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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血溅燕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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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门显赫,内里浅薄。忘机楼的机密处东西不少,无非是些涉讼追索的小案子,都是要移交各部去的。除了之前王大人的案子,陈大人一心亲力亲为,最终借了药商的名义抓住她。虽是一件好事,但上头似乎不太想让她这么快出风头,一干与朝内多少有些牵连的事都未在转交忘机楼,都分散到各处去了。到鹤梦手头的,只有一些无关痛痒的寻常小事。

这是这次的案子,虽也是小事一桩,但另一位朝廷命官十分关心。鹤梦审案,不得不格外小心。

原来是浮州驿站,出了状斗殴案子。与鹤梦处理过的大多一样,两个极要面子的女子,酒后误事,为了谁的商船该最先解绳而大打出手。鹤梦跟着去瞧了,两人皆是鼻青脸肿,除此之外无大损失。

本来忘机楼只需各打三十大板,再让路通教育一番放走便是。坏就坏在这二人之一,与翰林院侍讲有些关系,学士连夜草拟密令,句句直抒胸臆,直言她的内侄是她看着在笔墨茶缸里泡大的,绝对不会做这些有违君子本色的事情。她要求鹤梦再探,绝对不能给她内侄留下个不好的名声。结果另一个听闻此事,竟一头撞死在家中。鹤梦下令将那日相关人员都抓起来,彻查此事。

可琬婴的腿都要跑断,找到的证据也都是那人是被气死的,无人同她接触过,那她的死谁能断定是和那内侄有关。鹤梦无奈,又让路通带人去套话,结果被关起来的的二人都“宁死不屈”。路通狠狠关上关押他们的牢门,将话捎给了鹤梦。

没有为了结案就黑白不分的道理。鹤梦有些头痛,但若是因此得罪翰林院,她母亲在朝中处境恐受牵连。三人在茶室相望许久,最终鹤梦拍案决定,明日再探。

慢慢熬下去,总有肯开口的那一个。再来,鹤梦近日心事也多,需要些时间好好琢磨。还未入夜,一人来忘机楼拜访,竟打乱了鹤梦原本的计划。

杨雍身边有很多服侍的人,眼前这个就是其中一个。鹤梦听他自报家门,将手里把玩着的珠串摘下,递给琬婴。

“杨公子为何今日突然找我?可是有什么要是。”

“回大人的话,公子他请了扬州的戏团到燕子楼,想着您之前跟他提过喜欢这些,就特地派小的来邀请您同去。”

“燕子楼?”

上次在浮玉阁,她确实对杨雍提过她想去些热闹的地方,只是杨雍与她并不算熟悉,此次突然邀请她,怕不是也没这么简单。

琬婴蠢蠢欲动,扯着她的袖子

“我也想去。”

“不行,楼里还有事没办完。”

鹤梦看一眼低眉顺目的杨家小厮,推了推琬婴

“你去给串子上些松蜡。”

支走了琬婴,杨家小厮终于从袖口掏出一物,恭敬呈上

“公子知道陈大人难邀,恐大人拒绝,特差我为大人献上此物。公子说,大人见到此物,定会赴约。”

那块缺了一小块的玉,曾被杨雍小心端详,此时又摆在鹤梦面前。她颔首

“杨公子为了让陈某明白他的诚心,竟将这宝贝给我了。陈某懂了,你回去告诉杨雍,我一定到。”

那小厮领命之后,自是喜不自胜。他带着杨府的人浩浩荡荡走了,鹤梦便回了她休憩的内堂,换了身便装。

鹤梦找了个木奁,红木镶珠,样式简单。她打开木奁,将断玉放进去,复又步到箱边,从中取出个小包袱,里面又是一颗髓玉珠。鹤梦把玉珠放到断玉的缺口,正好能匹配。

鹤梦将木奁带上,好在琬婴路通今日都可守夜巡街,她倒没有太多要顾虑的。一柄短刀被她藏进袖口,鹤梦轻轻一晃,兵刃竟如水而入,藏在袖子中叫人察觉不出。

忘机楼刚出了这么大的案子,杨雍突然这时请她,还故意将最珍贵的东西拿来吊她,可见今夜之宴,算得上鸿门二字,定不能叫她轻易脱身。鹤梦望着枝桠上停留的一只老鸦,黑夜漫上她的脸,华灯未上之时,谁都瞧不见鹤梦的心情。

路通守夜,该来点灯。她听见楼主出门的声音,想着上来问她些事情,结果只追到庭院,就没在瞧见那人。

一只黑鸦从树上落下,僵硬的倒在路通面前。路通接着灯笼瞧了,那鸦身上无伤口,双翅却全失。

他们想尽办法算计她,那不如等着瞧瞧,最后被利用的究竟会是谁。鹤梦莫名有些兴奋,终于没忍住笑声,身边一卖货摊主有些惊愕的看着她,鹤梦才掩住嘴,上了轿撵朝燕子楼去了。

