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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疯子们的狗血大戏:妄言 > 第5章 戏幕升起

第5章 戏幕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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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亭把第三批出炉的可颂装进包装里的时候,旁边突然探出一个脑袋。

“林亭,你还记得暴打绿茶怎么做吗?”赵小延问道。

林亭手上的动作没停,“记得,怎么了。”

赵小延连忙道:“就是点了三十个可颂的那个客户,还点了一杯暴打绿茶,这个太久没人点了,我们几个都忘了怎么做。”赵小延说着,把手里的单子给林亭递去。

林亭看了眼单子,转身朝吧台走去。

她来到调配区,那里乱糟糟的,柠檬和冰块到处都是,另一个男店员正奋力地砸着调杯里的柠檬和冰块,把桌子砸的一震一震的。

林亭取了个调杯接了冰块,又放了些柠檬进去,而后在柜子上翻找着什么。

男店员已经砸完一杯饮品,正把饮料倒进塑料杯里,他看了眼林亭,调侃道:“还是你记忆好,这玩意都八百年都没人点了,你说咱们一个卖咖啡的店,干嘛整这么多奇奇怪怪的饮料?”

“哎!我看那外卖页面上写的,这绿茶用的是精选西湖龙井?是不是真……”

话说到一半,男店员就停住了声音,因为他眼睁睁地看着林亭从柜子里拿出一罐绿茶粉!

“不是说西湖龙井吗?”男店员看着那罐东西,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亭没理会他,拧开盖子放了两勺粉末进去,又把其他配料都加进调杯里,捣碎后装了杯。

机器不停地吐着单子,林亭弄完包装又去打柠檬,反反复复,一直到晚上的下班时间才歇下来。在员工间解围裙的时候,她才发现手臂和肩膀已经酸痛的不行。

回到宿舍,两个宿友正敷着面膜凑在一块看恐怖片,为了营造氛围,她们还把灯都关了,用投影仪播放,搞得屋子里黑漆漆的一片。

林亭刚进宿舍门,就看见宿舍墙上的投影布忽然冒出一个血淋淋的人脸,舍友刘麦麦顾不得脸上敷着面膜,和另一个舍友顾淘淘抱在一块尖叫连连。

林亭没有开灯,摸着黑去浴室洗了个澡,之后又在自己的桌子上坐下,打开书本开始翻看,等到两个舍友看完了电影并且已经上床睡着了的时候,她才合上书本。

睡觉前,林亭翻了一下自己的药箱,翻着翻着眼中浮现出一丝厌恶的神色,最后什么药也没吃就爬上了床。

这一觉睡得不安稳,林亭先是神志清醒地在床上躺了好几个钟,而后半梦半醒地睡到半夜,忽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压得她喘不过气,最后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宿舍内漆黑一片,淡淡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了进来。林亭大口喘着气,只觉得一阵眩晕袭来,便又躺了回去,却发现自己怎么也睡不着了。

在床上越躺,越不舒服。

于是林亭摸着黑,下床来到宿舍阳台。

阳台外刮着风,冻得人一哆嗦。林亭将阳台门关上,迎着冷风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趴在围栏上,看着外边的夜景——夜色苍茫,裹着万千灯火,不远处的体育馆内灯关闪烁,明星的海报被风吹起了皱褶。

林亭静静地看着,良久打开了手机,目光停留某个聊天框前,久久不曾移开。

她就这么在阳台处呆了许久。

风不停地吹着,带着刺骨凉意。

忽地,阳台门把被拧开,夜起的顾淘淘一开门就被外面的人影吓了一跳——可能是睡前看了恐怖片的原因,她吓得还不轻,直接倒抽一口气,直到看清那黑影的脸。

“是你啊……” 顾淘淘松了口气,似乎已经习以为常。

林亭回头看了一眼,闻言“嗯”了一声后,没再说话。

卫生间设在阳台处,装着磨砂门。顾淘淘开灯进去后,灯光透过磨砂门照了出来,映在林亭身上。

林亭又在围栏上趴了一会儿才回屋,躺在床上开始数羊催眠。

第二天,林亭刚醒来就连打了三个喷嚏,之后又抽了半包纸巾来醒鼻涕,垃圾桶都半满了——很明显,她感冒了,估计是昨天晚上吹风吹的。

林亭迷迷糊糊的起了床,又迷迷糊糊地走到了上课的教室,又迷迷糊糊地找了个小角落坐着,之后把外套帽兜往头上一套,趴在桌子上就开始补觉。

过了一会儿,有人在她身旁坐下,来人嬉嬉笑笑的,听着声音应该是她的两个舍友。

顾淘淘在林亭身边落座,她衣着时尚,还撸了个全妆,身为美妆博主的她,此刻正举着手机拍摄vlog。她把摄像头对着自己拍一阵后,又把摄像头对准一旁睡觉林亭,乐呵呵道:“昨晚的夜猫子在补觉咯~”

林亭抬手挡了一下,惹得顾淘淘一阵笑:“好啦好啦,会给你打码的啦。”

顾淘淘说完,又把摄像头对向正在一旁看书的二号舍友刘麦麦,之后二人一阵嬉闹。

林亭一直睡着,直到授课教授到来,才悠悠转醒。

她是数学与应用数学专业的,今天讲课的教授姓成,作为宁城理工的王牌教授,成教授素来以严厉著称,尤其酷爱玩抽奖点名,林亭不敢在他的课上浑水。

成教授一来,就让常年窝在小角落的一群人往前排坐,于是林亭不情不愿地提着书包去了前排。

身为班长的赵小延雷打不动做前排,林亭见他身旁还有几个空位,便在赵小延身旁落了座,刘麦麦和顾淘淘紧接其后。

满满当当的做了一排后,成教授才心满意足地开始讲课。

上课期间,赵小延悄悄地打量了一下无精打采的林亭,询问道:“你不舒服吗?”

林亭撑着脑袋,有气无力地应道:“嗯。”

她的声音带着厚重的鼻音,

赵小延一听,又说:“我包里有药,你要吃一下吗?”

林亭依旧撑着脑袋,回绝:“不用了。”

赵小延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了看林亭的脸色,最后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成教授今天兴致特好,玩了好几次的抽奖点名,赵小延中了好几回,但每次都能同教授对答如流。

林亭也中了一回儿,说话的时候不停地吸着鼻子,连教授都忍不住提醒她好好休息,以及别熬夜。

林亭没精打采的过了一上午,好不容易熬到中午下课,她抓起书包就回了宿舍,当天下午就发了烧,她想去校医室开药,结果被校医赶去医院打点滴。

痛失几百大洋!

