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被绑进古墓后正确逃生 > 第8章 第 8 章

第8章 第 8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什么叫好事啊,怎么才叫好事啊。”

徐灵宾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回程的大巴上了。和来的时候一样,两人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陈弃低着头,在调那台老式收音机。

她光听到好事两个字了,却忘了再问一句什么才叫好事。好事的定义因人而异,有人觉得被人夸了一句就叫好事,有的人却觉得一定要中个五百万才叫好事。

要是什么在陈弃这里都不叫好事,那她岂不是没法知道怪圈答案了?

徐灵宾试探性地问:“你看啊,我们坐的这个位置,来的时候呢,你说这里好。现在,我们又坐回了这里,算不算好事?”

陈弃头也不抬,耳机往两耳一塞,闭口不言。

好吧,不算。

徐灵宾又望向窗外,语气活泼生动,“你看外面,这天多好啊,多好一事啊……”

窗外阳光明媚,难道不算好事一桩?徐灵宾说到这故意顿了一下,这是留出时间让他作出反应。但过了一会还是没听到什么回应。难道他欣赏起窗外的风景呆住了?于是她重复问道,“是吧。”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徐灵宾从车窗玻璃的倒影中看去,陈弃居然抱着手垂着脑袋已经睡着了!

到底多喜欢在车上睡觉!

徐灵宾无奈,只得托腮看起窗外的风景——窗外的黄土地千沟万壑,几间破败的小屋点缀其中,犹如一簇簇跃动的火,在车的前行中倒流不息,浩浩荡荡。

左肩忽然一沉,徐灵宾转头,原来是陈弃睡着的脑袋枕在了自己肩上。

徐灵宾小心翼翼扶起他的脑袋,想要把他靠回椅背正中。但她一松手,他的脑袋又摇摇欲坠,吓得她忙不迭地扶住。如此这般试了几次,竟然都没有成功。

又一次尝试失败后,有什么顺着陈弃的耳边滑落。徐灵宾一看,是他睡觉的时候挂在耳上的耳机。这一看不要紧,她的视线简直挪不开了……因为这耳机,它真的,是那种很少见的,很难用语言形容的……乱啊!

只见耳机线如乱麻般缠在一起,简直像刚刚在洗衣机里经历过激烈的甩干程序。

这怎么行。

她下意识地朝着陈弃膝上的耳机线伸手。作为一个好心人,当然会帮忙解救这团女巫坩埚熬制出来一样的糟糕存在。

这只手离耳机线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眼看就要碰到,忽然车身一晃,她如梦初醒般收回了手。

她在干嘛?为什么要去碰别人的东西。

徐灵宾甩了甩自己乱动的右手,再次尝试将陈弃扶到椅背正中,可她一松手,他又向旁边倒了。

唉……

最后还是徐灵宾抽出了自己的笔记本,垫在肩上,让陈弃枕着它睡觉。

*

他们在晌午的时候回到了镇上。陈弃一直到下车的时候才醒过来,醒来的时候看到自己枕在她肩头还有些愣神,徐灵宾被枕了一路,脸上有点无奈。

从乾县回来,各种坐车,各种换车,前前后后把他们折腾得够呛。所以从甘池镇到上沟村,他们宁可走路步行,也不想再坐车了。

走路的话路程并不短,他们决定先到镇上的杂货铺备点喝的。

杂货铺门口聚着几个半大的孩子,他们一手拿着瓶饮料,另一只手不知道拿着什么,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齐刷刷地摇头,接头失败一般散开跑掉了。

徐灵宾看到这一幕,忽然灵机一动,对啊,这个事情肯定算是好事。她接下来只需要,第一步,让他买饮料,第二步,把他支走,第三步,让他喝饮料,第四步……没有第四步,第四步就是乾陵怪圈大解密。

两人走进店里。

这杂货铺不大,地上架子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百货。玻璃柜台下陈列着各种品牌的香烟,地上则堆放着一箱箱塑料封膜的矿泉水,货架上则是生活用品,从卫生纸、调味料、锅碗瓢盆到电线板,应有尽有。

看店的是位异常高大的汉子,他坐在柜台和摆着各式酒水的架子之间,几乎完全转不过身,一见有人进来,连忙摆手示意自己不会说话,要什么自己拿。

徐灵宾从门口的货架上拿起一瓶橙味饮料,然后尽量不动声色地问,“走了一路渴了吧,来一瓶?”

