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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十载风霜(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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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寻思时,忽听楼梯处响起脚步声。宁若英走去一看,却是一位拎着食盒的膳食坊仆役从楼梯走上来。这食盒放到方桌上,里面拿出二样菜蔬、一盘切好的肥鹅和一盘手抓羊肉。宁若英道:“大叔,你可知道宗主什么时候来这里?”仆役摇摇头。宁若英又问:“大叔,膳食坊中是不是有个叫陆云白的人?”那仆役仍是摇头,拎着食盒下楼去了。宁若英不知道那日陆云白与李兴伤替自己引开城门兵士之后有没有顺利脱身,是她时常忧虑之心事。

桌上美食飘来香气,直往宁若英的鼻子里钻,便听见自己肚子咕噜噜响了几声,原来练了半日的剑法,自己早已饥肠辘辘,心道:“我先将这些菜蔬、肥鹅与羊肉一扫而空,再溜出去打听一下陆哥哥与李兴伤的消息。不过也要早些回文恩院,免得娘亲等自己等的着急。今日找不到就明日再找,一定能找到他们。”宁若英坐下后,先吃一大口肥鹅,这鹅肉滑嫩,鹅汁鲜香,鹅皮更是软糯,入口即化。

谁料正吃了一半,忽见明知津走上楼来,宁若英低头瞧着这满桌狼籍,赶忙将剩余的菜蔬和羊肉摆放整齐,笑道:“三伯伯,你还没吃饭吧?”明知津似乎没有听见她说话,只在桌子对面坐下,愁容萎顿,神情恍惚。宁若英从未见他有过这般模样,心想身为夜月狼骑宗主,有甚么难事是他办不到的吗?

宁若英等了片刻,又轻声问道:“三伯伯,你饿不饿?”明知津回过神来,道:“哦,若英啊,三伯伯不饿。”顿了顿,又道:“若英,三伯伯欲将明家的内功心法传你,只有内外兼修,你在武学上才有大成。”宁若英问道:“内功心法特别特别难练吗?”明知津道:“甚么?”宁若英道:“若英见三伯伯面露忧愁,是因为内功心法很难,担心若英学不会吗?”明知津淡淡一笑,旋即又恢复愁貌,道:“不是。昨日世子与兴平公主大婚,三伯伯可能有些累。”

宁若英起身道:“三伯伯今日早些歇歇,若英明日再来学内功吧。”明知津忙道:“不行!”一面说着一面站起,按住宁若英的肩膀,不料手劲未收,直教她痛得“唉哟”了一声。明知津忙松开手,面露愧疚,请她重新坐下,道:“对不住,三伯伯不小心按痛你了。不过,三伯伯让你今日学,你便今日学吧。过了今日,说不定我没有兴致再传你内功心法。”宁若英觉得他的行为举止奇奇怪怪,但他既不愿将心事讲与自己听,也只能道:“若英一定用心学,不教三伯伯失望。”明知津点头道:“好孩子,你用心学,一定可以学会。这明家内功心法需要你以盘腿之姿,静坐三日,练习心法所授的呼吸吐纳功夫。一旦进入练功状态,你体内血流都会缓下来,不需进食。”

宁若英惊道:“三伯伯,我要在这里坐三日?”明知津点头,反问:“坐不住?”宁若英摇摇头,道:“我是怕我娘担心。三伯伯你派人去与我娘说一声吧。”明知津点头道:“方才上楼前,我已派人去告知你娘了。”

明知津盘腿坐下,宁若英也学着一样动作坐下。明知津道:“你任督二脉已通,千万牢记任脉在前,督脉在后。你闭上双眼,集中心神,先随三伯伯练小周天。注意呼吸之气,不急不缓,令气聚丹田,逆督脉而上,沿任脉而下,周行不息,成河车之象。”宁若英依言而行,果觉丹田处有股热气升腾。又听明知津讲解取坎填离的心法与素玉剑派的诸多内功要点,宁若英学的很快,渐觉全身遁入空明之境,不胜欢喜。

窗外明暗交替,月落日升,等宁若英再次睁眼时,已是第三日的午后。三伯伯仍坐在她对面,紧闭双眼,口中却念念有词。宁若英仔细听了一听,发现三伯伯念来念去仅十六个字,既不像汉语,也不像党项人说的番语。又等了半个时辰,明知津才睁眼,便听宁若英问道:“三伯伯,你念的是甚么?好像不是内功心法。”明知津道:“这是一个老和尚教给我的地藏菩萨十六字真言,说是诚心念诵此真言,可消除由恶障带来的恶报。”宁若英道:“恶障?”她年纪尚小,一时不懂这些,又道:“三伯伯,我已三天没回去,我娘定会念我,我先回去了!”明知津道:“若英,你娘……”欲言又止,续道:“没事,你回去吧。”宁若英起身,捶捶小腿,往楼梯走去。却被明知津喊住,让她随身带上素玉剑,又道:“若英,在许多地方,有时候为得别人信任,不得不纳投名状。唉,没事,你慢些走。”

