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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将临月时夜静人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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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江二人欣然接受,对于臧岷这短暂期间的改变也是甚为惊喜。离村之途,路人比比皆是心中震慑。臧岷,一个如此暴躁易怒的人,向来是不会心平气和地送酒与人交好,更何况两个非熟人。总该不是迷了酒鬼这身心吧?教人惊心夺目。何况他于村民眼中只不过是一个无气运可谈且不知悔改的疯子罢。

“岷兄,此称呼可否接受?”沈溯月道。然而臧岷还没有作答,便被江烬珩接了话:“岷兄,酒香清醇,尝起来定当不赖。”

臧岷顿了片刻,“自是。”随后又满脸生花:“若朝日他来称我兄,我岂落魄这一时?”

世俗的遗憾终会是化为惊喜降落在不经意的瞬间。臧岷,总该是平了难意,胜了迷药。他走出迷茫之困,似是重获新生,却又害怕再一次的失败毁灭身心。但,他仍旧获得重生,再次醒于人世间,不再是醉于其中,颠倒黑白。

“天阴也,予独清自冷甘于堕,沙未起落,非是野,却于周空,似宏野。天望灰,独观,尽其身,善其心,莫怜,终将周宏之大。现于满杯怯,不及过青春自来。散沙,似野,终却宏。无爱,难泣,于困中之紧,莫哀,自天胜也。”

“我臧岷——获得新生啦!”一个人的重生,来源于他凄凄惨惨的死亡。失败,并不能束缚一个人坚强的意志。仰天畅言是凄惨者早就企盼的结局。

村口,一家商户,伙计姓李,家中排行老二,人称“李二”。卖马匹,财运甚佳。途遇此人,不知此人心眼尚小,于是想开口买骏马,溯月道:“敢问骏马价钱如何?”

李二正想照价作答,无心一眼——往日蓬头垢面之人,此时竟是洗心革面,于村中,自是悦目娱心。往日的小心眼,当真不该在恩人面前和盘托出。

“七十银两。”再次斟酌,好歹是救村中人逃离水火之中,又道:“一匹五十银两。”

“两匹足矣。”

三人道别后,臧岷回想起——昨夜耗时一晚才醒悟之事。人间正道,终是救赎连亘。白昼骄阳,照耀我心;深夜明月,驱逐污染。

“《深林独铭月》。晚间有林,坐其中。深幽数人之少,阴云稀疏,于是显而易见。无月,无相思,唯我静听夜清风。独铭月,挂心中,待我问世,明月随我入世间繁华。”臧岷又言:“人之志,岂能在醉中破灭!我命由我不由天!”

骏马不停蹄,却也散漫观风景。道旁排排树,江烬珩当走在树荫下,一条绿藤裹着正倒立身子的稚子,稚子忽然钻出来,挡了江烬珩去路。稚子嬉皮笑脸的,忽然藤条一松,整个人仓促从树上下坠。须臾,他所有的劣迹仅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江烬珩接住稚子的那一瞬,从树上跳下来一位少年,此人与沈溯月同声道:“放开他。”怒视,怒言,怒气,通通不留,攻向江烬珩与他两手接住的稚子。江烬珩脑中一片空白,只得照办,稚子正好跌落马背上,骏马受惊,鸣叫一声,便不知所去何踪地往道路前处不停狂奔。

沈溯月驾马追随其后,少年一身轻功飞掠在树间,只为追赶前方才心中错乱不堪。

尽头是悬崖,马停止了他的躁动,江烬珩与稚子却被弹飞出去,穿过一棵棵悬在峭壁上的树,落于潭水之中。此山深高,险些亡命。

沈溯月与少年同时赶到此地,均是不假思索地跳下悬崖。而在二人坠落水间的那一刻,江烬珩与稚子早已挣扎着脱离水间沾染一身泥水。

水帘挡着山洞,日光斜照,照明了视线中模糊不清却又的确是儒雅风流的水上之两道身影。

“水帘前之山洞中双双身影概是他二人。”少年二话不说,毫不迟疑地带着笃定纵身跃进水帘,沈溯月并非质疑也心中自有焦急而随之前去。

世子江烬珩,少主沈溯月。稚子滕泽惊,少年柏卿渡。此刻——再次重逢。

相见不恨晚,却有妒意生。说的就是沈溯月。“自作主张,傻得要命。”

“命大得很,命倒是没被要走,而且我并不傻。沈二勿牵挂。”江烬珩调侃道。

“我没在取闹,你逞英雄可以,但卖命不行!”

“我这哪里是卖命,那是马的问题,与我与稚子都无关。”

“你现在又为他辩解开来?谁允许你这么做?”沈溯月震怒连问,使得江烬珩对此哑口无言。看向稚子与少年,那二人正看的目不转睛,烬珩怒,于是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吵架训人?转过身去。”

稚子被恐吓住,向江世子一招手,“好嘞!明晓嘞!”他便拉着身旁人一同转过身去。

柏卿渡正傻乎乎地转身时,忽然洞悉:“哎?你们又不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何要我们躲躲藏藏?”

江烬珩不多做解释,“你质疑我?”

沈溯月不多言一语:“转过去!”

奈何滕泽惊与柏卿渡不得不转过身去,把自己与他们屏蔽起来,才是最好的相处方式。

稚子与少年转过身去,世子与少主也没发生任何事。只是傻傻地站在那里,鸦雀无声。过了很久,稚子见沈江二人那边没动静。于是仗着胆子提议说:“既然如此,那就先不管任何了!我和柏兄非常熟悉这座大山!它是我们的故乡,所以我想我们可以为你们带路,你们就可以在我们引路的前提下,有机会走出去咯。”

“你说真的啊?”江烬珩好似颇为期待。稚子一声更是使他的心疏朗而来,“真的。这座大山我们熟得很,不用担心走不出去。”

四人都没在犹豫,山洞中只有两个出口。一个是水帘之后,直通潭水,没船必不能轻易上岸。另一个是与外界连接的通道——极其窄小。相应,一小束光也只是稍微怜惜地施舍给这“山洞裂缝”。

稚子滕泽惊道:“穿过裂缝,应该就可以走在陆地上了。”

三个人跟着他艰难地走在裂缝之中,越来越窄,压抑得令人窒息。倒是没有一个放弃的,毕竟这是除水帘外唯一可以到外界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两篇,第一篇《满杯沙野似周宏》译文:天是阴的,我唯独自己一个人清清冷冷、干干净净,甘于一个人堕落下去。沙尘平坦着没有起落,并非是原野上的沙,却也满便天空,仿佛宏大的原野。望天,是灰的,我自己一个人望着天,一个人独坐修身心。不要怜悯,终将宏大。现在是满身怯懦,不及过了青春再迎接一场春天。散沙,也是停留在原野上,终将宏大。没有爱人的能力,难为情而哭,在困境中如无头蝇。不要悲哀,我自有天的赏识。

第二篇《深林独铭月》译文:在晚间的一片深林里,我坐在这里。树林深幽且人少,阴云也很少。于是阴云可以被轻易看到,没有月亮,我也并无相思之事,只有我一个人静静听着夜里的风声,我独自铭记着月的模样,把月挂在心中,待我入这世间喧闹,明月随我看尽世间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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