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盐:“你好厉害。”
赵溢:“厉害什么啊,这山庄又不是我自己挣的。”
余盐点点头,没再多问。
赵溢边走进屋边随口道:“哎,负心汉,不是说要负责吗,被子叠了吗?”
“叠了。”
“落叶扫了吗?”
“没有落叶,不过我扫地了。”
“哦,那鸭子喂了吗?”
余盐沉默了一下:“你还养了鸭子吗?”
赵溢想了想:“哦对,我忘了,之前太久没回来全饿死了,低价卖给了饭馆。”
“……”
此时经过活动,赵溢的手早已经恢复好了,他也不逗余盐了,坐在桌子边示意他也坐下来。
余盐坐下,就看赵溢将刚刚收起来的信掏出来,递给他看。
他接了过来,两三眼扫完,疑惑地看向赵溢。
“你最近有其他事吗?”
“没有。”
赵溢点点信,“有兴趣吗?”
“可我没收到信。”
“那当然,你又不是江湖人。”他手指搭在桌边,四指随意地轻敲,“不过,神风坞既然搞了个这么大的阵仗,那想必也不会拒绝无名人的自荐,他们赛事的定位应该是有武功的人就行。”
他说完又往椅背上一靠,抱臂道:“我暴露的概率是极大的,既然规则是不能暴露,那我估计也没办法赢。”
余盐抬眼,不解地看他。
赵溢露齿一笑:“那就只能带匹黑马去吓吓他们了。”
“我吗?”
“你没有兴趣吗?”
“有的。”毕竟是比武活动,对于每个习武的人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既能看看世面又能趁机摸清自己的实力。
余盐没再说话,歪着头盯着赵溢的手,有些疑惑。
那双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确是很耐看,甚至值得上手细细把玩一番。
不过余盐并没有这种欣赏的心思,而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后又抬眼看赵溢。
“我能跟你打一场吗?”
“可以啊。”
两人转移到了空地,各自行了个礼之后,却都定在了原地。
赵溢解释:“一般都是提出比试的人先出手。”
余盐:“好。”
话音刚落,他便掠至赵溢面前,右手成拳攻他侧腹。
赵溢跃起身,脚尖轻点在他拳上借力,而后在空中转了半个身子,抬腿踹向余盐门面,把他逼得后退一步,不得不放弃赵溢落地时该有的空档。
赵溢落了地便开始掌握主动权,一掌袭向余盐胸口。
余盐侧身抬手架住了他的手,同时用另一只手抓着他的肩膀,然后用脚去攻他下盘。
赵溢躲了过去,没被限制住的另一只手也去抓余盐,于是两人就变成了面对面互相钳制住对方。
他一本正经道:“我觉得得有个赌注比较好。”
“什么?”
“谁输谁去买早餐怎么样?”
余盐皱眉:“你都没用全力。”
“你也是啊,所以才要有个赌注。”
两人对视一眼,一下都松了手,而后又默契退了半步,抬起手猛地对掌!
“轰——”地一声,从两人身上爆发出一阵气风,吹得衣袖猎猎作响。
过了一会儿,余盐的脸色有点不好看,赵溢便率先收了力,为这场比试画下了句点。
余盐咳了一声,按了按胸口,感觉紊乱的气息渐渐恢复,便对着赵溢行了个礼。
赵溢也回礼,而后道:“你的内功心法我从未见过,不过很强,就是火候不够。”
余盐沉默了一下,“你好像不止一种内功。”
“是啊,火候不够就只能用数量来凑了。”
余盐神色复杂地看他。
多种内力在体内可不像他说的那么轻松,若是一个处理不慎,可能就会筋脉断裂武功全废,不然若是人人都能修习多样心法,那就是比试谁收集到的心法多了。
赵溢笑了笑:“被人天才天才地叫着,我总得也有些天赋异禀才能支撑这个名号吧?”
