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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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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纱帷幔在初夏的晚风中肆意缠绵,满地的琉璃碎片在暗红的玫瑰醉里贪婪吸吮,他靠在他怀里,仿佛十年前放肆的那一夜……

“我们回不去了!”靖远咬着牙暗暗说道。

“回不去了…是啊…”容骞仰着头,头微微枕在身后人的颈窝。

月华如霜,却再也不见少年初次邂逅的模样。

靖远突然问:“如果,没有你哥哥,没有上一辈的纠葛,我们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我们甚至不会相遇吧。”容骞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

如果没有二十三年前的那次满门抄斩,如果没有机缘巧合下的善意谎言,如果没有历经数十个春秋的难舍情谊……

可惜,哪有什么如果。

如今,他们一个是权御天下的九五之尊,一个是委身人下的侍寝男宠。

“陛下,魅影求见。”通传声打断了一池旖旎。

魅影,玄溟帝尊靖远最信任的暗卫,他回来,必定会带来重要且棘手的情报。

“庭外候着。”靖远收起一丝意犹未尽,将敞开的衬袍重新裹紧。

容骞跪在一旁替他系上衣带,穿好绣着龙纹的寝衣,手指不经意地碰到衣衫下那带着温度的肌肤。

“进来。”

“陛下,他在晟州一间农户,我们的人已经在附近布下一支卫队,随时可以抓捕。”魅影伏在帝尊耳边汇报。

“好,继续监视。下去吧。”

侍卫和魅影离开后,靖远欺身按倒容骞:“你哥哥,在我手里,你自己看着办。”

容骞看着身上这个男人的眼睛,二十三年了,还是这样好看,当初让自己沉溺其中的剑眉星目,如今平添了不少凛冽清冷,不变的是,眼中还是自己的影子。

多年的浴血奋战和权术斗争让细纹爬上靖远眼角,少年皇子成长为玄溟帝尊,但只有容骞能读懂细纹里隐藏了不为人知的挣扎与痛苦。

容骞伸手轻抚他的眼角,这一举动出乎靖远的意料,不过这种惊讶只是一闪而过。

“陛下若要他性命,我说什么,并不重要吧,只求让他死前别太难受。”容骞的语气里没有一丝乞求,仿佛在说“你想怎样都行,我也不想求你”。

“呵,这个时候你的兄弟情义去哪了?怎么当时就为了这点兄弟情,不惜杀了我呢?”靖远越说越气,恨不得马上将这个背叛自己的男人□□至死。至于他的哥哥,不过是刺激他的手段,没想到却激不起任何水花。

“陛下明日还要早朝,休息吧。”

龙榻上,翻云覆雨数次之后,靖远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十年里,这或许是他睡得最好的一次。草垛、岩石、破庙、地牢……他都睡过,很多次倒头就睡,真的是累到昏死过去,但总会被阴风冷雨或者可怕梦魇打扰,反复多次,最后抱着河图(他的剑)坐到天明。

容骞看着刚刚失控到不能自已的男人倚在自己肩旁,浑身都痛,但最痛的是胸腔里跳动的心脏。挣扎过、放弃过,最终还是臣服于自己的这颗心,他爱他,骗不了任何人。

二十三年前,是他给了失魂落魄的自己一个稳定温暖的“家”。

那一天,红梅开得正好,雪都被染红了。

【二十三年前】

“站住!奶奶的!小兔崽子,你跑不了的!”两个老太监尖着嗓子叫喊着。

八岁的容骞,带着镣铐,使出全身力气,跌跌撞撞,不知跑了多久。

他光着脚,一手提着沉重的锁链,拼命向前跑。这是他第一次进皇宫,没有华丽殿宇,没有悦耳丝竹,这里是皇宫最偏僻的角落。

是呀,杂役太监的寝室、办公、净身的破屋怎会光鲜。不知穿过了多少道门,也不知前路通向何处,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逃出去!

父亲怎么成了叛军首领?兄长又被关到了什么地方?娘亲和祖父母的尸身有没有人收好安葬?

清晨听到来的两个太监是要给自己净身,从关押自己的牢房到净身的地方,有一个连廊。他管不了那么多了,狠狠咬了一口钳住自己的大手,用尽父亲生前教给自己的拳法和腿法挣开二人,方才脱身。

雪下得真大,刚扫过的路又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新雪,冻僵的双脚越来越不听使唤,容骞边跑边想,这样最大的好处或许就是脚底的血液很少渗出,不至于跑过的地方留下斑斑血迹。

身后的叫喊与脚步声仿佛催命符,越来越近。

他试图大喊救命,却怕招来更多的宫人。

他好想哭,拼着最后一丝力气,不敢崩溃,因为一旦停下奔跑,他就会再次落入无尽深渊,死无葬身之地。

路的尽头一侧出现了拱形门,容骞只顾逃命,拐进拱门。

当真天助我也!容骞进入的是一处废弃梅园,梅花开得正好,但他自然无心观赏。

“在那里!追!”

“小兔崽子!看我不把你剁碎!”

