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繁体版 简体版
笔趣阁 > 我们,再遇见 > 第27章 第 27 章

第27章 第 27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陆衿走后,许锐今的手机响个不停。他看了一眼,把手机调至静音,反扣在桌面上。

《领先者》的工作还在继续,点点负责EMK的板块,陆衿负责泰客。

吃饭的时候,点点和陆衿说:“这个EMK,不太对劲。”

“什么意思?”

“他们的理念都是最高级的,最先进的;技术人员也是高学历、经验丰富的,一切的硬件条件都是行业里最高标准的。但是,总让人觉得不踏实。”

“不踏实?”

“是啊,好像这些最好的东西在服务一个空的东西。我在写稿的时候,总是有一种浪费的感觉。轻飘飘的,没法落地。”

“是吗?”

“而且,你看啊,教育和科技联系在一起当然是必然趋势。可是,联系的方法不同,导向的结果也不同啊。据他们所说,要将教育和游戏结合起来,寓教于乐。说起来很容易,可是做起来却很难。要我说,有点像是为了盈利,套上一个教育的壳子。”

“不会吧?他们这么大的公司?”

“你不知道,这越大的公司,做起事情来就越没有底线。因为大,所以用资本压制一切,吞噬一切,这些年这些事你还不了解吗?”

比比皆是,每天都在社会新闻上滚动着。

陆衿想起许锐今一个人坐在豪华办公室里,游刃有余,一副成功人士的做派。

举止优雅,干净利落,笑声爽朗,让人很难把他和那些大腹便便的以强凌弱的资本恶人联系在一起。

“以我对许锐今的了解,他不会做这些事情的。”

点点冷静地说:“这世界上最善变的就是人了,十年,可以发生什么事,没有人想象的了。”

“当然,会不会做况且放在一边。我想,许锐今恐怕也只是一个棋子而已。”

“棋子?”

“在这样的公司里,所有的才华,所有的智慧,都是垫脚石。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可以查查EMK的高层,好多信息都模糊不清,像要掩藏什么。听说,其中一个大股东卧病已久,总之啊,扑朔迷离。”

“你这说的和悬疑小说一样,是不是真有这么悬啊?人家好歹也是在这么高级的办公楼里开公司的。”

“那又怎样,我要有钱,我也在这开一间。”

“好啊,我能不能做CEO啊。”

“当然啊,你也做一个Ricky。”

“这么难听啊?许锐今自己用得了。”

两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广州某酒店里。

孔非坐在床上,眉头紧皱,手里攥着电话。

“不是说好看一眼就回来吗?不是说好要乖乖配合吗?”电话那头说。

“袁澹,我说了,我会跟随我自己的心。”

“你答应聪聪的,你让他怎么办?你要让他以后都见不到爸爸吗?”

“他以后会理解的。”

“你要待在那里干吗?她还愿意和现在的你在一起吗?我不相信。”

“她说以后都不要再见到我,还说我是死是活也和她没关系。”孔非苦涩地说。

“所以你一定要留在那的原因是什么?赎罪吗?想赎罪你也要有赎罪的资本才行,不是吗?”袁澹语气温柔。

“你说的没错。我连赎罪的资本都没有······”孔非陷入哀伤。

“来到这个城市之后,我一步都不想离开了。想到能和她在同一个城市,双腿能走她走过的道路,两眼能看她看过的风景,我就知足了。我本来想着,再见她一面就好,再和她说几句话,再多看她几眼,这样就够了。但是其实不够,我贪恋与她有关的所有。”

“在一个城市却像仇敌一样两不相见,这样也可以?”

“可以。什么都不要就可以。”

电话那头沉默。

“孔非,我没和你开玩笑,我希望你也不要拿你自己开玩笑。你要是不回北京,我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和她有什么关系?”孔非被袁澹的话激怒,大声说。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是唯一能动摇你的事物,和全世界都可以没关系,但和她有关系。你听着,我不想做那种恶人,不想伤害无辜的人,也不想任何人受伤,但我没有办法。我们有一个儿子,他不能没有爸爸,我和你虽然没有关系了,但是我有责任让你回到轨道上。”袁澹显得十分冷静。

“你不能伤害她。”

“你怎么知道我不能?《热销言情小说作家知三当三》你觉得这标题怎么样?”

“你胡闹!你分明知道她不知情,她也不是小三!”

