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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逆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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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川一连给樱木打去四五个电话,对面始终提示关机,后来又给樱木宿舍打电话,竹内和队友去汗蒸还没有回来,宿舍电话自然也是没人接。流川此刻心烦意乱,这个笨蛋去哪儿了?在干嘛?是出什么事儿了吗?在流川了解到的樱木的所有关系里,似乎没有什么人跟樱木结过仇,最多也就是跟那个佐藤不太对付。不过,今天在走廊上佐藤还有那个女的跟樱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因为佐藤争风吃醋找人修理樱木?

想到这,流川再也按捺不住,他跟田中要了车钥匙,直接开车来到樱木宿舍。

敲了半天门,还是没人!流川心急如焚,却毫无头绪,他身体像被抽空了似的倚靠在墙上。

“流川枫?你怎么在这儿?”

流川转头看去,是竹内,此时他脸上汗蒸的红晕还未褪去,正惊愕地盯着自己。

“樱木不见了......”流川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不见了?他说他直接回宿舍,会不会在睡觉?”

“电话关机,我敲门了,声音很大,不会听不到!”

“会不会......”竹内想说会不会死里面了,还没说出口就及时刹了车,幸好闭了嘴,不然死的那个人就是自己。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钥匙,开了门,顺手按了门旁边的开关。

流川把体型庞大的竹内扒拉到一边,自己先一步进了房间。房间就那么大,一眼扫去,各个角落尽收眼底。

没人!这时门边鞋柜上的座机响了,几乎是在铃响的一瞬间流川就接起了电话。

“竹内,这次怎么这么快就接电话?我现在在北村医院,需要一些钱急用,你现在能帮我送过来吗?”樱木那边的语气显得很焦急,都没给对方搭话的机会。

“你在医院干什么?你怎么了?”流川的焦急更胜一筹。

“......流、流川枫?你怎么......”听到是流川的声音,樱木刚才还和机关枪一样的语速这会儿却哑了火。

“告诉我!你怎么了?”

“我、我没怎么......是......仙道......他受伤了!”樱木很艰难地挤出“仙道”两个字,他甚至都能想象得出电话那头的流川眼里正冒着火。

当流川从樱木的嘴里听到“仙道”时,确实瞬间火冒三丈。但是,他还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先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你在医院等着,我现在就过去!”流川挂断电话。

站在一旁的竹内满脑子问号:“谁在医院?樱木吗?发生什么事了?”

流川上下打量了一下竹内,然后以命令的口吻说:“你跟我走!”

竹内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流川带上了车,竹内也算是会察言观色,看流川表情异常严肃,也就没敢多嘴。

此时樱木怕流川找不到自己,打完电话后就一直在医院正门等着。这时,从昏暗中走过来两个身材高大、脚步急促的身影,走近了才看清,正是流川和竹内。

竹内先一步跑向樱木,抓着樱木的肩膀上下仔细地打量着,语气中尽显担忧:“花道快让我看看,你哪儿受伤了,啊?”竹内最后将目光锁定在樱木的嘴角,是一块儿明显的淤青,正要用手去摸,就被一个巴掌给扇开了。

流川一把扇掉竹内的手,并把他挤到了旁边,他拇指轻轻抚摸嘴角的伤处,食指托着樱木的下巴,眼神里满是心疼。

“谁弄的?仙道?”流川的第一反应就是樱木和仙道发生冲突,两个人打了起来,战斗力显然更胜很多筹的樱木失手把仙道给打成了重伤,而樱木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看到樱木受伤流川心里自然是心疼,但是一联想到这些,心里又有点痛快。

“不是啦!仙道是为了保护我才受的伤!”樱木心想这个狐狸的脑回路也是够奇特的,“好了,一会儿再跟你说,一句两句说不清,先跟我去交费!竹内,仙道在里面的急诊大厅,你过去先照顾一下!”

“好!”竹内一阵风刮去了急诊大厅。

流川被樱木拉着去交钱,心里有点怨气,半夜三更跑到医院帮“情敌”交医药费,这很不符合逻辑。可即便是这样,只要是樱木开口,他总是没有办法拒绝。

“你是患者的朋友吧?跟你们说一下,患者背部出现软组织损伤,但没有内出血情况,伤口已经进行了处理。同时后脑遭到撞击,造成轻微脑震荡,会有短暂的意识障碍,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就能醒过来,如果没什么问题就可以转到病房了,像患者的这种情况需要留院观察几天。哦对了,如果到时候没有醒再找我,叫我中岛就好。”说话的医生看起来年纪不大,一双清疏柔和的眼睛敛在纤长的睫毛下。高挺的鼻梁上架着的一副大黑框眼镜,却也丝毫没有给他英俊的外貌减分,而鼻尖上那颗红痣在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上显得异常夺目,令人印象深刻。

“好的,谢谢医生。”樱木看着眼前这位中岛医生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却也没有时间再去多想。

流川戳了戳发呆的樱木:“看什么呢?认识的人吗?”

樱木摇摇头:“不认识,只是看着很眼熟。”

“走吧,去看看他......”