燕子楼离温砚居处近,鹤梦路过时掀起帘子,看见府里亮起一盏小小的灯盏,她安下心来。一路清景无限。等到了燕子楼,杨雍的人已等候多时,她领着鹤梦进了里间。

杨雍的包厢极大,外部隔空,能直接瞧见下方即将开场的戏台。小厮领她进了门就欠身退下,里面由厚厚的帘子遮掩起来,鹤梦不止瞧见了一个人的身影。

浓厚的脂粉气挟裹着暖意,鹤梦倒是不算讨厌。她未等里面招呼,直接掀开滑面做出波光粼粼效果的帘子,见了他们。

杨雍坐在陪客的位置,主位上做了个稍老的女子,虽是一身书生扮相,鹤梦还是看出了她的真实身份。掌管军机的疏密使,上官白。

上官大人与她未见过几面,按说鹤梦回京后也算是她麾下一员,但忘机楼人微言轻,鹤梦没和她说过几句话。听说上官白和翰林院关系甚密,想来今日邀她来此,定是受了那姑侄所托了。

杨雍起身,迎鹤梦。他往常不会这样客套,可上官在此,他怎么都要给朝廷命官个面子。鹤梦倒不跟他客气,将手中木奁给他,恭敬的朝上官大人问好。上官白颔首,面上露出个亲和的笑容。

“早就听闻鹤梦一身武力,在军营中可不输那些老兵。我与陈太医也算有些交情,但也没好意问她。你为何回京任职啊?”

鹤梦落座,回给她个笑容

“承蒙大人惦念,鹤梦会的只是些三脚猫功夫罢了。上官大人用兵如神,军营里人才辈出,哪还用鹤梦留下啦。我自知无力,干脆跑回来了。”

上官疑惑

“本官听说你曾徒手杀狼王,怎还跟我谦虚呢。”

“杀狼王的并非鹤梦,应该是大人记错了。”

鹤梦看一眼杨雍,后者面色仍是带着不变的高傲,此时开口

“上官大人这是有意提拔你啊,也就陈大人老实,不整吹嘘那一套。不过,上官大人,你怕是也用不上陈大人了。温家公子开错了药方,陈大人的武力也比不上之前了。”

鹤梦看他一眼,他笑眯眯的随手把木奁打开,看清了里面的物什,杨雍的笑容接着僵在脸上,他再看鹤梦,这下轮到她挑眉。杨雍关上了木奁。

“老实些好,这才说明陈大人忠心对朝廷。本官最喜欢结交陈大人这样的人。陈大人若是在朝中遇事不决,尽管来找我。”

“谢过上官大人。上官大人对朝廷一片炽热之心,鹤梦望尘莫及。”

杨雍有些无聊的听她们扯官话,他注意到鹤梦的神情,虽是话说的漂亮,眼里却毫无半点谄媚。装的八分像,倒也不算装的漂亮。杨雍笑起来,上官白清了清嗓子,这是要引正题了。

“杨公子今日安排的,是哪出戏?”

鹤梦品一口茶水,上好的碧螺春,细心调拭过了,入口顺滑。

“选了两折戏,他们戏团有名的是《桃花扇》和《游园惊梦》。两位大人可要再点出别的戏。”

鹤梦轻笑,目光如矩将戏折子递给上官白

“大人,可要看别的戏。”

“再好的戏团,拿得出手的也无非那几出戏。朝中这么多稀罕事,若是编戏的肯取一两出编进去,戏台上也能热闹热闹。”

上官白认真的看着她

“那编戏的,也自然能得到好处。”

“原来大人喜欢看这样的。晚辈的忘机楼虽然楼小,但稀罕事可不少。若是大人想听,晚辈挑一两出讲给大人听,也好让大人和杨公子,听听适不适合编进折子戏里。”

“陈大人若是愿意做编戏的,那上官此趟可没白来。”

上官白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鹤梦便讲她想听的给她听。鹤梦说完了驿站的案子,不经意间提一句

“此案晚辈也不知如何是好,可否请大人为我指点一二。”

“人证没了,确实难办。”

上官干笑几声,收敛了扇儿

“不过,闻云同我提过此事,我还让她不要打扰小陈大人呢,千万别因为她侄儿牵涉到了其中,就拿和陈大人的旧交情来为难你。只有陈大人查出了真相,这才对所有人都好。你们说是不是。”

鹤梦跟杨雍皆点头称是,鹤梦又听她道

“话又说回来了。这忘机楼是朝廷最看好的机构,处理的都是浮州城上下的事,不该只因一桩小事耽误了机构里其他的事。”

“锵锵锵。”

