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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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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是周末,午餐时间来餐厅里用餐的客人络绎不绝。有的就是单纯吃饭,有的是情侣约会,有的是三五好友坐在一起互相分享着近况。餐厅里回荡着容易让人情绪放松的轻音乐,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轻松、惬意的笑容,仿佛他们的日子都过得还不错。

而角落处的流川和陈慢慢好像身处于另外一个世界,两个人各怀心事地安静地吃着,氛围也倒不算尴尬。

“我是国中时才转学来的日本,在那之前一直都生活在中国。我妈妈是中国人,来日本务工时认识了爸爸,后来就嫁给了他。那会儿家里没什么钱,他俩就没日没夜地工作,还要照顾我和哥哥。最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就决定送一个回中国。那时哥哥已经上小学,可以照顾自己,而我才两岁半,所以就把我送回去了。直到小学毕业才被他们接回来,我在学校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就是雪奈......”陈慢慢顿了一下,拿起杯子抿了一口水,继续说,“那个时候家人对于我来说跟陌生人没什么分别,所以在我适应新的生活环境的那段时间,我甚至把雪奈看成比家人还重要的存在。”

陈慢慢说话的时候眼睛全程盯着桌子上的那杯水,好像是怕对面那人从她的眼神中看到某种情绪。她试图用双手去握紧杯子,但明显看得出她心有余而力不足。她能感觉到对面那人正在盯着自己,她抬起头冲着流川云淡风轻地耸肩一笑。

“我喜欢写生,可是家里人没时间带我出去,我刚回到日本对哪里都不熟。咱们学校的风景也还算不错,每天中午我就会跑到教学楼的天台上去写生。有一次,我的画笔不小心掉了下去,正好砸在了雪奈的头上......我至今忘不掉她的那个笑......”

陈慢慢的目光看似是在看着流川,可是完全没有聚焦,她好像乘着时光机回到了那个初见......

......

雪奈散着一头柔顺的长发,戴着一个精致的粉色发箍,虽然穿着校服,但是放在人群中也会是那个最耀眼的。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的身上,漾出一些光晕,雪奈的皮肤和她的名字一样如雪一样白皙,身材消瘦,侧影在阳光下亭亭玉立。她抱着课本在胸口,仰头向上看去。她眉眼一弯,唇角微扬,冲着陈慢慢淡淡一笑。这个笑仿佛有着能让繁花盛开的魔力,空气中浮动着馨香,也让陈慢慢的心花随之怒放。

雪奈冲着陈慢慢挥着手中的笔:“是你的画笔吗?”

陈慢慢回过神尴尬一笑:“是,是我的,抱歉,砸到你了吧,你没事吧?我这就下去拿!”

“没事,不用下来,我给你送上去......”

陈慢慢刚想说不用,雪奈已经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

......

“从那以后,我们就认识了,她几乎每天午休时都会陪我在天台上写生。其实,我们算不上是同学,只是在一个年级不在一个班,但是会经常见面。我们很聊得来,甚至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国中三年级时,本来我已经开始准备展开人生中最灿烂的高中生涯......谁知,那一年竟是花败的开始。身体不明缘由地变瘦,还经常摔得头破血流。去医院检查后,吃药就是我每天的功课,但我还是坚持去学校,由于走路姿势很奇怪,有一些讨厌的男生还嘲笑我像幼稚园小朋友......”陈慢慢又把思绪拉回了过去,这一次她的语气不再那么轻松,也有一种刚刚的轻松好像是装出来的感觉,现在才是她真实的表现。

“那段时间雪奈没有嫌我麻烦,还是一如既往地陪在我的身边。我还记得雪奈当时跟我说‘被别人欺负,是使自己坚强的最好体验。你往后的高中生活绝对不会一帆风顺,每天的行动和自由都会受到限制,和其他同学间也会有明显的差别。更痛苦的事想必还会有很多,但是活在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又有谁是完全没有烦恼呢?谁不是在咬紧牙关,忍耐再忍耐地顽强生存下去?你不能总觉得只有自己最不幸,应该要想想比你更不幸的人还多着呢!这样想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再继续加油了?’她是那么乐观、那么勇敢,怎么会......直到,我看到雪奈写给我的那封信我才知道,她也是那些更不幸的人的其中一员......”说到这里,陈慢慢的情绪有些激动,她用手轻轻抹掉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留下的泪水,带着点鼻音继续说,“她说过她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后来我们一起进了湘北高中,可是没过多久我的病情就恶化了。爸爸妈妈带我去美国接受治疗,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跟雪奈道个别......”

