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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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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风惊月正打马前往金壁峰,连日来的热闹已经散去,行道上再也不是盛会之时的熙攘拥挤。

她独行其间,马蹄阵阵。

吕婵看着风惊月涨到百分之八十的血条,想起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孟云疏,她开口道:“孟云疏给你来这几下子直接给你打通经脉了,相当于一次强力的治疗。”

风惊月经历了高强度对抗运动后,得到了拂云高手的一臂之力,她的疲惫和伤痛在瞬间烟消云散。加上拂云的聆音知意这门治疗功法本就与枯荣同源,孟云疏的治疗对风惊月来说,当然就是锦上添花的大好事了。

吕婵回想起孟云疏临走时说的话“你若是得闲,可以来凌霄院找我和师姐品茶”,心中尽是疑惑,她为什么专程跑一趟打一架,又留下这么一句话呢?反正风惊月都是要去血怒门的,到时候派人来传一声话不就好了?而且,谁会大半夜还品茶呢?

“我想,她大概知道了我要去做什么,所以特意来告诉我,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去找她们寻求帮助。”风惊月淡淡道。

吕婵更迷惑了,合着这两人在自己眼皮底下打起了哑谜,她忙问:“所以你要做什么?”

风惊月回应道:“去听风崖。”

听风崖,听风崖,吕婵念叨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名,她好像在哪里听过……

吕婵心里一惊,听风崖!是原剧情里楚朝华跳崖的地点!

现在的风惊月肯定不会再跳崖了,那么她是想……彻底了结恩怨?!

即将脱口而出的两个字,被她悄悄咽下。

——

风惊月来到血怒门,第一个见到的人是陈丹,陈丹被楚铎安排在门口迎接她。

熟悉的建筑,熟悉的人影,好像一下子就能把风惊月拉回那个大小姐和哥哥们出游回家的温馨场景。

可风惊月不再是小孩子了,更不再是楚朝华。

面容冷静的陈丹恭敬地引路,尽管她知道,风惊月并不需要指引,她满怀歉疚地忐忑道:“昔年之事,掌门有许多不得已而为之……”

“停,”风惊月强压心头怒气,“陈姑,你是奉命行事,你也有许多不得已而为之,我不会为难你。我现在要去找楚惜华,你去告诉掌门,让他去听风崖等我。”

楚铎明知他自己才是罪魁祸首,现在居然让陈丹来替他认错,这种预热和预演让风惊月感到无比恶心。

在风惊月前往曾经的居所快雪轩的路上,守卫们纷纷叫她风大侠。

过去,血怒门里认识楚朝华这个藏在深闺的大小姐的人并不多,这些门人就算尊敬,也只是屈从于楚朝华的千金大小姐身份,门人尊敬的背后是对于楚铎的敬畏。

可是今天,她切实感受到身份转变后的差异,血怒门门人再次尊敬她,是因为她是今日在赛场上名扬天下的风大侠。

她和血怒门彻底地“解绑”了,心头升起一股“前尘往事,一笔勾销”的畅快和释然。

风惊月轻车熟路地走到了快雪轩,这个她曾经住了十几年的地方。

物是人非,楼阁亭台依旧。

那主轩前的池塘在单薄的月色下泛着微微的波光,光影倏忽一闪,转瞬即逝。

她推开了朱漆门户,内里陈设如初,似乎楚朝华从未离去。

在外人眼里,可不就这样吗?

“姐姐。”坐在灯下的楚惜华走了过来,低头轻声向她问好。

她面容沉痛,神色惴惴,今天变化局势对楚惜华何尝不是巨大的冲击?哥哥死了,她心如刀割,而自己鸠占鹊巢两年之久,快雪轩真正的主人回来了,她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楚惜华已经做了决定,任由风惊月处置。

这一切本就是风惊月的,她只是个冒名顶替、帮助血怒门过渡危机的棋子罢了,她本来就没有什么选择,她更不知道今后将走向哪里。

她其实有不舍,她舍不得那个把自己当成亲女儿来疼爱补偿的柳沧雪,可是,现在风惊月回来了,柳沧雪弥补的爱,也会回到风惊月身上。

她很快就又什么都没有了,她还是那个站在看台上羡慕风惊月精彩人生的旁观者。

从来没有什么好东西是属于她的,以前是,以后也会是。

风惊月将这个堂妹的讨好、不安和顺从都收进眼底,她不喜欢这种状态,但她并没有忘记初到洛阳时自己在酒楼内与吕婵的讨论。

“你不是在扮演我,从前不是,以后也不会是,做你自己吧。”