戏台上拉开了帷幕,一队人马坐在台侧,为首的那个磨响乐器,第一处戏就要上台了。

“依大人看,这出戏,该如何收尾。”

上官白睨着鹤梦,压低了声音

“若是没有证据,那官员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依我看,再关几天,查不出东西,就放了吧。”

鹤梦没说话,眼睛老虎似的盯住上官。上官没来由的被这初生牛犊看的发毛,她有些心虚的举起酒杯,朝鹤梦试探

“本官,也是为了陈大人着想啊。”

“多谢大人指点。”

戏幕拉起后,光都聚在了台上。鹤梦透过黑幕望见了上官白额头上密出的细汗,不知怎的,她狡猾一笑

“后生知道该怎么做了。”

此言既出,满座皆笑。就连杨雍都松了口气,他看见房间一侧的屏风后一柄刀刃收了回去,这个女子倒还算得上聪明,敬酒吃了,罚酒就不会喂过来了。

上官白了却一桩心事,自然对他们更是伪善。鹤梦应付着她的口蜜腹剑,没一会儿便有些疲倦。她的茶杯被上官白换成了酒盅,虽是不胜酒力,但她也不得不应付着。杨雍作陪,是喝的最多的哪个。他看着鹤梦,她一直没有同他讲话。

“前几日浮玉阁出了件大事,小陈大人听说没有?”

杨雍和她对视一眼,替她答了上官的话

“我与陈大人那日在一起,传话来的时候我们一起听说了。苏大人,太可惜了。”

“哦?你们在一处。”

上官白上来些兴致,颇暧昧的看看她,又看看杨雍。

“陈大人刚回浮州也就一个年头吧,朝中官员倒都不怎么到忘机楼走动,怎么会和杨公子相熟呢。难不成,有些我不该打听的事情。”

“自然不是大人想的那样。”

杨雍摇摇头,鹤梦半眯着眼睛隔着饭桌望他,杨雍有些不自在的用扇掩面

“药铺归忘机楼管,收税一来二去,就与陈大人熟络了。”

“晚生与杨公子只是投缘。”

“哎呀。太可惜了,我看二人蛮相配嘛。”

上官白年纪大了,乐意与人牵红线。她无形的手里托起根红线,直直朝鹤梦抛过去

“陈大人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了,京城里的公子,可有合眼缘的。”

鹤梦看一眼杨雍,后者也专注的等着她的话。鹤梦摇摇头

“我回来一直忙府里的事,近来才出来走动。多亏杨公子愿意带我出来见见世面,不然鹤梦的日子太过无趣。”

上官白一想,觉得这事儿有戏。

“那杨公子不就很好嘛,你们一个是朝廷后起之秀,一个是出了名的能干。家境也相当。多相处一下,也许更投缘呢。”

杨雍有些不好开口,鹤梦却点了头。哄的上官白更是开心,扯开了话题竟都聊到他们的婚事去了。等她兴致足了,台上的第一出戏都要演完了。

“杨公子可能记不得了。”

鹤梦的手搭在木奁上

“我们可算是旧相识。”

杨雍身体一震,他突然趁换戏的时候站起来,道了声失陪。上官白自是无所谓,鹤梦也随他站起来,找了个借口同他一起出了包厢。

“等等我,杨雍。”

人都在里面听戏,漫长的廊庑无他人,鹤梦追着杨雍。廊庑上挂了各式灯笼,灯笼下放满了各式的盆景,晚风吹拂过来,枝叶作响,鹤梦终于追上了杨雍。

“你放开我。”

“你邀我来此处,就是为了帮你给上官白做人情的?”

杨雍冷冷看着她

“就凭你?你凭什么这么说。”

“你就说是不是这样。你可知道若是我稍不留神就会罪她。”

“你这不是聪明的很么。陈大人要对自己有信心啊。”

杨雍转过身,不在躲闪,任由她攥住了他的衣领。鹤梦望着他的脸,如此狡猾又阴险的眼睛,她当时为什么会认识他这种人。

“再说,我只是邀请你,是你自己选择来的。”

“你可知我为何而来。”

“为何?难不成是,为了见我?”

杨雍的扇柄挑上鹤梦的下巴,鹤梦却变得平静,她慢慢上前,身上的酒气呼在杨雍脸上,杨雍的心跳加快了许多。

鹤梦却没有停下凑近他的举动,反而搂住了他的腰,她抬头对身子软了些的杨雍道

“正是。”

“你骗我。”

“我没有骗你。”

鹤梦从他腰上解下那块碎玉,玉珠用穿绳系在玉玦上,稍一折叠便发出些声响

“我给公子找的珠子,公子可还喜欢?玉玦送来的晚了些,我只找到了这样成色的珠子。想着亲自给公子送来邀功,没想到竟然被你摆了一道。”

“你找来的?”

