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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戏幕落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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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视城某片场里。

穿着浅紫衣裙的阮商序瞪着眼从位置上站起身,霸气地一甩衣袖,道:“放肆!你算什么东西!来人!把这不长眼的东西拖下去!”

“女郎饶命啊!”对面身着碧色衣裙的女婢惊恐磕头,大喊。

两个小厮走上前来,从地上捞起碧女,往门外拖去。

这时,女婢忽然挣脱小厮的束缚,连滚带爬地来到阮商序跟前,哭喊道:“女郎!奴错了!求女郎饶奴一命!只要女郎饶我一命,奴……奴愿为女郎做牛做马!”

阮商序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她呆愣地眨了眨眼,而后反应过来,又是一挥手,朝门口同样有些呆愣的小厮说道:“愣着做什么?快把她拖下去!”

小厮立刻上去,拽住婢女的肩膀,婢女却发了狠,死死地拽住阮商序的衣裙死不送手,嘴里还大喊着:“奴知道大夫人的秘密!女郎想知道的,奴都知道!”

此话一出,所有人再次惊掉了下巴,纷纷瞪大了眼睛看着地上哭天喊地的女婢。

“咔——”

导演的声音传来,扮演女婢的女演员立马止住了泪,松开阮商序的衣裙,从地上爬起身来。

阮商序立马撸起袖子把她逮住,质问:“你干嘛呢!搁这加什么戏呢!”

女演员立刻惊恐地摆摆手,解释道:“不是的,我是觉得这样才能表达我这个角色求生的渴望。”

阮商序被气笑了,“哟!这么厉害,走戏时咋不说呢?!!”

女演员:“就是进入了角色才有角色的感觉呀。”

“这都拍了五条了!您才进角色啊?!!”

“就是拍得越多,感悟越深啊!”

“哎呦喂,那您进组这么些天,不会连导演的脾气都感悟不到吧?”

女演员闻言一愣,而说曹操曹操到,导演此刻已经提着喇叭气冲冲地跑到二人身边,朝着私自加戏的女演员怒道:“你干什么呢!有你这么给自己加戏的吗!你被人拖着就行了!瞎搞什么呢!好好的一条眼看就要过了,被你这么一颗老鼠屎给毁了!”

女演员一惊,正想解释,不料导演再次开口把她骂了个狗血淋头:“老子这辈子最讨厌忽然给自己加戏的了,你这一搞,镜头都给你打乱了!爱演不演,不演赶紧滚!”

女演员立刻扁起了嘴巴。

阮商序拍了拍她的肩膀,“长点心吧您!”

女演员哭哭啼啼。

十五分钟后,阮商序用她那烂到极致演技说完最后一句台词后,这条戏就过了,毕竟导演早就知道她几斤几两,能演到这种程度已经是老天开恩了。

戏演完了,剧组便收工。

阮商序脱去繁琐的古装戏服后,带着小助理进了房车,准备返回酒店。

小助理凑上来,对正抓着手机删黑评的阮商序说:“姐!我探到了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呀~”阮商序夹着声音说话,而后手指一动,又拉黑了一个黑粉。

小助理说:“就是……你之前不是让我打听谭小姐在《前者》剧组的事情吗?”

阮商序:“嗯,怎么了?”

“据说……据说啊!”小助理说着,打量了一下阮商序的脸色,又道,“他们拍摄一开始不太顺利,谭小姐的一场戏卡了好几天,人都哭懵了!”

阮商序有些不以为然,懒懒道: “后来呢?”

小助理小心翼翼道:“后来……谭小姐渐入佳境,深入角色,拍摄的进度飞速增长。”

阮商序闻言,立刻冷下了脸, “什么意思啊?祁玉京不是NG狂魔吗?怎么拍摄进度突然就飞速增长了?”

小助理把头要成拨浪鼓,“不知道……”

阮商序把手机一甩,语气微怒:“难道谭疏月的演技很好吗?!!”

小助理:“不清楚……”

阮商序:“她有我厉害吗?”

小助理:“不清楚……”

“她肯定没我厉害!”阮商序自信道,“肯定是你的消息不准了啦!”

“……”小助理嘴角一抽,无语一阵,又说,“还有一件事儿,听说林亭也去《前者》拍了场戏,不过只是小配角。”

阮商序脸色又是一变,飞快地捞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只听手机嘟嘟地响了一阵后,林亭那独特的烟嗓便从手机里传来。

“喂?”

“小林美眉~”

“没空。”

“我还没说我要干什么呢!”

“那你留言,我睡醒了看,挂了。”

“等一下——!!!”

阮商序着急地大喊,可那头的林亭已经挂了电话。阮商序看着被挂断的屏幕,又看了看时间,心想这人是什么阴间作息,大白天睡什么觉啊!

她在心里哼哼唧唧的一阵,最后问小助理:“咱们什么时候杀青啊?”

小助理嘴角一抽,“我们才进组一个星期你就想着杀青了?”

阮商序瞪了她一眼, “什么跟什么啊!我就是想抽个空见个人!”