余盐漂亮的双眼终于也带了些笑意:“你很厉害。”
他眨了眨眼,忍不住去看赵溢的脸。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有一种想要强烈记住一个人的感觉。
能记住就好了。
赵溢没察觉到他的想法,只道:“下次不用内力欺负你了,就比拆招——所以你什么时候给我买早饭?”
“你想吃什么?”
“有汤的就好了。”
“饺子可以吗?”
“可以。”
“那我出去了。”
“记得路吗?”
“嗯。”
赵溢捏了捏他的脸,嘻嘻笑道:“去吧,快去快回,不要让饺皮坨了。”
......
此时京城中已多了不少身怀武功的江湖人,揣着武器满大街闲逛,还引发了不少纠纷。
“老板你的手艺真好,这个豆腐脑口感是真的好,不过如果把它做成咸的可能会比较好吃。”
旁边的人一听就怒了:“放屁!老板在这里摆摊已经好几年了,一直都是甜的,说明甜的更受欢迎!咸的那能吃吗?”
“一直都是甜的?”那人冷笑一声,“那说明没尝试过咸的,你怎么知道咸的就比不过甜的?”
谁也说服不了谁,那就只能把对方打服了,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
旁边的有人坐得离他们远了些,哈哈道:“我觉得都挺好吃的啊。”
结果那两人瞬间停了手,怒目而视。
“你什么意思?!”
“太没节操太没主见了!”
“我都爱吃不行啊?”
“不行!一定得选一个!”
“你也是京城人是吧?!京城人就得吃甜的!”
那人终于回过味来:“不对啊,关我什么事?”
那两人看不惯他这副朝三暮四的嘴脸,打算先把他打一顿再分个胜负,于是便气势汹汹地冲了过去。
“喂喂喂,好歹你们刚刚是一对一,现在一对二有点不公平吧?”那人说着,突然把桌子踹了出去,力道又狠又凶,那两人一时不察,被撞了一下,踉跄着往两旁倒。
他们回过神来再抬头看,就见那人本来轻松的眉眼一敛,此时显得有些戾气,周身气场变得冷冽。
两人倒在地上,一时都被震住,没想起要爬起来。
“还要再打过吗?”
“你是谁?”
“我叫阮晟意。”
一个围观的人睁大了眼:“北斗谷的人吗?”
阮晟意灿然一笑,又变得和气起来。
“你听说过我啊?”
“当然了。”那人边说边找了把椅子坐下,“追着一个美人追到倾家荡产也是很少见。”
“......”
阮晟意义正言辞道:“我并不是因为贪恋美色,而是被骗了,因为那个女人装得非常可怜。”
“哇,那那个传你八卦的人对你也是很好,为美人倾城一笑而掷千金,总比被美人骗要浪漫得多,被骗听起来就很蠢。”
“......”
阮晟意生无可恋地站起来转身走了。
那人还在挽留他:“别走嘛,再详细说说你被骗那件事?”
阮晟意假装自己听不见,脚步加快,直到拐了两条街之后才慢了下来,缓缓地走向一个摊子。
那摊子生意也是挺好的,排队的人不少,他排在队伍后面,拍了拍前面人的肩膀,沉重地开口:“哥们儿,听说过华溏心这个名字吗?”
前面的人转过脸,阮晟意才发现对方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
此时那双眼睛里蕴含的情绪有些复杂,而后眼睛的主人点了点头。
阮晟意一下子回过神来,开心道:“对嘛!肯定不止我一人被骗!”
“我没被骗啊。”
“......”
那双澄澈得过分漂亮的眼睛扫了他一眼,迟疑道:“你被她骗了?”
“我不是,我没有。”
“被骗了多少,我帮你拿回来。”
“啊?”
“我认识她,可以帮你要回来。”
阮晟意心想不会是在钓鱼我吧?却又忍不住道:“真的?”
