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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师尊强行带躺 > 第9章 离门

第9章 离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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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七欲侃侃而谈,而我毫不犹豫地打断她:“你若是想找锄强扶弱的大人物,可真是找错了人。我既不会成为大人物,也没兴趣锄强扶弱。”

她被我堵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

我转身欲走。

“宁绾!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像离门这样为一己私欲杀人越货的门派,你可知它都做过什么?他们的独门炼丝术,用的可是鱼蚕蛊!你以为这些跟你都毫无关系吗?”江小七冲着我的背影大吼道。

早在她吼出第一个字时,我便停下了脚步。

江南的冬天比塞北暖和许多,连连阴霾了几日,扬州的第一场雪猝不及防的落下。

彼时隆冬,天降霜花,落于我的睫毛上。

我背对着江小七,突然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许久过后方才自嘲一笑。

小姑娘愤愤不平,还想继续找我理论,绕至我的面前,却见我笑得比哭得还难看。

她不由吞咽了口口水,稍加斟酌着开口:“姐姐,你生气了?你别生气呀,我要是说得哪里不好听,我给你道歉,我给你磕头……”

她作势欲跪。

我从袖中摸出一物,弹指一挥,打在她欲弯曲的膝盖上。

江小七吃痛,顾不得去看是被什么打到,揉了揉膝盖,重新站直了身体。

我看向她,不动声色地问道:“江小七,你在乱坟岗守我几日了?”

“也没几日……”江小七为人单纯、心直口快,直到说出来才发现哪里不对,满脸震惊的看向我,结结巴巴道,“你,你,你怎知我,我在守你?”

“你方才喊我什么?”我问她。

“啊?”她不疑有他,轻松落入我的圈套,“宁绾啊。”

“谁告诉你我姓宁的,”我毛骨悚然地盯着她看了会儿,转而讪笑道,“怎么,今日不喊本座女魔头了?”

江小七这才反应过来,我从未将自己的姓氏告知于她,故而她此时叫出“宁绾”二字,正是她露出破绽的地方。然而事情的关键不是她露出了马脚,而是我问她为什么不喊我“女魔头”。

这是一段本不该存在于此时此刻的对话。

我在试探她,同时也在表明身份,就像之前对卫清商那样。

江小七只是单纯了些,人不算多笨,很快顺着我的话反应过来。

小姑娘震惊的看向我:“莫非你也重生了?”

未等我承认,她自顾自往下接着道:“都说女魔头宁绾死于八大门派围攻天宫一战,其实我是不信的,毕竟你武功那么高,那些人一起上都未必能伤你分毫。更何况后来我寻上天宫,连找了三天,都未见你的尸骨,所以一直以为你是到哪儿闭关修炼去了……”

“你回来寻本座作甚?”我有些好笑的看着她。

“替你敛骨啊,亲戚一场,哪能看你曝尸荒野?”江小七坦然。

那可真是谢谢她了。

垂眸间,我轻笑道:“那些人那么恨我,待我死后哪还能有全尸,必是被挫骨扬灰了吧。”

江小七一脸同情的看向我。

我收了神,定睛瞧她:“所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知我说的是重生。

“约莫半个月前,”江小七耸了耸肩,“说起来真是见了鬼了,可还记得你在天宫半山腰布下的千机连环阵?那日我上天宫寻你,你人没找到,倒是误触了山间机关。我都没看清自己是被什么射中,直接痛得昏死了过去,等醒来竟然发现自己回到了十六岁这年。”

她拍拍胸口,庆幸道:“幸好我之前那次从天宫下来,找百晓生了解了一下你的生平。你是不知道,作为雪月宫的大魔头,江湖上那些关于你的传闻可玄了。有人说见过年少的你数次出现于江南一带,还说你喜欢住在乱坟岗……当然这些东西我是不信的,但俗话说的好,无风不起浪嘛!你瞧,这不刚好给我蒙中了!”

我扯了扯嘴角。

江小七说着说着,眼珠子转了转,小脑袋总算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地张大了嘴巴:“等等,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不就意味着我那天真的被你的机关弄死了,而你……你也是真的死在了……”

我翻了个白眼,懒得与她继续探讨生与死的问题。

江小七见我要走,赶忙追随上我的步伐:“魔头姐姐,你要去哪儿啊?”