“见个人……放假见不就行了嘛?”小助理喃喃着,打开手机翻了翻日程表,说,“后天剧组休息,你可以自由安排时间。”

阮商序点点头,再次坐下来,打开手机继续删黑评。过了半个钟后,她又打了个电话给林亭,不过这次林亭的手机关机了,阮商序便给她的手机号码发了个消息。

【阮商序】后天!我去找你,有要事商议!

可消息发出去后一直没有回复,阮商序不甘心地又发了好几条过去,直到凌晨两三点才收到回复。

【林亭】在这说就行了。

【阮商序】不行!我不想打字!

【林亭】那你打电话。

【阮商序】不行!

【林亭】为什么。

【阮商序】因为我就是不想!!!

不知道是不是和阮商序认识有些时日了,林亭也有些习惯对她那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了,便让阮商序定地方,自己下课后就过去。

时间一晃来到约定的时间,阮商序回到宁城的第一件事不是去找林亭,而是再一次找到那个老神棍。

老神棍认得她是上回那个出手阔绰的金主妈妈,顿时喜笑颜开,但又不得不故作神秘地说道:“老道算了一挂,知道你会来,便在这儿等着了。”

阮商序捂嘴惊讶,“我的天,这么神!”

老神棍点点头,“今日前来,所问何事啊?”

阮商序在老神棍面前坐下,道:“你之前不是说我和林……一个女子有缘吗?还真给你说中了,咱俩是真的合拍,三观也合,性格互补,长得还都特漂亮!各方各面都非常合拍,我俩现在那叫一个相见恨晚啊!”

阮商序夸起自己来毫不吝啬,又道:“你别说,遇见她之后,我的风评呸……事业啊!都好了些……其实我今天来呢,就是想问问你,我这事业要怎么才能走上最高峰?”

老神棍一听,问:“你现在事业不好吧。”

“胡说!”阮商序一拍桌子,险些把老神棍摆在桌上的那些邪乎玩意震落。

“什么叫我事业不好?!!我只是……” 阮商序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又说,“我的事业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行业领先的!就是风评不太好……”

老神棍把自己的那些邪乎玩意重新摆放好,又暗自分析了一遍阮商序说过的话,而后问道:“那您遇见那名女子之后,风评好了许多吧?”

阮商序:“对!”

老神棍笑,“那老道算得不错,您二人在一块,肯定有大作为!”

阮商序震惊,“真的假的啊?”

编的,老神棍在心里默念,随及又说:“真不真的,姑娘您还不清楚吗?”

阮商序拧眉思考了一阵,又问:“那大作为什么时候到呢?”

老神棍闻言,拿起桌子上那堆邪乎玩意摆弄一番后,又抛出几个铜币,边摸着山羊胡,边分析散落在桌面上的铜币布局,而后神神秘秘地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您还缺一个契机!”

阮商序一愣,“契机?什么契机?”

老神棍摸胡子的手一顿,心想我哪知道是什么契机啊……这般想着,他故作神秘地叹了口气,说:“天机不可泄露,老道若是再多说什么,你我二人怕是要遭天谴啊!”

阮商序恍然大悟,掏出手机往老道挂在脖子上的二维码一扫,麻溜地付了钱。

“支付宝到账666.66元。”

电子播报的声音传来,老神欣喜若狂,说:“既然您如此诚心!那老道就为你破一回例吧!这样,你先和那位女子啊,多走动走动,亲近些,若是往后的日子过得还不错,你就再来找我。”

“亲近?”阮商序拧眉,“我觉得我俩现在已经挺亲近了啊,都已经拜把子了!”

“……”老神棍嘴角一抽,说,“那就再亲近些,你看啊,这事关你的事业,你又同那女子有缘,那么……”

老神棍说到这儿就卡壳了,因为他也编不出来了。

倒是阮商序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想到了什么,又是一拍桌子,乐道:“我明白了!多些大师指点。”

说罢,转身离开。

老神棍一脸懵,心想自己也没说什么啊。

而阮商序坐上自己那骚气的粉色小车,一踩油门,扬长而去,一路来到宁城理工大学附近。

她将车停在一个甜品店前,带上墨镜后,踩着妖娆的步子,走进甜品店。点了杯拿铁和几块蛋糕后,又找了个不太起眼的小角落坐着。

店员小姐姐似乎认出她来了,给她端甜品的时候来来回回扫了她好几眼,阮商序故作高冷地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心里开始猜测这位小姐姐是她的真爱粉还是黑粉,亦或者是黑粉头子,路人粉,黑转粉,粉转黑,纯路人。

但很可惜,小姐姐什么也没说,给她上了甜品之后立马溜回了员工间,不一会儿员工间又冒出了几颗脑袋,之后又缩回去了。

阮商序看着桌上的那些粉粉嫩嫩的小甜品,立马掏出手机拍了几个照片,又美美地发上微博,之后又开始疯狂地删黑评和黑粉互喷。

另一边,宁城理工某教室里。

下了课之后,学生们开始陆续离开。

顾淘淘和刘麦麦收拾好东西后,便顺着走道往教室门口走去。路过某座位时,二人忽然注意了正撑着脑袋打瞌睡的林亭——她眼睛虽闭着,但手中握着的笔却立在纸上,时不时还动一下。

