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择站在窗边，望着天边一片片飘过的白云，直到天际擦出一抹红霞。

他凝着眉，心情有些烦躁。

陆桐的离开并不意外，让他好奇的，是上午医院里，默默站在姜宁身后的那个少年。

和姜宁难以掩盖的危险相比，那少年性格沉静并不显眼，可即便他身上没有泄露出半分信息素气味，楚择还是感受到一股阴冷的肃杀之气。

这种感觉很熟悉，楚择想了很久，记忆忽然退回到前些天的某个晌午。

那天陆瞳在学校昏倒，仪器检测确定是遭到信息素的恶意攻击，但冯楠查探了很久，也没在陆瞳的腺体里找到信息素残留。

楚择短促的吸了口气，忽然一阵不安。

他匆忙走到桌边拾起手机，拨通陈驰的电话。

陈驰为着陆鸿川的事情忙了半天，刚走出单位就接到楚择的电话。

哎，该来的总会来的：“喂？哥，你不会是来找我算账的吧，陆鸿川在学校堵你可不是我的主意。”

楚择沉声道：“有件事，我需要你的帮忙。”

一听对方说有事请他帮忙，陈驰心里犯怵，“什么事啊……”

上次他帮楚择调查陆瞳就已经是违规操作了，再来一次，他这份工作估计是要干到头了。

楚择：“我需要你的内网权限，让我查一个人。”

“不行。”陈驰果断拒绝，“哥你知道我的月薪只有三千八吧，没了这份工作，我老爹也就是你的教授，他会把我的名字订在家族耻辱柱上八百年，逢人就说他有一个废物儿子，壮年失业，中年啃老。”

楚择轻笑着摇了摇头，慢声说道：“一个不被记录在案的无气味信息素持有者，公然走在街头马路，你确定不好好调查一下吗？”

陈驰：“你说什么！！”

alpha和omega从分化那一刻起，腺体便会产生出气味，这是所有人都知晓的常识。

对于alpha来说，信息素除了吸引配偶之外，也有警告和攻击的作用。

但有一类人，由于特殊的基因构造，他们的信息素不会散发出丝毫气味。

这就好比一柄无形的利刃高悬于顶，可在人毫无防备之时杀人于无形，却不会留下丝毫证据。

正因为这类人的社会危险性极高，所以每个分化过后的alpha都要经过信息局的严格筛查，然后一个个录入警方内网以作约束。

好在他们的数量极其稀少，收录入网并不麻烦。

虽然这种方式看起来有些过分，但没办法，超凡的身体素质再加上超强的攻击欲|望，让他们被认定为天生的恶魔。

曾经就有一个人，仗着这种所谓的优势，标记并以残忍的手段杀害了十三名omega。因为没有信息素残留，警方在调查过程中困难重重，最终花费八年时间才将他绳之以法。而在这八年之中，他又以相同的手段杀害了三名omega和两名alpha。

所以，当陈驰听到楚择提及无气味信息素持有者时，他脑中翁的一声。有听说没有记录在案，他心更是警铃大作，整个人都麻了。

“立刻来警局，我等你！”

楚择赶到时，陈驰已经坐在电脑跟前，将所有无气味信息素持有者的名单调了出来。

硕大的屏幕上，只有寥寥几个人。

“无气味信息素持有者只有这六个，你再确认一遍，到底有没有你说的那个人。”

陈驰将这些人的照片罗列在屏幕上，楚择扫了一眼，没有他想确定的面孔。

他摇了摇头，表情严肃：“看来你们警方的工作做的并不到位，他的确不被记录在案。”

“这怎么可能，所有分化的alpha都必须经过这道测验，只有释放出信息素气味的alpha才能通过。”

陈驰的语气有些激动，“我们又不是吃干饭的，难道连他身上有没有信息素的气味都闻不出来吗！”

楚择觉得他说得有道理。

信息局对每一个alpha的甄别都是过了众目的，和警方联合更是多了一重保障。

每个alpha通过后，所有参与裁断的人都要签名担责，所以绝对没人敢在背后动手脚。

可那个少年又是怎么回事？

楚择沉默地看向陈驰的腺体，脑中浮现出少年清白的模样。

他从没开口说一句话，可是他的目光始终都在姜宁身边徘徊。

楚择想了很久，忽然浮出一个可笑的想法，“如果……对方是一个被标记了的alpha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