛灯,长而绚丽繁复的地毯,酒的味道,与那琴声……那不是梦,那绝不是梦!”

“阿元的名字,亦是我醒来所呼!”她泪如雨下,蹲在地上抱膝而哭。

江言越起身,把她从地上扶起,柔声问:“你还想起什么?”

她摇头,泪痕如荆州密布的河流一般胡乱布在脸上,“我不知道……阿越,阿越……为何会这样。我刚想起一点点,就这么一个人,那个阿元就死了……我还没来得及高兴,还没有问他是谁,我是谁,他就死了!”

江言越只好拥她入怀轻轻拍打,“不是你的错,你要相信自己,你的亲人还在等你平安归去。”

泪人仍然在怀中软软哭泣,啜着鼻音,“他一定是受歹人陷害……那杯酒!那只箫!一定是被人投了毒!”她攀在江的怀里,眼里露出凶狠的杀气,“阿越,你说的不错,我还没有想起这前后关联,我要寻到他被何人所杀,前后发生了何事。”

“臣樱,你先冷静下来。”

臣樱抓着他强有力的臂膀,双目发红,不断流泪乞求道:“阿越,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钟嗣伯说了,多试几次效果更甚……也许之后我便能全想起来了……”

江言越露出复杂的目光,低头看向她吹弹可破的面庞,那张面庞在青天下不加掩饰地□□向他索要欲望。

如玉藕的双臂环着他的腰,炙热的脸贴在他的胸膛,她如同变了个人似的祈求道:“阿越,我只问你,你不想吗……”

话音未毕,臣樱已被江言越打晕,重重歪倒。

江言越抱着她,将她送回房中歇息。他看着床上那张因痛苦和疲惫而扭曲的小脸,叹了口气,“我怎会不想……但是再这样下去,我们都要走火入魔。”转身离去。

高臣樱昏睡了一天一夜,待她醒来时,阳光穿过花窗,投下一片暗色花影。

她忽然猛地干咳,惊起床边人。江言越揉着惺忪睡眼,见女子不住咳嗽,赶忙到圆木桌上为她倒了一杯水,引她喝下。

臣樱缓了缓,嘶哑问:“什么时候了?”

江言越走出门外,复返道:“近午时了。你睡了一天一夜。”他满眼血丝,发髻松散,下颚长出青茬,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臣樱又问:“你……一直守在这里吗?”

江言越目光澄澈,却说:“好点了吗?”

“我没什么事了。倒是你……快去休息吧。趴在这里,定是没睡好。要是被外人看见你江少主如此,怕是要惊掉下巴。”

江言越没有拒绝,临走前对她道:“你就在房间歇息,不要出这个院落。武林大会将近,外面鱼龙混杂,天泽阁的人也有,免得被认出,多生事端。”

高弯了弯嘴角,“我知道了。”

她睡了太久,不愿再躺,走出房中。阿尘此时不知去了哪里,但转念一想他应该也不愿在自己跟前,于是找到厨房,想给自己做点吃的。她扒拉了一会灶台下的柴堆,好在灶火未被熄灭,她就着小火用娴熟的手法烹了放在案边的花生,一颗颗吃,就算是用了午膳。

用毕,她独自在院中打发时间,一会躺在茁壮的树杈之间,一会顺着廊亭绕圈,一会抬头望着天上的飞鸟,或是捧了《沧海降龙阵》坐在石凳旁。一个下午便闲散过去了。

傍晚,飞鸟尽,风骤起。臣樱斜躺在树干上闭眼小憩,呼吸轻盈,几乎微不可见。风吹起她的绛紫裙摆在空中柔漾,拂乱她的发丝,又吹皱膝上的书页。她毫无防备地沉沉睡去,直至被眼前巨大的身影唤起。

“你为何睡在这里?夜晚天凉,小心感冒。”

臣樱猛地睁眼。她左顾右盼,混沌的脑袋清醒了半分,抬头对着眼前人道:“这《沧海降龙阵》太过玄妙,读着读着就睡着了……”

江言越坐在石桌道另一侧,道:“韶郡今天也到了这里,晚上会来商量要事,你也来吧。”

“我?为何?”

“到时便知。我让阿尘来找你。”

然而几乎是丑时了,阿尘才来敲她的门。她提着灯过去——这灯也是江言越给她的。

韶郡果然已经来了,坐在房中饮茶。江言越在一旁练字。臣樱不禁去想韶郡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的,回过神来又觉得好笑,他至少也有江湖宗主的名号在那,这种雕虫小技不难。

见到她,韶郡连忙起身作揖道:“高姑娘,好久未见了。”

臣樱也像模像样地回礼,“见过王爷。”二人均保留最初的称呼名节。

江言越放了笔走来,称:“人齐了。今天把你们叫来,是关于武林大会一事。此次大会上我们必须有所行动了。”

“正要和你说。赐宗案似乎是走漏了消息,现在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说灭宗者想要一统江湖,坐武林霸主与皇室抗衡。”韶郡叹息,“线人来报,朝廷已收到风声,派人赶往武林大会秘密监视,若有反叛的动向,全部格杀勿论。”

高臣樱问:“朝廷如此忌惮江湖?如今不是推崇武学、轻视文学吗?”