顾淘淘走了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

林亭猛地惊醒,侧头看了眼顾淘淘,又看了看四周,这才发现已经下课了。

顾淘淘笑:“下课了,回宿舍再睡吧。”

林亭揉着眼睛应了一声:“嗯,好。”

顾淘淘见她醒了,便和刘麦麦离开了。

林亭坐在位子上打了个哈欠,拿出手机给黑板上的笔记拍了个照后,收拾东西离开。

她骑着小破单车出了校门,来到阮商序所在甜点店外边。就在她将小破单车的停好的时候,忽然看见了甜点店外的招牌信息,她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这工资还不错,可惜就是不招兼职。

林亭又看了一遍招聘信息后,推开甜点店的门走了进去,并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某位置上疯狂戳手机的阮商序,于是她走了过去,在阮商序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什么事啊?”林亭问。

阮商序抬头看了她一眼,随手递给她一个菜单,之后又低下头,一边疯狂打字一边说:“你先点些东西吃,等我和小黑子大战完这一回合!”

“……”

林亭接过菜单,看也没看就放到一边,坐在椅子上等着阮商序忙完。

阮商序疯狂地和黑粉对骂,到最后直接把黑粉骂破防了,落荒而逃,她才开心地把手机甩到一边,又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目光落在坐在桌子对面发呆的林亭。

“你没点东西吗?”阮商序问。

“不饿。”林亭说。

“行吧~”阮商序说着,又抿了一口咖啡。

林亭靠坐在椅子上看着她,问:“你找我什么事?”

阮商序放下茶杯,朝林亭凑近,悄声问道:“你几天前是不是去拍戏啦?还是祁玉京的戏,叫《前者》?”

林亭点头,“嗯。”

阮商序又问:“那你有没有见到谭疏月?”

谭疏月?林亭暗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对兔子耳朵发饰,就是带着发饰的小女生长什么样她不记得了,但她记得虎子说过她是谭疏月,便说:“见到了。”

阮商序急忙道:“那你觉得她演技怎么样?”

林亭一愣,说:“我没看到她演,我和她没有那个……”

那个叫什么来着?林亭忽然找不到适合的词汇。

阮商序倒是看出了她想表达什么,提醒道:“你俩没有对手戏?就是二人一起演的情节?”

林亭点头,“哦,对,没有。”

阮商序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她叹了口气,又有些别扭地问:“那你觉得……她这人怎么样呀?”

林亭想到了在化妆间里,谭疏月递来的那把风扇,便说:“挺好的。”

阮商序一听,立刻就急了,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大了些,“挺好?!!她哪好啦?!!”

林亭:“她给我风扇。”

阮商序震惊,“一把风扇?!!”

林亭:“嗯。”

“……”阮商序无语片刻,随及拿过一张餐牌,拼命地朝着林亭扇风,边扇边问道:“看!我给你扇风了,我人好不?”

“……”这下轮到林亭无语了,她摁下阮商序胡乱扇动的手,心想阮商序今天叫自己过来,不会就是问这个问题的吧?这算哪门子要事啊?

阮商序气愤愤地把餐牌甩开,交叉着手在胸前,满脸的不开心,活像一只气炸了毛的猫。

林亭看了阮商序一眼,见她一直气鼓鼓的,又不说话,便问道:“你还有事要说吗?”

“没有!”阮商序甩了一句话。

“哦,那我走了。”林亭说罢,提起书包就要起身。

阮商序猛地瞪大了眼睛将林亭上上下下扫了一遍,一脸的不可置信,见对方真的要走,又连忙把人叫住:“等一下!”

又干嘛……林亭心里暗念着,但还是坐了下来。

阮商序把墨镜一摘,气鼓鼓地问道:“你没看见我生气了吗?”

林亭抬头看了她一眼,说:“嗯,看见了。”

阮商序更气了,“那你不打算哄哄我吗?咱俩可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对财神爷……”

林亭立刻伸出手打断她后边的话,随后指着自己,反问道:“你觉得我会哄人吗?”

阮商序细细打量了一下林亭,又立刻摇摇头,肯定道:“不会!但你也忒心狠了,就这么走了!”

“……”林亭深吸一口气,问,“那你想什么样?”

“陪我,吃蛋糕,一个人,好孤独啊~”阮商序又不知道那根筋又搭错了,声音嗲嗲的又开始夹起来了。

“……”林亭停顿片刻,飞快提起书包就要朝门口走去。

阮商序立刻把她拉住,“等一下!还有一件事儿!!!”

于是林亭被再次拉了回来。

阮商序硬是把林亭摁回位置上,之后又优雅地在自己的位置上落座,方才开口问道:“那个,你最近见过何小衣吗?”

“见过。”林亭说完,忽然有些纳闷阮商序怎么忽然提起何小衣了?