林亭的感冒一直到周五才堪堪好转,她病了一星期,瞧着更憔悴了些。

周五下午没课,林亭呆在宿舍里,给周六的家教工作备好课后,起身去趟了图书馆找资料书。

图书馆的电费似乎不要钱似得,空调开得猛,整个图书馆跟冰柜似的。林亭穿着长袖长裤,依旧被冻得牙有些发颤。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把书包放下后,林亭用手机的校园软件查了一下资料书的编号,随后来到一排书架间。

书架间,一个女生正垫着脚,吃力地勾着书架上方的书——那书的地方较高,女生勾了好一会儿依旧没有把书勾下来。

林亭走进来,仗着身高优势,轻松地从书柜的上方抽出了自己要找的书。

一旁的女生察觉到有人进来,一侧头,就看见了位高瘦的女子,便连忙问道:“学姐,你能帮我拿一下最上面的那本书吗?谢谢!”

林亭生的高,总有被人误会她年龄大,不知道多少次人叫学姐了,有时带上兜帽和口罩后还会被人叫学长。

她才大一,哪来的师妹师弟。

不过林亭最后什么也没说,只走过去帮女生把书拿了下来。

女生高兴地道了声谢后,抱着书走开了。

林亭又在书架上取了几本书,也离开书架。

就在这时,图书馆楼下忽然传来一阵骚动,惹得这层楼的学生都跑去扒拉着围栏朝一楼看去,嘴里议论纷纷。

“怎么了?”

“听说是有明星来这里拍戏。”

“谁啊?”

“不清楚,我又不关注这些……”

“……”

林亭抱着书,路过看戏的群众,来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翻阅。

座位临着窗,微风袭来,吹得书页“沙沙”作响,窗外树影晃动,扰得光线一忽一闪。

林亭看了一会儿书后,忽然起身,将百叶窗帘拉上,随后往洗手间走去。

这层楼的人不多,洗手间里静悄悄的,空无一人。

林亭进了隔间,门关上没一会儿,就听一阵“哒哒”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是高跟鞋独有的声音。

“啪——”

又是一声响,洗手间的大门被人关上,紧接着一道女人的声音响起。

“我不去!!!”

蹲在隔间里的林亭一听,忽然觉得这个女人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来……片刻后,她把这事儿抛到脑后,没再多想。

隔间外,来人正是来剧组客串的阮商序,不过此刻她正怒气冲冲地同丁咚打着电话,“这件事情没得谈!我死也不想再见到那个姓祁的!”

丁咚劝道:“你听我说……”

阮商序直接打断他的话,“我不听!”

丁咚:“……”

他现在真的恨不得飞过电话那头给这祖宗一个大兜逼,但无奈条件不允许,只能低声下气地哄道:“哎呦,阮老师好不容易给你凑了这么个饭局,你这瞎闹什么脾气呢?”

“好不容易?”阮商序把这四个字哼了出来,一脸的不屑,“这不就一句话的事吗?而且我妈都说了,我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就不去!你逼我也没有用!”

丁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你还想不想红?!!这可是绝佳的机会!!!”

“红?”阮商序又是一声冷哼,自信道,“老娘现在还不够红吗?我跟你说啊,我刚进来的时候一群人围着我乱叫呢~”

“……”丁咚一时无语凝噎,“你确定你是红,而不是黑红?”

“黑红也是红。”阮商序一脸真诚。

丁咚深吸一口气,打算用激将法,“崽啊,你还记不记得祁导演说你什么?”

阮商序一听“祁导演”这三个字提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怒道:“记得啊!我怎么可能会不记得!他说我演技烂哎!从来没有人对着我这么说过哎!!!”

“就是,他怎么能这么说我的崽!”丁咚见状,赶紧下套,“换做是我我,我就一个劲地在他面前晃荡,他不是不喜欢我吗?我就偏做他的主角,他还不能拒绝的那种,气死他!!!”

阮商序沉默了,似乎在思考这个问题,良久狠狠一点头,赞同道:“有道理!饭局是什么时候?我要拿下这个角色!!!气死姓祁的!”

丁咚见人上套了,明显地松了口气,回答道:“饭局在明天晚上,你明天客串完戏就过去”

“这么快?”

“对啊,你收工后就让司机来接你。”

“好嘞~”阮商序夹着声音应道。

丁咚又嘱咐了阮商序一些东西,挂断了电话。

阮商序收起手机瞪着高跟鞋离开,然而卫生间大门合上没多久就又被人推开,阮商序折返回来,掏出口红对着镜子开始补妆。

隔间里的林亭完了事儿,起身冲水,之后打开隔间门朝洗手台走去。

她一出隔间看见洗手台那里有个女人正对着镜子补妆,于是她走到女人身旁的空位上,拧开水龙头开始洗手。

此时,卫生间的大门被掩上了,里头只有她们二人。

林亭洗着手,忽然一阵香水味袭来,闯入她的口鼻——这香味淡淡的,带着清甜。

林亭搓手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看向前方的镜子。

透过镜子,林亭看见站在自己身旁的女人妆容精致,一身白裙,正维持着涂口红的动作,只是……只是女人的头扭开了,正瞪大眼睛看着自己。

林亭:“……”

林·认脸慢·亭看着那一张陌生却又有点熟悉的脸,心想:看我做什么,我又不认识你。

这般想着,林亭低下头继续洗手。

阮商序瞪大眼睛打量了林亭好几回,最后万般确认眼前的这人就是在烧烤店里说自己辣眼的人!!!

“是你?!!”阮商序伸手指着林亭惊呼,“你那天跑什么啊!!!”

林亭抬头看了阮商序一眼,平淡道:“你认错了人吧?”

“认错人?!!”阮商序气极反笑,提醒道,“烧烤店!泡面广告!辣眼睛!”

林亭搓手的动作停下,某些记忆开始涌入的脑海里,眼前女人的脸逐渐和烧烤店里遇到的明星融合。

是她?

在烧烤店发癫的鬼畜海报代言人?

不过林亭依稀记得那天的阮商序穿的极其火辣,和现在清纯的模样简直是两个次元的人。

林亭看着阮商序,两秒后,开口道:“哦,你好。”

“你好,真巧啊~”阮商序一挑眉,满脸嘚瑟,“对了,那天我偶然听见了你和你妹妹的对话,你妹妹是不是想要我的签名呀~”

林亭一顿,说:“没有。”

说罢,她甩了甩手就要离开,但还没走几步被阮商序一把拉住手腕。

温热的触感传来,林亭身子猛地一僵,想抽出自己的手,不料对方却把她拽得紧紧的。

阮商序脸上维持着不明的笑意,“哎呦,别不好意思啦!我就是听见了!!!”

阮商序说罢,一手拽着林亭的手腕,一手打开自己那价值七位数的包包,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从里面翻找出一张纸和笔,之后又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对着纸一通龙飞凤舞,写下自己的大名……与其说是纸笔,不如说是烧烤店给的小票和眼线笔。

林亭挣脱不开阮商序的手,只能认命地站在原地,瘫着脸一言不发。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呀。”阮商序又开始夹起声音,一边签名写一边嗲嗲地问道,“那天我听见你和你妹妹的对话,后来想叫住你给你写签名的,结果你走得好快~我都追不上呢~……没想到居然在这儿遇到,真是有缘呢~”

阮商序开始进入小白花人设,主打一个歪曲事实,扒拉辣眼广告的事情她愣是一个字也不提,说着说着,还给林亭来了个招牌微笑,似乎那天的事情正的如她所说的那般遗憾。

林亭也不知道听没听阮商序的话,只是半靠在墙上,静静地等待着阮商序签名。

阮商序满意地看着自己在小票上的杰作,最后给林亭递去。

“谢谢。”林亭道了句谢。

可正当林亭要接过那张签了名的小票时,阮商序却一抽手,将小票摆到身后,一副小女生的模样,夹着声音娇声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

林亭一脸平静地开口:“林亭。”

阮商序笑了笑,眼眸明亮地看着林亭,又道:“哎呦~真好听的名字呢~”

“嗯,谢谢。”林亭说。

“你是这里的学生吗?”

