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快,沈余感觉到的“急躁”,转瞬即逝,良久,他又觉得何竹风跟平常一样,那股“急躁”的感觉又不自觉消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何竹风撑着桌面的手都压出了红印。
现在是中午12:03分,沈余毫无征兆地站起身,何竹风没有防备,就在这瞬间,何竹风启唇问他:“你会…”
何竹风的唇轻轻蹭到了沈余的脸颊。
…了吗。”
不知道是不是沈余没感觉到,尽还是像平常一般跟他说话。
绕是何竹风定心绝,也跟没事人一样说说笑笑。
中午的时候,何乐在沈余的掩护下,成功偷拍到了几张照片,不是很清楚。
何乐拍胸脯保证:“多练习几次保证拍出大师氛围,前几年孤军奋战可不是白孤的。”
沈余笑着抚平了他竖起的呆毛。
沈余去给何竹风打下手去了,何乐则是去个那几盆多肉浇水。
很快,饭好了,吃完饭后,沈余拿了几本一直很想看的书,也离开了。
何竹风无聊到广场打了几局篮球。
刚开了一局,大到一半就看见一位女生,他觉得眼熟。
她侧身对着何竹风,忽然记起昨天找沈余时第一眼看见带黑眼眶的女生,好像叫…陶然。
她身边是那些染着五颜六色的拖把头,也有那几个黄毛拖把头。
何竹风投进最后一次球,摆了摆手,转过身,微微低头擦了擦汗,离开了。
他顺便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喝了点水,再次看向那边,发现陶然正抓着一个黄毛的头发,一脚踹到他命门,然后又一巴掌拍到另一个黄毛脸上,嘴里说着什么他听不到,不过他似乎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我喜欢什么人关你们屁事!”
陶然漂亮的脸蛋由于暴怒而扭曲在一起,何竹风站起身,朝着那边走了过去。
何竹风隐约记得,陶然跟沈余关系很好。
何竹风衣服松松垮垮的,本这一张绝情脸,看着吓人。
陶然似乎是注意到了她,回头看了过去,她不明所以,就见何竹风把自己挡在身后。
他语气轻飘飘,丝毫没有在学校及沈余面前乖学生的味道:“马超,你什么时候染了个这色的头发?”
“刚在那还没注意那是你呢,怎么样?考上高中了吗?还是那个不入流的技校继续混着?”
马超是何竹风的初中同学,他一直看何竹风不顺眼,初中没少找过何竹风麻烦,最后马超说何竹风未来爱人是烂货,短短句话,把他的思绪带到了那年雨天,他忍无可忍,把马超按地上揍,直接把他鼻骨及眉骨打到断裂。
从那以后,马超看到他几乎绕道走。
何竹风见他久久不说话,轻声道:“哦,我忘了,你好像一直都在医院吧?应该没时间高考,怎么样,脸还疼吗?”
马超身体剧烈颤抖,嘴里蠕动出他的名字。
何竹风在这里也挺出名的,认识他的人都说他打架贼厉害。
马超算是这些拖把头的领头人,老大都吓傻了,他们自然也不敢说啥。
他们拍,但又觉得直接走很没面子。
这时一阵嗓门嚎了过来,“不许打架!”
这也算是一个台阶吧,全都怂的灰溜溜的跑走了。
何竹风看了眼身后不说话的陶然,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点点头,才离开的。
陶然泄气般地坐了下来。
她只是喜欢上了同为女生的她,没别的,就这么一点小事,就闹的跟自己杀了人一样。
陶然翻着联系人,思考很久,拨通了备注为“听听”的电话。
广场到何竹风家不远不近,中途路过一小滩泉水,这个时候的水还是哇凉哇凉的,不过用来养鱼还是一些小淘气包们撒泼的选择。
换作以前,何竹风肯定会到河里摸上几条小鱼苗,在寂静的午后或夜深人静的夜晚,悄悄得放几条到小泉里,鱼苗小不容易被发现,然后起一大早上在到小泉里找着玩;而现在的何竹风只当这片泉水是转换心情的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走过那片泉水,没多会就到家了,他回家冲了个澡,坐沙发上陪何乐拼了会儿乐高。
-
晚上,沈余吃完饭逗了会小狗狗。
现在家里除了自己已经没有其他人了,还有一只小狗吐着舌头老老实实蹲在脚边。
沈余从沙发上拿起一本书,看了会儿,可怎么也看不进去。
他又想起了今天上午的意外,其实自己完完全全属于懵的状态,脑子不做任何思考,顺着自己的下意识行为而动作,而他的下意识:不能点破,会很尴尬。
便顺着什么事都没发生的神态和他说说笑笑,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假装镇定。
星期一,清晨。
还有三分钟就要关校门,沈余缺被堵在离校门口不愿的十字路口中间,他索性直接下了车,跑到校门口。
路上行人较多,他矫健地身法躲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终于,赶在关校门之前,进了学校。
与之一战的还有一位,何竹风,他也来晚了。
“奥!仙女,好巧啊。”
何竹风点点头:“好巧,”说着,朝教学楼走,沈余也跟了上去,小嘴叭叭的没完:“原来你也会来晚啊,我一直以为你们学习好的都会提前一个小时来呢。”
“或许放在古代我会这样,可惜,这是现代。”何竹风往上提了提要掉下的包。
沈余一怔,好家伙,学霸会跟自己开玩笑了,不错。
“今天升旗仪式,要晚了。”何竹风顿了顿 ,才说。
“嗯?”校门到教学楼足足3000多米远,然后从教学楼到操场也有1000多米远。
“艹”沈余暗骂一声,也不管何竹风现在在干嘛,拉过他的手腕就带着他跑,边跑边骂:“妈的,学校为什么会建怎么大!是闲着校长有钱,宣传时倍有面吗!”