“嗯!”樱木点点头。

今天急诊大厅里的病人很少,俩人在一个拉开的隔断帘后面找到了仙道,竹内正坐在一旁。

仙道躺在病床上,还没有醒过来,头上缠着绷带,面部看着如常,呼吸平稳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

樱木来到竹内对面,先拉过一把椅子让流川坐,流川则是把樱木按着坐下,自己又从旁边拉过来一把坐在樱木身边。

“花道,到底怎么回事儿啊?”竹内身体里那颗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早就安耐不住了。

流川没有说话,看向樱木。樱木转头和流川对视了一眼,然后目光又落在了仙道脸上。

樱木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完完整整地复述了一遍,并掏出裤兜里被踩成两半的电话,递到流川面前。

“坏了......”樱木一脸的心疼,这手机的价值不菲,对他来说就是天价的奢侈品,还没用几天就烂成了这样,虽然不是自己花钱买的,但还是觉得肉疼。

“那你刚刚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流川语气突然认真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樱木。

“因为......因为......”因为什么呢?要说没有背过流川的电话号吗?他会不会当众发飙啊?樱木两侧的太阳穴狂跳不止。

“因为你不记得......”

流川语气淡淡的,樱木并没有从中听出任何不快。

“呃......嗯......”樱木尴尬地点点头。

流川:“里面的电话卡还在吗?”

樱木仔细翻看了一下,发现了一张拇指大小的卡片,递给流川。

“你自己收着吧,别弄丢了!我明天让田中伯伯再给你买一个!”

“太贵了,别买了!”

“这个你别管了,现在赶紧去做个检查,你头部挨的那一下正好在后脑,很危险!”

“我没事的,没有不舒服。”樱木边说边晃了晃头。

“白痴,你有没有点常识?如果是颅内少量出血,一段时间内是不会有症状的,赶紧给我做检查去!”流川拎起猴子就要去找医生。

“我、我真的没事,别大惊小怪......”

“给我闭嘴!”流川往樱木身前凑了凑,在樱木耳边小声说,“你是想让我在这吻你吗......”

樱木听到“吻”这个字马上主动开溜,坐在对面的竹内却被莫名塞了满嘴的狗粮,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就是感觉很不对劲。竹内不禁打了个哆嗦,用手搓了搓小臂,竟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经过检查,樱木后脑勺只有一点轻微的擦伤,并没有大问题,流川这才放下心。

接下来就是在讨论谁留下来陪护的环节中发生了分歧,樱木认为仙道是为了自己才受的伤,理应由自己负责。流川不同意樱木和仙道独处执意也要留下来,樱木表示陪护不需要很多人,不必浪费人力。

竹内打着哈欠说:“你们先讨论着,没什么事儿的话我就先回去了!这几天的训练实在太变态了,我得回去好好睡个觉咯!我劝你们最好别都在这耗着,仙道学长也没什么大事儿了,一个人就够了!我走了,拜拜!”

今晚的急诊大厅内,只有零星几位患者和家属。流川和樱木两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肯让步,僵持到最后谁也没有犟过谁,双双留下“陪”仙道。

仙道的眼皮动了动,微微颤抖着试着抬起,他感觉身体里的细胞在慢慢苏醒。视线还是有些模糊,而这时两张熟悉的面孔在自己眼前逐渐清晰,正以一种围观群众的姿态盯着自己。

那个红色头发......

中岛医生一边给仙道检查瞳孔,一边说:“你的这两位朋友是真不错,都要留下来陪你。刚刚还因为讨论谁陪护差点打起来,你们的感情真好啊!好了,看起来没有太大的问题,不过还是要再留院观察几天。住院期间你们是可以不用来的,会有护士照顾饮食起居,你们抽时间过来探望就好。”

“谢谢医生,麻烦您了!”仙道从中岛的话中了解了个大概,无非就是流川不希望樱木和自己单独相处也要留下来。不过能够获得二位同时护理自己的“荣宠”,仙道只觉得......有点心烦。正脑浆子疼呢,这两个玩意儿又在自己两侧争吵不休,他现在只想安安静静地休息。

“喂!别吵了!你们两个都回去吧!最近训练很紧张,这周还有三场练习赛,不要因为我影响到训练和比赛。而且,你们在这我也休息不好。”仙道扶着头上的绷带,蹙着眉头,口气难得的严肃。

“可是......”

樱木显得有些为难,流川傻杵着没说话。

“别可是了,我想睡了,你们走吧!”仙道以命令的口吻打发走两个噪音制造者,他感觉整个世界瞬间清净了。

仙道仰躺在病床上,长长出了一口气,他感觉自己就像浮在刚才流川樱木吵闹声上的一个尾音,有些凄凉。他宛若一弯水色的眸底,漾起一股惆怅的涟漪,一种无言的寂寞,毫无征兆地来袭。这会儿,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他缓缓闭上眼睛,或许睡眠是对抗孤独的最有效办法了。

“今天的事你有什么想法?”流川两眼直视前方,是在用一种很正经的语气问樱木。

樱木没有马上回答,认真思索了一会儿才说:“袭击我的其中一个人被抓进了交番所,但是什么也没问出来。我实在想不到我得罪了谁,非要用这种方式报复,如果被我知道了,我一定饶不了他!”说到情绪激动时,樱木的拳头重重地砸到自己的大腿上。

流川打量了一眼樱木,哼笑一声:“莽夫!”