“没有人在意的。你必须马上回北京,不然我就把这篇报道发出去,你觉得凭孔非大作家前妻的衔头,需要多久会让这篇报道大热?”

“你·······”

“我给你买票。”

电话挂断。

孔非还喘着粗气,心急如焚。

“凌姐,你来了。”前台点点头,向夏凌问好。

夏凌径直走向许锐今的办公室,没有敲门。

“你应该敲门的,这是礼仪。”

“为什么不接电话?”

“没听见。”

“没听见?不要把我当傻瓜。你不是很讲礼仪吗?这算是什么礼仪?”夏凌迅速抓住许锐今的手机,显示未接来电33通。

“这是上班时间,有什么事情下班之后再说,好吗?”

“你还真是公私分明啊。”

许锐今没有看她,沉默着。

“我不能上班的时候找你,陆衿可以是吧?”

许锐今猛地抬头。

“你说什么?”皱眉。

“听说EMK的许总直奔南华杂志社大费周章就是为了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记者,甚至答应一个小众科技杂志的采访,也不怕掉价?”

“EMK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我未婚夫的事,你说和我有什么关系?”

“夏凌,你要我一直重复那些话吗?我不会和你结婚的。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不会和你结婚。所以,请你不要随便给我打电话,随便闯进我的办公室。我们结束了。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随便你怎么说。我不会罢休的。你告诉陆衿,不要以为写了几本破小说就有多了不起,她怎么像狗皮膏药一样,你去哪她贴哪,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注意你的言辞!”许锐今站起来,愤怒地说。

夏凌很少见到他这样,而那屈指可数的画面次次离不开陆衿。

陆衿、陆衿、陆衿。

“哦,对了,忘记说了,不用麻烦你转告了。刚刚上来前,我已经去过泰客了。我自己和她说过了。”夏凌冷漠地转身,离开。

“你说什么了?你干什么了?”

夏凌没有回答。

许锐今拨打陆衿的电话,没有人接。拨打邹纪语的电话,没有人接。

情急之下,他冲出办公室,按电梯。

夏凌刚离开,电梯才下去,一时半会还上不来。

他等不了,从楼梯间跑下去,又跑进泰客。

各人见许锐今进来都低下头各干各的,像在躲避什么。

“邹纪语呢?”他随便找了一个人问。

“刚出去。”

“去哪了?”

许锐今见陆衿也不在工位上,她的座位一片狼藉,地板是湿的。

他有不详的预感。

“是真的?看来真的是真的······”角落里两个女孩在窃窃私语。

“他们去哪了?出什么事了?”他又抓住刚刚那个人。

“去医院了。可能是最近的人民医院吧。”

“医院?陆衿怎么了?”

“陆记者吗,陆记者晕倒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女人来这找茬,说一堆乱七八糟的话,然后,她刚走,陆记者就晕了。”

“是啊,吓死人了。”

许锐今来不及听完,又跑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医院,不停拨打着陆衿、邹纪语的电话。最后从点点那里知道了具体的病房号。

还是头晕。

像漂浮在海里,身体沉、浮、沉、浮······

然后一束光照进透明的水里。

她不知为何朝那光亮游去,在这水里,似乎不用换气。

啊,刺眼的光。

她紧闭双眼,没有睁开。

在黑暗中,画面一帧帧浮现。

先是十七岁时,她望着的那个背影,许锐今的背影。她还记得自己对许锐今说,“夏凌好像喜欢你。”,他满脸不悦,然后留下一个背影,越走越快、越走越远。她想要大喊,不要走,不要走,走了就再也见不到了,走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一张口,四周的水就涌进她的口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然后是夏凌的脸,一张得意的笑脸。“他怎么这么讨厌你啊。”

自己被狠狠甩在两人世界之外。

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她心想。

是谁在想?是过去的自己?还是现在这个自己?

又是一道刺眼的光。

自己和孔非手牵手走在阳光下。

“我怎么没见你说过谎啊?”自己问他。

“你想听吗?”

“不想。”

孔非笑了。

“你个笨蛋。”

“现在是不是说谎?”陆衿露出孩子般的笑容。

“我绝对不会骗你的。”孔非得逞地笑。

陆衿追在他背后,“站住!”留下一串笑声。

大骗子。

陆衿想说。四周都是水,她知道说不出来。

过去的幸福太强烈了,她觉得自己在流泪,但是在水里什么也感觉不到。

“小三。”陆衿回头,是谁在说话?

