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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被迫成为魔教教主后 > 第10章 现形

第10章 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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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裴青和杨荣并未直接踏上归程。

他寻了个铺子挑了把称手的剑防身用,师傅要给剑开刃,让他今日去拿。今日去了,又说庙会要带着一大家子去集市上看看,让他明日再来。

这一下耽搁了两日。

杨荣气不过他敷衍,要同他争论,被裴青按下来,重新约了时间。那师傅再三道歉,点头哈腰地将两个人送了出来。

“难得来一趟,店家不是说有夜市,咱们也去湖上看看,小心些别露了行迹便好。”裴青嘱咐杨荣。

杨荣看了看他,想要说什么,终究只是点点头。

阳春三月,本就风光大好,到了晚间,湖边更是游人如织,个个手里牵着美人,怀里抱着孩子,提着灯,或是举着零嘴儿。

裴青和杨荣身在异乡,却也被这其乐融融的氛围感染,暂时忘却身后的重重危机,要了些酒菜,租个小船,向着湖上去了。

“船家,你挑船少的地方去。”杨荣看裴青只一味饮酒,已有微醺醉意,湖上船多到几近摆不开桨,时有碰撞极其不稳,怕他坠船。

“我小时随父亲来过一次中原,也赶上过一个不知是什么节日。”裴青的眼睛在灯火的映照下似有华彩流过,“那时候摩肩接踵喜气洋洋的场面比此时更盛,真是稀罕。回去的时候,还给我母亲带了一盏灯,捎带着走了几百里路,回家展开来还是簇新的。”

“老教主和夫人琴瑟和鸣,是一段良缘佳话。”杨荣亦是想起来旧事,心里一阵感慨。

“我少时便没了父母,脑袋空空地坐到那个位子上。多亏当时有你,我才活过守孝那几年。实在是……”

实在是什么?裴青并没有往下再说。

杨荣飞快地看了他一眼,那原本神采奕奕的眼睛,此时一片水雾蒙蒙,有什么东西,似是遥遥要坠下来。

“我们是生死兄弟,自当如此。”杨荣只觉得心痛。

那时裴青十四岁,跟着父亲下山历练,没曾想他母亲身染恶疾,两人随即折返,虽是日夜看护,没过多久还是逝去了。

实在意料之外的,丧事过后他父亲颓废失意,闭关不出,很快追随发妻而去。

裴青哀恸过度,又要迎击借机而起的讨伐,心神出了很大问题,事情过去之后突然发作,很长时间都不能辨人。

自己与他堪比手足,痛他之所痛,日夜看护着,才算安稳。

许是今日旧景重现,他又多喝了几杯,才让自己知道,那时候他居然是不想活下去的。

裴青说了这许多,酒意随着心意冷下来,才觉察到杨荣隐隐神色,忙道:“都过去了,怪我不该重提旧事”。

“裴青”,杨荣虽长他几岁,为了帮他树立威信,从来都以教主相称,这是许多年来,他极少时候的直呼姓名,“我知你心中所想。你只管去做,我即是你的臂膀,便是你的刀剑。”

他说完这一句,不再看裴青,径自取了酒,站到船尾。

划船的老儿听了这许久,对裴青小声赞叹:“你们江湖人,就是够义气。”

裴青心里五味杂陈,只点了点头,向远处看去。

早先小老儿听了杨荣的吩咐,划到一处僻静湖面,远远向湖心的喧闹看过去,只见不分明的灯影幢幢。有一只大点的游船从远处过来,裴青眼睁睁地看着两个黑黑人影从水里跃起,几下攀爬,趴到了船的蓬顶上。

杨荣也看到了,连忙让老船夫划船向别处水面躲避是非。只是那船行得比他们快,没几下就近前,与他们错身而过。

也就在这时,从蓬顶上飞快落下来一个细长的东西。杨荣来不及拔剑,挥过剑鞘将它打落,只听蛙鸣中扑通一声不起眼的闷响,一个银晃晃的影子慢慢沉入水中。

裴青看得分明,心里咯噔一下,伸手去救,拼得半个肩膀湿透,捞起来一看,果然是自己的佩剑!

那么那两个人是谁,就不言而喻了。

裴青摸了摸剑身没有损坏,立刻站起身,飞快地把身上的衣服除去,只留内衫,又摸出夜行衣一罩,把绑腿绑好,嘱咐一脸担忧的杨荣:“你不要跟上来,若我亥时还不回,你自行回教中”。

言罢跃入湖里,逐着水波去了。

虽然春日的水已经回暖,可夜里还是寒气逼人。裴青哆哆嗦嗦地从船右弦探出头,左右观望一番,见船头船尾把守的人并不十分防备,一跃上了蓬顶。

那两个人正趴在上面窥探什么,见他上来了,勾勾手让他过去看。

裴青用剑指了指薛远舟。江平用力摆手,示意不打,又连连抱拳作势告饶,请他过去。

裴青攥紧手中的剑,往揭开的洞里瞥了一眼,看不出什么门道,他不想同薛远舟搭话,对着江平比划问:“怎么回事?”

