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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陆千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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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熙攘,人流车马络绎不绝,嘉峪带木黎走了一条清净些的街道。

要说完全清净,倒不能够,至多是这里的铺面生意冷淡些,人相对来说少些而已,隔一条街道出去依旧是热闹喧嚣。

两人好端端走着,迎面却突然过来一个姑娘撞倒在木黎身上。

木黎好生扶起她,这姑娘一双手牢牢抓住木黎搀扶她的手,同时看着她泫然欲泣道:“姐姐,救救我。”

木黎另一只手安抚她,轻声问:“怎么了?”

“我叫云香,是商籍出身,嫁给了城西一户人家做小妾,婚后他却经常打骂我不给我饭吃,现在他没钱了,还想把我卖到青楼里去。我是趁他出门才逃出来的。”

云香越说越激动,手劲也越来越大,抓的木黎都胳膊都泛红。嘉峪抬手轻轻一点云香胳膊上的麻筋,她立刻就动弹不了,木黎也能从她手里挣脱出来。

嘉峪看了眼木黎的胳膊,问题不大,可仍然对这个云香没有好感。

云香麻筋被点,胳膊一时动不了,只能更加委屈的哭诉:“我是个孤儿,从小跟着商队混口饭吃,后来嫁了人,连生意也做不成。现在我的籍契在他手上,身上也没有钱,我哪都去不了。宵禁时只能再回去,可我虽是商籍,从小也是出身清白人家,现在却被卖去青楼……”

木黎已经不忍:“你要多少钱?”

“够我几日的吃住就行,我会尽快去商队找份差事,以后自己养活自己。”

嘉峪:“你的籍契在你丈夫那里,如何再去商队找差事?”

云香被问住。

嘉峪没再跟她多话,把自己身上的20钱给了她,还把木黎准备拿钱的手给拦下。

“只有这些钱,剩下的自己想办法吧,自求多福。”

嘉峪抬腿要走,云香又拦下:“不知二位姐姐姓名?这钱我开日一定还给你们。”

嘉峪:“不必还了,还有——也不必姐姐姐姐的叫,我们应该没有你大。”

嘉峪和木黎走远些后,木黎才问:“为何不救到底?不像你的处事。”

嘉峪:“那云香整个人白白嫩嫩的,手上连处老茧也没有,哪有一点被虐待的样子,我也看不出来她到底想干什么,可能就是想要点钱吧。”

木黎刚准备说话,就听见身后云香的声音传来,“我不去……你放手,救命啊……”

看样子应该是她丈夫找来了,正硬拽着云香往一处走。云香死活不从,那人“啪啪”两巴掌扇过去,云香的脸登时肿了起来,连嘴角都渗出血来。

这两巴掌下去,云香虽受了点伤,但更把她求生的本能给逼出来了,撕心裂肺地更有力。但这里人本就不多,就算来了人看见这架势,也躲得远远的。偶尔有人想帮忙的,被他丈夫一句“这是我小妾逃门,我们一家的事别人少管”给轰回去了。

木黎看向嘉峪:“管不管?”

嘉峪冲她点点头,两人来到他们跟前。那男人见是两个女人就没放在心上,没想到其中一个也不知道怎么比划了两下,就把原本在他手里的云香换到自己那边了。

云香的丈夫粗着嗓子喊:“哪来的小娘们,警告你别多管闲事。小心你这张漂亮的脸。”

嘉峪也不跟他逞口舌之快:“不是要把她卖到青楼吗?直接跟我谈吧。”

男子狐疑看她俩一眼:“你们是青楼的?”

嘉峪:“是,快绿阁的,妈妈姓杨。”

男子不再怀疑,一张口就要了两贯钱。

嘉峪利落道:“成交。”

男子好言好语道:“那就麻烦两位去屋里坐坐,你们拿钱,我去拿她的籍契。”

嘉峪:“不必挪动了,就在此处吧,你去拿籍契,我们去拿钱。”

男子连连同意,起身就跑回家去了,没有籍契,也不怕云香再逃走。

云香想开口道谢,嘉峪拦住她:“哎——并非我要救你,是这位姑娘大发善心。”

木黎被嘉峪推出来承担了云香一声声感谢。

嘉峪让许执帮忙去罗家铺面取两贯钱来。

许执还是不愿意离开她太远,嘉峪:“你不去,难道要我去?”