陈慢慢的声音开始哽咽:“你知道吗流川,我一直都无法原谅自己,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我很自私。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都没有察觉到雪奈身上的问题......”陈慢慢的泪水有点控制不住了,她从兜里掏出一个白色的手帕擦着止不住留下的眼泪。

流川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到关于雪奈的他不知道的事,他又何尝不自责呢,难道他就是一个合格的弟弟吗?

本来就不擅长跟女生交流的流川,看到女生哭他就更是不知所措。在这种情景下,他似乎应该像一位绅士一样温声说几句劝慰的话,那样比较符合社交礼仪。可他最后说了一句跟“多喝水”差不多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安慰:“你......别哭了......”他还想说,周围的客人都在看着,想了一下还是没说出口。

陈慢慢抽泣了几声就不再哭了,她也感觉到自己今天有些失礼了,马上转移了话题:“我听爸爸说,你给康复中心投资了?”

流川点点头。

“真的谢谢你......爸爸陪我去美国亲眼见到了美国的医疗技术和康复手段,就萌生了自己建康复中心的想法,这样我就可以随时去做复健,所以他将我和妈妈安顿好就先回国筹备了。前几年国内的经济很不好,他四处借钱,还卖掉了祖上的老房子。他说,什么都没有我重要,他很后悔把我送走,九年的时光他要加倍努力补偿给我。我生病前爸爸的身体是很好的,现在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比实际年龄看起来要老十几岁。为了我的病,身边的所有人都在努力,所以,我要努力地活下去。是他们让我明白,活着本身就是一件最快乐的事!”陈慢慢的脸上又重新挂上了那个明媚得可以照亮世界一样的笑容。

流川:“嗯......”

二人告别后,流川在街上漫无目的的逛了许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最后打车回了家。

流川回到家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拆开了那个泛黄的信封,他几乎是吊着一口气读完的。之后,又把信重新装回信封,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他看着抽屉里的几个药瓶和那封信,他这一刻很想哭,但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里仿佛有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洞穴,装满了情绪的沼气。里面的物质已经积压到了一定密度,只需一个明火就会崩溃、爆炸,片甲不留。

流川一整个下午都泡在健身室,回国后的这段日子,每当他感觉身体或是情绪开始有失控的前兆时,就会通过高强度的运动去拼命消耗体内那些拿着刀叉棍棒的小恶魔。可是它们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波接着一波来侵犯,即便有着“进攻之鬼”响亮名头的流川,也只有被动防御的份儿,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那些“恶魔”的藏身之地究竟在何处。

想喝酒了......

晚上九点半,樱木从疗养院回到流川家。一进别墅门,田中就迎上来,神色不安。

“花道啊,你终于回来了,快去看看小枫吧!”田中虽然已是名副其实的中年大叔,但是由于平时保养得当,工作也还算称心,所以看起来无论是是皮肤状态还是精神状态都相当年轻。但是自从流川回来后,他的额头上就平添了几道浅浅的皱纹,这会儿更是连川字纹都出来打招呼了。

樱木不明所以:“田中伯伯,流川怎么了?”说着向田中身后望了望,看到流川正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唉......”田中一脸愁容,语气里带着无奈,“一下午都呆在健身室,晚上才出来,跟我说他想喝酒,你知道的,小枫是从来都不喝酒的。我就在酒窖里给他找了一瓶度数相对比较低的白葡萄酒,谁知他一瓶都喝了,喝完就这样了......”田中转过头冲着流川扬了扬下巴,接着叹了口气,摇摇头。

“那您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吗?”樱木觉得流川绝对不会没有缘由地喝酒,毕竟自己喝可乐他都不让,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难以打开的心结。

樱木发现自己对流川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两个人走到如今这一步,好像一直都是流川在拖着他向前走。而自己的态度呢,不主动、不拒绝,难道还不负责吗......

“我照顾他就好,您去休息吧......”

