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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起悦楼里多趣事,帝京城中初次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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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悦楼里,人头攒动。穿着各色衣裳的男女老少们有些站的,有些坐着,交头接语,话头里无不透露着期待。

“你也是为着先生的新故事来的?”

“是啊!几日前的那个斗蛐蛐的故事,我到现在还记着呢!”

“我也是!我也是!我还总想着我是那个最后哈哈大笑的老头子,那些个欢呼声都是为我喝彩呢!”

“那我许是那个喊得最欢的年轻人,那只霸王蛐蛐就是顶顶厉害的!”

……

楼上那位闻声往下探出头来,听着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哗!一把玉色折扇顷刻间展开,拨弄着小缕的风儿缓缓扇动着。

突然,人们看到帐外似有人来,纷纷停下声来,静候佳音。

“各位听官,大家好!今日主说第一回‘高山流水觅知音’!”

一声清澈有力又稳定的雄浑男声拉开了众人的思绪。

故事之初,屏风之内,传来一片清脆的笛声,其声悠扬,婉转动听。空气中隐约传来清脆透亮的水流击打之声,树叶飒飒的摩擦声一点点夹杂在水流声中,令人仿佛微风拂面抚身,十分清爽自在。远处还不时传来水流下落与平静水面的撞击之声,好是壮观。

在场众人听着这突如其来的笛声,脸上纷纷露出沉醉的神色。

故事前奏轻松开始,愉快结束。今日的故事也由此展开。

〔旁白〕

早年间,有一楚姓富商,善财富,轻金银,好音律,却鲜少与人私下有过多往来。起初,人盖觉其不善与人交往,甚为孤僻。

男甲声:你们听说没有,那个楚老爷日日与一年轻书生把酒言欢,夜夜笙歌呢!

男乙声:就是那个刚从京城回来的那个许文朗吧!不知是不是没考上就自暴自弃了?

男丙声:我听说人家都说他考上了没留京做官回来了,叫他许文归呢!许是真的考中了!

男甲声:管他考没考上!你说这一个五十有几的老头天天和一个穷酸书生来往,况且那老头还总是不和我们这些同行打交道,看不起我们,却和一个年轻书生日日过府深谈,你们说这里头是不是大有文章啊!

男甲声:哈哈哈……

〔旁白〕

久之,诸多鄙夷之词充盈于市。后书生因病身故,如此烂耳秽语才稍有消减,日子也重归平静。

一清朗风顺之日,楚商携一尽家财而得的宝琴,在那山溪流水之间纵情抒发,一气呵成,注成一世间名曲《山水间》。此曲即本说刚开始那一段。

一曲罢,楚商便毅然收琴,封之高阁,不再动之。

自此,楚商一改往常,来往客间,纵情声色。终如世人所见那般,正常无余。

楚商声:事毕,世毕,吾自归矣。得一知己,此世休矣!

女声:呜呜呜……父亲,女儿错了!女儿真的错了!

女声:呜呜呜……

〔旁白〕

楚商话毕,魂归天去。只留那遮面女子暗暗垂泪,悔之晚矣。

故事未完待续,请听下回分解。

大堂里的听众们面面相觑,不知所以。

楼上的那位悠悠地端起一杯茶,饮了小口,笑着不语。

一个略显富态的中年男人端起杯子,一饮而尽,然后起身离开了。临走前,只嘟囔了一句:“没劲!”

接着,又有一些听客跟着离开了。

几盏茶的工夫之后,那浑厚男声复自传入众多听客耳中。

“众位听客请听第二回分解‘有缘遇良人,无份愿重生’。”

〔旁白〕

话说,初见那书生的,是楚商之女楚云。

楚商有女,唤作楚云。自出生起,脸上便有一道柳叶疤痕。楚夫人生她吃了许多苦,却得来这般面容的婴孩,只觉不值,遂对其甚为不喜。下人惯看脸色,只父亲对她关爱有加。因此,平日里她也与父亲言语一二。

女声:哈哈哈……哈哈哈……

书生声:这般爽朗欢乐,真是我心向往啊!只可惜……

……

此回终。

屏风之内的声音随着“此回终”的字眼落下,大堂中掌声骤起。

“下一世他们会在一起吗?”一个弱弱的女声探出人群。

“也许会并不只是唯一的结局。”先生少有地回答道。

人们小小议论一番,不知所故,便纷纷离去。

茶楼上,那男子手执折扇缓缓扇动,一抹略略满意的笑容自由地在那张俊朗的脸上荡漾开来。

这帝京城竟有此等有趣之事,此地确实是个不错的去处!

“我也想知道他们的故事,可是谁来告诉我呀?”

隔着一壁墙,一女子的声音穿墙而过。

男子心下略略一惊:

莫不是……

可那窗外晃过的身影,明明是一束冠男子……

有趣,有趣……

男子自顾自地念叨着,缓缓走出了房间。

几日前夜里,韩将军的一行人马悄然入京,住进了皇帝之前赏赐给他的将军府。因着他以少数大胜邻国五十万大军之功,皇帝还加赐了他镇北大将军之衔。

“将军,明日是先去宫里拜见陛下,还是先回侯府看看侯爷?”武起拱手问道。

那人沉默了片刻,翻了一页书,淡然地说着:“明日去外面转转,宫里,还有侯府过几日再说吧。”

武起抬眼看了看将军,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若有人瞧见,该说您不懂礼数了。”他小心地劝着。

那人手指一弹武起的脑门,笑了笑,“你就让我有几天自由身,行不行?”