“嗯。”

“哇!你可真厉害,这所学校的可棒了!!!”

“嗯。”

林亭脸上神色淡漠,没有波澜。

阮商序嘴角一抽,又继续蹦跶,各种花言巧语都往林亭身上夸,直到她的小助理拉开厕所门,通知阮商序要开拍了,她才念念不舍地把签名给了林亭,并放开了对方的手腕。

“你好好学习!做好妹妹的榜样哟~”阮商序走前,还不忘给林亭甩下一句话,并且给她来了个WINK,活似个温暖众人的小太阳。

结果厕所大门一关,阮商序立马恢复本性,翻了个白眼,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离开。

小助理凑上前,有些好奇地问道:“刚才那个高高的女生……是谁啊!你和她认识啊?”

“在烧烤店说我辣眼的那女的呗。”阮商序没再夹着声音,语气正常地说道,而后又冷哼了一声,一脸傲娇。

她才没这么好心,在暗搓搓地使坏呢!

你看,你前头刚说我坏话,我后头就帮你搞定了你妹妹的需求,还对着你一顿猛夸,看你大半夜愧不愧疚,睡不睡得着!!!

厕所里,林亭将那那龙飞凤舞,潇洒得快要看不出写了什么的签名折起来,塞进衣兜里,随后也出了卫生间。

林亭回到座位上给表妹发了个信息后,忽然想起还有本书没有找,便用手机查了一下,发现只剩一本在馆了。她来到书本所在的区域,发现这里乱糟糟的,所有的书都被胡乱地塞在一块,地上还放了几叠破旧不堪的书,挡住了过道。

林亭在书架上找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所要的书籍,书号的位置上并不是对应的书,取而代之的是一本被人翻到烂的《霸道总裁爱上我》。

林亭伸出手,想把书本取下,看一下里头有没有东西,因为有些比较多人借阅的书籍会被人藏在书架后面。

可是,意外说来就来,就在林亭把《霸道总裁爱上我》抽离书架的那一刹,包裹在书皮里的的纸张就开始“唰唰”地往下掉。

刹那间,书页纷飞,直接表演一个原地解体,。

林亭看着手里空空如也的烂书皮,一阵无言。

就在这时,图书管理员忽然从一旁窜了出来,管理员看着林亭手里的东西先是一愣,又努努嘴,说:“弄坏书啦?要赔偿哦!”

林亭拿着书皮,解释道:“我把它抽的时候出来就散了。”

“没办法咯。”管理员表示一撇手,“毕竟从你手里散的。”

“……”林亭深吸一口气,“可这明显是有人把它弄坏后再塞回去的。”

管理员闻言,又是一撇手。

“……”

林亭闭上眼,默默地把脏话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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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下午4点,宁城西新区第三中学。

校园里有些空荡,微风袭来,吹得树叶摇晃。

由于临近高考,学校原是想让高三的学生一个月回一次家的,后来怕学生们压力过大,学校决定让学生们每周课程延迟到周六下午。

学校的教学楼有些年头了,走廊外被围了层类似防盗网的栏杆。钢管密集,在阳光照耀下映出影子,重重叠叠看得人头皮发麻。

高三六班的教室里,学生们的书本堆满了的课桌,整个教室里除了老师讲课的声音,便只剩下书页翻动的声音。

“何小衣!”

何小衣猛地抬起头,望向讲台,神色慌张。

数学老师深情严肃地看着台下的女生,指着黑板上的题目说道:“这次周测,全班就你一个人做对了这道题,你上来把过程写一下。”

何小衣一愣。

“快点,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数学老师再次敲了敲被自己画得满满当当的黑板,说道,“临近高考,所有人的时间都是异常宝贵的,不要磨蹭!赶紧上来!”

何小衣手心开始冒汗,她紧张地抿了抿唇,最后还是走上了讲台去。

黑板上的题目林亭给何小衣讲解过,何小衣也废了好些力气才把这题理解透,因此她顺顺利利地把过程再次写了下来,之后小心翼翼地攥着粉笔看向数学老师,等待对方发话。

数学老师捧着大龄搪瓷茶缸嘬了几口菊花茶,看着何小衣这道题完美地解答出来后,说:“把解题思路讲一遍。”

“……好。”何小衣怯生生地说道,随后转过身,用极小的声音开始讲解过程,“在△AC……”

“大点声。”数学老师打断她的话,“这声音跟蚊子似得谁听得见啊?”

此话一出,有学生轻笑了一声。

何小衣脸一红,浑身开始发热,她咬了一下嘴唇,把声音提高了些,磕磕绊绊道:“在△ACD中,由正弦定理得……”。

在何小衣讲题的时候,整个教室里安静至极,多数人都低下头在自己试卷上写着什么,并不听讲题人的话,只有极少数的人偶尔看一眼台上人的板书。

几分钟后,何小衣讲题结束,数学老师终于欣慰地笑道:“小衣的进步越来越大的了!”

何小衣低着头,含蓄地勾了勾唇,在征得老师同意后才走下讲台,朝位置走去,不过她一时着急下竟然忘记刚刚换了座位,差点跑错了地方。

何小衣在课室里绕了半圈才来到新座位,她的课桌上正放着林亭给她的书本,林亭的笔记虽然不细致,但都直入重点,通俗易懂,让人一眼就明白,还有许多不一样的思路。

何小衣在位子上坐下,翻开笔记本,继续翻看。

在她坐下来不久,数学老师轻咳一声,全班的学生就跟条件反射一般,纷纷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而数学老师则把背板上何小衣的板书擦去,自己拿着粉笔把写在黑板上的题目深入地讲了一次。

这道题讲完后,数学老师又讲解了几道题,之后在黑板上写下一个题目,又点了一个男生上来解题

“好!”男生的声音洪亮,来到讲台拿起的粉笔,大大方方地把解题过程写了出来,便些边说着解题思路。

这一次,台下所有学生都抬着头。

男生思路清晰,不久就把题目讲解完。数学老师依旧把男生夸了一下,之后开始了下一个内容。

课堂继续进行着,不过多时下课铃响了,数学老师拖了一会儿堂后,才端着自己的大茶缸离开了六班的教室,往隔壁五班走去。

数学老师一走,安静的课室立马就热闹了起来。

何小衣把书本收拾好,打开自己的手机翻看信息,忽见某个聊天头像上冒出了红点,她的嘴角竟不自觉地往上扬,脸颊通红。

就在这时,一位的女同学在嬉闹间撞到了何小衣的桌子,随着一声声响,何小衣书桌上高叠着的书本连同文具一起掉落在地。

那位女同学惊呼一声,连忙道歉:“不好意思……你别弄我,都撞到人了。”

