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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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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理堂

明日便是旬假,从早晨开始南斋众人的喜悦都溢在了脸上。

郑讲书走了,今天他们会迎来一位新的讲书。

众人在堂内自修了一盏茶的功夫,温如成便引着着一位老者来了。

远远望去,老者已是一头银发,不见寸根黑丝,想来已是古稀之年。走近些,白髯飘飘,峨冠博带,老者右手拄着一根玉首鸠杖,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

老者姓许,是一位致仕的翰林。

许翰林看着满堂的学子,只淡淡寒暄了两句,便向温如成要了名册。

“老夫受山长之托,负责教学《礼记》一科。”许翰林坐在讲坛上,翻开名册,“今日我也不讲书,只抽查你们《礼记》学到了何等程度。这五经是科考的重点,《礼记》更是重中之重,务必要滚瓜烂熟,在墨义和帖经不可有一处错误,可记住了?”

众人连声称是。

“崔延,”许翰林从一号开始点将,“便背一段《檀弓》吧。”

崔延起身,长身玉立,如竹如松,从头背起《檀弓》,背到一多半,许翰林才喊停。他见崔延姿仪不凡,书背得也通顺,很是满意,在崔延的名字旁边画了一个圈。

又细看了一眼籍贯——清河崔氏,许翰林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情,挥袖让崔延坐下。

崔延气定神闲入座,有的人可就是如坐针毡了——比如韩昭。

《礼记》这种纯文言文,高中背的选段他早就还给语文老师了,他现在能背几句里面的精华唬人,但让他背一整篇无异于天方夜谭。

这四书五经是科举考察的重点内容,原身十三岁考中秀才,对这《礼记》就算不是倒背如流,也不可能是他现在这种水平。

“陆宾,你便接着崔延后面的背吧。”许翰林看名册,这孩子是十一岁中的秀才,倒是难得,他想试试这孩子的底子是否扎实,专门让他接着背繁琐冗长的《檀弓》。

陆宾接着崔延的后半篇就朗声背起来,他今年不过十三,声音还很稚嫩,但神色从容,自有一股灵秀端重之气。

陆宾其人,诗词歌赋,经史文章,无一不通,从新生礼开始便受人瞩目,入学后经常受到郑讲书的大肆夸赞,今日他接书又十分顺畅,连个磕巴都没有,此等神童,众人是心服口服的。

许翰林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画了一个圈。

“这《檀弓》最是冗杂......”有人小声讨论道。

“肃静——”许翰林声如洪钟,语气颇为不满。

众人顿时安静如初。

韩昭不知道这《檀弓》是难是易,他只知道快到他的次序了,手指不停地敲击书案,明明是初夏,背后却全是冷汗。

接着苏襄和封映帧两人合背了一篇《礼运》,许翰林又画了两个圈。

众人见这几个免试的果真有些本事,也就熄了看笑话的心思,都在心中求神拜佛,期望许翰林给自己一篇熟文,否则背得磕巴,好生丢脸。

“韩昭,背一段《学记》吧。”

韩昭闻声而起,却不似前面几人朗声而出,反而僵在了原地。

这下要露馅了。

韩昭感觉如芒刺背。

到底是直接说自己不会,还是找个勉强的理由搪塞过去啊,他有些犹豫不决。

许翰林将目光从花名册移到韩昭身上,见他竟背不出《学记》,皱眉道:“那便换《儒行》吧。”

韩昭依旧未动。

众人皆惊诧,《儒行》一篇跟前面几人背的比算是容易的了,这韩昭怎的一字也背不出。

许翰林看了一眼名册,这后生是十三岁中的秀才,位次还不低,怎的连《儒行》都背不出。

这不应该啊。

“韩昭,挑你熟悉的背。”许翰林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韩昭咬了咬牙,破釜沉舟道:“学生没有熟悉的篇目。”原身也许将这书都背烂了,但自己现在是真的一字也背不出

他不想找一些莫名其妙的理由搪塞,因为自己是真的不会,与其后面课上日日如履薄冰,不如现在大方承认算了。

自己后面用功些,补齐与原身的差距,这才是可行之举。

这样一想,反而没有刚才那般紧张了,韩昭默默将熟背《礼记》加入了自己本就满满当当的计划表。

“荒唐——”许翰林怒道。

正经秀才怎么会一篇都背不出,难道这后生当年舞弊了?

“你为何一篇都背不出?”

