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星星冷汗都下来了，她尬笑两声，“使不得啊大哥，使不得。”
赵钰冷冷淡淡的，甩了下袖子，背着手走进屋内。
“今晚，要做对童男童女。”
“你们两人一组，开始吧。”
在场的五个玩家，面面相觑。
谢堰齐犹豫了一瞬，还是选择和张雯一组。
精英男和胖子，自发站在了一起。
很明显，司空星星被剩下了。
她的心沉了一半，这里，估摸着又有着一个死亡预警。
任务还没做完，总不能折在这里。
她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穿过那一排排纸扎人，迟疑着立在赵钰跟前。
男人把玩着手上的纸活，一语不发。像是没看到她。
但是，怎么可能呢。
“我也不想这样，可他为我点香了。我能怎么办呢。”
她一方面内心很鄙夷自己这种绿茶式发言。
另一方面，还在思索，点香二字。
至少可以看出，‘点香’是个重要的事情。
男人的手指落在桌面上，他的面容隐藏在熹微的烛火里，看不分明。
司空星星听他浅浅叹了口气。
“罢了。”
说着男人牵起她的手，拿起桌子上的笔，沾着盒子里星星点点的暗红朱砂。
司空星星被他拉至身前，手把手地学习着‘点睛’。
“这一步，可不是最后做的。”
她愣了两秒，看着纸上的人面，多了一双活灵活现的眼睛。
“嘘。”
男主捂住了她的双眼。
近在咫尺的呼吸吹向她的耳垂，“不要让她第一眼看到你，懂吗？”
女人默默点头。
看来她刚刚回答错了。
这里的纸人，‘点睛’是第一步。
等男人放开她时，她睁开眼看到的，是闭上眼睛的纸人。
赵钰开始扎躯干了。
他的手仿佛有魔力，三下五除二就捆出一个完整的人形。
司空星星看着放在桌子上的灰色米浆盆，拿起刷子蘸取厚厚一层，涂在细木条上。
“这是什么木头，好软。”她看着面前的木条，像面条似的被刷子顶着凹进了纸人的空气身子里。
男人摇摇头，拿起桌上的纸人，顺着她涂过米浆的木条，轻轻粘合。
“这是槐树条。”
司空星星看了他一眼，心里默默分析。
槐树为阴，不祥之兆啊。
她手上的活计就停了两秒，旁边的人敏锐发现，男人把她按坐在木椅上，把刷子接了过去。
“怎么，知道怕了？”
司空星星皱眉看着那桌上的灰色米浆，抿了抿唇。
“这不是米浆吧？还有那朱砂。”
蹲在她身前的男人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你觉得是什么？”
司空星星一声不吭。她看不出来，但大致可以猜出来。
无非是阴气重的东西。
赵钰刷完手边的纸扎童子，抬头看了她一眼，拉下她面上带着的白纱，擦擦手。
在司空星星怒火升腾之前，悠然开口。
“是骨灰拌的糯米浆，和掺着血的朱砂。”
果然，面前的女人被转移了注意力。
这做好的纸人，看着跟小僵尸那般高，骨架是槐树枝，粘合剂里有骨灰，闭着的眼睛里掺着人血。
必然是个凶物。
“这是谁的骨灰，谁的血？”
赵钰看了她一眼，不再开口。
男人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轻轻一甩，那纸便顺着流动的空气变了色。
等赵钰双手在司空星星脑后打了个蝴蝶结，她这才明白。
一张纸眨眼间被他变成了一块粉色薄纱。
“这个颜色衬你。”
司空星星扯下脸上的薄纱，有些惊讶。
这有些不太科学。
以往的副本，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例子。
玩家基本都是通过卡牌获得能力或器械。
就像谢见云的鞭子。
卡牌更像是一个寄放容器。
并不会改变物质属性。
可刚刚，赵钰改变了物质属性。
就连罗塔里奥·德也无法做到将海水变成冰山。
哦也许他做的到。
但仍然可以算作同种物质。
为什么，这个npc，可以将一张纸变成一张帕子。
无中生有？
难道副本，真的进化了？
“老板，我们的纸人做好了。”
其他玩家的出现打断了她的沉思。
谢堰齐和刘大脑袋，拿着两个初级版纸扎人，摆在了纸扎小童身边。
“咦？需要画眼睛吗？”谢堰齐看着桌子上的朱砂，不耻下问。
赵钰一声不吭。在他身后的司空星星起身，“要画的。”
谢堰齐看向发声的女人，手下一个不稳，险些碰倒纸扎小童。