陈弃摇摇头,“不渴,不用。”

第一步就栽跟头!

“回村一小时路呢,大热的天。”徐灵宾再次劝道。

陈弃推辞不过,随手从货架上拿了个绿瓶黄盖的甜味饮料。

还好还好,该第二步了,把人支走。

陈弃刚把饮料摆在柜台上准备结账,徐灵宾突然诶了一声,对他说,“我突然想起个事,可能得麻烦你跑一趟。就我们下车那地,不是有个邮局吗。”

陈弃面露疑惑,下车的对面是邮局没错。

“邮局门口有个公用电话,话筒没放好,都掉地上了。”徐灵宾接着说。

“然后呢。”陈弃面上的疑惑更深了。

“就是……”徐灵宾视线左右游移,看起来有些心虚,“你跑一趟,把话筒放回去呗。”

“……”

陈弃还以为她要说什么要紧的事,“那电话都坏多少年了,从来也没人去用。再说,话筒掉没掉地上跟你有什么关系。”

“去吧。”徐灵宾薅过他放在柜台上的饮料,用两个胳膊圈住,“东西我都帮你看着,丢不了。”

“大热的天?”陈弃提醒她之前的话。

“辛苦辛苦。”徐灵宾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主要是话筒没有放好,我心里就堵得慌,堵得慌就休息不好,休息不好就会做噩梦,做噩梦我就……”

“去去,我去。”陈弃连说了三个去,生怕她再念下去。

陈弃出门,顶着烈日从街头快步走到街尾的邮局,一看话筒还真掉了下来。他啪的一声将它挂回原位,然后火急火燎地又往回赶。这世上可没有员工让雇主久等的道理,他怕自己晚回去了,她脸上会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等他进了杂货铺,徐灵宾正靠在柜台上优哉优哉地喝着饮料,哪里有半点焦急的样子。

徐灵宾见他回来,将他的那瓶饮料递过去,“账都结了啊。”

陈弃接过饮料,顺势要拧开瓶盖喝水,下半身却突然被撞了一下。原来外面跑进来一个半大的小孩,撞了他一下,小孩进来后踮着脚站在比自己还高的柜台前,指着大个子身后架上的酱油,奶声奶气地说,“我不吃糖,我要拿这个。”

陈弃当然不会和一个帮家里打酱油的小孩生气,只是被人这么一撞,原本顺手接过顺手喝水的动作被打断了,他突然也没有那么想喝。

陈弃把瓶子塞进自己挎着的单肩包,没注意到旁边徐灵宾笑容这时都凝固了,自顾自地招呼徐她,“走吧。”

“啊?好。”

两人沿着土路往上沟村,也就是考古工地走。

这条土路并没有铺沥青,鹅卵石和零碎的小石子直接裸露在外,两侧光秃秃的,没有房屋也没有什么植被,只有临河的一侧路边开着不知名的黄色小花。今天不是赶集日,兼之是最热的晌午,晒得发白的路上半天都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身影。

眼看就剩第三步了,让他喝饮料,让一个人喝饮料能有什么难度呢。

徐灵宾拿出自己的橙味饮料,快走了几步,到了陈弃前面半米,刚要当着他的面作出喝水的样子。但就一抬手的工夫,陈弃直接越过她,又走到她前头去了。

倒不是他故意的,而是个子太高,一步就跨出老远。

徐灵宾无奈,跟个竞走选手一样,走到了陈弃前面十几米的地方。陈弃在后面见她这副快走的样子,面上一愣,把自己步子放慢了。

徐灵宾这才掏出饮料,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一气,确保都让陈弃看在眼里。可惜这番举动并没有勾起他喝水的想法,而是直接越过她往前走了过去。

没看懂她的暗示吗。

徐灵宾无奈追了上去,看来还是直接点吧。

过了一会,她挑了一个尽量不那么突兀的时机,轻声问道,“你不热吗。”

“热。”陈弃简单地回道,大中午走了这么久,当然热了。

徐灵宾摊手示意,心说你热你喝水啊,这次我的意思够明显了吧,总该明白过来了吧?