韩昭机敏,见招拆招,坦然道:“学生因家严辞世,家中贫寒,迫于生计,故荒废了学业,直至入赘为婿,才能重新读书。”

许翰林闻言痛心疾首,一个好苗子生生把自己给耽误了,挥了挥手让他坐下,在韩昭的名字旁边画了大大的一个叉。

众人闻言皆惊愕失色,这韩昭真是好不要脸,入赘为婿这般有辱斯文之事,他竟堂而皇之地讲出来,还丝毫没有羞愧之色,令人不齿。

接着便是依照次序背书,程叔清、赵盈、秦航、晏长华......五十个学生依次背完,大半个上午也就过去了。

许翰林看着名册上的圈叉,还算比较满意,只有五六个打叉的,只是在第一页全是圈的名字里,韩昭旁边大大的叉显得过于突兀了。

“今日的课差不多了。”

众人一听松了口气。

“但老夫还有几句话要说。”

众人又屏息凝神。

“老夫受山长之托,来仙鹿书院教授《礼记》一门,”许翰林起身,拄着鸠杖走到众人之中,“山长虑我年迈,故请了算学先生与我交替授课,单日学礼,双日学算。”

韩昭一听不必每日上许翰林的课,那自己就有充裕的时间奋力追赶了。

背书,只需要付出时间和精力,并不算什么难事。

“你们中大多数有秀才功名,却连《礼记》原文都不精熟,背错背漏者不在少数,想来那注疏更是不熟,老夫也不知你们是如何通过童试的。”许翰林摸着自己的长须,瞥着座下学生,云淡风轻道,“我致仕以来教授了六届学生,你们是我见过最差的一届。”

众人一听皆羞愧低头。

“当然今日也有表现好的,崔延和晏长宁,他们两人没有功名,却比你们这些有功名的背得熟,你们可有异议?”

众人皆回“无”。

晏长华听到许翰林表扬自己,喜出望外,自己不过是提前温习了书本,许翰林又刚好让自己背前两日刚看过的《孔子闲居》,自己纯属误打误撞,并不跟崔延一样是对《礼记》的篇目烂熟于心。

“老夫上课自有一套规矩,不遵者老夫会将其逐出课堂。”许翰林从袖中取出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顺手递给了旁边书案的苏襄:“念。”

苏襄不敢拖延,忙起身朗声念道。

众人听着冗长的规矩,第一次讨厌苏襄清脆如铃的声音。

明日便是旬假,骑射课都没那么难熬了,学生们感觉眨眼之间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晚饭后,韩昭和晏长华散步回南斋,在门口又见到了江岚。

这次只有江岚一人候在门口,手里拿着几枝红莲。

韩昭看着那碍眼的红色,连一个正眼都没给江岚,径直回了房。

晏长华停在门口与江岚叙话,他没想到江含臻又派人给他送红莲,他笑着跟江岚说昨日那花儿还鲜艳着呢,又让江岚帮他转达谢意。

江岚见这小郎君是个不晓事的,有些无奈,道:“晏公子,我家主子说府中的莲花全都开了,想要邀你明日去府中游船赏莲,不知公子可有时间?”

几枝红莲就能使内室熠熠生辉,那满池红莲该是何等光彩啊。

好友相邀,岂有不应的道理,晏长华连忙应了。

江岚没想到这小郎君答应得如此爽快,自己来时打的游说腹稿竟无用武之地,笑着说明日巳时会有马车来书院门口接他,说罢便走了。

晏长华抱着红莲进了南斋,廊下之人目中皆有艳羡之意。

回到房里,他给红莲修了根茎,才插进了瓶中。这两日收到的红莲将瓶口都挤满了,鲜艳如血的莲瓣张牙舞爪地展示着它的高贵美丽。

看到那一大片热烈的赤色,韩昭就像看到江含臻对晏长华的目光。

那么□□,那么热烈,那么令他生厌。

胸中酸胀之意越来越盛,闷得他快要喘不过气。

“文进,你看这红莲放在浅青瓷瓶中是不是很好看。”

这瓶子也是江含臻送的,是名窑所制,价值不菲。

韩昭敷衍地回了一句“还行”。

有什么好看的,丑死了。

红配绿,赛狗屁,这小郡王的审美土死了。

“这十几枝凑在一起便这么好看,若是满池红莲,那该多美啊。”

韩昭听他语气中带着希冀之意,又见他眉眼柔美似水,心中一软。

他想着要不自己今晚熬一熬,把明日的计划提前完成,白日里带他去荟清园游玩赏莲。

荟清园是前朝皇家园林,现在由灵州官府看管,每年春夏向平民百姓开放。荟清园中便有一方莲池,每逢夏季便有络绎不绝的游人前去赏莲游园。

韩昭假装心不在焉地问道“明日你可有什么安排?”

晏长华闻言,目光炯炯,笑吟吟道:“明日含臻邀我去府中赏莲。”他本来想问江岚能否带一人同去,但想到江含臻只邀请了他一人,若是贸然问江岚,定使他为难了。

若是那红莲美景怡人,晏长华打算舍些面子,求求江含臻,让他下次带韩昭一起到王府再赏一次莲花。

这要求虽然僭越,江含臻也许不会答应,但他还是想试一试,他希望韩昭也能看到世上最美的红莲。

韩昭明亮清澈的眼波瞬间变得晦暗幽深,他起身收拾书箱,淡淡道:“那你玩得开心些,明晚我就不等你一起用饭了。”

晏长华笑着答应了,想着文进明日又要在房内苦读,久看伤目,便说回来时给他带咸宜楼的糟蒸鲥鱼。

韩昭略点了点头,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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