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日落了。
橘黄色的天空照应着我的侧脸。因为一直不见阳光,刺眼的光让我眼睛很痛。
没有做梦。
但睡前的种种让我恶心。
好烦。
我缓缓起身。忍着腹部的疼痛准备回家。
我的手扶着医务室的墙壁微微发紧。
家?
不,那不是家。
只是一个破烂的小出租屋,只是一个小小的,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出租屋。
我……没有家。
……就是这样。
路过教室,我抬眼看了一眼
里面只有一位戴着眼镜的年轻女人在收拾讲桌。
她似乎注意到我了,她看着我向我打招呼:“身体好点了吗?”
我应付的点头,刚想走便顿住了脚步。
她自顾自的说:“任梦摇同学退学了。她的成绩名列前茅,真是可惜。”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漏了一拍。
她又说:“你还疼吗?那几个小子已经回家反省了。”
其实我的身体已经不是很痛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觉得很疼。某个地方,很疼。
我点头,眼泪却无声掉落,它砸在白花花的地板上,砸在我心里。
她看到我流泪,焦急的跑到我面前来安慰我,我焦急的点头摇头,我想告诉她,我不知道是怎么了,不知道为什么会流下泪水。
我想告诉她我没事。
求你了,现在的我可经不起落雨。
我祈祷着,不想让人看到我的软肋。
明明没有那么疼,明明不想哭泣,为什么总是这么矫情?
我想问。
可不知怎么,某个部位疼的厉害,让我说不出话。
我低头看着地板。睁大的双眼让我感到不适,双眼发热的疼,我的双手支撑在地面上。
我知道,地上是我的眼泪。
我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能瞪大双眼盯着地板。
终于,在漫长的时间里,我终于能控制住我的泪水,我茫然的抬头看了眼空无一人的教室。
老师呢?
我抬起发软的腿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腿麻,向地面摔去。
这时旁边有人扶住了我,我站了起来。
熟悉的气味让我的泪水止不住滑落。
心里一阵翻涌,我想看清那人是谁。
我疯狂的转头想要看清。
我呼吸加重,狼狈的跪在地板上。旁边是老师的询问,她的声音让我逐渐认识到现在的自己多么狼狈:“怎么了?赵故?赵故你怎么了?赵故?说话啊赵故!?”
我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的空气。
压迫已经让我的心脏承受不住,我努力的想要平复自己的心。但我忘记了,心是控制不住的。
心脏的跳动听的一清二楚,我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我想说话,但说出来的却破烂不堪:“不…不…我,我没…没事。”
我惊恐的看着面前年轻的女人。
女人似乎也很紧张,她想要扶我:“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我感到手上的温度的瞬间,浑身触电般后退。
我额角冒汗,因为眼睛挣的太大,甚至让我感到生理不适。
我大声吼着:“对不起!请您离开…!我会去医院的,谢谢您,请您离开!”
求你了,走吧。
我看着她不解但依旧照做的动作。
在心里大喊。
求你走吧,别回头,求你了别回头。
别看到我狼狈的模样。
我几近疯狂的盯着女人,直到她走出教室的门。
悬着的大石终于砸到地上。
我手下不稳的瘫坐在地上。
我感到旁边有人在注视自己。
但我知道,那只是幻觉。
只是,我的,幻觉。
我出乎意料的。
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