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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开局紧抱霍去病大腿,给他打工 > 第89章 刘嫙

第89章 刘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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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到了八月,天气就逐渐凉爽下来。

一场秋雨过后,鸾芜和香影便张罗着将东院的被褥换上厚的。

鸾芦也着人准备着秋分时祭拜月神的物件。

殷陈伏案誊抄着手记的最后一卷,鸾芜跪坐在旁,适时给她投喂果脯。

殷陈被果脯塞得双颊鼓鼓,让她也吃。

鸾芜笑嘻嘻吃了一块。

香影瞥二人一眼,“鸾芜别再喂了,姑子快被噎到了。”

殷陈朝她投出感激的目光。

下一瞬,香影不知从何处端来一碗肉粥,“姑子吃些粥压压。”

殷陈唔了一声,苦着脸乞求道:“拜托二位,我真的吃不下了。”

她出门几日,受了伤又瘦了许多,两个小丫鬟恨不得一天就让她吃回去。

香影笑着摇头。

待她视死如归喝完肉粥,香影怜爱拍拍她的脑袋,“姑子真乖。”

跟拍小狗似的,殷陈不服气地偏头。

检查过誊写好的手记,再交给香影,让她送给淳于先生。

如此在宅中养了两日,终于到了和隆虑公主约定好的日子。

殷陈将伤口包扎好,想了想,又翻出一根琴弦绕在腕上,拿着箫去找霍去病。

他这两日都不在宅中,今日一早城门方开便赶了回来,此刻刚沐浴好,发髻微松,只簪根白玉簪,并未戴冠。

殷陈侯在小阁等着他,见他今日难得穿一身淡色月白直裾袍,少年被这身衣袍衬得容颜如玉。

她饶有兴致打量他一遍。

霍去病被她这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我已让阿大带了几个人隐蔽在那处,姑子可以放心。”

“嗯。知道了。”殷陈将箫拍在手心,目光仍停驻在他身上。

“为何如此看我?”

“郎君穿这身衣裳很是好看,真真貌比宋玉。”殷陈毫不吝啬自己的赞许。

霍去病微扬眉梢,“姑子夸赞,愧不敢受。”

殷陈笑着道:“此来便是来告知郎君,不必担心我,我的手已经有些力气了。”

看着她身影远去,霍去病凝眸片刻,转身去寻淳于文。

淳于文已经拿到了他所给的药,正在与李少翁商量着如何调配,两个老头子整日窝在屋中,废寝忘食。

见他到来,淳于文招手,“小霍,过来。”

霍去病走过去。

淳于文掏出脉枕,给他把脉,“你怎么拿到这味珍贵药材的?”

李少翁在一旁将杂乱的物什收拾好,笑而不语。

“与月氏公主达成了一个交易。”霍去病显然不想提起这个问题,只草草答话。

淳于文哪能不知他的心思,收了摸脉的手,道:“这几日脉象倒还好。不过,你还是得请公主过来,我们不知这味名为阿芙蓉的药材剂量该如何掌控。”

“好,我明日请公主来一趟。”他看向两个满脸倦意的老人,“二位可吃过饭了?我让庖厨送饭来。”

他监督二人吃完饭,又出宅去了。

淳于文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李少翁此时开了口,他倒是对霍去病这小郎君挺有好感,“为何摇头?”

淳于文回头看了一眼李少翁,“他是个极怕麻烦之人,我听闻这月氏公主极难缠,他为了这药竟去和这般人打交道,从前他绝不会这般。”

“那他如此,好是不好?”李少翁思忖过后,淡声问。

“好,也不好。”淳于文没有接着说下去。

李少翁看着眼前一堆东西,对老朋友道:“今上诏我入宫,恐怕这东西你得自己研究了。”

“去罢。你在此也帮不上什么忙。”淳于文语带揶揄。

李少翁白他一眼,“我猜想,今上诏我入宫定是与殷姑子有关。”

淳于文眉头一抽,正色问道:“你要怎么说?”