而阮商序则继续问道:“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挺好。”林亭说。

“那就好……”阮商序喃喃道,话锋一转又开启了另一个话题,“那你现在去拍戏了,也算半只脚踏进我们娱乐圈了,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林亭:“没别的打算,我就挣点生活费而已。”

阮商序:“生活费?那你还打算发展不?还想拍戏吗?”

林亭:“有钱就看看。”

阮商序闻言,立刻喜上眉梢, “那我投资一个电影雇你和我一起拍吧!那个算命的说咱俩在一块一定会大有作为的!电影的题材我都想好了!双女主!一个你一个我,片酬绝不吝啬!怎么样?你来吗?”

“……”林亭沉默一会儿,说,“我考虑一下。”

阮商序打了个指响,满脸喜气,乐道:“那我等你消息哟!大师说了只要咱俩合作!大红大紫红透半边天指日可待!!!”

林亭:“……”

阮商序高兴地哼着歌儿,拿起叉子开始吃桌子上的蛋糕,并放了一个海盐蓝莓蛋糕在林亭的盘子上。

“蓝色的,你的最爱哟~”

林亭一愣,黯淡无神的眼中闪过一些不明的情绪。

阮商序看着她的眼神,纳闷道:“干嘛,你不喜欢蓝色?你的衣服和那小破车不都是蓝色的吗?就像我,都是粉粉嫩嫩的!多好看啊~”

林亭垂眸看了看盘子上的蛋糕——蛋糕是千层的,每层薄饼之间都挤满了蓝色的奶油,上边还装饰着几颗小蓝莓和一些奥利奥,很是好看……但也很有可能把她送进救护车,因为她蓝莓过敏。

片刻后,林亭再次提起书包,对阮商序说:“你吃吧,我回学校弄些事情。”

“那拜拜哦~”阮商序朝她挥挥手,这次并没有拦林亭,因为她此刻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那一桌子的甜品上了!

于是林亭终于离开了甜品店,走前还找了店员,问他们这里招不招暑期工,店员说招的,又让林亭留了联系方式,等暑假的时候再联系她。

这个学期已经接近尾声,等暑假过后就是新的学期,林亭要开始攒下一学期的学费,且再过一个月何小衣就高考了,高考之后就不用再辅导,她也就没了经济来源,因此她要赶紧找工作做。

甜品店外,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细雨微微,打在水泥地上,一点点渐渐变成一片片。

林亭没带雨伞,只从书包里取出一件外套穿上,套上帽兜骑着小破单车朝学校驶去。

这场雨一连下了好几日,整个西新区都好似变成了水城,街道上漫着水,空气里都是潮湿的味道。

终于在周六的时候,雨停了,久违的太阳再次从乌云中探出,阳光洒满大地。

西新第三中学的校门口处,车水马龙,地上的积水还未干,车辆驶过溅起水花。

高三的学生们从学校中走出来,又迫不及待地钻进轿车里,但更多的学生都在凉亭中等候,在眼花缭乱的车群中寻找着来接自己的车。

虞欢坐在门卫室外的桌子上,百般无聊地刷手机,郝友坐在她身边,靠着她的肩膀闭眼背书。虞欢捧着手机打开微博刷了一会儿,忽然瞪大眼睛,双眼放光地看着阮商序发出来的自拍照,随及开始发疯似地疯狂地点赞。

郝友被她肩膀震得一颤一颤的,背书的思路都打断了,便直起身子,凑过去看了眼虞欢的手机屏幕,下一秒一声“卧槽”直接呼了出来。

虞欢把手机怼她脸上,乐道:“好看吧!!!都说了不懂的没品!!!”

郝友把手机拿过来,滑了一下页面,将剩下的几张照片都看了个遍,惊讶道:“这是娟姐?她怎么变风格了!好辣哟!直接斩女啊!再这样我要转粉了!!!”

虞欢如小鸡啄米般点头,说:“赶紧转!前不久娱乐圈大清洗,她都没出事,所以放心粉!!!肯定比你那前夫哥靠谱多了!”

郝友呸了一口,说:“说到前夫哥我来气,亏我粉了他那么久!”

虞欢闻言,赶紧给她安利自己的正主。

就在二人聊得忘我之时,何小衣背着书包来到校门处。她路过门卫室,在门口的栏杆处停了下来,又踮着脚看了看门外密密麻麻的车辆的人群。

过了一会儿,她垂下眼睛,退到一旁。

一颗参天大树长在花丛里,茂盛的树叶挡住了雨后的太阳,打下一片大大的阴影,将何小衣包裹其中。

何小衣低着头,愣愣地打量着地上的小蚂蚁。

小蚂蚁一只接一只的,连成长长的队伍,绕着何小衣行走。何小衣静静地看着,眼中倒映着地面的景象。

忽然,一只白色球鞋闯入她的视野,也打乱了蚂蚁的队形。

何小衣抬起头,看见了笑脸盈盈的奚婧子。

奚婧子眉眼弯弯,站在阳光下,没有没入阴影中。

“你还没走呀?”奚婧子笑道。

“……没有。”何小衣回答。

奚婧子哦了一声,又说:“你家住哪呀?顺路的话我们一起呗?我和陶英都住南安区,我们一直搭伙回家的!”

