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吗？颜一很想问一句。

上次考试她考了四十八分，虽然全班都考的不好，林予川睡了半节课，写了半节课，考了四十六分。

但看林予川难得认真的样子，颜一也不好打扰他的自信心。她拿出历史书看着，下节课是历史自修，而历史老师便是他们的班主任。

还有几分钟就下第一节自习，颜一悄悄挪过去一点，看了下他手中的草稿纸，居然写得满满当当，而且每一步都很直白明了。不仅是她问的那道题，课后五道习题，他解出了三道，还有两道正在做着。

做出来的那三道题答案居然还是对的。

下课铃声刚响，林予川把笔一放，把草稿纸和书本挪回去给颜一，用笔指着上面的第一道题：“这里，加速度的公式你知道吧？”

颜一赶紧点了点头，她公式都记得，就是不会用。

听着林予川讲解，颜一又震惊又疑惑，林予川上课睡觉不听，居然能懂，但是他考试又不认真，似乎对成绩什么的丝毫不在意。

而且他讲的比老师的要简单，比前面那个男生要有耐心。

“懂了吗？”林予川指着最后一道题问她。

第二节晚自习已经开始，但班主任还没来，班里有些许吵，林予川正好跟颜一讲完五道题。

颜一心想林予川难不成是个隐藏大佬，不学习也会无师自通。

佩服啊。

“给点反应。”林予川见她呆呆地看着自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忍不住用笔敲了下她的头。

“懂了，谢谢。”林予川敲得并不用力，但足够让颜一回过神，她有些尴尬地笑了下，摸了下被敲的地方。

林予川刚讲完没两分钟，陈晓晨笑着走进来，跟他们道：“孩子们，告诉你们两个好消息。你们猜猜？”

“晓晨姐，是不是你要结婚了？”张凯阳第一个问她。

“你走开，我还年轻，不着急。”陈晓晨对着他甩了甩手。

陈晓晨是刚大学毕业就过来当他们班主任，只比他们大六七岁，跟他们相处没有架子，和班里人说话也很随和，比起师生，更像朋友。

此时她环视一圈班里的人：“刚刚开完会，咱们下个星期一去军训，开不开心？兴不兴奋呀？”

“开心！”赵一峰喊了声，“晓晨姐，第二个呢？”

“第二个啊，你们的校服已经到了，你们几个，跟我去拿校服。”陈晓晨勾了下手指，“这什么表情，校服也没那么丑啦，走了走了。”

张凯阳几个很是自觉地站了起来，但和第一次去搬书不一样，张凯阳叫了一声林予川，颜一见她同桌起了身，跟着他们一起走了出去。

“校服是一次性发的，夏季三套，冬季两套，三年的都在这了。同学们看好码数，根据当时填写的码数上来拿，我开始点名了哈，陈丽。”陈晓晨带着他们回来后，在一旁点着名。

“台上的这几位同学的校服，同桌帮忙上来拿回去，免得混了，”陈晓晨一一点过，“林予川，正好，下一个是颜一。”

颜一走上去从林予川手中接过两人的校服，一共十套，有点多，颜一双手抱着，回到了座位上。

校服是黑白配，上衣的白色，领子和袖口那带着两道黑边，而黑色的裤子两侧则是长长两道白边。冬季校服裤子是纯黑，而外套是黑白各一半。

校服发完后，陈晓晨道：“校服已经发下去，这周三开始就要穿校服了，同学们回去记得洗一下。这里是刚考完历史卷子，课代表帮我发下，顺便把答案抄一下，谢谢。我还有点事，你们乖点，别吵啊，班长上来坐着。”

历史卷子发下来，颜一看了下，还可以，八十分。旁边的林予川出去打水了，几分钟了还没回来，颜一接过他的卷子，五十分。

好吧，自己还是想多了，这家伙并没有那么神。

上面的课代表正在抄写着答案，颜一把错的选择题改正，想着主观题要抄写还有点时间，她有些渴，林予川顺手拿走了她的杯子，又还没有回来，只好出去找他。

饮水机在另一侧楼梯那一边，要用水卡放在上面才能接水。颜一走到饮水机那处看了一下，没看到林予川，这家伙会去哪里？

等了半分钟，也没见他出现，颜一只好自己下去便利店买了瓶水，只是刚到六楼，就看到林予川和一个女生从上面的楼梯走下来。

上面是顶楼，门是一直锁着的进不去。见到颜一，林予川脚步顿了一下，颜一眼里有疑惑，但是她不说不问，手里拿着矿泉水，假装没看到一样快速溜走了。

颜一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溜那么快，只是当时的情况，楼上的两个人都看着她，林予川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那女生，貌似脸上不太好，如果她没看错的话似乎好像还哭过。

快十分钟过去了，颜一才看到自己装满了水的杯子出现在自己桌面上，而她此刻正在试卷上抄写着历史主观题的答案。

林予川回来便趴在课桌上，颜一已经适应了他这个状态，随时随地，想睡就睡。

自习课刚下，由于颜一离开了几分钟，还有最后一道题还没写完，她便继续写着。班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林予川下课后也跟张凯阳几个回了宿舍。