“天机不可泄露也。”李少翁白衣飘飘出了中门。

淳于文揉了揉眼睛,叹了口气,“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

殷陈到了与隆虑公主的约定地点,那是条极隐蔽的巷子。

她四顾周围,走到那院门口,抬手叩门。

门很快开了。

殷陈被人搜过身后,才被请进屋中。

屋中燃着安神香,袅袅升空的缕缕轻烟被她的步子轻移间带动的风和窜进来的风搅得四散,香气破碎。

隆虑公主端坐榻上,手执一白玉柄纨扇。

殷陈踩在木地板上,在坐榻的台阶边行礼,“隆虑公主万福。”

刘嫙眯眼瞧她半晌,才虚抬起手,道:“起身罢。”

殷陈起身,站在原地。

刘嫙招招手,“过来罢。”

殷陈这才坐在她对面。

坐榻靠窗,支开的窗子外是一片修竹,葱郁洇润,漏过窗棂将一点绿意塞进屋中。

隆虑公主放下纨扇,给她倒了杯冰甜酿。

殷陈接过造型精致的角杯,却并不饮下,只搁在案上,看了一眼窗外绿意,才道:“隆虑公主是要与我说些什么有用的消息?”

“殷姑子很急吗?”刘嫙笑着看向她。

“我不喜与人兜圈子。”

“我也不是喜与人周旋之人。”隆虑公主抬袖举杯,饮尽杯中甜酿,注视着她的面容。

殷陈哼笑一声,将手上紫竹箫横于案上,缓声道:“那便好,公主不会蠢到和匈奴人合作,想是被人威胁。但我猜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你将我的位置告诉那个杀手的主要原因,是在针对堂邑翁主。”

“我此前还真是小看你了,以为你跟你阿母一般蠢笨。能在那人手下活下来,你还真不简单。”刘嫙并不否认,微微后仰身子,面上摆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隆虑公主为何要针对她?”殷陈倚着凭几,抬手托下颌,微微歪着头。

“这又关你何事?”刘嫙嗤笑一声,反问道,“难道,你还真当你是陈家人了吗?”

殷陈作出一副苦恼的样子,轻蹙眉头,道:“难道要我猜吗?”

刘嫙咬牙,目光似有一瞬变化,不再说话。

殷陈敲着脸颊思考一会儿,似乎恍然大悟,“哦,难道是连隆虑侯都偏向陈阿娇,你是他的妻子,与他是真正的一家人,他却只偏向妹妹,让你觉得愤怒。”

刘嫙哼笑一声,面露不屑。

“难道是窦太主的偏心让你觉得不公,还是你怕我的出现,会让昭平君的位置甚至财产继承权受到威胁。他本是窦太主的唯一的孙儿,她的家财终归会落到昭平君身上。”正面对着隆虑公主,殷陈不愿错过她眸中每一丝情绪。

隆虑公主咬了咬后槽牙,依旧沉默不语。

“难不成,是堂邑翁主握住了你什么把柄?”殷陈见她缓缓道。

她终于如愿看到隆虑公主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殷陈勾唇轻笑,支起身子,拧了拧修长的脖颈,“我可以替你去探探她的口风。”

隆虑公主面色阴沉,冷笑道:“你今日见我,不会是为了说这些废话罢。”

殷陈手指抚着紫竹箫光滑的箫管,转了话头,说起此行目的,“自然不是。那枚玉璧似乎对公主很是重要。”

“那又如何?”

“隆虑公主为何这般不小心将这么重要的东西弄丢,让人捉住把柄?”殷陈挑眉,一手不自觉敲在案上,少女轻柔的声音应和着边上铜漏匀速滴落的刻漏声。

“把我的东西还给我。”隆虑公主终于受不住她如此刻意的试探,啪地一声将手拍在案上,厉声道。

“我可没说我会带来,毕竟我得防着栎阳之事再次发生。”

隆虑公主眼中怒气渐盛,“你诈我?”