女同学说罢,蹲下身开始捡东西。

这位女同学名叫虞欢,长相乖巧,头上常年夹着个卡通鳄鱼发卡,不过她并不是何小衣这个班的,而是隔壁五班的学生,但是经常来六班这儿串班。

虞欢把何小衣的东西捡起来后,又同何小衣道了歉,之后跑到一旁,同自己的好朋友郝友瞎聊。

“我姐就在宁城理工,她说已经帮我弄到阮商序的签名了!”虞欢双手撑着脑袋,一脸笑意。

“真的假的?亲姐?”郝友惊讶。

“表的。”虞欢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就比我大了半个月。”

“吓死我了,我就说你这学渣怎么突然冒出个学霸姐姐来。”郝友调侃道。

虞欢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你有意见?你自己成绩不也烂的要死,还好意思说我。”

“对对对……话说你怎么喜欢上阮商序了?之前不是头号黑粉吗?”

“因恨生爱。”

“你那新小说写得怎么样了?”

“还在写大纲……”

“……”

这头,何小衣把书本整理好后,忽地发现林亭给的书本不见了!她连忙弯下腰往位子底下查看了一番,最终在自己同桌的桌底下发现了书本。

何小衣伸手去捞,却怎么也捞不到,好在她的举动引起了和她同桌的女生的注意,女同桌低下头看了眼,随后微微弯下身子,轻松把那本子给拾了起来。

何小衣轻声道了句谢,正要从女同桌手里接过本子的时候,女同桌似乎被书本上某个地方吸引,她愣愣地看了眼书本,疑惑道:“这不是去年版本的书吗?”

话音刚落,一张小卡片忽然从课本的书页里滑了出来。

女同桌眼疾手快地捞了一把,又看了眼手里的东西,一脸惊讶,“WTC的全员签名?你是他们粉丝?”

何小衣脸上浮现出疑惑,她看着同桌手里卡片,心想这应该是小林老师夹在书里的东西。她想开口解释误会,不料却被女同桌一把拉住衣袖。

女同桌一脸兴奋地朝笑道:“好巧!我也是他们粉丝!你哪弄的全员签名啊!”

何小衣连忙解释:“不……”

“他们世巡的最后一站就在宁城,你抢到票了吗?要不我们搭个伙呗!”何小衣话还没说完,便又被女同桌打断:

女同桌似乎是发现什么新大陆,拉住何小衣的手,一脸乐滋滋的。

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让何小衣愣了神。

她在这个班待了两年,由于性子孤僻一直是班里的小透明,没什么人同她搭话,她也不善社交,哪怕是同桌的都未能说得上几句。

久而久之,她也习惯了自己一个人。

何小衣看着眼前人,一丝情绪在心中蔓延。

她看着女同桌手上的卡片,神使鬼差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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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流水般匆匆而过,终于到了放学时间,下课铃刚响起一个音,除了那些因为家离得远而选择留宿的学生,其他人都迫不及待地往外冲。

何小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手机再次收到一份消息。

【元味汽水】你放学了吗?

【元味汽水】我刚从篮球场回来,打了一早上的球,老过瘾了。

【元味汽水】就是一身汗,粘的不行。

何小衣咬了咬唇,打开键盘敲了几个字后却又一一删除了,踌躇了好一会儿,才打上新的内容,全然不知自己的脸颊已经红透。

【小衣】那就洗个澡?

【元味汽水】好!

【元味汽水】我今天晚上有场比赛,你来看看吗?

【小衣】我晚上要补课。

【元味汽水】那好吧……

【元味汽水】委屈jpg

何小衣红着脸退出聊天页面,打开浏览器,在搜索框里输入“WTC”三个字样,她看了会儿搜索出来的内容,随后收起手机,往校门口走去。

三中学校门口的道路是堵车高发地,而且这条路没画斑马线,学生都是趁着没车的时候,或者车辆被堵得无法动弹的时候过马路,看着就十分危险,但没出过事故便也没人理。

何小衣站在门口处,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寻找着自己家的轿车。

等着等着,忽听一道女声传来:“何小衣?你还没走呀?”

何小衣侧头一看,发现来人竟是自己的女同桌。

很奇怪,往常也不是遇到过这位同桌,不过都她选择无视自己。

何小衣想着,点了点头,说:“我妈妈还没来。”

女同桌还想说些什么,不料这时有人走过来,朝女同桌说道:“陶英你怎么在这儿啊?奚婧子正到处找你呢,说是她叫的车快到了,你赶紧去找她吧!”

“哦,好。”女同桌应了一声,朝何小衣挥了挥手,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何小衣拽着书包肩带,呆呆地看着女同桌消失的方向,随后转过身继续看着路面。

又过了一会儿,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门口处停下,窗户降下,一个同何小衣长得有六七分相似的男人朝何小衣唤道:“小衣!”

何小衣眼睛一亮,“爸爸!”

何小衣在见到父亲的那一刻,顿时喜笑颜开,露出童真的笑颜,迫不及待地打开车门,钻进车里。

“今天怎么是你来接呀!妈妈呢?”何小衣边系安全带,边问道。

“今天公司清闲,就过来了。”何先生解释道,“妈妈在家给你煮饭呢。听说她今天和保姆去市场买了好多你爱吃的!给你做大餐!”

何小衣一听,立马笑颜弯弯。

父女二人一路上聊着天,一到家便闻一阵饭菜的香味。

何夫人穿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见到宝贝女儿便止不住笑,“小衣回来啦!这周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呀?”

“挺好的……”何小衣笑。

何夫人又笑盈盈地同何小衣说了些话,之后便打发着何小衣回房间写作业,自己着解开围裙,把丈夫叫到了书房。

“怎么了?”何先生走进书房,问。

何夫人叹了口气,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就想给小衣换个家教老师。”

何先生纳闷,“为什么?这小林不是教得挺好的吗?”

“她教得是不错,但……”何夫人顿了一下,又说,“但品行不行,我今天下楼时听见薛大妈说……”

何先生抬手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之后走到房门处把门合上。

门一关,隔绝了所有交谈。

一直到饭点,保姆端着主菜上桌,大声地吆喝着众人。

何小衣走出房门,看见父母在餐桌前面对面坐着,二人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保姆做好了饭便离开,何家夫妇见女儿出来,脸上的阴沉便烟消云散,露出笑颜。

何夫人起身给何小衣盛了饭,又道:“小衣多吃些啊,你上会儿说这螃蟹好吃,我就找人再订了几只,但螃蟹性寒,吃一只就够了!”