薛远舟把裴青险些滴水进去的湿发撩到身后,按住他攻势凌厉的一掌,对着他耳语:“他在等人来”。

船里坐着的,是一个神色凝重的黑衣男子。

他死守着桌案,也不喝茶,也不吃酒菜,亦不开窗看景,只坐着愣神,姿态倒还算端正。

实在没什么其他看头。三个人坐在船顶你看我我看你,底下守船的两人也昏昏欲睡。

闲来没事,机会正好,江平决定帮他那个某些地方异常笨拙的兄弟一把:“裴兄,先前行事紧急,多有得罪。剑今日已还与你,还请你见谅”。

裴青心想这人果然是没有一点羞愧之心的,随口呛声道:“那是自然,你让我捅一剑,我不仅原谅你,还可以免为其难差人给你报丧。”

薛远舟憋着笑,肩膀一耸一耸的。

江平指着他二人咬牙低声痛斥:“你……你们真是,我为的谁,我真是多嘴!”

忽然听到了水声,就看见一艘同样装饰的画舫慢慢朝这边行过来,三人复又趴好,江平直挺挺地横在中间,硕大的头完美地隔断一切交流。

两船靠近,船头的人用力摇起橹,船猛一窜,就感觉到船舷碰撞的震动。男人站起身来,从桌下拿出一把短小的匕首插进绑袖之中,出了船舱,轻轻一跃,进到那只船的船舱去了。

一阵沉默过后,江平对着天骂了一句。裴青小心地抬起头,看到那艘船复又调头,朝别处驶去。

薛远舟倒仍是一副淡定样子,等船彻底走远,对着两个人低声道:“没事,找艘小船跟上去看看。”

江平突然想到:“裴兄那里不是有一只?”

“你今日有事,我们改日打过。”裴青不想掺和进去,没有接他的话,看准了机会准备走人。

薛远舟似乎想开口挽留他,然而变故就在一瞬间发生。

远处突然传来几声惊叫,一个人自那艘游船破窗而出,飞身跃上了蓬顶,有人追打上去,刀剑声远远传来,这边守船的两位随从即刻撑船往那边去。

离得近了,便看见先前的黑衣男子正被几个人围攻,船舱里似是有人受伤委身在地。

男人见接应的船来了,便要飞身回来。他不分神时尚能抵挡些一二招式,一时松懈仓皇逃窜立即被人从背后捅了个对穿,一声闷响落入水中。

船中受伤的那人被扶起身来,随即喷出一口血,显然是伤得不轻,居然还有精力指使人去吹熄烛火,像是怕极了被窥探。

有箭向这边船舱飞射而来,看架势是不想留活口。

“跳船,快!”薛远舟一声低喝,隔着江平拉住裴青向水中翻身而下。

裴青落入水中的瞬间,眼前还是那人捂着腹部被几个人用力驾起的样子,钟楚德,武当派掌门,又是他!

一晚上跳了两次湖,裴青冷得牙齿打战,周身几近麻痹,他几次闭气不得浮出水面,都被身后的江平用力按下头去。

“虽然鸣鹤知道了要杀我几遍,”江平说,“实在是被那伙人看到很难解释”。

裴青的胸口憋痛,心里先把他杀了几遍。全是倚仗着这股怒气,强撑到岸边,在杂草里躺下来,等那阵头晕眼花的劲儿过去。

江平在他身后上了岸,坐在地上大喘几下,继续说:“你早说水性不好,让远舟帮帮你。诶,他去哪里了?”

裴青拔出剑,扶着树站起身来,逼向他。

江平立刻求饶:“刚刚全是我的错。打不得打不得,被发现了就大事不妙。”

裴青道:“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江平看了看还是没有薛远舟的踪迹,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本该由远舟告诉你。他得了一封密信,说今晚有人要在这湖上接头,我们便跟过来看看。”

裴青继续问他:“所以其中一个人就是钟楚德?”

“现在看来,应该是的。”哗啦一声,薛远舟从水中上到岸上来,坐在地上平息内息。

“你说堂堂武当派掌门,会背着人密谋什么事情?不过看样子两方谈得不太好。”江平怕两个人冷不丁打起来,飞快走到薛远舟身前,挡住裴青的目光,状做轻松地问他。

裴青已经震惊到无暇他顾。他看向湖面,那黑衣一行三人,不出所料皆已捉住,被押解着进船舱去了。

薛远舟并未答话,兀自在那里用内力烘烤几人褪在地上的湿衣。一时间几人无话。

只是很快,船上舱门又打开来。几个人出来张望一番,见四周无人,又回去将三个黑咕隆咚的东西拖出来抛下水去。

那是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啧啧……”江平摇摇头。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恶人。”裴青在晦暗不明的树影里喃喃自语,眼前腾起蒙蒙血雾,耳朵里也仿佛听到了凄惨的哭喊声。

江平问:“裴兄说什么?”

裴青盯住薛远舟:“你为何坚持要去德山?毒物解法你应该已经知晓,那里也并没有什么要害人物。”

薛远舟道:“去寻些证据罢了,有些人做了坏事,还以为杀人灭口就能摆平,不会叫他如愿。”

“明日一早,我在城西典当行等你,过时不候。”

裴青言罢,像是怕自己后悔,大跨着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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