韶郡答:“朝廷忌讳一切民间发展膨胀的武力,这一道理千百年未曾变过。实际上,重武轻文只为朝堂而生,民间如何,与此无关。”

“但按照你们所说,如今不少门派蠢蠢欲动,更有猖狂者出手挑衅,难道武林中就没人懂这个道理么?”臣樱疑问反升。

江言越淡淡道:“曾经有,几十年过去了,没有人再记得了。历史里天大的纷扰都会被忘却,何况道理。”

对大多数人来说,赐宗案不过是一封长萧短音,过段时间就会消散。遗忘是最简单的本能,没有人会真正学会倒着看。

众人均沉默着,韶郡诧异地看了江言越一眼,后者冷面不语。

韶郡意味深长地道:“有人恐怕要拿此做文章了。”

“拿此做文章的人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江言越说道。

“那你想如何做?”

“舞台既已搭好,观众均已请好,就差唱戏的上台了。既然他们先击破赐宗,我们就此处下手。”江笑道,和韶郡一同看向臣樱。

她发愣,指着自己愕然道:“你要我在武林大会上唱戏?我不会,你找别人吧。”

韶郡耷了扇子摇头道:“你听了这么多秘密,此刻想走是来不及了,不如好好问问阿越这台戏你要怎么唱。”

“若我说不,你们要杀了我?”

“若是你这块写满秘密的书长脚走了,着实棘手啊,高姑娘,你说是也不是?”韶郡笑答,抚着折扇,一脸笑面虎状。

臣樱爽快道,“左右都是横死了,我还能如何。你说说看。”如今情形了,她其实已经做好思想准备。但绝不只如此。

云谷一事,她得以恢复经脉力量,记忆也有复苏的痕迹,如此种种她便觉得亏欠江言越许多。虽说这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事,但终究不同。并且钟嗣伯这等人物可不是寻常人物交情可以请到的。她甚至莫名坚定地认为自己的哥哥也不能让嗣伯出手。

当然,她不知道江言越心里藏有的别样心思,当下只认为一报还一报,前面的抵消了,现在又有新的恩要还,是以才有别于以往的磨磨唧唧,如此爽快同意了。

江言越盯着她道:“从此刻起,你便是赐宗遗孤,我已经为你编好身世背景,回去你且记熟。时机到了,我会提示你亮出身份,之后便听我的见机行事。放心,这场戏不是你的独角,是一场大群戏,我会从旁保护你。”江言越便将她这赐宗身份一一道来。

臣樱听完,笑道:“还好不难。为免混淆记忆,我想回房记忆,这里没有我的事了吧?”

韶郡忙起身,“我也准备走了。”

她点头,提着灯推门离去。韶郡见窗上虚幻的身影离去,慑声道:“江言越,你便是如此不知好歹,非得是她来陪你演戏?”

江不置可否,“很难找到比她的身世更干净的人,连我目前都没有查到。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韶郡气极:“行!行!你是够狠心,偏要一条路走到黑。我从前知你是做大事的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没想到你连自己的心都不要了!斋莲宗好大的面子,你要为此献出所有!你觉得,值吗?”说到最后,语气颤抖。

江言越平静道:“这么久了,说这个还有什么意义。有这份闲心,不如回去想想你要如何布防。闲散王爷当久了,便容易忘了江湖规矩。”

韶郡颓然坐在木椅中,“我是劝过你了。丑话说在前面,我不会帮你收拾残局。”

“嗯。”

“恐怕之后你都不会有安宁日子”

“嗯。”

“真的不后悔?”

“嗯。”

“高……臣樱姑娘会恨你,恨你一辈子。”

“……知道了。”江言越垂下双眸,在烛火的跳动中,睫毛的光影投在眼睑上拉长又缩短,犹如一只激飞的飞蛾幻影。

韶郡起身披上玄色披风,离去前道:“不早了,我走了。布防的内容在武林大会前我会派人交给你。”

江言越在黑夜里静坐,此时陪伴他的只有桌上的蜡炬。

蜡炬熊熊燃烧,争分夺秒穷尽自己,却割下一滴一滴烛泪。

他曾不断地想,在被人遗忘的十几年前的那场纷争中,他们是如何做出抉择。如果历史不曾这样展开,是否一切会变?但若不是历史,如何造就现在的他?每个看似是他自己的决定,又何尝不是在历史的裹挟下命定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他推开房门,负手站立,望着空亘的远方,不知是黑风还是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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