“好。”何小衣乖巧道。

一顿饭吃得极其温馨,何家三口在饭桌上说说笑笑,直到一声门铃声响起。

“叮——”

何夫人看了看餐厅上挂着的钟,说:“应该是小林老师来了,我们今天饭吃得晚了。”

她说完,便起身去了玄关处给人开门。

林亭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清蒸螃蟹的味道,何小衣也迅速吃完了饭,同林亭进了房间。

林亭把何小衣的试卷看了一遍,发现何小衣这周考得还不错,她的心情也跟着好了点,毕竟她一想起在图书馆交的那三十块钱就觉得心梗。

林亭放下卷子,拿出一张草稿纸,开始给何小衣讲解她依旧不会理解的题目。

期间,何夫人端了一盘水果和两杯果汁进来。

“我刚切了些水果,我听小林老师喉咙不太舒服,你多吃些梨子润润喉。”何夫人说着,把果盘端到桌上。

果盘里的放了好几样水果,塞得满满当当,生怕两人饿着。

何夫人把果盘放好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而是坐在何小衣旁边,看着女儿的学习过程,一直到辅导结束。

何小衣今天状态还可以,比上回好了些,没有走神的情况。

林亭讲题讲得有些口渴了,便端起那杯果汁轻轻抿了口,下一秒脸色一变,又把果汁放下,再也没碰过。

辅导结束后,何小衣把那张WTC签名卡拿里出来,递给林亭。

林亭仅看了一眼,就知道那玩意是表妹虞欢的东西。虞欢前不久还到处找这东西,没想到夹在这书里了。

临走前,何夫人照常问了女儿的进度——虽然整个辅导过程何夫人都在跟着。

林亭按着何夫人的问题一一回答。

二人聊着聊着,何夫人话风一转,又道:“说来也巧,小衣前不久说想上宁城理工,等她考上了就是你师妹了!”

何夫人笑得慈爱,满眼都是对女儿的爱意。

林亭看了眼客厅里的何小衣,此时何小衣正坐在沙发上,逗着何家养的小白猫。

小猫全身毛发雪白,没有一根杂毛,何小衣的手在它脑袋上轻抚,小猫乐得忙往她怀里蹭。

似是察觉到林亭的目光,何小衣抬起头,冲林亭微微一笑。

就是这一笑,竟使得林亭一恍惚,就连何夫人说了什么也没听清。

“小林老师?”

林亭回过神,看向一旁的何夫人。

何夫人笑道:“小林老师也快十八岁了吧?”

“对。”

“十八岁……”何夫人把这几个字含在嘴里念了几遍,看向林亭的眼睛变得有些深远,“十八岁,是个大人了,有些事情是对是错也该明白。”

“……好。”虽然林亭听不懂何夫人这句话想要表达什么,但还是应了一声。

何夫人再次恢复和蔼可亲的笑颜,将林亭送进电梯。

一出楼道门,林亭再次看见一群大妈坐在凉亭里。

她们依旧围着成一圈,窃窃私语。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次林亭一出来,私语声便小了下来,犀利的眼睛一个劲地往林亭身上瞟,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样。

“就是她?”

“对!她上回儿就在停单车那同李家的那位准女婿里拉拉扯扯的,可不成体统了!我们几个都看见了!”

“真不要脸,居然还抢别人老公!”

“就是!小小年纪就学这下三滥,不要脸!我可听说李家的女儿因为这事儿已经和她男朋友闹分手了,好不容易谈婚论嫁了,结果半路杀出来一个狐狸精,婚事都糊了!”

“……”

林亭路过凉亭时,正好把这些话收入耳中,她侧目看了那群大妈一眼,而后当做没事发生地朝自己单车那走去,

那群大妈见状,便讲得愈发起劲儿起来。

“狐狸精!不学好!”

“呸!”

“……”

林亭若无其事地来到自己停放单车的地方,将书包背正经些,而后一脚跨上单车。

就在这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忽然从什么地方窜了出来,直直往林亭冲去,并将林亭狠狠一推。

林亭没料到这一变故,当场重心不稳,连人带车地倒在地上。

“哐当——”

倒地的那一瞬间,林亭只觉小腿那传来一阵巨痛,疼得她倒抽一口气。

不过她这一口气还没抽完,那老婆婆就又朝她扑来,拽着她的头发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大声质问:“就是你毁了我孙女的婚事?!!”

林亭的头发被拽掉了好几根,可见那老婆婆的力道有多大。林亭忍着疼,一把推开那老婆婆,而后飞快地掏出手机并打开录音功能。

老婆婆被推开后,坐在一旁吃瓜的大妈们立刻惊呼一声,全部冲了过来。其中一人把老婆婆扶稳后,指着林亭大骂:“你个狐狸精!你干嘛呢你!人家李婆婆都八十好几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儿,当得起责任吗你!”

林亭冷着脸,无神的眸子扫过在场的众人,又朝那个领头的大妈问道:“你骂我什么?”

“狐狸精!”领头的薛大妈骂得极其起兴。

“狐狸精?我干什么了让你这么骂我?”林亭语气里不带一丝温度。

薛大妈翻了个白眼,说:“你了干什么你不清楚啊?你勾引人李家闺女的老公啊!使得人家婚事都散了!贱不贱啊你?”

“谁说的?”林亭问

“我们都看见了!”众大妈异口同声道。

“……”林亭看了看自己手机里的录音时长,“讲,继续讲。”

这时,在大妈天团中,有人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便踮起脚往林亭手中一瞄,在林亭手机里的内容后,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始跑路。

薛大妈手疾眼快地把跑路的人拉了回来,不满道:“谢老婆子你干嘛呢?怂什么啊!”

谢老婆子没搭理她,只朝林亭笑笑:“那个……小姑娘啊,我什么都有没说,都是她们在散布你的坏话!是她们在嚼舌根,不关我的事儿!”

薛大妈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而谢老婆子则疯狂地朝薛大妈使眼色,但很可惜,薛大妈并没有看懂这个眼神,并且开始同谢老婆子吵起来。

“你瞎说什么呢?什么叫坏话啊?这是事实!”

“你放开我,你别拉我下水!”

“什么意思啊你!你不是亲眼看见这狐狸精勾人的吗?”

“呸!我没有!”

“……”

二人吵着吵着,又开始相互推搡。

不一会儿,更多的大妈也看到了林亭正在录音,其中几个有些法律意识和智商的大妈开始知道这事儿不太对,便也开始推卸责任,说自己只是听薛大妈嚼舌根,不关自己的事儿。

当然,这一行为引起了其他大妈的强烈不满。

于是乎,整个大妈团就开始内讧,更是有两个人互相揪起了头发,战况激烈得引得路人纷纷围观。

林亭带着帽兜站在一旁,冷眼旁观。而李婆婆看到这场面都懵了,杵着拐杖开始拉架。

就在这时,一辆警车在小区旁边路过。里头巡逻的警察透过围栏看到里面的情况后,连忙下车劝架。

“别打架啊喂!”