“这建的辛苦,我赶的也累啊!”
何竹风就听着他发牢骚,有想笑的心理,但现在沈余生还着气,有点不是时候。
多亏他们的学校楼层多,在的也高,下来的慢,给他们争取了时间,愣在赶在大部队下来之前赶上了。
在最前排的陶然,示意他过去:“快点,寡王查人呢。”
沈余点点头,快速插进了队里。
钱嚣本来在扭着头跟白寸竞商量着怎么拖延时间来着,白寸竞低头给沈余发着消息,钱嚣见他点了发送,本想看寡王道那了,一转头,就看见沈余那张脸。
“哎呦!”钱嚣吓得一哆嗦,惊恐地铮大了眼睛,片刻后,大概缓过了神来,一跺脚表示他的不满,娇嗔一声:“死鬼!吓我一跳!”
场面很静,钱嚣声音不大,但足够周围人听的清楚,顿时爆发出一阵阵大笑。
“哈哈哈哈哈,老钱,你为什么要用死鬼这个词呢,哈哈哈哈哈。”白寸竞笑的忘我。
沈余也很是无语:“我和老钱纯属朋友关系,绝对没有什么奸情。”
“什么什么什么东西,咱俩能有什么,丫的。”钱嚣立马解释。
白寸竞疯狂大笑,也不忘在一边补刀:“老钱是不是暴露了什么秘密?”
钱嚣懊悔:“该死的臭嘴,这不说秃噜嘴了吗。”
钱嚣无力的辩解,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秃噜出这个词。
“笑什么!”陈寡王来了,背着手,板着脸,“在笑写三千字检讨!”
白寸竞还没笑够,一张白净的小脸憋的通红,憋的扭曲。
快走吧快走吧,憋不住了!!
“白寸竞,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偏偏这时候寡王不偏不倚问了这一句。
白寸竞本以为自己憋不住了,却平平淡淡开口:“啊?没有吧,可能我穿的多,热的。”
“哦…”寡王上下打量着他,一件校服,袖子撸到了肘腕,里面应该是件短袖,下身就是校服裤子,怎么看都很清爽。
寡王:“小年轻别贪凉,现在正是换季的时候,多穿的对你们没坏处。别看现在热,说不定下午就凉了,把袖子放下,有点学生样。”
“好的老师。”白寸竞几乎在他说完一会答的。
寡王背对着他们,裹紧了西装,边走边摇头:年轻真好。
寡王走后没几步,白寸竞倒是不在笑了,钱嚣可逮着机会挤兑他了,钱嚣学着寡王的话,小说在他耳边嘟囔,还掐着嗓子,学的倒是有模有样:“小年轻~别贪凉,有点学生的样子~”
白寸竞无语,无奈地笑着朝他翻了白眼。
升旗仪式开始了,钱嚣也不在闹了,都颇为专注地看着缓缓升起的国旗,完后又是领导的发言以及学生的发言。
这次学生发言沈余在熟悉不过,是何竹风。
男生那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稿,一本正经地发言,沈余基本没听进去他说了什么,那清透正经的嗓音早就把他的魂给踹走了。
直到何竹风微微鞠躬,下来的时候,沈余才换了过来。
接下来就是…因为与别校发生争执而写了三千字检讨的几个人…
沈余才反应过来,何竹风给他写的稿他好像没誊抄出来,完了!
自己什么字,何竹风什么字啊!
绝不能拉何竹风下水吧…
算了,早死早素静,沈余硬着头皮从书包里拿出何竹风那工工整整的检讨。
沈余看见施穆衡也出来了,轻声叫了声:“你等会,我先来。”
施穆衡无所谓地一扬头示意他上前。
沈余站在刚刚何竹风站过的讲台上,面带微笑,他把稿卡了过来,没看:“尊敬的各位老师们大家好,没错又是我,我又来了。”
下面一片喧笑。
沈余瞄了眼寡王的脸色,不是很好,立马收起笑容,翻开检讨书,照着读。
不得不说,这个检讨书比平常读起来轻松,主要是眼睛看的不累。
马上就要读完了,沈余往后退了一步,佯装被石子咯了脚,就向后摔倒,拿着检讨书的手大幅度向后倒,手一松,检讨书自己飞进了带有沟的水洼。
每天学校保洁都要给树水,上台前他看过了,还有少许水坑,如果把握好力道,是可以毁掉这张检讨书。
等沈余跳下台,拿起时,一看,果然已经全花了,满面的黑墨。
寡王又不是傻子,他在讲台上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假,本以为他没写,完全现编,可是满满的黑墨又不能认为他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