刚十点钟，颜一收拾好了桌面，把书本什么的摆好，拿了背包出了教室。然而刚出去就撞上了林予川，看样子，似乎在等人，颜一往后看了一眼，并没有人走过来。

“陪我吃夜宵。”林予川道。

“啥？”颜一还在纳闷他不是几分钟之前就跟张凯阳他们走了吗，为何还会在这。而且林予川不跟他舍友去吃，为啥要拉着她去。

但是林予川并没有给她反驳的机会，一把拉着她的手走下楼去。颜一忙拍开他的手，这是楼梯，还是下楼，被拉着走很难保持平稳。

“答应我我就松手。”林予川停下脚步。

颜一咬牙，她怎么不知道她这个同桌居然还会这么，这么，这么的霸道地要求别人。她看了眼林予川的手，这家伙还真不打算松开，她只好道：“你松手，我就答应你。”

“好。”林予川立即松开了手，转身往楼下走，“走吧，同桌。”

学校后门有很多小摊，卖啥的都有，即使不去后门，饭堂里也有一些白粥炒粉什么的。但颜一怎么也没想到，林予川两个地方都不去，而是去了学校前门。

两人坐在海堤上，吹着海风，颜一看着手中的面包，她并不饿，但是林予川递给她时，她想了想，还是接了过来。

颜一看了眼正在正在啃着菠萝包的林予川，她还是第一次见把面包当夜宵的人。

“你不腻吗？”她问了句。从第一次见他吃面包当饭，她就没见过林予川除了菠萝包外还吃过别的，连续一个月。

“不会。”林予川仰起头喝了口水，随后指着对面，“你想不想去那边？”

“嗯？”颜一不解，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对面是哪里她都不知道，于是她摇了摇头，“不想。”

“我也不想。”林予川转头看向她，“该回去了。”

颜一没懂林予川的意思，她没多问，只是看了下时间，已经十点半了。他们宿舍大门是十点五十分关，宿管阿姨很凶，一旦超过十一点，得老师打电话过来求情她才肯开门。

不过从大门这走回去，也就大概十分钟，能赶得上。

跟林予川并排走着，颜一手中的面包并没有吃完，她拿着还剩一半的菠萝包，看向旁边的林予川：“你很不喜欢吃饭吗？”

“嗯？”林予川不明白，他不排斥吃饭，只是不想吃，“怎么了？”

“没，就问一下。”颜一嘿嘿笑了两下，也觉得自己这个问题问的有些突兀。

“不排斥，但也说不上喜欢。”虽然颜一没说，林予川还是回了她。

颜一本来就记不清班里的人，现在大家都穿着一样的校服，之前还能靠衣服记一下，现在她更认不得人了。

放眼过去，都是黑白。宿舍的晾衣杆上也都挂起了清一色的校服。颜一在衣服的标签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做好辨认，结果没洗两次，字迹就已经看不到。她只好每天记着自己挂的衣服的位置，免得拿错。

“明天就要去军训了，你们说，教官会不会很凶？”关灯后，宿舍长陈蕊说着，“我记得初中时候，我们教官可好了，都没罚过我们，隔壁班的那个教官特别凶，老是让他们跑操。”

“这不就是我的教官吗？几天下来，脚都废了。”睡在颜一对面的女生回了句。

聊起这个，大家都开始说着当年初中时的军训情况。颜一默默地听着，她初中军训是在初一下学期，那时候自己和班里也有好几个熟悉起来的，军训的时候还是挺好玩的。

大家聊得正起劲，不是吐槽就是笑，突然一束炽白灯光从窗户照了进来，

“睡觉，别再说话。”巡查的阿姨凶了一句，手电筒的光在宿舍里面晃了几下，以示警告。

宿舍瞬间安静下来，等到那束灯光离开后，不知是谁憋不住开始发出嗤嗤的笑声，随后大家都开跟着笑了起来。颜一拉着被子，悄悄跟着笑，她看着顶上乌黑的床板，如果她上床来了就好了。

高中军训和初中差不多，由各班班主任带着到某军训基地去，进行一周的训练，而住宿基本是两个宿舍安排在一间房间。

颜一把行李放下，她的床位被安排在上床，上面放着两套军训服，还有帽子和腰带。

“一个小时后，咱们要下去集合。大家换好衣服，等下一起下去吧。”陈蕊一边跟他们说，一边帮她下床弄着腰带，“哇，许然，你腰好细。”

几个人往许然那边看去，不知是谁说了一句：“颜一腰也很细啊。”

颜一刚扎好腰带，帽子有些大，正想着该怎么办，她并没带夹子来，怕是跑步的话会掉。她一心在想着事情，并没有听到这话。几分钟后，实在是没办法，她把帽子拿在手里，抬头看去，大家都准备的差不多。

一起下楼时，颜一看到许然脸色不怎么好看。她没多想，以为许然跟她一样，应该也是军训服上有不合适的地方，正苦恼着，毕竟出了岔子被教官罚这一点大家都不愿意。

为了让帽子紧一些，颜一把头发扎了起来，只是帽子后面的扣子是那种一颗一颗摁进去的，但这顶帽子摁进去了却很容易松掉，看来不是她头发的问题，而是帽子的问题。

颜一想着要不要换一顶，虽然每个人都是配好的，或许找老师应该有可以换。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