何小衣说:“我就住西新,我妈妈会来接我。”

奚婧子闻言,还想说些什么,这时陶英从一旁走过来,拉了拉奚婧子的衣袖,说:“打的车到了,我们走吧。”

“哦,好!”奚婧子说着,朝何小衣笑笑,“那我们走啦!明天晚上见!拜拜!”

何小衣挥了挥手,目送着陶英和奚婧子离去,随后又低下头打量着地上的蚂蚁。

陶英带着奚婧子穿过校门,来到某个路口处停下,却没有上任何一部汽车。

奚婧子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又看了看站在路口处的陶英,脚步轻缓地走到对方身旁,问:“为什么?”

陶英没回头,直视前方,道:“没为什么……”

奚婧子轻声一笑,“你觉得我在欺负她?”

陶英没回话,依旧看着前方。

车辆的喇叭声震耳欲聋,整个路口嘈杂不堪。忽地,一辆轿车从二人身边飞速驶过,地上积水未干,车轮溅起水花。

“小心!”

奚婧子手疾眼快地拉了陶英一把,把人往后拽去。

浑浊的积水撒到地面上,奚婧子的白色球鞋沾上了污点。

陶英低头看了看奚婧子的球鞋,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给她递去。奚婧子微微勾唇,接过那张纸巾,蹲下身擦拭着自己的球鞋,不一会儿,球鞋便干净如初。

奚婧子起身,边将纸巾收拾好,边说:“你多虑了,我没想对她做什么。”

陶英垂下眼,看着地上污水,小声喃道:“那你想干什么……”

奚婧子听到了这细微的声音,但她似乎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便话锋一转,说:“不管你信不信,那件事情我真的不知情,我确实讨厌她,但我不会用那种腌臜手段。”

她说着,顿了顿,最后看着陶英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是坏人。”

陶英呆愣了一下,又飞快地避开她的眼睛,说:“别再说了……不是说好不再提这件事了吗?”

奚婧子纳闷了一瞬,又笑道:“陶英,我记得你不追星啊。”

陶英身形一顿,握紧了手中的书包。

道路上,行车川流不息,喇叭声未曾断过。

奚婧子和陶英离开后,何小衣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便看见何家的车出现在学校门口。

何小衣上了车,把车门关上后,何夫人便从驾驶位上扭过头,含着笑,关切地问道:“今天过得怎么样呀?”

何小衣揪着衣角,说:“挺好的。”

到底是肚子里出来的肉,何夫人一眼就看出了何小衣脸上的郁意,她的心忽地疼了一下,又勉强地维持着笑容,说:“妈妈今天带你出去吃饭好不好?你不是爱吃火锅吗,今晚我们就去吃火锅吧!”

何小衣沉默一会儿,说:“不了吧,今天作业多,我早点回去把作业写完……”

何夫人闻言也没勉强,开车朝何家的方向驶去。

学校周围的路段很拥堵,一路上走走停停。

何小衣把头靠着车窗户上,只透出一双眼睛看着窗外的景象:一些穿着白色校服的学生在车辆中穿插,脸上带着笑意,正和同伴嬉笑。有人从何家的车旁路过,透过车玻璃,那人对上了何小衣的眼睛。

何小衣飞快地挪开目光,并把车窗上的帘子拉上,可隔着车门,何小衣依旧听到了那若有如无的笑声,那笑声浅浅的,渐渐远去,却像一根针,在她心里越埋越深。

何夫人从后视镜那看了何小衣一眼,抛出了话题:“我跟小林老师联系过了,她今天晚上照常过来,你有什么不会的就问问小林老师,让她给你讲解。”

何小衣靠坐在侧坐上,沉默不语。良久,她声音轻颤地开口:“妈妈,我这周……考得不好。”

“没关系啊。”何夫人笑道,“考得不好我们下次再努力就行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何小衣眼中带着泪光,“我考得真的很差。”

“那……那就找出问题,我们下次一定会补回来的!”何夫人说。

何小衣点点头,抹了抹那就要落下的眼泪,靠回车椅上,可她的手一直在搅着,似乎是在心里纠结着什么。

忽然,雨声再次响起,大滴大滴的水珠又开始从天上落下,再次打湿了水泥地,世间再次变得朦朦胧胧的。

门卫室处,虞欢终于看到自家的黑色SUV出现在道路对面,又在路边的某个车位那停了下来。她立刻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告别郝友后就朝SUV跑去,可惜雨势来势汹汹,好像老天开了水龙头,非得把地球给淹了似的。

虞欢抱着书包在校门口急得直跺脚——她可没带伞,要是这么跑过去肯定变成落鸡汤的!!!

这时,一个高高个儿的男同学忽然来到门口,注意到了她,调笑道:“哟!咱们虞大姐没伞呀!”

虞欢瞪了他一眼,“说的好像你有似的!”