“小三。”声音是从四面八方来的。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别人老公你也敢碰?”

“真不愧是你啊,把我未婚夫迷得都要和我悔婚。”

“年纪轻轻就做小三啊。”

“哎呀,如今这世道。”

不是,不是。

陆衿摇头,在水里动作缓慢,发丝肆意飘着,状如水草。

每一滴水都在向她靠近,每一滴水都发出谩骂,水把她困住,她发现自己浮不起来了。

“小三。小三。臭不要脸的。恶心死了。”

她拼命挣扎,发现自己呼吸不了了。

救命!救命!

她绝望地痛哭。

袁澹向她泼了一杯热咖啡,夏凌又朝她泼了一杯白开水。

人群里一双双眼睛盯着她,审判着她。

“滚。”她听见邹纪语对夏凌喊。

她感受到邹纪语双手搭在她肩膀上的温度。

还是晕。她看着夏凌一步步走出大门,浑身没了力气,瘫软倒地。

人群向她跑来,带着审判的眼睛。

小三、小三、小三。

“陆衿!陆衿!”邹纪语在喊,“让开!!”

她感觉到自己被人捞起,然后闭上眼睛,感觉像在水里。

她是不是死了?

她想起孔非说的话,“如果我明天就死了呢?”

笨蛋,这句话该我说。

她又哭,用力地哭。

隔着透明的水面,她看见岸上有一个人影。是邹纪语。

他朝陆衿挥手。

来。来啊。别睡。来。

陆衿于是跟着他的指引游着,快到水面了,她把头仰起来,外界的光统统洒在她身上,有一种失重的感觉。

啊!是空气!

她睁开眼。

“陆衿?”病房里一片寂静,没有刚刚那么亮的灯光,但面前出现的确实是邹纪语。

“你醒了?”邹纪语握着她的手,她仍觉得天旋地转,像经历了一场大风浪。

“邹纪语,这是哪?我刚刚在水里吗?”

“你做梦了吗?”邹纪语温柔地询问,声音轻的让陆衿感觉自己是刚做了噩梦醒来缠着家长讲故事的小孩。

“嗯。”还没反应过来,陆衿已经流了好多泪了。

她还是说不出话,只是流泪。昏暗的病房太适合安置零碎的情绪。

她坐起来,不由分说地抱住邹纪语。

邹纪语于是挪挪凳子,更靠近她,回给她一个坚实的拥抱。

陆衿还是在啜泣。

邹纪语摸摸她的头,轻声说,“没事了,没事了。”

在邹纪语的怀抱里,她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上一次你抱我,也是这么暗的时候。那天也做噩梦了吗?”

陆衿想起来当时一直睡不着觉,昼夜颠倒,所以才连见邹纪语的约会都忘记了。当时也做噩梦了吗?是啊。她想起来,上次也梦见自己被抛在大海里,觉得那么冷,那么无助。所以见到邹纪语的那一刻,就像见到救命稻草一样,索取一些温暖和慰藉,她通过邹纪语确定自己上岸了,离开吞噬一切的海水了,这世界还有人在。

“很像的梦。”

“那还是别抱了。”

“为什么?”

“一会清醒了,又该让我滚了,又要说我为什么要靠近你。”

陆衿想起上次的事情,觉得有些尴尬。

“嘘。”她继续搂着邹纪语,呼吸间都是他身上体温的味道。是的,体温的味道,有温暖,又安神的一种不知该如何形容的味道。

邹纪语也沉默着回抱她。病房里是那么安静,那么昏暗,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他们俩人。

“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救了我啊。”

“今天的事都是小事,你没事就好了。”

“不止这个。”

“那还有什么?”

陆衿是在刚刚那个瞬间发现邹纪语的出现绝非偶然的。

和孔非分手之后,她总是反反复复地做这样的梦。

独自一人被困在深海之中,受人批判,却无力还嘴。

这么多个夜晚,都孤立无援,无救兵可搬。直到那一天,邹纪语用门铃打断这个循环的梦境,将她打捞。如今想来,那一个失态的拥抱也许是自己内心深处察觉到了他的力量,忍不住要依附在他身上。

从那以后,再梦到海,就是今天了。

她才明白,站在岸上的人,愿意伸手救她的人就是邹纪语。

门外,孔非静静看着拥抱的两人。

029

“孔先生,终于找到您了。刘医生还在等着呢。”护士小跑着过来,一脸狐疑地看着窥探病房的孔非。

“抱歉,我刚刚误以为撞见相识的人了,原来是看错了。”

“你说那间病房的姑娘吗?”

