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看着眼前的宋晚玉很是不解,“小宋,你怎么在这?”
宋晚玉有点头大,解释说“刚刚小周大夫来送药了,有点事找他。”
“没有啊,你的药全都给你夫君了。”
听到这那药不是周大夫开的。
这问话让宋晚玉微微瞪大了眼睛,意识到这一点后就想着离开,“那我先回去了。”
他赶紧匆匆向王家走去。
“叔,怎么了?”
“没事。”
周大瞧着宋晚玉刚刚语气有些不对劲,还是向周兰生瞒下了宋晚玉到过。
走了好大会,宋晚玉才来到了王家门前大树下,树上还挂着些鱼干。
他上前扣了扣门环,听到院里有脚步声,冷声开口,“王叔在家吗?”
“是宋小子啊,你今日是来结账的吧,得等一下,他王叔还有半刻才到屋。”
“无事。”
“那快进来候着吧。”
宋晚玉进院等候,静静的看着池子里游来游去的鱼。
其实他说的是实话,不是啥贵重物,应该是那枚玉璧。
当年他流落至村里时身上只带了那一枚玉璧,杂色很多,甚至接近石头的纹路。
其实刚他只是下意识不想让迟年知道他被那小子哄骗过。
真是怪丢脸的。
鬼知道不小心看到那会小尾巴窘迫哭泣的模样会被记仇这么久。
他都要忍不住喊冤了,而且被哄住的明明是他。
大概是被这发展属实委屈到了,宋晚玉深呼吸一口气,忍下心底的烦躁。
回去还是同迟年说道清晨吧,现在都是成年人了,那日看那模样也成熟多了,事情容易解决的。
不一会宋晚玉就下了决定,他向来不会瞒着亲近之人,又历来是离了人群生活这事还得依靠段迟年解决。
很快王叔便回来了,结算清楚账后宋晚玉同王叔讲明下月他暂停做活计。
结果夜半喝了两副一同煎下的药,又病倒了。
反反复复好几日。
那药本是滋补的药材,只是有一味于哥儿有害,那周玉生不知确实不能归罪于他。
只是...
“不是,是我忘记问了。”
宋晚玉看着眼前愧疚得不行的男人赶紧低声安慰到。
“迟年哥,我没事了。”
那日他回来便同迟年说了好一阵那玉璧的事,还被笑话了一通。
待两人商议好解决办法后,因他又头晕睡下才忘提及那药只用前副。
宋晚玉感受到抓着他身侧被单的手又紧了紧,连忙伸手覆在段迟年手背上。
迟年也太紧张他了。
“是我疏忽了,明明周大夫同我提及过药都给全了。”
“我真是太失职了,晚玉。”
段迟年面上尽是悲伤,心里却偷偷有些失落。
夫郎病好转后反而离得远了,明明被他搂在怀里喂药时又软又热,真想将人吞下去。
比平常柔弱几分的身子贴过来时,夫郎浑身上下的香气都笼罩住了他,真想就这么将他的气息侵染了,而且还一副故作冷静,真是可爱得紧。
还不等宋晚玉再有回应,他连忙抽出手,尽量以一副悲切的模样离开了房内。
他怕再待下去忍不住。
不能这样会吓到他的。
段迟年匆匆到院外冷静。
也许见到自家夫郎那副模样次数多了,邪恶念头竟久久不散。
段迟年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出了门,准备去小后山溪里冷静冷静。
屋里听见大门关闭声,宋晚玉看了看自己孤零零落在被单上的手,房内一片沉寂,片刻他嗤了声。
为什么又离开。
果然不是错觉,迟年究竟在躲避什么。
明明被他看着的时候,眼里爱意都快藏不住了。
之前也是,主动靠近他却又死死克制。
宋晚玉眼底闪过一丝幽光,他低眸咬了咬下唇若有所觉。
果然很奇怪,到底隐瞒了什么。
这空荡落后偏远村落能有什么威胁吗。
放任这人野兽般圈地盘的行为,主动让自己唯一的温暖和依靠都只有他了。
至此还有什么理由呢。
宋晚玉喃喃道:“真是过分啊...”