许执只得听从。

一盏茶功夫不到,云香那相公还没见影呢,许执就回来了,可见其轻功卓绝。

许执拿着沉甸甸的两贯钱站到嘉峪身边。

木黎看嘉峪似乎在算账,嘉峪:“上次借给你阁主一万钱,到现在还没缓过来呢,许执说刚才去拿钱,掌柜的险些周转不过来。”

木黎:“这事本来也是我想管的,这钱我们各摊一半吧。”

嘉峪:“不用,惊寥阁正是关键时候,连封泽都只能管我借钱,你的伊水坊能轻松到哪去。”

尽管木黎不想面对,但也不得不承认嘉峪猜的很对。徽帮还没从水患和瘟疫的亏损中走出来,惊寥阁那边更是捉襟见肘,阁主虽常有救济,但也杯水车薪。

所以木黎只能再默默记下嘉峪的恩情。似乎认识她到现在,一直都是她在帮助别人,而且不事声张,不图回报。

又过了会,云香那丈夫终于来了。因是妾的身份,云香连休书都不用,直接把籍契拿到手里就算自由身了。

男子清点过两贯钱后低头哈腰就走了。

云香对着她们直直跪下来:“诸位对我再造之恩,云香无以为报。你们既然花钱买下我,那我就给你们干活。只到把这两贯钱还清为止。”

嘉峪随口问了问她:“都会干什么?”

“我以前跟着商队是管钱记账的,后来来了长安,这里的账房都不愿意用女子,我便又去做跑堂小厮,后厨洒扫也做过,就是没自己掌过勺。”

这话可是戳到嘉峪心坎里了,长安城里确实没几个女账房,倒不是所有人都对女账房有偏见,实在是掌柜的们普遍的感受是,男账房比女账房要强。

算账计数是一方面,往来迎客也是一方面,一天时间久站,这体力也在考虑范围内。

嘉峪随口考了她几道算数,居然答得不错。

这样看来,她当个账房也没有问题。

木黎闻弦知雅意,切切实实把嘉峪心里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云香自然不胜感激,大悲大喜后还不慎扭伤了脚。许执看了看说伤的不重,但云香就是疼的连路都走不了。

嘉峪和木黎只能商量着送她去医馆。幸而云香告诉她们,离这里不远处就有家医馆,只是开的偏僻,少有人来。

木黎扶着云香过去,一路上确实越走人越少。

云香:“就快到了。”

嘉峪走在后面,一心想着让云香去哪家铺面当账房合适,根本忘了问她一句,这么偏僻的医馆她是怎么知道的?看刚才他丈夫去取籍契的时间,她家离这里并不近。

医馆确实又小又旧,不过一眼看进去各色药材还是齐备。

云香的脚不会有大问题,寻常医馆抓个药的事,所以嘉峪没多想就跟着进去了。

进门无人,屋里倒是有一股浓浓的药材味道,木黎扶着云香,轻唤了一声,没想到从布帘后出来的居然是陆千仪,而陆千仪出来的一瞬间,从门侧面连接后院处齐刷刷涌进来一群人,不仅把医馆大门给关了,还把他们几个围了个严严实实。

纵使不认识眼前人,但看这形势,也再清楚不过了,木黎把扶云香的手松开,将她推到对面去。

嘉峪走了两步,走到木黎身前,看似随意,实则浑身戒备。

因为她发觉自己好像有点用不上力,木黎先不说。陆千仪出来的时候,许执没有第一时间动手就说明他也情况不好。

陆千仪的手下给她搬过来张太师椅,陆千仪坐到上面,“我融合了几十种药材调出来的迷药,味道怎么样?”