男同学故作浮夸地歪嘴一笑,变戏法似地从身后掏出一把折叠伞,当着虞欢的面撑开,搭在肩膀上,得意道:“不好意思!小爷我还真有!”

虞欢:“……”

男同学看着她的脸色,又笑:“你要去哪?近的话我送你一程,当做你今天帮我发作业的报答!远的话就拜拜咯~”

虞欢抬手指了指自家的SUV,男同学定睛一瞧,随及大手一挥,“走!”

虞欢赶紧躲到他的伞下,男同学和她保持了一些距离,又把伞举得高高的,不让雨把她淋湿。

二人在路边等了一会儿,这条路没画斑马线,学生都是趁着没车的时候,或者车辆被堵得无法动弹的时候过马路,看着就十分危险,但没出过事故便也没人却理。虞欢二人见车流再次停下,便飞快地穿进车流里,一路朝SUV跑去。

就在二人靠近路边的那辆SUV时候,SUV的车窗忽然摇下,林二姑惊恐的脸庞从窗后露出。

同一时间,何家轿车内,何小衣吐了口气,像是决定好了什么,开口同驾驶座的何夫人说:“妈妈……我……我想跟你谈谈。”

何夫人笑道:“好,你想谈什么呀?”

何小衣磕磕绊绊地开口,“我……我其实……”

就在这时,车流开始动了,何夫人踩下加油朝前驶去。忽然!一对穿着白色校服的男女毫无征兆地从一旁窜了出来,吓得何夫人又急忙踩住了刹车!

“嘶——!!!”

刺耳的刹车声传来,由于惯性,何小衣身体不自主地朝前倾去,好在她系了安全带才没被甩飞。

何家轿车旁的车位上正停着林二姑的SUV,在何夫人踩下刹车后的下一秒,林二姑就从车上下来,朝呆在道路中的那对男女大喊:“虞欢!不要命啦!赶紧过来!”

虞欢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故吓得不轻,听见老妈在喊她,立刻跑了过去,男同学紧跟其后。

林二姑逮着虞欢破口大骂,“你不要命啦!横穿马路就算了,还跑过来?要是有车刹不及时怎么办?!!”

虞欢自知吃亏,背着手听着老妈的数落。

男同学举着伞,尴尬地挠挠头,同林二姑打了个招呼后火速离开。

林二姑看着举着伞离开的男同学,拍了拍虞欢的脑瓜,问:“那男孩是谁啊?”

“同学,送我一程。”虞欢捂着脑瓜说。

“真的?”林二姑眯着眼,语气怀疑。

“妈!!!我们思想不能这么龌龊!”

“好好好,不龌龊。”

“……”

何家车内,何夫人在刹车后急忙回头查看何小衣的情况,见女儿没事才放下心来,一边重现启动汽车,一边调侃道:“这些小年轻也真是,小小年纪的谈什么恋爱啊,也不知羞……”

何夫人讲到一半猛地想到了什么,连忙闭上了嘴巴,何小衣伸手把车帘拉开一条缝,看见了正在上车的虞欢。

“小衣,你要跟妈妈谈什么?”何夫人打着方向盘,问道。

“没事了。”何小衣把车帘拉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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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小衣回到家后就径直进了房间,何夫人和保姆进了厨房准备晚饭,何先生打了电话回来,说今天公司有事不回来吃晚饭了,何夫人也早已习惯丈夫的忙碌,并没有多说些什么。

很快,饭点的时间就到了,何小衣走出房间坐在饭桌上,何夫人一个劲地给何小衣夹菜,还絮叨着:“这些日子看着你都瘦了,快多吃些。”

何小衣的食欲缺缺,吃了几口饭便再也吃不下去了,何夫人见状也没再勉强。

晚饭过后,何小衣来到猫窝旁撸猫,何夫人最近又去宠物店买了一只白色的小奶猫,小奶猫通身雪白,眼珠碧蓝,很是贵气。

何小衣抱着小奶猫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小奶猫也蹭着她的手掌撒娇。何小衣看着,脸上终于浮出一抹笑意。

不过多时,何家的门铃响了,何夫人起身去朝玄关走去,何小衣也把小奶猫放回猫窝里,回到客厅。

林亭进来时,身上有些湿漉漉的,额头上的刘海一搓一搓的跟海草一样。没别的原因,存粹是外边的雨太大了。

何夫人看见林亭这模样都愣了一下,而后又拿张毛巾让她擦擦,林亭整理了一下自己后,同何小衣进了房间。

何小衣最近清瘦了许多,眼下有些乌青,显然这些时日没睡好。

林亭在书桌前坐下后,何小衣从书包里拿出一些卷子给林亭递去,林亭看着卷子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红色字迹,心想今天有的忙活的了。

而在林亭辅导期间,何夫人依旧在房间里陪读,有时倒杯水,有时端个果盘。

辅导结束后,何小衣忽然提出要送林亭下楼,何夫人心觉有些奇怪,正想说些什么,但何小衣却拉着林亭跑出了门。

林亭来的时候淋了雨,辅导的时候何小衣又开了空调,此刻已经有些扛不住了,整个脑袋都有些昏沉沉。她有些无力地在电梯间摁了电梯间,而后靠着墙等电梯。

何小衣就站在林亭身后,却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随着“叮——”的声响传来,电梯到了。