“那玉璧我保管得好好的,若公主今日想要杀了我,那枚玉璧或许明日便会出现在长门宫,或者未央宫。”殷陈明锐的眼眸中现出一丝不可忽视的笑意来,目光看向窗外葱郁的竹林。

隆虑公主微讶,屈指叩击窗棂四下,竹林中忽然响起窸窣声。

殷陈笑意不减,端起角杯将冰甜酿一饮而尽,“公主现在可以与我坦诚相对了吗?我倒是很是好奇,公主与堂邑翁主究竟有何过节?仅仅是因为我的出现吗?”

“翁主?你甚至不愿唤她一声阿母,看来她也很是悲哀。她连一个皇后的位置都保不住,我那舅姑竟还对她十分惦念,还想将财产都留给她,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明明陈蟜也是她的孩子,她的眼中却只有陈阿娇一人!”隆虑公主坐直身子,话语中多有不忿,发上的镶绿松石金步摇微微晃动间,十分耀眼。

屋中安神香的气息徐徐铺陈开来,殷陈嗅到她的话语中暗含的刻薄,继续道:“公主想要陈家的家产,我却对金银财物并无多大兴致。”

隆虑公主笑了一下,又将拿过殷陈的角杯满上,“世上无人不爱钱财。”

“我嫌钱财压身,也不屑于与人争斗。”殷陈注视着她的动作,缓声道。

隆虑公主将角杯推到她面前,冷眼打量着眼前少女,心中揣摩她这话是真是假,殷陈这姑子惯会骗人,此次她警惕地观察着形势,防备十足,“待你过上金镶玉裹的日子,便不会如此说了。”

殷陈想起窦太主对她的态度,确实不算和善,“说实话,我其实活不了几年了,钱财与我而言与粪土没两样,到时陈家的一切还是昭平君的。”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隆虑公主眉心微蹙,有所怀疑。

“隆虑公主不知么?我被抛弃的是因胎中带着旧疾,本就活不了多久。”她说着,支起身子,胸口剧烈起伏,抚着心口,额上冒出薄汗,似是十分痛苦,“我自小便生活在市井,骗人这种伎俩不过是自保手段。我此刻只身在此,公主难道还在怀疑我的诚心吗?”

刘嫙看着她的虚弱模样,心中防备卸下了些,“殷姑子既这样说,得先展现出些诚意才是。”

殷陈抬起手背抹去汗珠,急急饮了冰酿,紧蹙的眉头才松了开来,不徐不疾道:“公主想要拿回东西,又想要吊着我,世上哪有这样亏本的买卖?”

刘嫙观察着她的反应,垂眼思虑片刻,稍留长的指甲抠着角杯杯壁凸起的纹路,类似于鼠嚼粟米的刺耳声音响起。她仍保持着十足的警惕,看来栎阳那次,让她对殷陈戒心大增,“你握着我的把柄,我怎知你不会坑我一把?”

殷陈抬手揉耳后裸露的皮肤。

“你这是怎么回事?”刘嫙瞥见她后颈一片红,警惕后撤身子,生怕她传染给自己。

殷陈放下手,理了理衣襟,面上也染上一层薄红,看着比平时更可亲些,“胎中旧疾罢了,不会传染。至少我在明处,隆虑公主与我合作,比与那藏在暗处的人合作更划算些。公主好生想想,若我那日死在山谷,只怕陈阿娇要与公主拼个鱼死网破,公主勾结匈奴人的罪名一落定,怕是会让隆虑侯府,陈家,乃至朝局有所变动。此人心计之歹毒,公主下一次还会如此幸运躲过吗?”

这番话让刘嫙面露惊惧之色,身上一阵寒凉,背后汗湿一片,她咬牙愤愤道:“我又何尝想被那人利用。”

“所以,我们应当一起将此人揪出来,先解决这共同的后患之忧。”殷陈见她终于上钩,明眸微弯,循循善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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