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手就擒从来不是良策，零现在有些烦恼。

温迪要求她保护人偶人身安全，之前因为对刀诚过高的兴趣，如果不是刀诚也不希望人偶死亡，自己已经失误一次了。

现在又是选择时间，乖乖跟他们回去还是反抗？

零又回头看了眼人偶，不过对方没有留意自己的眼神。

那位长正大人的副手大概很能干，武士俘虏众人后对他耳语几句，他便有条不紊安排其余人收拾残局。

见人偶目光一直在副手身上，零靠近低声道：“我能带你离开。”

闻言，少年收回目光，居然露出一个温和无害的微笑：“不了。

散兵拒绝：“我有些事要确认。”

他的声音是平稳的，眼底却带着冰冷和憎恶。

太像了，无论神态还是语气，一个仿制品怎配冠上他的姓名模样。

现在是桂木，等会儿是不是还有丹羽在等自己？

正确的历史中，散兵是因桂木离开借景之馆来到踏鞴砂内部，这出戏里居然也是，阴差阳错？

不，散兵更相信这是历史知情者对他的嘲弄。

记忆中那只粗糙宽大的手落在自己头上，他还记得自己茫然无措时，为了让自己留下正常生活，桂木与长正大人交涉的样子。

「不要怕。」声音在耳旁回荡。

如果说之前还想着装模作样探查情报，现在散兵只有愤怒。

好大的胆子，谁给他们的胆量拿桂木来迷惑自己。

他闭上眼，强压下动手的冲动。

“倾——”零悄悄扯了下散兵，刚准备说话，就听不远处阿勇举起被绑缚的双手，高声道：“我有要事告知目付大人。”

零和散兵的注意也被同时吸引，当然也肯定看到阿勇手上的东西，那枚金羽。

不过不管他有什么事，这种不安分的举动都让一旁其他人给迅速按了回去。

“老实点儿，我帮你汇报。”说着就要取走他手里金羽。

阿勇挣扎，执意要亲自去说。

这些踏鞴砂守卫哪能答应，一时居然制不住情绪上涌的阿勇。

桂木远远瞧着，察觉到喧哗走过来查看：“怎么回事？”

见到能主事的人，阿勇恢复平静，眼带希冀的展示金羽。

这是……

“！”桂木瞳孔一缩，不着痕迹打量眼前颓废的武士。

这个细节守卫并未注意，他瞪了阿勇一眼，语气颇为不满：“桂木大人，这个野伏众想见目付大人，我们说帮他转交他又不肯，便闹了起来……”

听完，桂木点头：“他我带走问两个问题，其余人按原计划带回送审。”

“啊？”守卫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回答：“您要亲自带他去？好的好的，这小子力气大，需要我们派两个人帮您看着吗？”

“不用，我可以应付，你们忙自己的。”

桂木带着阿勇在众人眼皮底下走开了。

零和散兵也在守卫押送下踏上进入踏鞴砂内部的路。

鉴于那群野伏众对零的敌视，守卫把两人单独放出来走。

时不时有目光落到两人身上，但无论是零还是散兵都不在意。

比起野伏众，守卫对两个孩子态度自然好了不少。

虽然不清楚零做了什么，但他们眼中，一个孩子能力有限，就是作恶能有多大的恶？

至于野伏众说的那女孩是怪物更没人相信。

要不是长正大人要求把所有人绑起来带回，恐怕零和散兵身上连象征性的束缚都没有。

这也难怪，毕竟守卫到的晚，刀诚又是灰飞烟灭，没审问没看到真相，判断自然失真偏向表面的弱者。

零也不会主动说自己刚才做过什么，她只是反应有些慢又不是真蠢。

示弱和伪装如果有利于目标的达成，那就完全可以接受。

守卫急着回去，队伍速度很快。

一开始有人担心零他们跟不上，后面发现担心纯属多余。

那两个孩子步伐规律气息平稳面色如常，守卫听到零对散兵说要背他前进，但被后者拒绝了。

相安无事，踏鞴砂入口就在眼前。

守卫松了口气，扬声提醒：“快点儿跟上。”

转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简单的青年刀匠站在路旁。

零听着他们寒暄打招呼有些烦躁，感觉就和所以曾经玩过的，剧情冗长而无趣的游戏一样。

保护任务目标，好的坏的，回忆之前所有经过手的任务，里面不乏那种十分麻烦的长期工作。

就算现在的这项缺乏对期限的注明，零也不会觉得自己搞不定。

系统比想象的弱一些，这里不同于某些世界泡的危机四伏，有趣的东西太少。

这种情况下保护一个人。她叹了口气，比刺杀难多了。

俘虏有俘虏的去处，从路上擦肩而过，被称为司佑大人的青年落在零和散兵身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温柔安抚，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

其实没什么好同情的，逃出控制区域对零而言不是难题。

眼下可没什么人质，如果人偶同意，她甚至不用计划凭正面武力对砍，就能把他安全带走。

可惜他不愿意。

零叹气同时，散兵目光微移，突然问道：“你在想什么？”

刚刚看到“桂木”，这会儿又瞧见“丹羽”，散兵本来不打算这个时候理会零，但看到对方纠结变化的神色，以防万一，还是先问一声。

刀诚翻脸和死的都太突然，而在这两件事中扮演主要角色的零，当然不会和她表现出来的一样无害。

想到刀诚死前让零对丘丘人袭击负责，再看身旁之人，散兵莫名感到危险。

零皱着眉张口：“我在想……”

“停下！”队伍后方传来守卫们熟悉的声响，带着金羽和阿勇追上队伍的桂木看到丹羽一愣。

很快想到什么，高兴的说让他等一下别走。

目光在人群中逡巡，桂木很快带走了散兵，同时带走了一旁只是偶然碰到的丹羽。

零刚刚失误过，怎么会同意人偶在眼前又一次被其他人控制。

但桂木临走前思考片刻，让守卫看好零。

零：？

有必要多叮嘱一句吗？

她的意见不重要，守卫们做出承诺，桂木带着人放心离开。

“真是奇怪。”小队长喃喃自语：“一个孩子……”

那个野伏众到底对桂木大人说了，他也想知道这小娃娃为什么要被特别关注。

要不边走边问？

“喂，小孩。”他回头，对着空空荡荡的身后和其他守卫大眼瞪小眼。

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