风惊月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导她,从她黯淡的出生和被厌弃的童年开始吗?人生这样长,她没有办法对楚惜华的一辈子负责。

“不要把任何期望,或是决定权,交予旁人,我不会处置你,你的人生,由你自己掌控。”

风惊月沉思了一下,她担心这句话太抽象,就换了个明确的表达:“你就没有什么想争取的东西吗?生命?自由?钱权?”

言尽于此,她该走了。

快雪轩外的庭灯造型精美,光比白昼,可就在这样灯光下,风惊月的身影就在一眨眼间消失了。

厅内,只留下了震惊不已的楚惜华。

这是她从未想过的情景,原来姐姐是这样一个人,她得知姐姐生还的消息后就担忧过,她担心姐姐认为自己抢走了她的精巧居所、她的华服美饰、她的千金大小姐身份……她以为姐姐会憎恶自己,这是她不安的缘由。

楚惜华还没有发现,在她的假想中,姐姐竟然是个心胸狭隘的人!而她终于再次见到这位从前交集不多的堂姐,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大错特错了!

她强大又温柔,她的心胸远比瀚海广阔。

在这种对比下,楚惜华被自己内心的丑恶吓得惊慌失措。

她本以为,这两年她有了些许长进,可没想到在姐姐那道刺目光芒的照射下,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她照得原形毕现了。

幸好,风惊月是来拯救这个自卑又自怜,自轻又自贱的自己。

楚惜华走到门外,望向风惊月离去的方向,她在想,姐姐这样不凡的人物,现在又是去做什么了呢?

——

听风崖,崖如其名,在最险峻的地方刮起了最不同凡响的风,白日里这里风景是很好的,可是因为下方就是万丈悬崖,这里并不允许门人走近。

风惊月小时候就听说过这里的风景极好,可以将山色览尽,甚至能远眺到繁华的洛阳城,她闹了很多次,楚铎都不松口答应带着她前来观景。

将会面的地方定为听风崖,这怎么不算一种地位改变的体现呢?

听风崖没有庭灯,只有天空中洒下的淡淡月光,没关系,对于绝顶高手来说,这并不是问题。

孤独而落寞的身影,孑立于月下。

楚铎已经五十岁了,他虽然努力做出身形挺拔的姿态,但不可否认,白发和白须中流露了年老无力的悲戚。也许他精心设计过他的神态,他回望前来的风惊月时,那张长着皱纹的威严面庞上显示了一个老父亲的悲痛、无奈和歉疚。

他怅然开口:“朝华,是爹对不起你。”

他说完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因为他觉得,他身为一个父亲,能做小伏低向女儿认错,已经是给风惊月天大的面子了,无论如何,她都应该接下这份歉意和背后的示好,过去的都该过去了,但血浓于水永远无法改变。

作为一个听话懂事的好女儿,风惊月应该走上前,含泪道:“爹,女儿不怪你。”

她应该体谅到他的良苦用心啊!

可是风惊月没有,她还是站在安全距离之外,那张脸依旧是波澜不惊,不为所动。

楚铎的愧疚开始消散了,愤怒渐渐在胸腔里氤氲,翅膀硬了就不听话了。若不是风惊月现在背着个武林盟主的身份,他哪里用得着虚与委蛇?

他见风惊月没有反应,仰天长叹,再一次表达出自己深刻的懊悔,他决定把事情“真相”告知风惊月,把风惊月彻底拉回自己的同盟。

这是先礼后兵的最后一礼,再冥顽不化就不能怪他不客气了,风惊月若是不能为他所用,他就一定要彻底毁灭掉这个注定会影响自己大业的不确定因素。

楚铎痛定思痛道:“是爹信错了人。当年余再之找到我,说他是江南的生意人,青竹山庄有一笔大单子有问题。他被青竹山庄打压多年,心怀愤恨,又得知血怒门与青竹山庄有世仇,故而希望血怒门帮他一把,让青竹山庄狠狠摔一跤。你知道的,当年青竹山庄的人如何污蔑楚家先祖,我当然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同意了。”

什么?楚铎竟然和余再之扯上了关系?风惊月与吕婵不由得回想起了当年追捕风惊月的血怒门高手,那些高手明面上是为了追回大小姐,实际上是和这件事有关吗?

