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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爱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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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就是深夜,孟深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沈听开门挂伞的动静不大,可瘫在沙发的那位睡眠一向浅,稍有动静就被吵醒了。

“我天,你可算回来了……”孟深打着哈欠揉眼起身,搁在胸膛的毛巾滑落到腿上,他胡乱摸了一把后脖子,指向桌子。

“叶哥留给你的药,你喝完再睡吧。”

“喝药?”沈听疑惑,顺着孟深所指的方向看去,桌中央果然有瓶液体,这确定不是想治他而是治病?他不记得自己有求于叶亭,于是他一本正经答:“我没生病。”

“嗯?你上次,啊不是,我上次摸你后背是热的,你不是中毒了吗?”孟深处于混沌状态的脑子一时运转不灵活,卡了好几个壳后,终于把这个连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的疾病给沈听安排上了。

“……”沈听感觉这句话不偏不倚地击中了他的天灵盖,跟被从天而降的法术定住了似地,不仅人愣在了原地还出不了声。

“你之前在外面跑,可能染上了什么你不清楚也察觉不到,雨都里的毒不仅奇怪还是长期性的,短时间看不出什么,但是症状骗不了人……”

孟深丝毫没有察觉沈听一脸被雷劈了的异样,他拎起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继续解释:“放心吧,叶亭调配的东西从不出错,也喝不死人,就是不加糖啊蜂蜜啊,口感上会苦一点。”

“……”沈听这才听明白了,原来他们天南地北地沟通了一番,实际各自抓的不是同一个重点,于是他大大方方地缴下戒备,说:“可能我确实没察觉。”

说完他举手捂向额头,体温传递到手心,沈听再次感慨这就是做异类的感觉和难处。

“我好困了,先回房了。”孟深放下水杯,将毛巾随意撂在了沙发边上,往楼梯口走:“喝完你也早点休息。”

“嗯。”沈听不咸不淡应着,自觉走向四方桌去取药。

孟深头也不回地上楼了,偌大的一层只剩沈听一人。

他拿起那瓶不明液体,皱眉端详了好一会儿,在‘不喝反正没人发现不会被抓包’和‘喝了可能会死会拉肚子会引发一系列不良反应’之间挣扎了数回,就差没有问出‘魔药魔药,喝了你到底会不会死’这种魔幻的问题了。

脑子里两个小人你一拳我一脚地打完,沈听单手去掉瓶口上的木塞,像个赴死的战士一样仰头一饮而尽。

犹豫半天沈听还是英勇就义了,又强迫症地将药瓶整整齐齐地码进了回收框。

如果这个药会对他的身体产生负面影响,最好是不会,沈听想着,万一不行就吞两枚许叔给的药压制一下。

窗台这里一直养着几盆半死不活的植物,根茎枯黄,叶片全都无精打采地吊着,也从不开花,还没被连花带盆地扔掉也不知是为这里做了除观赏之外的什么伟大贡献。

沈听靠在仅到他腰部的底部窗框胡思乱想着,按理说极端天气下,雨都养的花都不会开,没有阳光也不施肥,可夜荧森林的植物却长势喜人,还有飞鸟蜂蝶为伴,这其中的天差地别究竟有什么古怪的缘由……

翌日。

木屋门外传来断断续续的争吵声,依稀是一男一女,声音忽大忽小。

刚堆完两个积木小人的孟深双脚支开椅子,歪着身子往门外好奇一望:“外头谁打起来了?”

叶亭还赖在小黑屋两耳不闻窗外事,孟深两步跑到门后,哐哐两下求解:“哥,外头那俩冤家谁啊,一大早扰人清梦。”

等了好久里边儿也没人应。

孟深听到下楼动静往源头一瞅,心照不宣地对上了沈听的视线,那人就带着略微嘶哑的声线说了句:“早。”

别人嗓子出了问题,他自己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孟深竟从那嘶哑里品出了点性感的味道,刚要回应:“嗯……”

“那小子是新来的领路人,易寒升职干管理去了,以后就他给咱们送人了。”

孟深一个‘早’字的音节还没来得及发出去,就被从门缝里只伸出一个头来的叶亭给切断了。

“怪不得这段时间少见他,原来升职加薪去了。”一转头孟深还要在说什么,叶亭已经阖上门了:“那……”

那了半天也没那下去,孟深干脆收回没说出的话,抓过外套穿上,叫上沈听一块出去,看看究竟是哪两个神经病中了邪。

走到门外一看,果然一男一女,两人争得面红耳赤,大有随时互相掐死对方的趋势。

“明明是你讽刺我业务在先,怎么我一反驳你就揪着我这一个点不放了?”

“一个大男人连句话都要斤斤计较,你是工作还是做案板上的买卖啊?”

“你管得着吗你,反正你压根就不讲理!”

“我跟疯子讲什么理,我在谴责你!”

“……”

“你们是这儿的守夜人吧?”眼角余光留意到两个身影的男人指着对方鼻子又多骂了两句,终于百忙之中腾出了空档问。

面对这声势浩大的回合制互骂现场,孟深淡定点头,他抬手上下划拉了两下:“她是……这趟的?”