“打赢进派出所,打输医院,得不偿失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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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某家高级餐厅里

餐厅领班着急忙慌地招呼着服务员,把甜点端到VIP包间门外。领班先快速整理了一下身上衣服,而后打开包厢箱门领着服务员走了进去。

一进门,服务员便熟练地将餐品端到客人面前,领班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这道菜。

“这是我们家主厨新创的甜品,是由精选水蜜桃和顶级白巧制作而成的一道分子料理,我们主厨在创做这道甜品时,正在经历经历失恋的痛苦,由于他的女友特别热爱水蜜桃,于是主厨便想做出一道水蜜桃甜品来挽留女友,可惜女友已经远走他乡,二人再无可能。”

“伤心欲绝之下,主厨意外地加入了几种调味,从而促成独特甜品的诞生,这道甜品入口如入千里桃林,带着果肉的清甜,就像爱情般美好~”

“因此,我们将这道菜取名为……”

领班咽了口口水,声情并茂地说出了那极其羞耻的五个字,“爱情的~诱惑~”

“噗——”有人憋不住,喷了出来。

领班:“……”

“抱歉!”那人拿着餐巾插着嘴巴,虽是在道歉,嘴角却咧到后脑勺了。

作为从业十余年的专业人员,领班十分自然地朝屋内一鞠躬,说:“那您二位慢用~”

说完,便带着一群服务员小弟离开包间。

房间内,阮商序摇晃着酒杯,看着对面笑得正欢的男人,极其嫌弃地翻了个白眼。

男人长得一张混血面孔,五官立体精致,深棕的头发自然卷曲,一身西装穿的规规矩矩,将他那股玩世不恭的浪荡样给压了下去。

“这甜品不错,不尝尝?”见阮商序没有动作,男人边拿勺子勺着甜品,边问道。

阮商序瞥了他一眼。

好死不死,那死男人也盯着她看。

四目相对,男人冲着自己一挑眉,把玩着手里的勺子,眼神赤裸裸的看着她。

阮商序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心里在咆哮:天杀的丁咚,说好的饭局,怎么来了一个人?

来的还是那个打死也不想再往来的前任?!!

他怎么跑来中国来了?而且还做了菲尔德华区副总?!!

阮商序的脑子开始飞快运转,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干爹干妈疯了!!!居然让着纨绔儿子来霍霍家产啦!!!

菲尔德电影公司作为行业龙头之一,在上世纪成立于大洋彼岸,其创始人便是老菲尔德先生。老菲尔德先生的妻子是位华裔,夫妇二人同阮商序母亲是故交,于是阮商序一出生就认了菲尔德夫妇做干爹干妈,而干爹干妈有个十分纨绔的儿子,名叫瑞恩。

作为一位超级不合格的竹马,瑞恩从小就一副花花心肠,除了那张脸便一无是处,到处沾花惹草,风流至极。

阮商序想到这儿,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那头的瑞恩将甜品吃完,擦了擦嘴巴,开始同阮商序谈正事,要不是嘴上那抹玩味的笑意出卖了他,还真会让人以为这位公子哥开始上道了。

“听说你想要《前者》的角色?”瑞恩问。

阮商序放下酒瓶,神情严肃,“对。”

“很重要吗?”

“很重要!”阮商序郑重道。

阮商序自出道起,唯一没碰的就是菲尔德那一系的人脉和资源,这次是第一次。

瑞恩双手交叉撑着下巴,琥珀色的眸子泛着光,直勾勾地打量着阮商序——几年不见,还是这副性子。既然这个项目对她来说这么重要话……

他眯起眼,一字一句,用极其欠揍的语气说道:“就~不~给~”

“……”阮商序似乎早就预料到瑞恩的行为,闻言邪魅一笑,随及抓起手机一个国际电话拨到大洋彼岸。

“你干什么?”瑞恩的脸色在看见阮商序掏出手机的那一刻便沉了下来。他笑意收拢,一个快步从座位上窜了起来,朝阮商序扑去。

阮商序使出蛇皮走位躲过瑞恩的魔掌。

“又来这招,你烦不烦!!!”

瑞恩气得开始飙英语,阮商序嘚瑟地朝他吐了吐舌头,瑞恩见机把人抓住摁在墙上,开始扣她手上的手机

阮商序死死抓着手机呱呱乱叫。

“救命啊——”

“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啊——”

“职场霸凌啊——啊——”

“……”

瑞恩被她吵得耳朵嗡鸣,却依旧没有停下抢手机的动作。

忽然,随着“吱呀”一声响,包间门毫无征兆地人被打开,惊得二人同时停下动作,朝门口看去。

只见领班带着一群端着盘子的服务员站在门口,领班看见屋内的场景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反倒是站在他身后的服务员的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有个服务员立马反应过来,说:“小姐你需……”

服务员的询问还没说完,便被领班的动作打断,只见领班先朝屋内的人鞠一了躬,而后快速地把门拉上。

“嘭——”

关门声响过后,阮商序和瑞恩在屋内大眼瞪小眼。

瑞恩又开始抢手机,不过还没等他抢到,电话便拨通了。

“Hey~honey~”一道女声传来。

“干妈!瑞恩他……唔?!!”

阮商序还没说几句就被瑞恩死死摁住嘴巴。

“Mom!This is Ryan!”瑞恩一边用英文应付电话那头的母亲,一边用眼神警告阮商序。

“一切都很好……她喝醉了胡言乱语,好好好我会带她回家……我没欺负她……”

“好好……再见,爱你。”

“……”

瑞恩把电话挂断,才放开张牙舞爪的阮商序。

阮商序一撸凌乱的秀发,愤愤地夺过自己的手机,刚想再次拨电话,不料手机屏幕一闪便黑了屏,躺在阮商序的手上装死。

这么偏偏这个时候没电!!!淦!!!

瑞恩看着阮商序吃瘪的样子顿时心情大好,他悠闲地理了理西装,架着二郎腿坐回椅子里,装的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道:“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这我话都说出去了,让祁导自己选人,总不能反悔硬塞一个进去吧?你得体谅体谅啊!”

阮商序把手机一甩,气呼呼地指着那张欠揍的脸,“你故意的是不是?既然不能反悔,那你还组个饭局把我叫出来做什么?!!”

瑞恩一听,顿时喜笑颜开,“为了气你啊!中国有句老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阮商序气极反笑,“拜托!是你先甩的我哎!要报仇也是我报仇!”

瑞恩眯起眼,质问道:“你确定?”