当年,楚铎哪怕不去救援女儿也要极力撇清,就是因为深究就一定会发现血怒门的痕迹是吗?!

“可谁知道,余再之的目的根本不是让青竹山庄在商业上受挫,而是让青竹山庄从武林上彻底消失。他勾结了东瀛人,他引狼入室让东瀛人灭了青竹山庄,而后又假惺惺地参与了武林大会,他妄图夺得盟主之位,好和东瀛人里应外合,吞并中原!”

楚铎的声调变得激动,其中又夹杂着悔恨和痛苦,他凝望着风惊月道:“幸好,你击败了他。如今你又是名正言顺的武林盟主,回来吧,你就是这个家、这个国的救星。我们父女联手把东瀛人驱逐出去,让这些狼子野心之人滚出中原!”

“我们不能对不起这片生养我们的土地。”

这是楚铎的杀手锏,让余再之背负所有的罪恶和风惊月的仇恨,再加以家国大义的高尚为枷锁,等着风惊月乖乖地回到他的笼子里。

他从小就教导孩子们要识大体、顾大局,她一定会听话的。

激昂陈词后是冷冷的山风呼啸,等风吹得楚铎的热血都要凉透,风惊月才缓缓开口:“楚掌门,你凭什么以为,你犯下的过,就该由我替你将功来补?”

风惊月不惧楚铎那殷切的目光,漠然地直视他。

楚铎似遭天雷轰击般一震,火辣的指责和无情的嘲讽正在变相地践踏他的为父之尊,他的怒火一下子就被燎起,直烧天际。

他痛心疾首怒道:“你甚至不愿意再叫我一声父亲。”

这个称谓似乎唤起了什么遥远的回忆,风惊月心有所动,她“从善如流”地道:“爹。”

久违的称呼让楚铎瞥见了乌云密布中泄露的一线天光,他心中大喜,计划有了成功的征兆。可身为武林高手的他却敏锐地感受到了杀机的逼近,他不由得加强了戒备。

“爹,我是来杀你的。”

一声短而锐的轻响于山风中流散,孤鸾出鞘。

在你杀了我的地方,我会给自己报仇。

遥远的、沉痛的、我曾经历的、又幸而不必再经历的过往,会被我击碎,被我埋葬入深渊。

作者有话要说:这不是我第一次写弑父,旧文那个刚好是精神弑父,这个是物理弑父,有感而发,不写下来可能以后就忘了,所以,接下来是唠嗑时间。(以下是大约两千字的废话!)

没看过旧文元衡的故事不影响阅读,如果对整个故事感兴趣,呃呃呃,不建议去看。

公主元衡的故事里的弑父,是精神的,是隐性的,是强调母女联结,是淡化父亲存在,是元衡在明堂里对着历代男性帝王先祖演的独角戏,是元衡和她女儿对尊父的无视。当然,这个和她皇帝爹已经死了也有一定的关系,但她无法物理弑父主要是因为权力逻辑的问题。

父权的权力逻辑,既是排她的,又是鸡贼的。

在极端排她的情况下,女性极难获得独立的社会资源和权力地位,这就导致了女性难以积攒反抗力量,就算女性获得了一定的资源和地位,那也是搭了男权顺风车的结果。比如,公主、摄政太后、诰命夫人等等这类附庸角色。当这类女性想要和父权做个了断的时候,她就会意识到自己的身份地位是男人给的,她们是父权的延伸和变体,削掉那层皮,毛就不在了。

父权逻辑的鸡贼就是给了女性出头的可能,但重重迷宫又会把她困顿在原地,甚至身陷其中的女性自保善后都很成问题,何况击垮它的逻辑?最终就导致了,尽管历史上已经有不少杰出的女性政治家,甚至她们其中已经有真正登上帝位的,但最后鸡贼的逻辑又让她们成为了昙花一现,父权逻辑仍然运行。