我哼哼道:“去哪儿都与你无关。”

“别这么无情嘛,魔头姐姐~”

“别喊我姐姐,”我顿了顿,回头又补充了一句,“也不许叫我魔头!”

小姑娘扯了扯我的袖子,她倒是很坦然的接受了现实:“既然咱俩都是重生回来的,现在更应该一起结伴同行呀!还有我们的仇……”

我猝不及防地停下脚步,她来不及反应,一头磕上我的后背。虽说我比她年纪小上一岁,但身高在当时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不止。

看着小小的江小七,我目光一暗。

“我们初见时,你面色红润,身体健康,身上衣饰布料上等,还涂了品芳斋的香粉,”我道,“你与我不一样,至少你遇到了对你好的人。我不知他是谁,但他让你十余年衣食无忧、幸福喜乐,甚至放下了仇恨,走向一条名为正道的康庄大路。”

听了这番话,江小七满脸的欲言却止。

我趁机劝道:“既然如此,我依然建议你回去找他。”

她突然冷不丁地反问一句:“那你呢?”

我愣了愣。

江小七的话,每一个字都砸在我心上:“你会回去找卫清商吗?”

当然不会。

“我也不会。”小姑娘笃定道。

你说这丫头的性子怎么这么拗呢。

不过这般性格倒是让我想起了早逝的娘亲,也许就是这份执拗,以及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架势,才是他们蜀地江门的特色?

江小七见我沉默,以为是劝服有效,便又接着再接再厉道:“姐姐,你想啊,你上辈子至少亲手手刃了仇人吧。你会因为他们已经死过一次,这次就不去找他们继续报仇了么?”

我摇摇头。

“对吧,”江小七点点头,“你尚且不能释怀,更何况上辈子根本就没报过仇的我呢?”

我盯着她目光灼灼、满含期待的眼睛瞧了许久。

许久之后,我终于长叹一声,无可奈何道:“这么能说,怕是江湖百晓生都不及你半分……该不会你最后师承了他吧?”

江小七飞快否认,把头摇的像拨浪鼓:“怎么可能!”

我摸了摸她的头:“好了,不就是想让本座帮你向离门报仇?也不是什么大事,本座应下了。”

江小七被喜悦冲昏了头脑,顾不上其他,也甚至忘了我是江湖赫赫有名的女魔头,冲上来直搂着我的腰,撒了半天娇,还喊我姐姐:“阿姐,你果真是我最爱的阿姐!”

我不喜与他人如此亲密,稍微僵直了身体,不过心里倒是觉得滋味奇妙。

我们说话间,已是日上三竿。

原本人迹罕至的街角,也因为时间推移,人逐渐变多了起来。

我近距离的听到小姑娘肚子叫了一声。

熬了半天大夜,什么也没吃。我倒是无所谓,就是她这个头吧,本来就不怎么高,营养还跟不上,那不是彻底废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应该肩负起养孩子的重任,虽然这个孩子比我还年长一岁。

于是我从昨晚挖出来的包袱里拿出一袋沉甸甸的金子,低头在人形挂件的脑袋上揉了揉,最后提议道:“走吧,换个地方打点下你。”

*

“哇,阿姐,我们这么有钱的吗?”

江小七下巴都快挂到桌上了。

自打我们填饱了肚子,我提议去一趟布庄,她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小姑娘第一次知道,有钱人的衣服是可以论箱买的,而锦缎布匹是可以不问价格直接付款的。

不过,你瞧她这话说的,怎么就这么自觉的将“我”的钱,变成了“我们”的钱?

后来我终于找到机会,换下一身乞丐服。

在店里逛了两圈后,我相中了一件素色的袍子。

待我换好衣裳,再将头发在脑后扎成清爽的发髻,以一根简单的玉簪固定住,远远望上去,当配得上“温润少年人如玉”几个字。

江小七瞧我换好衣服出来,也是一脸惊艳,甚至不怕死的调笑了一句:“好俊俏的小公子呀~谁家的?”