“……”阮商序磕巴了一下,方才强硬的气场顿时泄了下来,变得有些心虚,在瑞恩再次说话前抓起包包往门口走去。

一出门,就跟一群服务员撞了个正着。

在满是八卦的眼神中,阮商序飞快地离开了餐厅。

“造孽啊——”

阮商序边走,边重复着着这两句话。

餐厅外,夜色浓郁,月光稀稀疏疏地落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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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林亭从何家小区出来时,已经错过了宿舍的门禁时间。

在那群大妈打起来后不久,一辆巡逻警车路过,车里头的警察恰好看到这一幕,立刻过来拉架。

领头的中年警察带着一男一女两徒弟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将一群大妈拉开,期间还被大妈的沫子喷了一脸。

好不容易将人群安抚下来,警察对整个事件了解了个大概后,把一旁的林亭叫过来问了几个问题,恰好何家三口出来散步,碰到了这一幕。

何夫人看见林亭被警察拉着的时候皱了皱眉头,上前询问出了什么事。

警察摆摆手,说:“别瞎管,赶紧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

然后何家三口就被赶到一边去了。

何小衣看着林亭独自一个人站在人群中间,一边是警察,一边又是叽叽喳喳的大妈们,她踌躇了一下,抬起脚就要上前去,但何夫人却立刻把她拉住。

何小衣疑惑地看这自己的母亲,而何夫人朝她摇摇头,说:“小衣,我们要不……换个家教老师吧?”

林亭所在的地方离他们不远,巧好把这句话听了进去,她抿着唇,没有回头看他们。

此时场面越来越乱,更是直接把当事人——李家一大家子给吸引了过来,而李小姐的男朋友也跟了过来。

李小姐一看到林亭,就朝她扑了过去,好在有警察挡在前面,林亭才没遭殃。

李小姐的男朋友一直拉着李小姐,不停地在解释:“不是,你听我说,这真他妈的是误会!!!我跟她真的不认识!我都不记得她长什么样!!!”

“滚!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李小姐甩开男友的手,朝林亭扑去,嘴里骂骂咧咧,“你叫什么名字,这才多大!就来当三?要点脸吧!”

一旁的薛大妈看见李小姐来了之后,又开始撒泼,说什么自己是看不惯小三嚣张,好心帮李小姐出气的,其余那些脑袋缺根筋的大妈纷纷应和,又开始指着林亭开骂。

一男一女两个小警察明显经验不足,被这沫子狂喷的场景给吓到了,倒是他们师父——领头的警察十分镇定地清了清嗓子,而后朝人群重声一喝。

“干什么呢——!!!”

姜还是老的辣,被警察同志这么一声吼后,大妈们和李小姐果然安静了下来。

领头警察指着薛大妈问道:“你刚才说,自己亲眼看到这姑娘和这位先生举止亲密了,那证据呢?”

“有监控!”薛大妈说得十分有底气。

于是领头警察去监控室查了一下监控,但监控显示,这确实是个误会,那天确实是李小姐的男朋友撞到林亭了。

不料薛大妈却说:“李家女婿把人撞倒后,十分亲密地帮忙这狐狸精捡东西!之后又含情脉脉地回头看了这狐狸精一眼!这不是妥妥的证据吗?他们私底下绝对有联系!!!”

三个警察对这说辞也颇为无语,但为了把事情解决,他们还是把林亭和李小姐的男朋友的手机都拿过来看了一遍,最后发现林亭除了每周六固定给何家女儿辅导外,并没有同小区内的其他人有接触,社交软件也干干净净,和李小姐的男朋友也没有任何联系。

李小姐听了警察的话后,渐渐冷静了下来,并说自己是听了薛大妈嚼舌根,才被误导的。

薛大妈见状,又唯唯诺诺起来,嘴里还说什么自己根本没说过林亭是小三之类的话,搞得一群人哭笑不得。

见薛大妈嘴硬,死不承认,林亭就把手机里的录音内容放了出来,薛大妈听后面如铁青。

最后,一群人在警察同志苦口婆心的一番劝解之后,假惺惺地握手言和。

薛大妈哭得特假,废了好大力气才挤出一滴眼泪,在林亭面前边装可怜边道歉。

鬼畜的表情逗得一旁警察都要压不住嘴角了。

等事情解决完,警察让一群围观群众赶紧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林亭背起书包再次跨上小破单车的时候,何小衣追了上来。

何小衣声音焦急:“小林老师……等一下。”

林亭回头,看了眼行色匆匆的女孩,随后头也不回地骑车离开,独留女孩尴尬地站在晚风里。

她真的很累,不想这时候跟任何人打交道。

已经临近晚上十二点,宿舍门早关了。

林亭骑着车,在有些空荡的大道上漫无目的地骑行。

骑着骑着,一家便利店出现在眼前——是林亭上次买烟的那家。

林亭把车停在门口,进去买了几包烟和薄荷糖。

便利店老板还记得林亭,一边给货品扫码,一边熟络道:“是你啊!你单车没事吧?说来也好笑,那天的几个哥儿是吃醉虾吃醉的,这事儿给附近的人笑了好几天呢!”

老板说着,看了林亭一眼,见对方阴沉着脸摸不说话,自讨了个没趣。

结账出来后,林亭坐在便利店门口的连体座椅上抽闷烟,抽到一半的时候竟一个不注意呛到了。

寂静的道路下,灯光黄昏,只有急促咳声在荡漾。

良久,咳嗽声停,林亭又含了一只烟在嘴里,只不过这次打火机不给力,摁了好久会儿依旧没有打出火花。

林亭回头看了眼便利店,竟发现老板不知道何时打了烊,整条街上只余她一人——不,还有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坐不远处的公共椅子上。

男人的手不知是骨折了还是怎么了,被打上石膏固定在胸前。但即使断了一只手,却依旧不影响他用另一张手在纸上灵活地画画。

林亭只觉的那身影有些眼熟,但也没有在意,回过头继续捣鼓着这两块钱一个塑料打火机。

“啪——”

“啪——”

“啪——!!!”

在林亭不懈的努力下,一道火花从火口喷出。

微弱的火光照在她的脸上,给这张冷淡的脸庞染上了些温度。

两分钟后,烟叶燃尽,林亭把烟头一丢,起骑上单车准备离去。然而,就在她瞪着脚踏踩下去的时候,她只觉得脚下一松,脚踏抡了个圈打在小腿上。

林亭低头一看,随及一阵无语——车链子掉了。

无法,林亭只能从书包里翻出个塑料袋套在手上,开始捣鼓车链子,不过她运气不太好,十分钟过后车链子依旧没有套上。

晚风带着凉意,林亭却出了身薄汗,她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流下的汗珠,继续忙活着。

又是十分钟,车链子终于被套上。

林亭起身,取下脏兮兮的塑料袋,扔进垃圾桶,眼角的余光瞥见那断臂男还没走,依旧坐在椅子上画着什么。

林亭收回目光,骑上单车离去。

“吱呀——”

“吱呀——”

破单车的声响在寂静的道路上极为突兀,随着声音越来越远,那道深蓝色的身影也渐渐消失在黑夜中。

公共凳椅上,祁玉京在画上落好款,一抬起头却发现自己的前方已经空无一人,他猛地站起身,朝四周望去,却再无看见那抹蓝色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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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理的宿舍大门紧闭。

林亭在大门前站了片刻,实在喊不下口,最终在宿舍附近某个椅子上坐着。

长夜漫漫,直到夜色微微泛白,宿管阿姨打着哈欠把宿舍的锁打开。

一开门,宿管阿姨就看见不远处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那人头套着兜帽,正低垂着脑袋酣睡。不知是不是被开门声吵到了,那人先是手指一动,而后缓缓抬头。

宿管阿姨一眼就认出这人,连忙喊道:“1428宿舍的?昨晚没回来吗?”