“她，她是npc！”
玩家们一脸庆幸。
谢堰齐擦了擦汗，看来，今天晚上的死亡选择，来自组队。
谁能想到，npc竟然会混进玩家中。
若是刚刚选了她，必死无疑！
谢堰齐心里有些生气，这些个npc，把他们当老鼠一样耍着玩。
这女人，白天和二老板卿卿我我，晚上又和大老板纠缠暧昧。
啧，怪令人羡慕的。
但是，那个叫司空星星的女玩家去哪里了？
谢堰齐脑海里思绪翻飞，面上一派淡然。“老板，那今天的活就做完了？”
老板看了他一眼，眼神冷极了。
“朱砂，要掺活人血的。”
谢堰齐头皮发麻。
显然，这老板想掺进去玩家的血。
他扭头看了眼张雯，客气地笑了笑，眼中却满是毋庸置疑的强势。
张雯打了个激灵，沉默片刻，抬起了手。
刘大脑袋也是如此。
“老板，这样就行了吧？”
谢堰齐盯着面前的纸人，一眼也不敢眨。生怕它动起来一手打死一个。
“没放血的人，将纸人抬去点灯的内院隔间。”
张雯松了口气，面上低着头一语不发，也不与谢堰齐对视。
谢堰齐笑了笑，“老板，能不能领着我们一起去？”
赵钰看了他一眼，抬手点向面上的纸扎小童。
“呵呵，呵呵。”
小童活了过来。
玩家们各自分散着站在纸活铺的角落，暗自戒备。
张雯躲得最远，她站在屋子里最深的角落里，神情紧绷。
谢堰齐后悔了。
后背的冷汗已经把他的衣服浸湿。
他拎着手中的纸扎人，跟着闭眼小童，一步一步走进内院。
司空星星倒是有心去看，可面前的男人死死挡住了她。
他背在身后的手，紧箍着她的手腕，像是一种警告。
她没有再动，只悄悄放出一张卡牌。
小僵尸鬼鬼祟祟地攀上谢堰齐的后背，看着面前的两个活人打开点灯的隔间，将纸扎人立在里面。
纸扎小童则是自己打开一间，站了进去。
小僵尸看着跟他一般高的小童，有些好奇。
他多看了两眼，就听见耳边传来的两声凄厉惨叫。
“啊！！！活了！它活了！”
谢堰齐环顾四周，飞速捡起地上的钗子，当做门把手杠在门上，飞速跑回纸扎铺。
“啊！”
苏远冷不丁地扭头，看到空中那巨大的黑色纸扎人，让人心中一悸。
这一瞬间的功夫，身后挣开眼睛的童女，就走到了他面前。
“嘻嘻”
“谢堰齐，救救我！”
谢堰齐没有停步，小僵尸挂在他身后，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活人，吸了吸口水。
‘童女把他的眼睛挖走，安上了。”
司空星星叹了口气。
门口依着大难不死的谢堰齐。
他靠着门框，松了口气。
“今天结束了，大家回去歇息。”
老板发话了，所有人松了口气。
这至少意味着，目前的活人，暂时没有危险了。
司空星星躺在逼仄的隔间，还在想刚刚小僵尸看到的线索。
那点灯的隔间就是白天赵桃桃立着的小隔间。
怪不得赵翡说无法住人。
看来，是给纸人住的。
赵桃桃已经变成纸人了？
“滴，凌晨已到。请宿主完成今日穿搭。今日穿搭主题：翡翠。”
司空星星坐在系统空间的沙发上，久违地回顾起知名的穿搭博主。
什么时候，她才能创造一套完美穿搭呢。总觉得会出来什么好的奖励。
目前，她的奖励，有用程度可有可无。
“宿主，鉴于您以往优秀日常表现。可开启逆向选择模式。您可以同一个副本指定一人为您进行穿搭。该穿搭npc选择后会记忆模糊，请放心。”
司空星星眼前一亮，主题是翡翠，不找赵翡，太说不过去了。
哎？
她灵机一动，“不会系统的评判标准是某个npc的主观意志吧？？？”
翡翠，难道是要让赵翡满意？
系统没有再回复。
司空星星躺在床上，复盘白日的情况。赵翡和赵钰是俩兄弟，可是王不见王。一个白天出现，一个晚上出现。
村里人以为老大赵钰已经死了，当然，赵钰确实不是人。
可赵翡，就像人吗？
她想起纸人挖眼那一幕，叹了口气。
安上赵桃桃双眼的纸人，变成了她的样子出行。
那赵钰呢？
凌晨会变成纸人的赵钰，又是掺了谁的血点的朱砂，披上了谁的皮？
这兄弟二人，一个玩纸活，无中生有都做的到。一个浑身一股子燃香的味道，跑到人家家里要‘饭’吃？
身份成谜。
她看着身上穿着的翡翠色旗袍，陷入更深的疑惑。
这就是赵翡眼里的，‘翡翠’？
？？？
‘滴，恭喜宿主完成历史最优穿搭。奖励一张透明卡牌。’
透明卡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