男人抹了一把脸,大声说:“是,不过这女人泼辣得很。”

“谁他妈泼……”站他对面的女人刚起劲,突然发现两个惊天大帅哥近在咫尺,这身高脸型、这优越的五官唤醒了她对自我形象的管理,就连反驳也变成了温软的语气:“人家哪里泼辣了。”

“……”男人不可置信地看向对面那个瞬间判若两人的女人,虽然很不情愿,但这场骂战暂时熄火了。

孟深尴尬一笑,避开女人游移在他身上过分大胆的目光,问男人:“你叫什么名字?”

“张耿。”男人摸着后脑勺回答,像在为刚才跟罪人热火朝天的斗嘴而感到不好意思。

“孟深。”孟深礼貌又大方地伸出右手:“以后要麻烦你替我们东门送人了。”

“职责所在。”男人笑着,以双手回握。

两人寒暄了一通,孟深惊恐地发现女人的目光还黏在他身上,还大有得寸进尺的趋势。

她不撒泼时身上有股沉稳娴静的气质,稍微观察就能体会,女人慢慢站在孟深面前,十分认真地问他:“你觉得我美吗?”

一旁的张耿仇敌上身,哪里听得进她这种鬼话,边翻白眼边嘀咕:“你这脸可真大。”

“别以为你苍蝇一样嗡嗡叫我就听不到了!”女人一秒调转枪口,指着张耿的鼻子滔滔不绝地输出:“我脸大?你这阴间审美名不虚传啊,怎么?我要白幼瘦才叫美吗?我身材匀称,脸型恰到好处,五官说不上惊艳至少也不普通吧,非得要是巴掌脸、套个五官模型才能证明我美吗?你个单身狗,活着的时候没谈过女朋友吧你……”

“嘿!”张耿也是禁不住激的脾气,一刺激就上火,更悲催的是最后一句踩他脚了,他忍无可忍又跟她杠上了:“你个泼妇!你说就说又开始人身攻击!”

眼看战火即将再起,孟深反应神速地瞪了一眼张耿:“闭嘴。”

张耿涨红的脸立马青了下来,孟深是上级,要是上级反映他工作不到位或是不守规矩,他就得回炉重造,再经受一次暗无天日的试炼……于是理智战胜怒火的张耿只能委委屈屈地悉听尊便,闪到一旁埋头悔过。

“哎呀,还是孟哥哥好,人帅素质高。”女人得了便宜,又谄媚地靠回了原来的位置,轻声问:“孟哥哥多大啦?”

“……”

孟深被沉默了,他顶着这个恶心的称呼面无表情地回了句:“19。”

“那……”女人突然娇羞低头,抿唇,跟个刚出嫁的小姑娘似地,往沈听方向一指:“那位哥哥呢?”

“噗。”孟深憋不住笑了出来,原来人真正的目的在后面,他欢天喜地地摆脱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转瞬之间大方起来:“比我大两岁,你算吧。”

“那就是22。”女人一脸含羞,头垂得抬不起来。

孟深瞪大了眼,一脸错愕地看向她,心想好强大的计算能力。

“6。”张耿本来自觉低头受训,听到这个错误的数字就像抓住了敌军的弱点一样,他呵了一声,讽刺道:“别个是算错,你是照自己的想法填。”

“关你什么事啊,丑人多作怪!”女人一脸娇羞秒切凶神恶煞,炮一轰完,她就张牙舞爪地扑向张耿开启肉搏战:“现在就把你喉咙抠了,看你还胡说!”

“来啊你个恶毒的老妖婆,抓我啊——”张耿似乎预判了她的操作,早躲远了,边跑边得意地叫嚣:“哎嘿,抓!不!到!”

孟深一拍额头,心神俱疲地叹了会儿气,就急不可耐地在心中祈求易寒能突然降临,然后再把这俩神经病给回收了。

“你回去吧,我们带她去禁层。”这场二战终于在他们心力耗尽之后结束了,孟深逮住机会赶紧交代了正经事。

“行。”张耿点头,双手合十道:“那麻烦你们了,我下回再来探禁层的路。”

将人在禁层安置之后,孟深直接进了隔间查看女人生前的回忆录,他发现这次的故事与以往见过的相似但也不同。

能进四区的罪人大都是些杀人犯,这个新来的女人也不例外。所有人都会下意识认为杀人犯罪不可恕,却会忽略部分受害者本身也存在问题。

孟深不明白抉择者将这个女人送来的缘由,即便以前他也并非没有接触过类似的人,但这么让他觉得受害者死有余辜的,这还是第一次。

女人被关进禁层之后完全安静了下来,再没有对孟深和沈听表现出过多的兴趣,刚才跟张耿嘶吼争吵甚至大打出手的疯癫模样好像也并非她的本性,更像是通过一种表演去掩饰自己不想被人看见的一面。

她一动不动地坐在房间里,出神地望着窗外,身上那股沉稳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不知是在渴望自由还是释放心事。

走出禁层,孟深脑中闪过回忆录里女人破碎的神情。

他心事重重地宣布:“这次我们不倒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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