何家的楼层高,电梯下降的途中总会停下来,进来一些别的楼层的住户。

何小衣一直跟着林亭,却什么说话也不说,等到电梯到达一层,所有人往外走去,何小衣也依旧跟在林亭身后。

外头的雨停了,但还是时不时地落下些水珠,打在林亭身上。林亭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水,回头看了眼身侧的何小衣。

“怎么了?”林亭问道。

何小衣扭过头,轻笑,“我想……和你说说话。”

此时天色已晚,空气中都带着雨水的气味,轻微的风抚着二人的发,湿润的空气打在脸上。

林亭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看四周,带着何小衣来到附近的一个凉亭中坐下。

何小衣在林亭身旁落座,她一下一下地晃着腿,嘴巴却紧紧地闭着。林亭也没问什么,只觉得头疼欲裂,便靠着椅背闭目眼神。

此刻凉亭里只有她们二人,时不时地传来草树“沙沙”的声响,以及细微的滴水声。

“滴答——”

“沙沙——”

“滴答——”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何小衣终于停住摇晃的双腿,在寂静的凉亭中缓缓张开嘴巴,发出了声音,“其实……我一早就知道,范专会包庇卢子濯。”

林亭把眼睛睁开一条缝,扭头看向何小衣。

何小衣垂着脑袋,继续说道:“他们蒙着我的脸的时候,我曾把那块黑色的布挪开了一点,我看清了那些人的面孔。我看到了魏良,看到了卢子濯,看到了一个手上有纹身的人。”

说着,她顿了一下,又道:“我还看到了,穿着警服的范专。”

那日,在昏暗的厕所里,范专正和卢子濯几人商量着什么,而在他们身后,被捆住手脚的何小衣则悄悄地挪动着□□身躯,将头上的黑色布掀开一点。

她的眼睛透过黑布缝隙,看到了一个警察。

警服上的警徽似乎像跟针一般,刺着她的眼睛,让她浑身一僵,心里被泼下了冷水。

第二日被放出来后,她立马去了派出所,可她在那,也看到了一个警察——那个她昨晚就看到的警察,他依旧穿着一身警服,站在“精干精诚,正气正义”的标语旁……那一刻,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蔓延了她的全身,夜晚的记忆以及离开时那些人对她的警告,如洪水般涌入脑中。

“警察是我的人,你要是报警了,我立马就能知道,到时候你和你家人可就惨了哟!”

这句话一遍一遍地在她脑海中重复着,她最终害怕了,选择了退缩。

如果警察真的会包庇,那她报了警也不会成功,真相会被谎言取代,谎言就成了真相,她不敢想象父母会如何的失望。

因为她的母亲曾经告诉过她:贞洁,是一个女孩最好的嫁妆。她也曾见过林亭被造谣,见过母亲对林亭的不信任,如果不是自己闹着要林亭回来,也许林亭就会因为这虚无缥缈的流言蜚语而失去工作。

流言都如此,那确切发生过的又该如何?

她不敢想,只能试着在网络上寻求帮助,但魏良的钞能力就像风一眼吹了心中的烛火,而一张小小的□□也将蜡烛压垮。

她心知无望,便打算默默地把事情咽回肚子里。

江元嘉的笑容开始成为她心中的一根刺,他那般热烈,那般的好……她不知该怎么面对江元嘉,于是她离开了江元嘉,没有任何解释。

原以为这样就行了,可她未曾想到她会流产……是啊,她吃了避孕药后就吐了,连带着避孕药也吐了……

她流产在医院醒来之后,母亲已经报警了,而前来处理案件的,是正是范专!

她看着范专的脸庞,记忆再次回笼。

凶手的帮凶,派出所门口的警察,前来处理自己案件的警察……这些身影渐渐重合,他们都是同一个人!

那日被人威胁的话,再次在脑海中一边又一遍地回放,就像魔咒一般,甩也甩不掉!

范专带着两个徒弟日复一日地过来询问,可她该说什么,怎么说?眼前处理她案件的警察,就是凶手啊!!!

她的精神一日一日地消耗,最终有一日她受不了这压抑的氛围,趁母亲不注意偷偷跑了出去,她来到江元嘉的学校,想去一眼江元嘉,可她终是未能如愿——她找不到江元嘉了。

她沮丧地在雨中走着,走着……直到遇见了张梦映一行人。

许是那日淋了雨的原因,她后来出现了大出血,被送进了医院。而就在医院里,她意外见到了江元嘉,也见到了所有因为八卦而拿出手机录像的人。

她看过学校里疯传的帖子,再加上现在医院的闹剧,她就像被人扒光了所有衣服,像条被除了磷的鱼,伤痕累累,遭受着世间的所有嘲笑。

那一刻,那张□□,似乎并没有多么难以启齿了。她忽然不在乎了这些虚无的东西了,她只想要报复,报复所有欺负她的人,包括范专。

医院里的八卦人群成了她的助力,她原可以告诉所有人江元嘉是无辜的,可她依旧不出声,使得众人误以为江元嘉就是凶手,而江元嘉的大吵大闹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她想要借此把这件事情闹大。既然魏良打压她的消息,那她便把这件事套上几层布,不提卢子濯,让魏良放松警惕,而她要先把自己未成年就怀孕的事情大范围地散布出去先。

