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回去吧,明天继续?”沈余低头看了眼时间,已经十点多了,晚自习都下课了,他提醒道:“现在够两个小时了啊,别忘记领。”
何竹风点点头,声音很轻地说:“知道了。”
路边几乎已经没有学生了,只有几缕微风轻轻吹过,今天的星星比往常要多,仔细看的话,可以看得到北斗七星。
沈余就那么看着他,也不知道怎么忽然来了句:“我送你回去吧,已经很晚了。”
何竹风被他这句话逗笑了,说:“你把我当小姑娘吗?”
沈余视线回扫着他,可不就是个小姑娘啊,虽然比小姑娘高了一点,可耐不住何竹风长的好看又清秀啊。
不知怎么,沈余忽然想起昨天罗景说的那句“仙女下凡”,现在好像跟何竹风的气质有些搭边。
沈余与他对视,轻轻挑眉,似乎在像他确定自己说的就是这样。
“不用,一个人走了十好几年了,熟的不能在熟了。”何竹风说。
沈余一听这话,也妥协了,“好吧明天见。”
“嗯,明天见。”
沈余先行了一步,何竹风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久好久,最后,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才悠然离开。
穿过繁华的商业街,走了一段路之后,一条狭窄的小巷尽头,是一家老旧的小院,小院子里收拾的很干净。几盆多肉放在了内屋前的阶梯上。
何乐已经到了家,见哥哥来了,跑道他面前,问:“哥哥,今天回来的好晚啊。”
话音刚落,就听到小朋友的肚子咕咕叫了几声。
何竹风一愣,忽然意识到是自己回来太晚了,没人给他做饭,想到这,他立马放下书包,说:“马上,先吃点水果。”
小孩小嘴肉眼可见地耷拉了下来,拉长了声线,“好——。”
吃过饭后,何竹风躺在床上,想着今天有关沈余的事情。
换作一起,何竹风根本不跟奢望他看自己一眼。
何竹风比沈余大,留级一年,才考上现在的学校。
留级的那一年,是最枯燥的,好在枯味甘来余香溢,这不,沈余主动找到了自己。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竹风感觉有点冷,把被子扯来盖上了肚子。
感觉眼皮有千斤重,脑海里还在想着有关他的事情,最后,脑海里的他,说:“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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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何竹风很早就来了学校。
还没到学校门,就见到沈余饶有兴致地和他不认识的人说说笑笑,有男有女。
他理了理校服,毫无表情地往学校门口走。
跟沈余聊天的是钱嚣和陶然还有一位女生,他不认识。
沈余明明是背对着他,却偏偏不知道什么原因,在何竹风走到沈余身后时,回了头。
就这么巧。
两人差点撞上。
沈余一惊,扬唇笑着:“哟,何竹风?好巧啊。”
沈余一把抓住他的臂弯,不让他走。
然后转头就对钱嚣他们说说:“你们聊,我先撤了,记得帮我带个饼哈。”
说完,拉着何竹风走了。
何竹风被他攥的有点疼,但又不想让他放手,便被他攥着,两个人一起进了校门。
走了有一路,沈余才放开了他,皱着眉说:“何竹风,你好瘦哦,我一手就抓过来了。”
还张开手比划了几下。
他没说话,其实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干巴巴地回了句:“还好。”
沈余看着何竹风这张脸,笑了笑,没说什么。
到了(C)班,沈余拍了拍他的肩膀,跟小大人似的交待道:“进去吧,好好学习,老样子哦。如果敢不来,小心我打你!”
说完,感觉那里不太对,仔细想了想,自己每晚都来找他,排除他不来的可能吧。
何竹风那淡默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依旧点点头,扯了扯嘴角,说出了他在心中想的话,开玩笑似的说:“排除不来的可能吧,大少爷。”
沈余一听,有些慌张地瞪了瞪眼睛,觉得也对,但还是装模作样地轻“哼”一声,连忙离开了。
等沈余离开后,(C)班的人从第一排,接龙一般一字一字往外蹦。
“哇。”“何。”“同。”“学。”“说。”“了。”“10。”“个。”“字。”“也。”
何竹风:“……”
一旁比较八卦的女同学,装着胆子问他:“何竹风,你俩…是在交往吗?”
女生的眼睛里充满着期待。
何竹风诧异地看着她,干脆利落地否决道:“没有。”
他们现在还是“员工于领导”的关系。
何竹风收了沈余的钱,自然要对人家客气一点。
他这样辩解着,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只是接着这个由头,多亲近他一点罢了。
就一点点。
女同学:“…好吧。”要不要回答的这么干脆,都不给点想像的空间啊。
他回答的太干脆,但凡他顿0.00001秒,女生都不至于那么失望。
何竹风到了位置上,拿出这节课要学的课本。
现在,何竹风满脑子都是女生的那句话,根本静不下心学习。
他努力不让自己去想那句话。
可她句:你们是在交往吗?