陈弃歪头看她,显然没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她更加用力的摊手,甚至脸上都开始用起力来,可陈弃反倒用一副“你眼睛怎么开始抽抽”的表情看她。徐灵宾无奈地虚捂了一下脸,只得直接说,“那你……喝水啊。”

陈弃也是无语,这么点事情不能直接说吗,非要费这么多劲。但他还是从单肩包里拿出了那瓶黄盖绿瓶的饮料,刚要拧开瓶盖,忽然先看了一下瓶身的配料表,谁知道这么一看,瓶子又被他放了下来。

“怎么不喝了。”徐灵宾在旁边着急。

“这水里有蜂蜜。”陈弃解释道。

蜂蜜?蜂蜜有什么问题吗。

“我蜂蜜过敏,喝不了。”陈弃补充。

徐灵宾差点平地一趔趄。

“你怎么了。”陈弃问。

“没事。”徐灵宾稳住身形,望向天空的眼神里居然带着一丝沧桑。她现在才知道,原来让人喝个饮料真的很难很难。

上沟村眼看越来越近,马上就要到了,徐灵宾唉声叹气起来。

“再坚持会儿,就快到了。”陈弃以为她走不动了。

徐灵宾仍是叹气,指望着他能从这叹息声中良心发现。但他脸上还是一副不知道你在干嘛的表情,她撇撇嘴,掏出之前买到的护身符用食指绕着玩,“我就是在想,我跑来跑去折腾这一趟,到底是干嘛去了呢。”

“可不是不知道干嘛去了。”陈弃又露出一副你才发现啊的表情。

“我是说怪圈怪圈,我折腾了一趟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徐灵宾这次始终走在陈弃前头,她干脆一边倒着走一边朝后面的人说话。

这句话算是直接把想知道怪圈真相的意图透露出来,但她话说得这么直接,陈弃依然丝毫不为所动,甚至开始转头欣赏起远处的风景。他何时竟成了这般有闲情雅趣之人!

陈弃倒不是想故意捉弄她,到了工地他自然会说,只是见她现在这副干着急的样子有点好玩。

徐灵宾还能说什么呢,谁让她自己之前应得好好的,说是有好事发生他才说怪圈的秘密,现在没好事发生,他当然可以闭口不言。手中黄色的护身符转得越来越快,呼呼跟个迷你风火轮似的,她转而开始安慰起自己,“还好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至少买了个土特产不是……”虽然这个护身符她其实不是很想要。

安慰完自己,她也不想再多做纠缠了,这就从倒着走和后面的人说话,改回了朝前继续走。只是她才转身就被什么绊住了,想来是土路上的石子,整个人直接猝不及防平扑在地,重重地摔了一跤。

这一跤摔得不轻,她伸手想要陈弃扶她起来。但手伸出去,却不见他搭手。徐灵宾还奇怪人呢,抬头一看,陈弃正一边往河边跑,一边脱上身衣服。

“老哥?”

怎么突然下河游泳了?

徐灵宾低头再看,自己手指上本来绕着的护身符不见了,想来是刚刚摔倒的时候,护身符从指间甩了出去,正好掉进了旁边的河里。这一幕被陈弃看到,所以才想下河将护身符捡回来。

他是真信了卖货大爷说的护身符丢了破了会遭报应的,这要是下河出点事怎么办!

徐灵宾抬头要招呼他回来,但嘴只张到一半。陈弃这会上衣已经脱掉,扔到了一边,露出了他瘦削的上半身。她抬头的瞬间刚好瞥见了他裸露的后背,作为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他的身体本应是令人遐想的。

但他的后背——爬满了大大小小的蜈蚣,那是一道道的伤疤,任何人看到的瞬间都会移开视线,仿佛直视剑锋一般的不适。如果能做好心理准备,再把视线移回来,会发现蜈蚣和蜈蚣之间还有其他伤痕,至于是被开水烫的还是其他,全看你平日有多少生活阅历。

陈弃一个猛子扎进了河里。

徐灵宾回过神站起身,捡起他丢在河边的上衣,朝河里喊,“干嘛啊你!”

回应她的只有奔流不息的河水。这是黄河的一条支流,浩浩荡荡气势汹汹,依稀还能窥见黄河那吞没一切的气势。

徐灵宾努力往河里张望,但这不是泳池里清澈见底的水,而是如黄汤一般混浊。陈弃一进入混浊的河水中,他的身影便完全消失了。

她对着水面喊,“你上来!就一百块!不值当!”

河面浮现陈弃的脑袋,徐灵宾以为他听到了自己的喊声,“快上来啊!”

但他只是上来换了口气,就又重新朝下游扎去。

徐灵宾也沿着往下游走,话说得越来越急,简直是在吼,“我叫你上来你没听见?聋了吗?”