宁若英满腹疑窦,走出雪满楼时,仍在想三伯伯这些话到底是甚么意思。门外有一顶轿子候着她,正要进去,忽听到身后一个男孩声音在叫自己名字,她回头一看,竟是李兴伤。

宁若英心中大喜,道:“李兴伤,你没事!太好了!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在雪满楼里?”李兴伤却道:“若英姊姊,我饿。”宁若英一愣,果见他眼眶泛黑,面容饥瘦,显是已饿了好几日,但她衣兜里并无银两,略一思量,便让李兴伤在一旁的僻静处稍等片刻。她跑回雪满楼,问三伯伯借了些银两,出来便领着李兴伤到附近一间酒楼,点了熟牛肉与熟羊肉,让李兴伤尽情吃个饱。等他吃得有了气力,宁若英才问他这几日发生了甚么事。

李兴伤道:“陆云白哥哥轻功很好,又熟悉巷子里弯弯绕绕的小道,很快就将守城兵士甩没影了。但你们走了大概三天,陆云白哥哥说他接到消息说他爹爹在麟州出现,他便往麟州去了。我觉得他是瞎编的,他就是想去找你玩。”宁若英道:“你怎么不与他一起?”李兴伤道:“我走了,我怕我爷爷找不到我。”宁若英话一出口便后悔了,正想着该如何告之他爷爷遇害一事,却听李兴伤又道:“我到雪满楼寻过我爷爷,可怎么也寻不见他。后来遇见一个膳食坊的伯伯,说是我爷爷的旧相识,他也多日未见到我爷爷,见我孤身一人,便让我跟着他。后来我在膳食坊里听他们说起了你,说是宗主的小侄女回来了,所以要给雪满楼送饭菜。”

宁若英道:“你既在膳食坊里,怎么会饿了几天肚子呢?”李兴伤道:“那个伯伯说,膳食坊里的东西,哪里是给我们这样的人吃的。那个伯伯还说他家中有五口人,都吃不饱肚子,所以每天只能给我吃一顿腌菜和馒头。”宁若英忽的想起自己吃的肥鹅滋味,心中莫名生出愧疚。

正欲说话,却见四个汉子从酒楼门外闯进来,领头的汉子指着李兴伤道:“就是那个吃着羊肉的男娃!”这汉子引着另外三个汉子径直往宁若英这里走来。

宁若英轻声道:“兴伤弟弟,你认得这些人吗?”李兴伤回头一瞧,开心地冲他们挥挥手,喊道:“伯伯!伯伯!这里有好吃的,你也来吃些!”

这伯伯与三个汉子来到桌前,上下打量李兴伤。其中一个汉子摇着头,道:“不值五两银子,可能最多三两五钱。”那伯伯道:“三两五钱便三两五钱,我要现银。”汉子笑道:“我们虎掌门,一向说话算话,只不过要先带这小孩去见门主,再由门主给你银子。”那伯伯道:“好好好。”转身对李兴伤道:“小家伙,伯伯给你找了个富贵人家,你过去便不愁吃不愁穿啦。”话音未落,他便来拉李兴伤的胳膊。

“慢着!”宁若英单手拿起带鞘的素玉剑,倏的往前一送,剑鞘底部正好撞在那伯伯的肩膀上,将那人撞得退了三步,直捂着肩膀连声唉哟。虎掌门的汉子在一旁冷笑道:“小小女娃能有这等臂力?老儿,你是不想交人,故意做戏给我们看?那你也该找个大人来做戏吧。”那伯伯道:“老儿如何敢得罪你们虎掌门,真正是这女娃邪门得很。”虎掌门汉子道:“女娃子,这小孩的伯伯已收了我们十贯钱的定金,交不交人可就由不得你们了。再说,耽误了门主练功,你们吃罪得起吗?”

宁若英道:“练功?练的甚么邪门功夫,要拿小孩子来练?”李兴伤也听明白了,自己是被这个认识不到十天的伯伯给卖了,吓得躲到宁若英身后。

另一个虎掌门的汉子打量宁若英,对同伴笑道:“你瞧瞧这女娃,也真是个美人胚子,再长个三年五载的,卖到迎春楼去,至少得卖五十两吧?”先前那汉子笑道:“模样还真是不错,既然这小美人要多管闲事,我们干脆将这二个小孩都带回去。”伸手便来抓宁若英的头发。

宁若英如何遇见过这等无赖,听过这等混账话,心中早就气炸了,见那汉子脏手抓来,抽出素玉剑,一招“玉龙下山”,便招呼过去。那汉子却没将她放在眼中,变抓为掌,打算避开剑刃,再一掌打飞她的剑身,谁知大意之下,忽觉掌心刺痛,心知不妙,连忙翻掌击向宁若英的腹部。宁若英收剑回挡,却发现对方只是佯攻,这人已经往后跳到三丈之外。

另二个虎掌门汉子围到他身边,关心他的伤势,只见他左掌被素玉剑划开六寸多长的伤口,鲜血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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