容骞绕过假山,忽见一洞口,想都没想便滚进去。

睁开眼睛,容骞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依稀感觉有个人影坐在自己身前。突然他猛地一激灵,起身往后倒退几步,又摔倒在地。

“你你你……我……”他说不出话来。

眼前人是个少年,大概八九岁的模样,穿得甚是华贵,想必是个贪玩的皇子。

少年没有说话,继续打坐,看着眼前这个脏兮兮的“小囚犯”。

他深色的瞳仁像海底漩涡般有着一股诱人的吸引力,容骞忽然感觉紧张的心平静下来。

“七殿下,外面似乎有太监抓他,您看要不要……”这时,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出现在“七殿下”身边。

“求求你,救我,求求你了,我,我不是坏人,我爹也不是,我我我……”容骞反映过来,自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哀求着。

少年起身,走向洞口。

容骞大气不敢出,只听“你们打扰本宫了”“滚远点”“没看见”,悬着的心放下来了。

片刻后,少年回头看着趴坐在地上的容骞。容骞抬头,看到少年俊朗的面容在洞口透进来的微光里,仿佛精雕细琢过的美玉。

“上天待我不薄。”容骞暗暗想着。

“你可以等午夜从安华角门出去,不过,能不能出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七皇子似乎没打算继续呆在这里,也没在意这个闯进来的“小囚犯”到底是谁。

“等等,我,我不知道怎么走,你行行好吧,救救我,我什么都会做,我可以当你的侍卫!”此话一出,三个人都呆住了。

侍卫呆住:“这小子要抢我饭碗?”

七皇子呆住:“啥玩意?都告诉他怎么跑了,还呆在这里干啥?这是吓傻了?”

容骞:“我为啥想当他侍卫?我疯了?刚刚说话的是我吗?”

空气凝固了许久。

“无愿,带他到我宫里。”还是七皇子最先说话。

“是。”一个不情不愿的“是”从这个叫无愿的侍卫嘴里说出来。

容骞被架起来,几乎是半拖行至宫里。紧接着,两个宫女给他一番清洗、更衣、处理伤口。虽然容家三代为官,可父母对家中子弟要求严格,每个人只给配一两个小厮和侍女,看着两个貌美如花的豆蔻少女给自己做着母亲才会有的体贴之举,容骞羞红了脸。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七皇子出现在容骞房间。

“容家满门抄斩,本宫算是惹上大麻烦了。”他慵懒地靠在雕花床框上,一脸无所谓地看着一个宫女给容骞包扎伤口,“那两个太监死了,我安排的,这里也都是自己人,你是我翻墙出去玩捡回来的小乞丐。”

语气平静得不像是惹上大麻烦了。

“你叫什么?”七皇子突然探头,对上了容骞的眼睛。

“容骞。”

“错!你叫无念。”七皇子盯着容骞,嘴角微微上扬;容骞一时间惊讶,但很快接受了。

“是,无念谢七殿下救命之恩。”

“那你为何捡我回来?”

“……”七皇子被问住了,有趣,这小子带入角色真快,还反将一军。

七皇子:“好玩。”

“……”容骞心想,这也算理由。

“不会有人在意你的。虽然我的侍卫不多,无愿,无悔,无言,无心,这四个之外,还有六个宫女,但皇子们本来就需要一堆人陪侍,多你一个也无妨。”

“但你要记住,从今天起,你是无念,不再是什么容家小少爷。你家的事,也忘得干干净净的,别给本宫惹麻烦!”

容骞微微抬起头,看着七皇子的眼神逐渐涣散。

忘掉,可真的不容易。

说话间,七皇子忽然发现,自己捡回来的“小囚犯”长得不赖,虽然年级尚轻,但骨相姣好,眉清目秀中带着一丝野性,以后貌若潘安也未可知。

“额,我…可不可以问一下,殿下您的尊命?”

“靖远。平定边远蛮夷之地的意思。”

“殿下,皇后娘娘召您。”一个侍卫在门外通传。

“知道了,这就来。”靖远神情中有了一丝的不安,但转瞬即逝。

“皇后会不会不同意啊……”容骞又开始担忧。

“放心,无事。哦豁?下一个侍卫就叫无事吧,怎么样?但愿不要生非,哈哈。”靖远仿佛被自己逗笑了,但看到容骞依旧木讷,他便收住笑容,心想:“这小子无趣唉。”

靖远走后,宫女也收拾好药品,看到容骞还呆坐在那里。

“七皇子言出必行,你大可信他。”宫女轻声安慰。

“啊?”容骞收回思绪,“哦,我信。只是,又给他惹麻烦了。”

“他不怕,他自己不惹麻烦就不错了。”宫女颔首微微一笑。

“是吗?他很爱惹事?”

“七皇子是嫡次子,皇上爱得紧咧,宫里没人敢惹,你瞧这满宫上下,能有独立宫苑的,除了已经封王的三个皇子,便只有我们殿下了。”宫女抬头看着窗外,阳光正好。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清风霁月,雪后初阳,”宫女莞尔一笑,“不过,也有铁石心肠的一面呢。”

“的确,那两个老太监……”

“这很正常,你要习惯,宫里奴才若不谨小慎微,会随时丧命。”

容骞想到,救自己时,靖远像个菩萨,但为了救自己,两个太监从此消失,这也印证了宫女对主子的评价。

太监无非是履行职责,但到了靖远这里,就是碍事。

“但愿,我不是碍他事的那个吧。”

作者有话要说:笔者在此立誓:绝不洒狗血!

故事构思许久,以前都是脑子里的小剧场,没有落实到笔尖,所以二十多年来,这算是初次写作,请多关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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