而女儿的身份比妻、母更为尴尬,因为在宗法制里,妻和母因为男宝的存在,就成为了男权代言人(最后权力还是归于男宝),但女儿因为注定外嫁的身份,就被完全从系统中踢出。

但女儿身份则是公主挤进权力牌桌的为数不多的武器之一,在这种情况下,公主为了保证自己的合法性,更无法旗帜鲜明地去反父,尤其是元衡的爹还不是个昏君,她没有出于利益和大义的明牌。

这就注定了元衡的故事是有局限性的,以及她个人本身的皇族这个阶级背景,在那个世界里,她是受限的。

元衡自己也很清楚,她的作用并不是毕其功于一役,而是为后来者开一个好头。她虽然开启了女女相传的权力体系,但依旧留下了很多待解决的问题。

在封建千古一帝的领导下,实现了全面的彻底的全女解放,这也不可能啊,就算是爽文,我不会无视背后的逻辑硬伤这样写。

这也侧面说明了,只有跳出、摧毁旧逻辑,才可能见到真正的曙光。所以旧文整个基调就是沉郁的,是一个不够爽的爽文。

相比于元衡,风惊月就幸运得多了,她的故事也爽多了,她完全不用考虑这些问题。在武侠的背景中,就有了松动的设定,甚至还可以加入一些浪漫的构想,比如越女和姥姥的千年一念。

如果说元衡是筚路蓝缕以启山林的第一波浪潮,那么风惊月就能够站在巨人肩膀上了。

风惊月的资源,她所受的关爱、引导和教诲,都是来自于女性长辈,柳风裳、姥姥、越女、阿柔和吕婵……她已经跳出了父权的包围,不会“拿人手短”,不会让自己的成功是站在父权砖石之上,所以她的反叛就更为彻底。

在正文中,血怒门人的称呼变化就体现了这一点,风大侠所获得的一切都与楚铎无关。

风惊月不是国家巨舰的掌舵人,她也不需要考虑一言一行会造成什么样的波澜,她甚至不需要考虑在武林大会内忧外患的节骨眼上,身为血怒门掌门的楚铎身死了会发生什么样的连锁反应。

她不需要过多的考量,更不会陷入无奈,她只需要拔刀斩断那一根影响和控制自己的线。

风惊月是可以快意恩仇,是可以风里来、雨里去的。

但这个举动,并不是她情感爆发的结果,而是慢慢推导出来的。

她的情感变化是被我一步一步推进的,在剧情里慢慢剥开旧事,再讲到如今的情况,她的具体心理变化我没有写出来,我觉得是可以留白的,这背后就是她个人成长的过程,她从物理上远离,到精神上脱敏的过程,所以最后她已经可以干脆地做出决定了。

而且她也不再需要从吕婵那里获得现代女权思想的启蒙了,吕婵对她产生的作用并不是决定性的,风惊月选择成为这样的风惊月,是由她自己主导的。吕婵没叫风惊月弑父,甚至风惊月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吕婵都没察觉。

风惊月和吕婵关系不是思想上捆绑的师生,她们一定是平等的。我笔下的女角色,绝大部分都是有潜能的,我赋予了她们这种能力。

在这一篇中也加重了矛盾的冲突,父的存在不单单是权力结构中的控制和压迫,它已经延伸出来,变成了具体的仇恨和杀害情节。这是我为了拉出“张力”而做出的尝试,试图将这个情节的冲突性加强,增加上了前世仇恨和今生利用的背景,让风惊月的这一刀挥出去之后,形成澄清宇内的效果。

在这个情节之后,还会引发一场激烈的讨论,不过这个讨论不是关于该不该杀楚铎这个问题,先卖个关子。

预收里头还有一个关于龙女故事,我突然发现了一个巧合,在那个仙侠背景下,主角团里就彻底没有父这个概念了。其实龙女那本本来是我打算在旧文后马上写的,因为仙侠的背景就好发挥多了,没有人世间那么多限制和无可奈何,我想写啥写啥,但是由于龙女故事的剧情没想好,就暂时搁浅了。

然后就突然想到了一个武侠故事,就开始写了,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如果按照旧文-武侠文-仙侠文的顺序,刚好是个精神弑父-物理弑父-根本没父的递进,确实是太巧了。

不是自我安利,可以先不着急去看龙女那一本,那本的剧情还没完全想好,而且我觉得文案和梗都可以优化一下,反正先写完这本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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