我白了她一眼:“你今后莫要再叫我阿姐,我如今这身扮相,你可以称呼我一声少爷,这样也好行事。”

“好呀好呀,”江小七满口答应,随后仔细想想又纳闷道,“可这听起来,我怎么像是少爷身边的小丫鬟?”

我摇摇头:“你不是丫鬟。”

她刚松口气。

我便继续道:“是小厮。”

果不其然,江小七气得脸都绿了,直找我理论:“你买这么多好看的衣裳,自己不穿就算了,难不成还要让我扮成你的小厮吗?”

“这些衣服不是给我们准备的。”我瞥了眼箱子里的漂亮衣裳,面无表情道。

江小七不服气:“不是给你我准备,那是给谁?”

我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道:“离门最近不是一直在招绣娘上门,还有囤买各种绣品么,这是我给他们准备的‘礼品’。”

江小七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我在说什么。

她忙四下瞧了瞧,确保无人偷听后,将我们所在的客栈门与窗都关得严严实实。

“你都知道了?”她十分紧张的看向我。

我不似她那般着急。

话说我们今日住宿的这间客栈,虽说看上去简陋了点,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间客房甚至还有一张茶桌。我就坐在茶桌边上,慢条斯理的烹着茶,再沏上一杯,递到小姑娘面前。

江小七接过茶盏,一口灌下,结果还被烫到了嘴。

我笑她:“心急喝不了热茶。”

“我是心急……那也好过你都这样了,还想着逗我玩儿,”江小七闷闷道,“你是不是之前调查过离门?”

我端起茶盏,并未直接饮用,而是若有所思地沿着杯沿摩挲了一番:“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多,但结合上辈子的一些事,多少能猜到一些。”

江小七来了兴致:“猜到什么了?”

我答道:“在我记忆中,离门以制造鱼绫丝的独门技艺享誉江湖,但那是很多年之后的事了。你之前说离门为一己私欲杀人越货,我猜或许是因为他们的独门技法盗自江门。”

见江小七不反驳,我继续道:“但有一点我一直想不通,既然他们已经得到了江门的秘宝,为何日后又会泯于众生,穷困潦倒成那样,果真如传言那般是经营不善?”

“当然不是!”江小七拍案而起。

我缓缓吐出一句话:“所以是因为鱼蚕蛊。”

江小七惊讶地瞥了眼我。

“别这么看我,”我捏着茶盏,吐出一口浊气,“你该不会天真的以为离门最后消声于江湖,是去隐退了吧?”

小姑娘疑惑道:“难道不是么?上辈子,我查了许久才查清当年的真相,可当时离门早就不知道藏身到哪儿去了,我连报仇都找不到人……”

她当然不可能找到人。

“元启十三年,离门举门迁离扬州,欲前往宁州一带隐居。其门主离恨天、少门主离青、左护法张庭生,以及门下最后三十二名弟子,并未成功到达宁州,而是死在了前往宁州的路上。”

“本座杀的。 ”

虽然我说的轻描淡写,但双指忍不住微微发力,顷刻间茶盏在我手中四分五裂,瓷片落于地上,发出叮铃当啷的声响。

热茶烫伤了我的手指,然我毫无知觉,甚至表情都没有变过一下。

江小七从没见过这样的我,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我看到她握着茶盏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大概是我这副狰狞的样子,吓到她了。

但这不是我的本意。

稍微控制了下情绪,我闭目休息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睛时,已经将那份狠劲全部收敛了起来。

为了宽慰江小七,我难得多嘴解释了两句:“其实本座一直不知离门一个江湖手艺门派,为何也想来我羡鱼宫分一杯羹,又是分的哪一杯。直至你方才告诉我,当年灭江门的是离门……本座猜测,这江门技法好学,不过秘宝鱼蚕蛊却是稀世珍宝,不易养活。从江门抢夺来的蛊虫兴许没过两年就死了,所以后来离门才会那样经营不善。”

江小七也听明白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他们夜袭陵州,原是想要我娘从江门带出来的鱼蚕蛊。”

小姑娘眼眶一红。

良久我听她嗫喏了一句:“阿姐,对不起。”

该说对不起的人,怎么可能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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