“……”

将军看了看头上那灿亮的明月,想起进城时听到的议论声,心下有了主意。

朝阳殿中四处金光,红漆柱子挺立在殿中四处。大殿之上,身着金色龙纹袍服的男人将手中的奏本往下一扔,怒道:“他韩晖这是藐视朕吗?发了那么多道圣旨催他回来,如今回来了居然还先去听什么说书,他这是把朕放在何处!”

朝顺公公低着头,轻轻眨了眨眼,静静站在一旁。

“陛下息怒,韩将军许是自由惯了,不喜欢这宫里的规矩。”兵部尚书王与轻巧地说着,言语间多是厌弃之音。

“放肆!他还有不满,朕都没有说什么!”

那人抬眼瞧了瞧陛下那冲冠怒色,低头歪嘴笑了笑,立时又恢复了平静之状,“陛下,这韩将军如此行事,许是被放纵惯了,陛下可得管一管呐!不然日后……”

“日后还能反了天去!”

皇帝的话音刚落,一侍者踮着小碎步进来了,伏地而言:“禀报陛下,韩将军到了。”

“让他进来!”皇帝没好气地大声说着。

话音刚落,一年轻俊朗的男子正气凛然,雄姿挺拔,踏着稳健的步子走进殿中,拱手跪地,低头参拜道:“微臣韩晖拜见陛下。”

啪!一处细小的声音拔地响起。一个奏本经过了漫长的弧度正正击中男子的额头,然后“啪”的一声,落到地上。

皇帝收回甩出的手,挺着声道:“你还知道进宫来,朕以为你眼里早没有朕了!”

“陛下言重了,”那人身子曲得更深了,“微臣绝不敢有如此想法。”

站在一旁的兵部尚书一脸鄙夷地看了看那人,呸!叫你功高震我!

“那个王与啊,朕交给你的事都办完了?”皇帝面色一缓,忽然调转了话头。

闻言,王大人眸子一转,“臣……微臣还有事,先告退了。”话毕,王与退了几步,转身前又是冷冷的一眼,便出去了。

见那人出了殿门,皇帝忽地软下身子,“呼!这家伙一把年纪了,还像个小娃娃一样爱告状,真是!”

“陛下您这是累了?”朝顺轻声问了一句。

皇帝摆了摆手,看着下面那人,“还跪着干嘛!朕说你也是,仗着圣眷胡作非为,还要朕给你擦屁股!”

“微臣有罪,让陛下为难了,”那人依旧拱着手,站起身来,将要伸手拍拍膝盖又忽然忍住了,挺直身子立着。

“说吧,你不先进宫来,都去干什么了?”

那人拱手作揖,神态自然,“在臣回答陛下此问之前,臣想先问陛下一个问题。”

皇帝悠然一笑,“哟!你倒还问起朕来了,有意思!”

“陛下可信转世,可信因果?”

“你何有此问?”

“臣几日前在起悦楼听了个新故事,不知陛下有没有兴趣?”

“你且说来听听!”

韩晖略略回想了一会儿,轻轻清了清嗓子,缓缓道来:“故事说一女子与爱人无缘相守,愿只活须臾年岁去那男子一世,与之相爱相知,相伴相守。即使失去一切也在所不惜。如果是陛下,当如何选?”

“故事虽简单,却是个实难的选择。”皇帝垂着眸子,停了停,继续说道,“朕当顺应天道,不作强求。”

堂下的男子听了,并没有急着发声附和,笑笑不语。

“卿当作何选择?”

“臣不知。”韩晖诚实地回答,然后立马转了话题,“臣听闻陛下新得了一匹黄源骏马。”

“怎么,你感兴趣?”

“问问,臣只是问问。”韩晖顿了顿,装作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可是他的一举一动,上面的那位可看得清楚,“赏你也不是不可,只要你答应娶我最心爱的公……”

“人之一世,悦己最重。宝马难寻,亦不可为之相许终身。陛下还是另谋良婿吧!”韩晖十分坚决地答话,似乎一点也不考虑做天子的佳婿。

不仅自己的话被打断,还是这满口的拒绝之音。皇帝深深地皱着浓眉,面容复杂地看了一会堂下那人,终于略略加重了语气道:“既是如此,那马也不能予卿了!”

韩晖行了礼就出去了,没有他话。

立在龙椅一旁的朝顺公公看了眼出去的将军,又瞧了瞧陛下,看他略显平静的面容,便心安了。

这么些年,陛下一直在寻找一个满意的驸马。那个许星河,容貌是不错的,陛下又觉得太弱,不好,就放弃了。如今好容易看中这个,可将军又这般坚决,唉,真是难为陛下了。

朝顺回想着这些个前因后果,细细揣摩着陛下的心思,看他一脸胸有成竹的神色,他便放心了。

朕那女儿生得也是天生丽质,与她母亲一般,朕看你不动心!朕就忍你这一时,日后等着你来求朕!

金光龙椅上,神态威严之中,那双眸子愈发得黑亮深沉,两点笑意淡淡铺开,一片志在必成的容色正徐徐展开。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是我后来听人说的。所以只有个大概,那些声音是我根据对她的了解想象的。没能亲耳听听,真是可惜了。”

“后来有人问过我那个问题的答案,我说我不会,因为爱。”

“那日我站在一侧,心中很是捏了一把汗。还好,一切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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