田中唉声叹气地离开了,樱木在原地杵了一会儿,然后走到流川身边。起居室的光线昏黄,大概是田中怕晃着流川特意调暗了灯光。流川的脸上微微泛红,呼吸深长、缓慢,长而细密的睫毛都安静地纹丝不动,看来真的睡得很沉。

此刻樱木很想赏他几个耳光把他扇醒,然后刨开他的胸膛,取出他的心,放在无影灯下里里外外每个细胞都看个清清楚楚。

樱木做了个深蹲的姿势,一只手从流川的后背穿过去,手指放在腋窝处,另一只手放在腿弯的位置。樱木先让流川的头和肩尽量靠向自己,然后腰腹发力,双臂向上一勾,把流川从沙发上打横抱了起来。

流川虽然看起来瘦,但是由于常年的规律训练,身上的肌肉很是紧实,再加上一米九几的身高,此刻还一副醉醺醺的死尸状,樱木抱着他爬楼并不怎么轻松。

樱木撞开流川房间的门,发现早上一片狼藉的房间又恢复如初,床单也换上了新的。肯定不是流川打扫的,也就是说他俩的那些事儿田中和佣人们都知道了?樱木一阵懊恼,昨晚怎么就......

不过这会儿,他也顾不上想那么多了,直接把流川扔上了床,可能是由于感受到了身体的撞击,流川皱了皱眉,低沉地哼了一声又沉沉地睡去。

樱木去冲了个澡,然后拿着一条湿毛巾出来,给流川擦了擦脸。趴在流川身上嗅了嗅,有一股子汗味儿,估计是运动完没有洗澡。于是又给他里里外外擦了一遍,换上了干净的睡衣,这一套“服务流程”做完,樱木终于感觉到疲惫感像洪水猛兽般来袭,也如死尸一样躺在另一具“死尸”的身边。

可不是嘛,前一晚两个人折腾到了后半夜,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就起来去打工,下了班又去陪爷爷。在回来的电车上睡着了坐过了一站,不得不徒步返回,终于到家了又要伺候这只狐狸祖宗。

不过樱木又转念一想,由于前一晚两个人做了那事儿,在路上时他还一直在考虑该怎么面对流川呢,这下倒是不用发愁了。

樱木扭过头瞅了一眼流川,这家伙倒是睡得很香,还舒服地打着鼾。樱木抬手想抽他一下,结果手都快落到脸上了倒是舍不得了,只是不痛不痒地掐了一把“死尸”的脸算是泄了愤。

谁知这一掐竟让这货炸了尸,他突然翻了个身,长胳膊长腿直接把樱木捆在他的怀里,还把樱木的胸口当成了枕头。

“大笨蛋......大笨蛋......樱木......”流川迷迷糊糊地嘟囔着,像是在撒娇着寻求安慰。

“我在……”樱木贴在流川的额头轻声说。

一滴泪珠从流川眼角滑落,正好滴在樱木的胸口,大概是觉得踏实,没一会儿,就又传来轻微的鼾声。

樱木叹了一口气,下巴在流川的头发上蹭了蹭,毛茸茸的很舒服。流川平缓的呼吸打在樱木的胸口,有一点温暖。他像吸猫一样狠狠吸了一口,然后揽着流川很快也睡着了。

……

餐桌上流川樱木面对面坐着,两个人安静地埋头干饭,心照不宣地谁也不说话。

流川忍不住,时不时地抬头看看樱木,而樱木似乎是想刻意避开流川的目光,眼睛滴溜溜地转来转去就是不抬头。

这是两人做完那事儿后的第一次“正式见面”,气氛很是诡异。按理说,这应该就像是入完洞房后的小夫妻俩,关系应该更亲密才对。这俩人倒好,各怀心事。流川在想如果樱木问他为什么喝酒他该怎么回答,樱木在想流川若是问自己那晚感觉如何,自己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作者有话说:樱木花道啊,你是真上道了,大早上就是满脑子的黄色废料。)

两个人不尴不尬地吃完早饭,又别别扭扭地一起去了学校,二人并排坐在后座,相顾无言。

......

“今年的韩日世界杯将在十二月四号到二十一号之间进行,之前有跟大家提过,国家队要从大学联赛选出六名球员随队参加今年的世界杯预选赛,联赛夺冠球队将会有三个名额入选。所以大家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能代表国家出战是一种荣誉。为了备战世界杯,今年的大学联赛会提前一个月开始,所以我们现在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进行准备,没有退路,每个人必须全力以赴!”