“你说什么臭狐狸?”

“我说你是莽夫,不动脑子!”流川继续添油加醋地补充。

“你......”樱木被噎得一时说不出话。

“你怎么不饶他?还向以前那样打一顿还回去?你不是小孩子了......”流川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言语又拨动到了横亘在樱木心里多年的那条不能触碰的神经。仿佛一被牵扯,他的记忆就会被拉回到两个人分开的那一年,心脏绞痛。

这件事俨然已成为樱木身上的逆鳞,禁止提起!

一阵冗长的沉默,车内就如暴风雨来临前那样,风平浪静的背后酝酿着一股破坏力巨大的能量,等待爆发。

“......呵呵......是啊......我都是个成年人了却还是像个小孩子......”樱木的声音压得极低,好像胸口被很多碎石块给堵满了,声音像是从碎石缝中挤出来的,每个字都咬得咯吱作响。他没有将情绪爆发出来,而是用了一种让流川更难以招架的方式。

流川心里很清楚,炸毛的樱木很好对付,因为有迹可循,把毛抚顺就可以了。他最怕的就是这种有意克制自己情绪状态时的樱木,因为无迹可寻,无法应对。

这就有点就像小孩子放学回到家,爸爸妈妈不是问他学得怎么样,而是让他交代今天犯了什么错。小孩子搜肠刮肚地把从早上起床后到刚刚进门前所有的事情都回忆了一遍,一帧一帧地检查,始终还是没有找到自己犯错误的那一段影像。然后,被动等待来自父母的“教育”,而不是自己主动“认错”,二者性质截然不同。

流川莫名地慌张,心也开始往下沉。

“呵呵......大概在你眼里我还是几年前那个不长脑子、总是习惯用暴力解决问题的冲动鬼,以前是,现在是,或许以后也是......”樱木面沉似水,“你是这样想的吧......流川?”

流川下意识地想解释,然而张开了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樱木的注视下,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只是干干巴巴地挤出一句:“我不是那个意思......”

流川终于意识到樱木指得是什么,那件事樱木终究还是没放下。但自己确实没有要怪樱木的意思,有些话只是在当时的情景下脱口而出罢了。不过,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却也不是能控制得了的。

二人缄默不语,车厢内是极其压抑的沉默,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到。

黑色的弗雷特伍德在夜色中疾驰,给冷清的马路上留下一道模糊的光影。流川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搭在车窗外,似乎想通过风打在手上的触感让自己保持冷静。

车子转过街角又开了十几米,停在了樱木宿舍楼下。樱木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被流川一把握住手腕,两个人都怔了一会儿。

樱木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语气中尽显疲态:“不早了,你回去吧,我也累了,今天......谢谢你!”

樱木说着就想挣开流川的手,流川反而握得更紧了。流川很不喜欢樱木跟自己客气,他这次居然还替仙道跟自己说谢谢,更是觉得恼火!

流川压了压心中那团愤怒的小火苗:“樱木,对不起......我以前一直觉得道歉是世界上最没用的忏悔。但是,我还是想跟你说声对不起。我们之间出现的裂痕,是我的责任。这条裂痕像一把两面刃,一面伤了你,一面也伤了我。它又像芒刺一样,时不时的就会冒出来刺得你心痛,看着你痛,我只会比你更痛。我知道,那些让你伤心的过往无论我再怎么弥补都无济于事,裂痕产生了就不会恢复原貌。我真的很后悔,但是我无力改变,我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对你好了。我不奢求你的原谅,我只是......希望你能......快乐,真正的快乐......”

人的每次成长就像在解一道数学题,经历无数次的推倒重来,到最后可能也解不出标准答案。即便如此,我们还是会去尝试,因为解题的过程本身就是意义。成长并非发生在解出答案的瞬间,而是发生在你勇敢地写下“解”的那一刻。

流川回国后在和樱木的相处中明白了“解铃还须系铃人”,樱木对自己始终还是会有一些怨念无法释怀。那自己就去尝试各种“解题方法”,流川计划回国前就已经决定堵上自己一辈子的耐心,总会有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几率。

深夜,神奈川的天气毫无预兆地闷热了起来,几只跟流川樱木一样晚睡的小鸟贴地而飞,暗示着一场大雨即将来袭。

也许是因为天气的缘故,樱木突然感觉胸口有点憋闷喘不动气,他今天又见到了一个自己从来没见过的流川,他深刻、坦诚、真诚认错道歉到这个程度,让樱木再一次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樱木发现自己是真的不够了解他,不在他身边的那一年,他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事?这不禁让他联想起那晚在流川手机上看到的泽北信息上提到的那个名字——北原,会跟他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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