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好吧。石昊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齐道临，没有直接发作，不知是不是在憋什么坏。

齐道临清了清嗓子，保持着自己八风不动的高人姿态，问石昊：“你如何知道为师姓名的？”

“我还没拜你为师呢。”石昊提醒这只老狐狸，算盘打得太响，隔着一具皮囊他都能听清楚。

“山门已过。”齐道临哼了一声，似乎胜券在握：“小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石昊无语看了他一眼，不知道齐道临哪里来的自信：“不如你算算？”

“哼，和我卖关子？”齐道临丝毫不慌，瞥着石昊道：“是天演告诉你的。”

我和天演的关系似乎没有要好到哪里去。石昊瞬间排除是天演告诉过齐道临自己的事，天衡连混元赌场那种大事都没法出面，想来没功夫和齐道临打招呼。

“你是不是名声不好？”

这老家伙一看就是骗人老手，忽悠起来还挺能唬人，他差一点就被骗过去了，倘若他的目的光明正大，何必骗人？想来是截了天仙书院的胡，但能干出截人这种事情，齐道临的名声能好到哪里去？

齐道临一副目下无尘的样子，轻轻挥手：“旁人所言不过清风，一下就散了。”

打神石被石昊抓在手里，总感觉石昊马上就要把自己丢出去，砸齐道临一个满脸开花。怎么能有这么能胡扯的人？前辈高人一点脸面都不要的吗？

石昊不想被齐道临的厚颜无耻压一头，可他现在功力尚浅，确实在这一方面比不过齐道临，于是直接问齐道临：“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我至尊道场的弟子，难不成还委屈你了？”齐道临瞥了石昊一眼。

石昊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我无师无门亦可当世无敌，何必要师承？”

“肤浅。”齐道临摇摇头，一改先前心高气傲的姿态，语重心长的对石昊道：“这世间诸多传承，哪怕是‘先生’这样四不像的存在都免不了传承的习俗，若只是为了广纳门徒、庇佑一方，那未免过于片面。”

“一个传承的强大与否，在功法、在信念、在资源，散修若有成就，固然比一同阶段的传承弟子要超凡，但为什么诸多记载中，从无散修证道超越真仙之上？”

石昊承认，齐道临在这一方面说得很客观，在散修和道统的斗争之中，散修从未取得优势：“你想说你有优势？”

齐道临轻哼一声，又恢复了不屑的神态：“能与我至尊道场争锋者，放眼三千州也就一个仙殿。”

这老家伙恐怕是和仙殿有点过节。石昊摊手：“你说我就信？”

“无需你相信与否。”齐道临不上石昊的当，丝毫不让主动权：“仙殿之于至尊道场，不过茅房而已。”

这人怎么这么能说呢？打神石觉得自己已经砸齐道临脸上开花了。

天衡说过，齐道临是有能力的人物，虽然看上去不靠谱，但能从天仙书院眼皮子底下截人，想必有真本事。

要不要相信天衡结交齐道临呢？石昊挑眉，对齐道临道：“那我先考察几天。”

心动了？齐道临拉高了姿态：“只有我至尊道场收不收人的规矩。”

石昊顺着他的话，干脆利落的放弃：“那我走了。”

“……”

这小子吃定我了？齐道临气笑了，石昊看着他的模样，也笑了，给齐道临递台阶：“天衡托我一件事，让我替天演和你碰一杯酒。”

齐道临神色一变，眼底流露出惊讶：“天演那家伙真的死了？”

“十八位教主围攻混元赌场。”石昊坦诚道：“最后混元赌场炸了，天衡没有告诉我天演是否还活着。”

齐道临察觉到石昊话里的隐藏信息，问石昊：“当日你在现场？”

石昊想了想，对齐道临道：“你想知道什么？”

“世人都说天演留下了三个回答。”齐道临深深叹了口气：“你听见了吗？”

石昊挑眉：“他说‘先生’已经难以为继，别的天地不会插手三千州的事情，‘先生’只剩最后的机会回祖地，围师必阙，现在还针对‘先生’很愚蠢。”

齐道临沉默了，他仔细打量了石昊一下，忽的问：“你在魔尊岛测过潜力吗？”

石昊意识到不对，立即反问齐道临：“魔尊神碑藏了什么秘密？”

“看来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齐道临忽然长叹一声，他挥袖将石昊带离破落的上门，一步千里，竟同石昊看起四周的风景来。

石昊不懂齐道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嘴角抽了抽：“你不会是想让我加入至尊道场拜你为师，然后你才告诉说那些秘密吧？”

齐道临忍不住笑出声：“我的确有这种意思。”

“那我不想知道。”石昊被齐道临抓着肩膀，挣脱不开，无奈道：“我找机会问天衡去。”

齐道临更开心了：“天衡不会告诉你的，要说早就说了。”

石昊头疼，都快被齐道临折腾得没脾气了：“那你到底想做什么？”

“哦，这个很简单，想让你拜师。”齐道临云淡风轻的给了回答，在一处山头停下了脚步，他放眼去看不见边际的草地，对石昊道：“但现在有些事，天衡想让你避开，我看你是避不开。”

“知道第一王朝吗？”

石昊不耻下问，遇见这种不懂的地方很坦诚的摇头，齐道临这次没有表现出得意和高傲，反而有些怅然：“倘若第一王朝没有崩塌，很多事情和遗憾都不会发生。”

据齐道临所言，第一王朝是这一纪元初期建立在三千州的皇朝，有诸多真仙传承，“第一”是它的时间，也是实力。

“他们不仅仅拥有真仙留下的底蕴，还拥有一尊从太初古矿中请出的一尊神像，在无尽岁月前，三千州爆发了一场滔天诡异，第一王朝请出神像，镇压诡异于祖地之中。”

“先生”是第一王朝的遗孤，在后世漫长的岁月中逐渐失去与第一王朝的联系，但唯有一件事，“先生”已经践行百万年。

齐道临深吸了一口气：“神像镇压诡异并不是永绝后患的行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一位当世人杰进入祖地，稳固封印，我的祖师便是其中之一。”

“然而以仙殿为首，诸多教派认为是第一王朝引发了灾祸，一直以来都在追杀‘先生’，数万年前魔尊天均出世，临死之前告知当时的天衡，封印将破，我的师尊为封印之事奔走千年，不曾获得解法。”

所以，天演所说的“最后的机会”，便是镇压那滔天诡异的封印最后被加固的可能？石昊追问：“诡异究竟是什么？”

齐道临不准备隐瞒石昊，天衡他们闭口不谈此事，是因为不想牵连，他太清楚“先生”的行事作风了，至尊殿堂一直在协助“先生”，但这些年各方围剿的力道越来越大，“先生”为了避免牵连他们，竟然直接断了联系。

“听说过边荒吗？”齐道临问石昊。

石昊点头：“听叶倾仙说过，还有盟约的存在。”

盟约？现在已经成了约束那些教派的手段，哪还有当初制定的本意。齐道临想笑，却又笑不出来：“边荒之外是敌人，而诡异便从那里来。”

石昊头皮一炸，危机感像疯长的藤蔓将他包裹。齐道临这么说，倘若第一王朝的祖地封印失效，敌人直接从三千州大本营杀出，就三千州各大教这种面和心不和的状态，怎么打？

拿什么去守三千州？

他不会天真的认为这些大教会因为敌人的存在就会联合起来，也不认为“先生”对这种情况有解决的办法。

如果有解决的办法，“先生”何至于有玉石俱焚的意向和举动？

作者有话要说：赶剧情，拉进度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