那人就是余盐,他点了点头,发现已经排到他了,便对老板道:“两份,谢谢。”
“兄弟你真是个好人......可是你打算帮我忙了怎么还能让你请我吃东西,我来付钱吧。”
余盐默了一会,“我帮人带早饭。”
“......”阮晟意镇定道,“那我也帮你付钱吧,算是感谢你打算帮我。”
“谢谢。”余盐拎着两份早餐,想了想,“我叫余盐,可以到城外的山庄找我。”
“我不是本地的啊,山庄在哪里?”
余盐沉思了一会儿,决定道:“你先跟我来一趟?”
“好啊好啊,反正也没事。”
于是赵溢蹲在池子边捞水草的时候就听到了外面的声响。
“怎么不从门走?”
然后是余盐的声音:“门上锁了。”
“......这真的是你家吧?”
“不是。”
“???”
赵溢计从心起,踩着梯子趴在屋檐上,看到了余盐身后跟着个黑衣青年,惊喜道:“你真骗到人来了?”
阮晟意一下子站住了,张大了嘴看向赵溢。
赵溢浑然不觉,喜滋滋道:“听说最近海外那边有奇妙的医术,能给病人换健康的肾脏,不过得拿别人的来换,所以现在一个肾脏卖得可高价了。这个人看起来身体不错,我们能大赚一笔了!”
余盐:“......你吓到他了。”
赵溢:“反正人都来了,肯定走不掉了!”
阮晟意:“我就说怎么可能刚好那么巧,随便就能碰上认识华溏心的人!”
余盐:“赵溢......”
赵溢撑着下巴:“好了,我不逗他了。”
阮晟意震惊地抬头:“你是赵溢?!”
“是啊。”
“君吟她说喜欢你是真的吗?!”
“你得问她。”赵溢歪着头,“不过十有八九是假的。”
“为什么?你真的没和她见过面?”
“小时候见过一次,当时气氛不太友好就是了。”
“......你瞎说的吧?小时候她在哪你知道吗?”
“那我小时候在哪你知道吗?”
阮晟意看了看赵溢,又看了看余盐,抓了抓头发,转身就走。
二人望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又下意识地对视一眼,赵溢问:“这人谁?你带他来干嘛?”
“我也不认识,只知道他被我姐姐骗了钱,所以想帮他要回来。”
“嚯,你还有姐姐?而且还会骗钱?”
“嗯,她叫余茶,化名华溏心。”
这名字怪好吃的。
“说得我有些饿了,还是吃早饭吧。”
“好。”
“不过,我挺好奇你姐姐长得跟你像不像。”赵溢跟余盐并肩走着,转头去看他,“你这双眼睛长在女子身上不知道会有多漂亮。”
余盐简短道:“不像。”
赵溢挑眉:“你不是无法辨认吗?这么笃定?”
“从头到尾都不像。”余盐表情有点淡,“相貌不同,性格不同,性别不同,除了姓氏我们没有共同点。”
赵溢没再多问,忽然搂着他的肩膀挤了过去,笑嘻嘻道:“要不然你扮成姑娘给我看看效果吧?”
余盐:“……”
余盐:“应该不行,我不是很想。”
作者有话要说:不对,你们的性取向是相同的(
之前觉得余盐的性格不太明晰,而且喜欢来得好像有点莫名,后面发展也像赵溢吊着他一样,所以改了改
突发奇想一个脑洞
一辆隐形车(
关于辨识度
余盐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认清人脸,若是赵溢刻意耍他,那他就会陷入迷茫。
他问赵溢身上有什么容易辨认的印记之类的。
赵溢:咦,我以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余盐一下子有些难为情,却忍不住回想了一下,纤瘦的腰身,结实的小腹,白皙的皮肤……
余盐:……下次做的时候能点灯吗?看不清楚。
赵溢:哇,流氓,你还想逢人就扒衣服确认是不是我啊?
余盐:……
羞愧,他到底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