空气在这一刻都仿佛凝固了,小院里寂静无声,寂静到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回声。
宋晚玉翻了个身,脸上浮现出些许的茫然。
再忍忍吧。
相信他们会拥有亲密无间的时刻。
以往宋晚玉总觉得是错觉,现在更笃定那是被藏起来的爱意。
待段迟年冒着夜里寒气回来时,就只看到在床榻上已沉沉睡去的宋晚玉。
不多时,他还是担心自己身上的水汽,便生了火,将周身的冷意驱散后才进屋。
段迟年看着睡梦里还微微蹙眉的宋晚玉,下意识的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心。
指尖下,那皱着的眉心舒展开。
明明他们近来已经这般亲密了。
段迟年叹了口气突然也不明白自己到底要拿这人怎么办。
那声“莫年”真是彻底乱了他的心绪。
想到这,他眼神瞬间凶狠了起来,现在是要做决定了。
清晨,段迟年起了个大早。
选了两条鲜活肥美大些的鱼,略处理稍作晾片后,细细切成丝,又备下葱椒姜丝各少许同好酒腌制片刻。
趁着这功夫,段迟年又将煮熟的面条放入冰凉的井水里镇着。
“晚玉快些起来吃饭。”
段迟年弯腰摸了摸宋晚玉的额头,语气轻快热切。
宋晚玉有些不自在,赶紧翻身起来,应着,“嗯。”
“晚玉,晚些时候我们去周大家拿你那玉璧。”
“好。”
桌下宋晚玉无意识地捏了捏大拇指。
这是他有点紧张时惯有的小动作。
快入冬了,村里道上来往的人更少了,远看见周大的医馆门也是半掩着。
“周大夫。”
段迟年隔着门对院里叫了声,一手牵着宋晚玉。
宋晚玉低头一言不发,也任他牵着走了大半路,直直的站在医馆门前。
很快传来脚步声,停伫在院内,随后传来了衣服摩挲的细微声响。
“在的在的,谁啊?”
急匆匆来到门口的周大看见两人,竟微微放松了几分精神。
“小宋呐。”
宋晚玉抬头,应道:“周大夫。”
周大手里还拿着药材,瞧见宋晚玉精神不错,还是又带些歉意开口道:“兰生师侄那事真是对不住了。”
“我马上叫那臭小子来给你道歉。”
不待两人反应,他便进去将周兰生叫来。
周兰生眼下全是青色,一副木讷摇摇欲坠的样子。
“对不起,宋哥。”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平常伶牙俐齿的样子半点都不剩下,翻来覆去的道歉。
不多时他对着宋晚玉作揖礼,“是我愧对于你。”
“没事的。”宋晚玉不擅处理这事,他求救式的望了望段迟年,无意识松开两人牵着的手。
段迟年赶紧以同样拱手替夫郎回礼,“小周大夫你也是不知,不是什么大事的,莫要严重至此。”
“好。”
宋晚玉闻言松了口气,“周...小周大夫今日可否将我那玉璧归还于我。”
周兰生闻言一激,立马开口问道:“什么玉璧?”
段迟年闻言皱了皱眉,这和他想的好像不一样。
这人的神情分明是不清楚宋晚玉为什么提及玉璧。
“之前我给你那枚。”
“哦哦,我都忘了。是上次段哥说的吧,马上我回屋去拿。”
周兰生神情平淡的说着,转身去了屋里。
宋晚玉看他反应平平又松了口气。
一边的段迟年闻言撇了撇嘴,真虚伪,之前可不是这副样。
算这人聪明。
知道什么该做,什么该及时止损,没叫他家夫郎察觉不对劲。
一转头发现宋晚玉还同周大低声交谈,大多是围绕调理那后遗症。
不过周兰生很快就回来了,他将盒子递给宋晚玉。
“宋哥给,本来我还想明特地给你送来的。我跟周叔过两日得离开村上了。”
宋晚玉正有些诧异。
周大也开口,“这不是前日师侄他娘寄信让他回去看看,我刚也想说的。”
宋晚玉眉心一动,嘱咐了句注意安全。
段迟年不太意外,倒是细细问了周大回来的时间又将宋晚玉的病理问清楚才拉着宋晚玉离开。
天已经黑了下来,路上大多暗着,只有几户人家门前挂了灯笼。
风呼呼的响,天气已经转寒了,宋晚玉感觉自己的手被段迟年握得紧紧的。
有点热。
他有些出神的摩挲了两下盒子,思索着周大同他说的话。
到底不是独来独往的性子,一朝熟悉的人要离去几年,仿佛折断了羁绊。
思索间,他似烦恼状叹了口气,没察觉手上的动作轻了几分。
第二日天没亮宋晚玉猛然惊醒了。
他莫名有些心绪不宁,无端端烦躁得厉害。
一上午被这情绪扰着,宋晚玉连桌上盒子不见了都未发觉,吃饭也心不在焉。
段迟年终于像是忍无可忍,急匆匆的出门采购去了。
午时,院里有村民来传信,村长家中来了人寻他。
“是个高高大大的儿郎,穿得十分富贵呢。”
传信这人眼里全是羡慕。
“宋兄弟快些去吧,那儿郎可是好生急着问你。”
宋晚玉敛眸,毫无头绪的送了客,想着等段迟年回来再去也不急。
不多时又一阵敲门声。
“这么快...”
门外那男子生得高大勇猛,周身气势似驰骋沙场的将军般,却着了一席青衣,分明是读书人的打扮,手上还提着几包东西。
但一双透亮的杏眼笑得像猫,嘴角带着笑意,面容清隽。
宋晚玉见着来人面露疑惑,莫名的熟悉。
“你是?”
闻言男子却又笑了起来,有些惑人。
作者有话要说: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