真的要把他打回原形。
等给自己攒足底气,就表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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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上午,钱嚣一直感觉自己背后有道视线,每次借着看同学回答问题的空隙朝后瞄几眼,他怎么感觉沈余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五味杂粮的?
最后一节下课,钱嚣猛地转身,问:“沈余,你咋了?”
“嘶…,”沈余头痛,“没怎么。”
钱嚣:“你看我的表情,你觉得我信吗?”
沈浪及其坚定道:“信。”
钱嚣:“…”好无语。
这节课是大课间,沈余去上厕所的时候特意看了眼(E)班的人,其中就有个埋头看书的小姑娘,旁边坐着施穆衡。
沈余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道:贵圈真乱!
沈余回到座位上,寻思着从这个角度能不能看到何竹风的影子,本没报什么希望,谁知道这一看,便真看到了。
只是一个轮廓的大概,但沈余及其确定那个影子就是何竹风。有两个人,而另一个正在要扬手…打他?
看到这,沈余一下子就不淡定了,自己冲出教室,快步朝(C)班走去,学校有规定其他班级不能随意进入别的班级。
沈余拉开窗户,定金一看,还是个黄毛,更气了,一声大喊:“喂,那个黄毛你干什么!还大人?不怕寡王看见了削…你?”
他看清那人的样子,一头黄毛,脾气一下子上来了。
大喊:“你打坏了怎么教我题啊?”
何竹风偏头,下意识看向沈余。
今天太阳很毒,一抬头就被太阳照的眼睛疼,猛的低下头去,擦了擦眼角被阳光刺激出的泪水。
沈余替何竹风挡住了一点光,他这才能抬头,正大光明的看向沈余。
没有什么事情,比自己暗恋人在替自己说话来的幸福。
沈余个子是很高,但也高不过太阳,还是有几簇光芒打在何竹风的眼睛上,很痛不假。
但他不想挪眼。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黄毛一直看不惯他,上学的时候还被路上的杂草绊了一下,吃早餐的时候又被人给撞掉了,现在又被自己一直看不顺眼的人催着交作业,火气一下子起来了,撸起袖子就要骂。
骂了几句,就见何竹风不耐烦地“渍”了声,也不知道怎么火气更旺了。
接下来就是沈余看见了样子。
那黄毛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妈的,你谁啊,我们班的事你TM瞎管什么?你很闲吗?”
“我确实闲啊,怎么?你早上是踩到臭榴莲了吗,脾气这么臭。”沈余的话音未落,就被何竹风挡住视线。
沈余不耐烦地推了他一下:“你干嘛!我帮你说话呢!”
何竹风皱眉压低了声音,说:“陈老师来了,要看到你在这骂他侄子看他向着谁?”
沈余气的呼了一口气,:“我TM的…”话音刚起,然而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声音浅浅小了下去。
他现在是不怕了,可又有人怕…万一因为这件事,学校刁难他怎么办。
沈余不知道到的是,何竹风根本不在乎,那是怕耽误沈余被记过,沈余那天开玩笑般得说过,自己也想参加奥数赛,只不过学校有规定不准让在一学期记五次过的人参加。
傻逼学校,事就是多,为学校争光还分三六九等。
就这几句,被何竹风记住了,可沈余好像忘了。
陈老师是个地中海,有点小肚子,他背着小手哼着小曲正朝这边走来。
沈余在心里暗骂不平,傻逼,烂香蕉臭榴莲,妈的…
看样子陈主任心情不错,只是交代了几句“同学之间要好好相处”“和气生财”之类的,便离开了。
何竹风走出教室门,把还在生气的沈余拉到了一边,给他顺毛。
顺了有一会儿,沈余率先开口道:“抱歉,是我激动了。”
何竹风看了把小脸气红了的沈余,笑了笑,摸了摸他的发顶,身子往下压了压,看着沈余的眼睛:“谢谢你帮我说话。”你是第一个。
沈余别扭地移开了眼:“我也不知道,咱俩根本没认识几天,就是看到你被人别人欺负,就很不爽。”沈余比较傲娇地上下打量了何竹风几眼,道:“可能是你长的比较好看吧!”
身后传来一阵轻笑:“谢谢。”
冲出去帮何竹风说话是下意识感官,是本能,是袒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