“啊?不是。只是她旁边的男士有些眼熟。”孔非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撒了个小谎。

“那个啊,估计是她男朋友。送她过来的时候,脸都是惨白的,慌慌张张的。还好那姑娘没事,不然啊,指不定多伤心呢。”

“那姑娘怎么了?”

“晕倒了。”

“晕倒?”孔非的反应大的让护士有些奇怪。

“是啊,可能是工作压力太大了吧。我们这晕倒的也不在少数了。”护士不打算谈太多,毕竟是他人隐私,只草草带过。

孔非仍在脑里翻来覆去地琢磨着,怎么会晕倒呢?低血糖了?还是压力太大?怎么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呢?

许锐今呆坐在气派辉煌的饭店包间里,凝视着头顶的枝形灯饰。

他本该在医院的,至少应该看一眼陆衿。

接到妈妈电话的时候,他刚启动汽车引擎。

“现在到南华大饭店来吃饭吧,儿子。”

“什么?”

“妈妈、弟弟还有你爸,他从美国回来了,咱们一家人一起吃一餐饭吧。”

“我还要上班的,妈。”

“我们有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你必须得来,现在就来。”

“妈。”

“在这里等你啊,儿子。”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挂断声。

许锐今赌气地往车座靠背用力一靠,这都是什么事,随后无可奈何的朝着医院反方向的南华大饭店驶去,总觉得胸口郁结。

许锐今从进门开始就气压极低,一家人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这孩子,别摆着一副臭脸。我们是你的亲人,不是你的讨债鬼。”

“妈,你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从公司叫过来,很影响我的工作的。这公司又不是我们家开的,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吗?”

许锐明沉默着,喝了一口水,还很烫。

“还有爸,你回来也应该提前告诉我一声,我好去机场接你啊。你们这样,真的让人措手不及。”

“知道了,知道了,是妈错了。”许母笑着。

“让爸看看,小半年不见,我们锐今越来越有派头了。是不?”

许母点头,像欣赏杰作一般望着许锐今。

“怎么还不上菜啊?咱们开吃吧,边吃边说。锐明,想吃什么?”虽然长大了,许锐今还是习惯性地照顾弟弟。

“哥,点过了。”

“点过了?怎么还没上?我催一下吧。”

“诶,不用不用,该上的时候自然就上了。”许母拦下许锐今。

“什么叫该上的时候啊?”许锐今哭笑不得,觉得莫名其妙。于是又站起来,“服务员!”

门开了。

走进来的却不是服务员,是夏凌。

许锐今脸色一沉,知道自己进了鸿门宴。夏凌后面跟着夏校长和她妈妈。

要爸不远万里地飞回广州,意图可想而知。

“妈?”

“坐吧,儿子。”

夏家一行人落座,夏校长转身和服务员说“上菜吧”。一道道珍馐美味蓄势待发,好像就等他一声令下,一副“上位者”的派头。

许锐今不懂,大家对他这份默许的姿态是出于尊重还是处于恐惧?

“今天我们大家聚在这里,就是为了我女儿夏凌和锐今的婚事。我的身体大家也知道,一天一个样,最近这些天好一些了,但我心里始终有个疙瘩。两个孩子一路从北京到美国,走了不少的路,我们也出了不少的钱,顺其自然地,就要开花结果,你们说是不是?”夏校长用领导说话那种惯有的口气说着。

“是,是。”许母陪着笑脸,奉承着。

“锐今是好孩子,现在事业也有了,成家立业,既然已经立业,是不是要筹备成家的事情了?你们也不小了,我们家凌凌这么多年的青春都托付给锐今了,现在是不是要兑现承诺了?”