杨雍摸着完全相匹配的玉珠,他还以为这玉珠是原先那一个,如今听了鹤梦的话,才知是他高兴的太早了

“公子给我看此物,不是叫鹤梦给你找珠子么?”

“我让你去找,你就去找?你又不是我府里的下人,这么听话做什么。”

鹤梦不明白此人说话为什么总带着脾气,她摊开手

“我自然是有我的用意。”

“你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求一个财字。”

杨雍一愣,鹤梦先笑,离他远了些,拱手拜他一拜

“我有意混混商场,公子地位高,若是能帮我一帮,自然是最好。”

“原来是为了这个。”

杨雍从她手中拿回玉玦,摘下那颗珠子,猛的扔到地上,珠子蹦老高,鹤梦无动于衷

“陈大人既然有求于杨某,直说就是了,何必搞这些拐七拐八的东西。”

杨雍转身朝包厢的方向走了几步,末了又停下,对鹤梦露出一排白牙

“只要你肯听话,杨家保你荣华富贵。”

他大步离开。鹤梦一身汗被夜风吹净,有些生凉。她抱住手臂,凭栏远眺。原来浮州城是这样的景象,她日日生活在此处,竟连自己在的地方都未有个清晰的认知。

鹤梦闭上眼睛,得到了暂时的放松。这些日子,究竟是图个什么呢。她想起温砚,心里又痛了痛,那股没来由相与姐姐攀比的心思又起来了,鹤梦将它强压下去,终于,再睁开眼,已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今夜她打算除掉上官白。鹤梦握着袖口的软刀,上官白这只笑面虎作恶多端,该杀。只是刚才听她提起苏太仆的事,怕不是已起了防备之心,鹤梦盘算着上官的影卫藏身之处,忽而,听见屋内响起了一阵打斗的声音。鹤梦还未来得及进去查看,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上官白,七窍流血,朝外逃命。她看见了鹤梦,嘴巴张了张,还未发出声音,竟昏死过去,上等的衣料占满了血,多像老鸦再也飞不起来的翅膀。

鹤梦大惊,顾不上其他,防备的抽出佩剑,朝门内追去。那凶手竟藏在门内,守株待兔,瞧见鹤梦,也是毫不留情,只道她要杀遍天下贪官。随后一沾了不知什么东西的铁鞭挥过来,险些挥到鹤梦身上。

鹤梦朝后避闪,对着屋里喊着杨雍的名字。模糊中看见杨雍的身影倒在桌子上,鹤梦皱紧了眉头,持着只能近身的短刃逼近刺客,朝屋里的杨雍裹挟过去。

刺客的鞭子不留情,她鹤梦也不是好惹的,杀红了眼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只见她飞身跃起,又用门板挡住鞭子,趁她鞭子未收回之际,鹤梦已一刀刺向她。那刺客痛红了眼,鹤梦却使出蛮力,愣是将她举起来,摔在了门板上。

“杨雍,快醒醒。杨雍!”

鹤梦抱住杨雍,想背他出燕子楼,只是此时刺客未伤到根本,又爬起来,举起鹤梦刺在她身上的短刀就朝杨雍捅了去。鹤梦避闪不及,只好翻身护住杨雍,擦枪走火之际,刀未刺到她身上,却还是划破了她的身体。鹤梦搂着昏睡的杨雍出了包厢,好在来支援的人正好赶到,他们从鹤梦手中接过杨雍,又去抓房中的那人。

鹤梦本以为可以歇口气,怎料杨雍此时没事儿人一般睁开眼睛,玩味的看着鹤梦。他的手指过来,轻声吩咐他人:

“抓住她。”

人群蜂群一般的围上来,鹤梦肋骨上的伤口此时愈发刺痛,她的汗水滑过去,宛若针尖在上面碾。她无心恋战,却也猜不出被杨雍抓住会是个什么下场。只好飞身自顶层越下,直直的降落在戏台上。

“陈大人,第二出戏,你可喜欢?”

杨雍向下看,一柄扇面掩住他轻轻弯起的眼睛。鹤梦骂一声,踉跄着跑出燕子楼。

好在鹤梦平日隐瞒了实力,来追她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角色。她只好使出些内力,朝一个方向跑去。路上较暗,她的脚步在青石板上发出响声,身后追兵倒是渐渐没了动静。鹤梦没敢停下,但她的伤口被内功牵动,疼的愈发厉害,她能感受出背后湿透了,不只是她的血,还有汗水。

鹤梦紧闭着嘴,不敢发出动静。一路无人,不知跑了多远,她眼前几乎模糊一片,她终于放满了脚步,摇了摇脑袋,却只觉头昏的厉害。这样的感觉,从未有过。难受的紧。

这时,忽然有门开的声音,鹤梦还想再跑,却觉一人拉住了她,鹤梦失了力气,又看不清那人的脸,最终在他的怀抱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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