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若走出府门时深呼了一口气。
她感受到了衡长明的目光。
她回头与他对视。
她是故意的。
衡长明看见时若的时候没有什么别的举动,只是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移开过。
他看的还真是光明正大啊。
时若皱眉,她不知道怎么才能将她要与贺祈絮相亲的事,顺理成章的告诉衡长明。
衡长明静静的等着她作妖。
他挑眉。
她又再想什么鬼点子。
衡长明一直没告诉她,她每次苦恼的时候眉头都会皱起一定的弧度。
时若向衡长明的方向走去。
荷丫头想拦着,因为刘姨娘说过,不让时小姐再与衡长明亲近的。
“世子的病好了?”
“托你的福,早好了。”
时若现在哪里还有以前委屈求全的刻意讨好,她完全变了副模样。
“我哪有福给世子啊,世子施舍我一点才是。”
话是讨好的话,语气却不是。
她到底要干嘛?
衡长明好奇,他将自己的身量低了低,与时若平视。
“有屁快放。”
时若哑然。
他什么时候变那么粗俗了。
看见时若吃瘪的表情,衡长明展露了今天第一个真实的笑容。
“宿主,你快点。”
都是不让她好好活着的主。
时间紧,她直接打开天窗说亮话了。
“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了,我马上就要定亲了,你也有婚约在身,就不要到处招惹了,免的你未来夫人生气。”
时若底气越说越定亲不足。
一旁的荷丫头和多叶都呆了。
天爷啊,她是疯了吗?
衡长明听完不恼不怒,反而笑的开怀。
“我何时缠你了?我何时到处招惹了?你要定亲又同我有什么关系?”
他贴近与时若的距离。
“时小姐未免太自作多情了吧……”
他的面上还带笑,可他们都知道他的心情可能并不好,因为他们周遭的气压好像都变低了。
时若眨眼,她被衡长明逼退了一步。
“宿主,虐点值不变。”
好吧,失败。
不仅如此,她还惹了一身骚。
“是我自作多情了,那我提前祝愿世子与未来的夫人百年好合。”
时若逃也似的离开。
她是真的怕了他了。
阴晴不定是他,喜怒无常是他。
可她两世的任务都逃不开他。
时若在颠簸的马车上坐着,整个人都不太对劲。
“宿主,虐点值的高低,和你所施用的东西对他而言的重要程度是成正比的,也就是说,你要让衡长明爱上你,你才能真正的让虐的值升到一百。”
时若彻底挫败。
上一世她就在他手里吃尽苦头,这一世她才不要。
“先攻略贺祈絮吧。”
她想先躲着,攻略衡长明真的太痛苦了。
她根本就不是衡长明喜欢的类型啊,要不然前世他也不会对她一直没有感觉的。
时若叹气。
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
马车缓缓在荷亭边停下。
这是与贺祈絮相约的地点。
时若带上了面纱,她落座于亭间石凳上。
轻纱掩面,伊人一方。
贺祈絮如约而至。
他踏上水廊,看那荷边的亭子,倩影浮光。
那里坐着一为女子,应就是时若。
他身着月色雅袍,一步一探究。
她背对着他,她穿着素雅,是他偏爱的形式。
“时小姐?”
时若与贺祈絮眸光相会。
贺祈絮不懂为何时若要戴上面纱。
可时若却觉得好。
面纱是最好的阻隔也是最佳的牵绳。
时若不语,贺祈絮静观。
他们谁都不急,互相谦让着,可答案却早已映在眼底。
“贺公子?”
疏离的……
“时小姐。”
从容的……
像所有陌生人的会面,生疏却不失礼数。
二人对坐,饮茶,话不多,可也很有分寸的交谈着。
贺祈絮感到了一种陌生却又熟悉的感觉。
时若的面纱被风牵连,半掀不掀,裸露出一片白皙的皮肤,那是白玉般的润色。
不知时若是从何处拿出了一壶酒,放在桌子上。
“贺公子会喝酒吗?”
“会。”
时若给他倒了一杯。
淑女作派,却中途取酒。
时若将酒一饮而尽。
“时姑娘酒量很好。”
他笑的清润,他看着时若的一举一动。
时若摇头,又是一杯。
随后,贺祈絮感觉她是醉了,摇晃不堪。
他想叫了荷丫头来,可时若却是直接倒在了桌子上。
就在这时,风好像也挺懂了贺祈絮的心声。
面纱掀起,落下,粉红的两颊似少女娇羞的情态。
贺祈絮一直维持良好的沉稳出现片刻的裂痕。
偷看是失礼的先声,哑然是悸动的后调。
她……
光影眷顾的少女,怀娇醉颜,美矣,叹矣。
得知自己看出神的贺祈絮,愣在原地,随后惊慌逃走。
少年染红晕,脚步的错乱是心声的惊叹。
荷丫头见未来爷的逃离,心慌的跑去瞧时若的状况。
“小姐!”
她慌乱不已,时若瘫倒的背影吓到她了。
她的手摇着时若的背。
时若抖动眼睫,随后睁开。
她的唇勾起。
她看向贺祈絮离去的长路,那里曾镌刻下了他的惊慌。
“宿主,好感度升至25%。”
时若安心的又倒下了。
她是真的醉了,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她是故意的。
但她也没白醉,好感度增了不是吗?
可又一想到今日与衡长明的会见会那么尴尬,时若又愁恼了。
只完成一项任务,她是回不去的……
……
衡长明一日的心情都被时若给搅烂了。
相亲?定亲?
她上辈子可没那么早急着去啊?
“爷,府里来的信。”
衡长明免去思绪,打开信纸。
多叶在一旁观察着衡长明的一举一动。
但看他的脸色越变越黑,他想着完蛋了。
衡长明扶额。
府里让他回去了。
估计是与婚约有关。
衡长明想到今早时若与他说的话。
我提前祝愿世子与未来的夫人百年好合。
轮到她来预祝吗?
上辈子这婚就没成,这辈子也同样。
可他下一瞬又想到了他与时若的婚宴。
不也同样没成吗?
衡长明头又疼了。
他老想她干嘛啊?
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再多想前世,也只是他一个人的自相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