林亭没回话,提起书包起身,在宿舍大妈疑惑的眼神中走进宿舍。

宿舍内,两个舍友还在睡觉,林亭轻轻地把门关上,忍着睡意洗了个澡后,爬上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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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阮商序的豪华别墅内。

“什么?!!”

“谈崩了?!!”

“为什么会谈崩?怎么谈崩的?副总说了什么?你说了什么?!!”

丁咚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地砸过来,击得阮商序没有回答的余地。丁咚一大早就得知了阮商序和菲尔德副总谈崩的消息,便着急忙慌地赶到阮商序的住所,连袜子穿错了都不知道。

此时,他正穿着阴阳袜套着拖鞋,在客厅来回渡步,一副老父亲操碎了心的模样。

阮商序嘟着嘴,有些委屈,“你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我哪知道回答那个嘛~”

丁咚恢复了些理智,平静下来,问道:“为什么会谈崩?!!”

阮商序一副唯唯诺诺的不愿开口的模样,在丁咚二次爆发的前,她才破罐子摔碎般吼出一句让丁咚原地炸裂的话, “因为那副总是我前男友!!!看我不爽!!!所以崩了!!”

“……”

空气似乎安静了一瞬,这话如同一道霹雳天雷,炸的丁咚久久没回过神。

一旁看戏的小助理看看阮商序,再看看丁咚,默默地咽了咽口水,心想:果然小说里的桥段都是真的!够抓马!

丁咚呆滞地看着阮商序,结巴道:“菲菲菲尔德现在的华区副总……是你前男友?!!”

阮商序点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丁咚倒吸一口冷气,问道:“什……什么时候的事?”

阮商序咬着唇思考了一阵,说:“嗯……谈了一年,我回国发展前的一个月分的。”

丁咚又问:“怎么分的?”。

“这不好说……”阮商序摸着下巴组织语言,“说他甩了我吧,可我也在同一时间甩了他,咱俩算互甩!”

丁咚:“……”

小助理:“……”

这群富二代真会玩……

丁咚深吸一口气,继续问道:“那怎么好上的?”

屋内的三人丝毫没有察觉话题已经跑偏。

阮商序思索片刻,又说:“他是我干妈的大儿子,我又跟他做了好多年邻居……反正就突然好上了!你别问啦!!!”

“好好好我不问……”丁咚摆摆手,可虽是这么说着,却又继续问道:“你……还能同他和好吗?”

“???”阮商序拧着眉,瞪着丁咚。

丁咚却道:“俗话说的好,打是亲骂是爱,床头吵架床尾合,夫妻没有隔夜仇……”他又开始念经了,依旧不愿意就此放弃这个咸鱼翻身的大好机会。

阮商不耐烦地打断他:“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跟他,是打死也不相往来的程度!”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阮商序甩男人,没有男人能甩我!!!”

阮商序越说越激动,就快从沙发上蹦起来,而丁咚似乎从阮商序的只言片语中察觉到什么,连忙问道:“你俩分……互甩后,你有没有干些什么事情?”

“……”阮商序一听这话,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某个靓女在校园里狂甩小纸条的画面。

年少轻狂……年少轻狂啊!!!阮商序在心里呐喊。

丁咚看着阮商序沉默不语的模样,也明白了什么。他站起身,重重地叹了口气,说:“算了,咱还是走黑红路线吧。”

“反正……”他一脸的痛心疾首,“黑红……也是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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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祁玉京工作室。

张映梦怒气冲冲地找祁玉京算账的时候,祁玉京正把自己新买的小鱼连着装鱼用的袋子丢进院子里的小池中。

这个步骤叫过温,让鱼适应池子里的温度。

他刚从医院看完手回来,途中还去了趟水族馆挑了几条颜色鲜艳的小红鲤。

张梦映一脚踹开工作室的门,来到小池对面,指着祁玉京破口大骂,“你又不满意是吧!又是没感觉对吧!我告诉你,你今天不把这个感觉说清楚你就别出大门一步!”

她说着,走到大门前猛地把门关上,嘴里骂骂咧咧。

“你知道我废了多大的劲儿才把这位影后请来吗?结果你把人气走了?!!”

“我就不该信你的鬼话!昨天就该在这儿盯着你!”

“徐顺圣也是个脑缺,连个残疾的也拦不住!”

“……”

她说着,犀利的眼睛往二楼阳台处一瞪,躲在阳台上的几个脑袋立马缩了回去。

“没用!”张梦映朝着阳台喊了一声。

这头,独自承担火力的祁玉京自觉地在小池旁的茶桌上坐下,并朝张梦映的方向挪了张凳子,之后开始摆弄桌上的茶具。

张梦映气呼呼地坐下,怒吼着朝祁玉京发出质问,“昨天来试戏那位可是圈里出了名的好脾气,我真想不明白你是怎么把人气走的!你到底说了什么!”

祁玉京一摊手,坦白道:“我说她演得挺好,可惜不是我要的感觉。”

张梦映皱着眉头,看向祁玉京的眼神带着十分的怀疑——太正常了,不像这缺心眼的作风,便又问:“你确定是这么说的?”

祁玉京点头,“是。”

张梦映却一拍桌子,砸得桌子上的茶水晃动,又怒道:“那她怎么会气得拍门而出!姓祁的你老实交代!!!还说了什么?!!”

祁玉京赶紧扶住那些晃动的宝贝茶具,解释:“我也没说什么啊,我当时就觉得她这演技是真的好,而且是你废了这么大劲给我找来的,我觉得多少得要把人给你留下吧。”

张梦映听着听着,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祁玉京接下的来话印证了她的想法。

祁玉京:“于是就我说‘其实有个角色更适合你,你要不试试?哪个角色?女主她妈。’然后她就生气了,我也不知道她气什么。”

祁玉京说完,一脸无辜。

“……”张梦映深吸一口气,认命般闭上眼,说不出话——因为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真的很难评!而且现在圈里都已经在传:这缺心眼的用九世的心眼,换了一世的才华了!!!

张梦映摁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起身,喃喃道:“你告诉我,一个风华正茂的女演员,如何演女主她妈……算了我不想跟你掰扯了……你要的感觉我找不到了,你自己去找。”

她说着伸出一根手指,咬牙切齿地冲着祁玉京吼道:“我就给你一个月时间!一!个!月!!!”

说到最后三个字时,她猛地提高音量,“你再找不到的话我就硬塞了啊!!!你连说不的机会都没有!!!你听明白了吗!!!”

张梦映的语气比以往严肃了许多,祁玉京抬头看了眼张梦映,不料这动作在张梦映眼中,就是这货开始使绿茶手段了。

“滚!没用!”张梦映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蹬着高跟鞋离开。

祁玉京看着张梦映怒怒气冲冲的身影,嘀咕道:“自己找就自己找咯,凶我做什么……”

说罢,他又开始捣鼓茶几上的茶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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