唐泽教练一大早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不过可以理解,上周五和中央大学的那场比赛打得确实可圈可点,并且还有调整空间,即便对方有泽北帮忙,自己的队伍还是有惊无险地拿下比赛。

一场练习赛虽然说明不了什么,因为双方都有保留。但是唐泽心里非常清楚,自己对球队的改革是有成效的。还有一个月,唐泽对于新赛季他是有底气的,一支大学生球队,队内有一个王牌就实数难得了,何况自己还手握一对王炸。

“今天我们主要训练以传切为主的进攻,仙道,你先给大家讲讲,然后我们再开始训练。”

唐泽递给仙道一支白板笔,仙道双手接过笔,在白板上画了一个简单的篮球场地的简易图,一边讲一边在上面涂涂画画。

“今天上午的训练内容相对简单,主要练习三种进攻战术。第一种、以传切为主的进攻,训练三人进攻的落位、基本传切配合以及进攻终结点,三人之间的传切技术以及横切技术和纵切技术;第二种、以突破为主的进攻,进行中路直面突破后、边路突破后的进攻或传球,多人连续突破分球训练;第三种、以掩护为主的进攻,最基本的挡拆配合、内线之间的高低位掩护、手递手掩护、双人掩护、背掩护。下午是体能训练,我就讲这么多,给大家半个小时的时间热身。好!开始吧!”

“是!”所有队员都进入了备战状态,因为目标明确,所以勇往直前。无论平时训练时如何抱怨,重要时刻,大家还是不敢有一丝懈怠,毕竟自己的球队是卫冕冠军。

队员们在做完绕场慢跑和拉伸后,唐泽、仙道以及教练组的其他助教带领一队和二队分别训练。

八点开始的训练除了中途短暂休息了几次,几乎是一直持续到十一点半。这样的魔鬼训练大家不是没有经历过,但也还是会觉得很累,整个训练场馆里升腾着热气,如同身处桑拿房。

“花道,吃完饭回宿舍吗?”竹内拖着他那巨型残躯挪到樱木身边。

“回啊!想好好睡个午觉,实在是太累了!”

一个上午,樱木和流川都没有交流,流川眼睁睁地看着樱木和竹内聊天,他只能竖起他那狐狸耳朵偷听。

似乎是源于某种感应,樱木回过头去,正好撞见流川的目光。看起来,有点委屈巴巴的,樱木心又软了。两个人连互相解决这种事情都做了,还有什么可矫情的呢,樱木咬咬牙先开了口。

“咳!那个......一会儿一起吃饭?”

流川听到樱木约自己吃饭,眼睛顿时放了光,电量马上恢复到百分之八十以上,痛快回答:“好!”

樱木发现这个时候的流川有点可爱,他想笑但是还是忍住了,皮没笑肉笑了一下,摆了一下头示意流川跟上。

流川像是备受鼓舞似的,屁颠儿屁颠儿跟了上去。

“流川,刚才有一个跑位我处理得不好,一会儿能给我讲讲吗?”竹内一向自来熟且不长记性,即便流川一直对他冷眼相待他也是鱼的记忆很快就忘。

流川心想这人怕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比如很享受被精神虐待?流川还是冷眼瞧了竹内一眼,竹内正一脸憧憬地回看着自己。看在樱木和他的关系还不错,他没有驳竹内的面子,或许竹内可能根本也不在乎什么面子。

“说跟做是两码事儿,篮球是实践,你这么不长脑子,即便现在我说了,如果你不马上去试一试也没用!”

竹内一头雾水,他看看樱木,想求解,流川到底是啥意思?

樱木看出竹内的疑惑,勾住他的肩膀,对他说:“下午我们陪你跑几遍你就明白了!”

“哦……我明白了,谢谢你流川!”竹内恍然大悟,兴奋致谢。

流川还是一张冷冰冰的欠扁脸,没有回应。

想到流川能给自己做指导还充当陪练,这比中头彩的几率还小,竹内的内心止不住地悸动。

而流川的目光却一直注视着樱木搭在竹内肩膀的那条胳膊,醋意来袭想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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