嘉峪嗤笑一声:“陆家已经无力回天了,你现在不去好好准备明日出城的东西,过来跟我消磨时间。”

陆千仪:“都为人鱼肉了,怎么还这么威风?来人,让她安静点。”

陆千仪说完,一个粗壮大汉过来朝着罗嘉峪的方向下重手。

嘉峪受迷药影响,根本没力气躲开,只能硬挨了两拳。

估计陆千仪也跟这些人提前交代过了,都知道她习武,所以也没像对普通人那样,而是直接攻其要害。

嘉峪挨完腹部这两拳,简直觉得五脏六腑都疼了起来,呼气都疼。

许执忠心护主:“罗小姐。”

木黎也急切道:“嘉峪。”

陆千仪不认识木黎,便让人好好招待许执。

许执无力抵抗,好好一个惊寥阁地字门的高手被打的蜷缩在地上,面色痛苦。

木黎厉声道:“都住手。”

陆千仪看了她一眼,随口问道:“你是谁?”

木黎:“徽帮掌事,惊寥阁堂主木黎。”

陆千仪有了点兴趣,抬手让人停下:“徽帮?”

木黎:“是。”

陆千仪突然对她换了个态度,木黎还有些不适。

罗嘉峪艰难直起身:“汝州靠近洛阳,本以为让你们出了长安会安分一些,没想到还算计起东都了。”

陆千仪:“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汝州?”

这当然是当时赵听寒一块打探来的。嘉峪却就是不说实话,似笑非笑道:“你说呢?”

陆千仪:“陆家是要去汝州。汝州位偏地小,背靠洛阳不假,但也正好便于藏匿,反正今天一过,天高皇帝远的,我在长安杀个人也不算什么。”

陆千仪说着便又让人动手,木黎过去挡在她前面。

这些人看陆千仪并不针对木黎,所以没敢对着她出手。

陆千仪对着木黎很有耐心:“木姑娘,何必呢?你和她又非亲非故的。将来,说不定我们两家还能合作呢。”

木黎还没说话,嘉峪就先硬气起来:“你做梦吧,只要吴家和徽帮在洛阳待一日,你绝对别想进洛阳城半步。”

陆千仪彻底被惹怒:“罗嘉峪,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你先是在庞家婚宴上坏我好事,又报复我整个陆家。现在还害得我们举家外迁,今日不杀了你难解我心头之恨。”

陆千仪也会武功,不及许执嘉峪,但在木黎之上。这会他们都浑身无力,别说三个人,就算再来十个他们也照样没用。

嘉峪只能眼睁睁看着陆千仪抽出一把剑,慢慢走过来。

罗嘉峪冷静下来:“陆千仪,你可知最快的战马日行多少里?”

陆千仪恨恨看着她。

“行八百里,别说你们明日才出发,就算现在出城,只要官府愿意,照样能在天黑前拦下你们。此处虽然偏僻,但血腥味掩不住,方才你手下这位姑娘和我们在街上纠缠了那么久,你觉得会没有人看见吗?除非你掘地三尺,否则你觉得凭惊寥阁的实力,一个时辰内找不到这里吗?”

罗嘉峪的话合情合理,陆千仪没听进去那是不可能的,但如果她真是那么明事理,顾全大局的人,今日也不会来这么一遭了。

总之,她还是气不过。

陆千仪:“你想要活命,也容易,跪下来求我再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就考虑放你们走。要不让,我就把你衣服扒了,扔到大街上去,让整个长安的人都看看罗家小姐的风采。再不然,就让我这些手下们好好伺候伺候你,他们都是勾栏瓦舍的常客,会怜香惜玉的。”

嘉峪没有丝毫犹豫,直直跪下,然后接连磕了三个响头。

陆千仪还觉得不够,让她跪着过去伺候自己用茶。

嘉峪乖乖照做,低眉顺眼跪在陆千仪身旁。

可笑的是嘉峪着青衫,陆千仪今日也穿了一身绿裙,远远看着这颜色像姐妹一起穿的。

陆千仪只是清咂了一口茶,然后就把滚烫的茶水尽数浇到罗嘉峪头顶。杯盏落地,摔了个粉碎,陆千仪让她收拾,嘉峪小心地捡起所有碎片捧上,陆千仪拿了一片,然后抬起她的下巴,狠狠划了一下,嘉峪右边的脸登时鲜血直流,陆千仪解了气,起身掸掸衣服上的灰尘,朝一众手下说:“我们走。”

陆千仪走后,木黎和许执赶紧带嘉峪去了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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