锐明冷笑一声,“知道的是谈婚论嫁,不知道的以为谈生意呢。”小声嘟囔着。

“锐明!你给我闭嘴。你个死孩子。”许母大惊失色,连忙怒瞪锐明。

夏校长倒是面不改色,“到底还是孩子,还没见过这社会的险恶呢。”

他又自顾自地笑起来,许父、许母也跟着陪笑。

“爸,你别吓到锐明了。锐明,你别在意,他这人说话就是这样。不信你问你哥,这些年我爸对我说的难听话,他都知道的。”夏凌把话递给许锐今。

这场饭局的气氛着实让许锐今觉得恶心,仿佛自己一家人已经是他夏家的掌中之物,任他玩弄。

他站起来,“抱歉,我公司还有些事,就先失陪了。结婚的事情,我和夏凌谈过了,她清楚我的想法。”

“站住。”夏校长叫停他,“EMK这个点能有什么事?”

他怎么知道自己在EMK工作?是妈说的?还是夏凌说的?他一向对自己不怎么关注,他唯一在乎的就是夏凌能不能嫁给他,仅此而已。

“坐下!锐今!”许母眼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份请求,让他于心不忍。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样的隐情?

他望着夏凌,她还是一脸势在必得的样子。毒蛇,像一条毒蛇。

她在微笑,给桌上的长辈都敬了酒。

婚期定在11月,只剩短短一个月。但夏校长说他已经筹备好一切了,新郎新娘到场就好了。许锐今越来越觉得自己只是在扮演一个已经写好的角色,照着夏校长的剧本念台词。太荒谬了。太不真实了。

饭局结束,夏凌竟然从包里掏出一沓婚礼邀请函,精准的日期,精准的地点,都生生印在请帖上。多么持久的阴谋啊。许锐今只觉得好笑,自己翻来覆去说过的话其实没有一个人在听。他接过喜帖,放在手边,坐在座位上继续喝酒,一杯接一杯。

许母和许父送走了夏家一行人,锐明跟在后面。

杯盘狼藉,许锐今一直喝着,欲哭无泪。

“哎呀,锐今,你这是干什么?”许母赶紧扑上来,抢过他的酒杯。“哎呀,我的儿子啊。”

“儿子?妈,你把我当儿子吗?天底下哪有妈妈会向着外人硬逼着自己儿子结婚的?从小到大,你说东,我就不能往西,你说立马来南华大饭店,我就必须要马不停蹄地来南华大饭店。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是,我是你的儿子,我也是一个人啊!!我是一个人,你明白吗?”

“儿子······”

“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你们就瞒着我,准备好一切了。我还有不上场的道理吗?你们都架着我走到这一步了。看看啊。”许锐今翻开一张喜帖。“许锐今和夏凌的婚礼,诚意邀请您见证新婚之喜,携手十年有余,终结良果,永结同心。11月22日,南华大饭店。”许锐今哈哈地笑,脸通红,“就在这啊,下个月我在这结婚,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怎么不知道呢?锐明,下个月我结婚,你要来啊。都来,都来,好吧。我怎么不知道呢?”由笑又变哭腔。

“哥,咱回家吧,你喝醉了。”

“回家?这是什么家?啊?你告诉我,这是什么家?我父亲,你看见没,大名鼎鼎的研究员,留美深造这么多年,突然回国了,我还以为是来见儿子的。原来是来做帮凶的啊。”

“不许这么说你父亲。”许母开口。

“妈,高中的时候,是你一定要我和夏凌一起上下学,是你说的。你明明知道我喜欢的是陆衿,你知道的啊!你说我要听话,听话就有选择的权利,听话就有更大的世界,我听了啊,可是自由呢?你觉得我现在有自由吗?今天夏凌跑到陆衿工作的地方大闹一场,她进医院了,我都没法去看她一眼。”许锐今开始疯狂地啜泣,“你知道我心里有多难受吗?你知道吗??”

“她早不爱我了,她说她以前喜欢我的,现在不爱我了。”许锐今慢慢沉默下来,眼泪一直流。

“锐今,回家吧好吗,我们不讲这些了。回家。”许母见许锐今安静下来,赶紧安抚他。

“好,回家。”他像一个乖小孩。许母露出笑容。

转眼间,许锐今把夏凌给的喜帖用力抛到空中,四散在各处,冷着脸走了,口中喃喃道,“回家。”

“哥!”锐明追上去。

许母蹲在地上捡起那些喜帖,望着许锐今和夏凌并排的名字,她失声痛哭起来。

许父搂住她。

次日,许锐今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被子上还印着“人民医院”的标志。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