而母亲和她设想的一样,却又不太一样。母亲之前一口咬定自己的女儿是被人玷污的,自己的女儿不会干出未婚先孕的事情。却又在见到江元嘉之后,在夜晚轻抚她额间是碎发,轻声道:“妈妈只要你,好好的,平平安安的,就够了。”

现实和想象中一样,她未成年就怀孕这件事情确实被闹大了,还闹得热热烈烈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名字,在江元嘉的亲子鉴定结果出来后,这个事情的热度再次上了一层楼……不过这一次,所有人都在骂她,不过她不在意,开始寻找一个准确的时机,把卢子濯牵扯进来。

就在这时,林亭阴差阳错地发现了那张签名卡,她便顺水推舟把真相说了出来,唯独没有提及那张□□。

虽然那张照片是很好的证据,但这掰不到卢子濯,跟别提范专。

所以,她提出了卢子濯吸毒这件事。因为范专说的没错,□□很难定案,但吸毒就不一样了,加上这件事情被八卦媒体知道了,那卢子濯想要光明正大地再次走上舞台,就只能甩开这一身黑料,唯一的办法就让警方发布毒检和亲子鉴定结果。

而她也猜的不错,警方果然包庇了卢子濯,最重要的毒检结果也显示合格,她便乘机把那张照片发给媒体。

那张照片里不仅仅有口口,还有放在桌上毒品。

这下,警方也被牵连了。可这还不够,她还要更有力的证据把卢子濯彻底掰倒,就在这时候,魏良来找她了,她明白这时一个机会,便带上录音机前往酒店,并成功套出了卢子濯的话。

之后,她把录音再次发给狗仔,卢子濯和范专的真面目终于展现出来。

“我终于向所有人证明,我是受害者,我没有造谣,没有撒谎,我只受到了他们的伤害。”

何小衣的声音轻飘飘的,像个羽毛一样。她说完最后一句话后,静静地靠坐在椅子上,等待着林亭的开口。

林亭将手揣着兜里,摸到了烟盒,她想抽但又顾及何小衣在场,只能在心里犯痒。

何小衣似乎看出了林亭想做什么,朝她一笑,说:“你抽吧,我不介意。”

林亭没了顾虑,把烟盒抽出来,往嘴里含了支烟。

何小衣看着她的动作,问:“我能要一颗薄荷糖吗?”

林亭从盒子里倒出一颗糖,递给何小衣。

何小衣接过,拨开糖纸,将蓝色的糖果送进嘴里。

二人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期间出来遛狗的薛大妈路过,看了眼二人又飞速离开。

林亭弹了弹烟灰,问:“为什么跟我说。”

何小衣咬着糖,说:“因为我想跟你说。”

“那个聊天记录,是你故意让我看的?”

“嗯。”

“为什么?”

“想看看你会不会向之前一样,来找我,或者劝我。”

“哦。”

何小衣把糖咬碎,她口中冰冰凉凉的,全是薄荷的味道,吸一口气便让人精神百倍,她不禁想起了自己在课堂时,为了提神而擦的风油精,但风油精并没有什么用,薄荷糖却是好吃。

何小衣这般想着,又开口道:“我原以为,我向所有人证明了我是受害者后,那些不好听的话就会散去,我的生活就会恢复正常……可我错了,他们拿着那照片取笑我,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所到之处都是窃窃私语的声音……”

“小林老师,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我不该把那照片发出去,就该忍气吞声?”

“他们讨厌我,是因为我做错了什么吗?可明明我才是受到伤害的人啊……”

何小衣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直接闭口不言了。

林亭伸手将嘴里的烟夹在手中,半晌,她吐了一口烟,道:“你没错。”

“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何小衣十分不理解。

“闲的。”林亭又说。

“可我不想他们这么对我。”

“还有一个月高考,之后你就见不到他们了。”

何小衣沉默了一会儿,似乎觉得林亭说得颇有道理。

林亭手中的烟燃尽了,便又点了一根。

火光一闪,烟雾袅袅而升。

何小衣再次摇晃着小腿,一动一动的,她看向林亭,小心翼翼地问道:“小林老师,你觉得,贞洁真的重要吗?”

林亭吸烟的动作一顿,何小衣将她的动作看在眼里,眼中一暗,又垂下了头。林亭则抿了抿唇,将烟熄灭。

红光暗下,细微火星飞起后又灭去。

凉亭中,一时无言。

良久,一道沙哑又都有些无力嗓音响起,打破了寂静。

“这不是你的错。”

这是个牛头不对马脚的回答,但何小衣听着,却渐渐地弯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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