没有任何应答。

陈弃再也没浮出过水面,他不需要换气吗?四下变得死寂,只有知了在没完没了地疯叫。

徐灵宾一慌,往前走了几步,都踩进了浅水滩里,“老哥,你别吓人!我水性一般,要是出点事,我可救不了人!”

她自从小时候一次差点被淹死,就对水产生了恐惧,要被扔进水里倒也能扑棱几下,但要说救人那是不可能。

徐灵宾差一点急得要自己下水找了,陈弃的脑袋终于在河面浮现。

他游了一段,可以站了起来,艰难地在水中跋涉了好几步,终于上了岸,这个过程中,淋漓的水始终沿着他身体肆意流淌。

他的右手紧紧攥着,上岸后第一次露出傻兮兮的要献宝一般的笑容,完全不顾徐灵宾一巴掌打在他肩上说着有病吧你。他摊开右手,把攥着的东西给徐灵宾看。

摊开的掌心上只有一张发黄的树叶,并不是什么护身符。这树叶应该是刚沉积在河底没多久,被搅动在浑浊的水中,看起来很像是黄色的护身符。

陈弃的笑僵住了,瞳孔放大,难以置信地开始翻找。这就一片叶子,一眼就看不到底,根本没什么可翻的。现在正是一年中的最酷热的时节,就算最深处的河水也温暖如春,但他的嘴唇却在微微颤抖,“我明明……”

可能他一开始就在水里看错了,又可能抓住之后又不小心弄丢了,这些其实都不重要。眼看他转身还想再去找,徐灵宾赶紧一把把他抱住,“还去什么!早泡没了!”

护身符本就是黄纸做成的,在水里泡了这么久可不是没影了。

陈弃好像也知道了这点,反手推开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把头埋进了双手抱膝这个姿势组成的铜墙铁壁下,让人看不清他的脸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徐灵宾抱着他的上衣站在一边,没有说话,过了一会,估摸他身上都被晒干得差不多了,才蹲下来凑到他跟前,“不是哭了吧,不至于。”不就丢了个护身符。

“没有。”他声音从铜墙铁壁下传来,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没有是吧,没有就把衣服穿上。”徐灵宾毫不客气地把上衣扔到他后背,“别在这跟我耍流氓啊。”

陈弃闻言一震,可能没料到自己还能和耍流氓三个字沾边。他埋着的头抬起,抓起背上的衣服,气哼哼地几下套上,然后转过身,保持坐着的姿势不想理她。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轴呢?”他一转身,徐灵宾也跟着凑上去,“怎么就钻到牛角尖里就出不来了?谁也都不是泥捏的,怎么可能一个符丢了就要出事?再说,各人命各人自己担着,总跟自个过不去有意思吗……”她絮絮叨叨一大通。

陈弃双手抱膝对着河水发呆,一副完全没在听她说话的样子。可能这会他突然渴了,从边上的单肩包里掏出那瓶绿瓶黄盖的蜂蜜饮料,单手拧开瓶盖,仰头就要对着瓶口灌。

“诶?”徐灵宾一把推开他的手。下水一趟昏了头了,忘记自己对蜂蜜过敏了?

瓶身一晃,饮料溅到了陈弃手上,但他抓着瓶子的手却没有松。

徐灵宾眼珠子一转,用发现了什么的口吻惊异道,“这写的什么啊?”她指的是陈弃手里的瓶盖写着什么,但其实瓶盖被他抓在手里,从她的角度应该什么也看不到。

但陈弃没注意到这点,闻言下意识地抬手看了眼瓶盖里侧。这种牌子的饮料他知道,厂商为了促销会在瓶盖里侧刻字,看到中奖字样的人就可以再换一瓶饮料。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绝大部分人打开能看到的只有四个字——“谢谢惠顾”。

陈弃看清上面的字后却愣住了。瓶盖上凹刻着的并不是“谢谢惠顾”,而是别的另外的四个字——“再来壹瓶”。

“再——来——一——瓶——?”徐灵宾照着念了出来,“这是中奖了吧?我说,这绝对是一桩……”她想说这是一件无可辩驳的好事,她想说你有好事了就把怪圈答案说出来,但她想说的话最后没能说出来。

因为她看到陈弃捏着那个瓶盖……那个瓶盖是刺眼的人工塑料黄,透着十足十的廉价感。他能拿去换一瓶价值三块五毛的饮料,但还要看杂货店老板愿不愿认账,就算认账因为过敏他其实也根本没法喝。

但他看着它,眼里,都是泪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