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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病无医(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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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算了。”云居博三半闭着眼睛,“别多想,不是我不信任你,是路上搞不好还会有什么事。你在外面开船的话就首当其冲,但如果在船舱里,他们的目标一定是我。”

“请让我放心吧,求你了,”他的语速越来越慢,简直带着点哀告的意味,“我是很差劲的警察,心理素质低下,如果再没保护好谁的话真要受不了了。”

女孩蹭到他身边坐着。

“需要我说点什么吗?”她问。

云居博三就笑了起来。

“什么都行,想说就说,说你想说的,不说也行,”他说,“从今天开始,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自由了,Dobby is free.”

她又像刚开始那样勇猛地瞪人,“云居警官,少说两句废话应该会对你的伤口好一点……我不去开船,你放开我,我帮你包扎一下伤口可以吗?船舱里就有急救箱。”

“……好,”博三抛过去一把钥匙和一把小剪刀,“扎带要麻烦你自己剪开……我真的没力气了,抱歉。”

虽说这次情况远没有四天前严重,但云居博三这傻子实在是太放松了。办成一件事的喜悦与悲伤几乎是立刻就将他压入了梦境。检查和治疗也没把他弄醒,他得以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大觉,一直到夕阳投在病房的窗子上才醒过来。

“……好像换病房了。”博三还没睡醒,揉着眼睛嘀咕,“我感觉角度好像有点……完蛋了我不会是撞出脑震荡了吧。”

萩原在房间一角幽幽道:“我想没有。”

“啊!萩原!”云居博三立刻浮夸地伸出手,“尽管已经是黄昏了,但看到你这张帅气的脸还是让人朝气十足啊!”

萩原还是坚强地说完了,“——只是因为你太能睡了。班长本来在这等着的,刚刚也上班去了。”

“喂喂,”云居博三不满道,“我可是说了相当没有羞耻心的台词啊?多少配合一下……哇。”

他突然停住了。他张着嘴,像一条呆滞的金鱼。

博三发现,萩原仍旧穿着上午出门时花哨的旅游套装,颈上还多搭了一条飘逸的小丝巾,意外地表现出了这个材质不该有的垂坠感,他现在简直可以去给杂志拍封面。

但这不是重点,这些都不是重点。随着他走近,云居博三发现他的眼睛竟然有点肿,眼睑边缘泛着原来并不属于夕阳的红色。

“我的天啊,”他放轻了声音,“你哭过吗?——丝巾,你那条丝巾给我看一下。”

并没发生什么额外的对话,萩原解下了丝巾。

研二好就好在当已经被抓包的时候从来不过多挣扎,这也让他成功少挨了很多教官或是长官的骂,代价当然是他的幼驯染松田负责承担这部分火力。但现在……

云居博三看着他颈部正中一道不算深但很明显的血印子。是刀痕,很薄的刀片,右手持刀从下往上,对方在他正对面,比他矮;刀刃强度不够所以有位移,大概不是什么专业的打家劫舍道具,八成是裁纸刀;血色几乎还没氧化,是新伤。

是新伤。

“别那么看着我啊博三,”萩原的声音相当欢快,但也有些勉强,“很容易想到吧?你们上船之后岸边肯定也会有人来干扰我们救援,如果能劫持我们要挟你就更好,制造点损伤也不错——”

“——毕竟松田/小阵平也是警用装备厂的重要成员。”博三的声音和他同时响起。如果这是在爆处工作时间,搞不好他们会为这种默契象征性碰一下拳,或者击个掌什么的。

但现在不是爆处工作时间。

云居博三绝望地反手扼住自己的颈侧。那里毫发无伤。

他真是任性而愚蠢。在他费尽心思对付未成年女孩的时候,班长他们三个一声不响地做了那么多事,承担了最主要也最关键的风险。云居博三很清楚,换成他来绝对办不到牵制住所有人,还能有时间留给船上的他毫无顾忌地聊到女孩敞开心扉。他这个弱智,白痴,无可救药的自恋狂。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擅自丢掉了手表,放弃最简捷的路,把所有人都置于危险之中。

所有人。

……为什么只有萩原在这?

他刚才只提到了班长。

……什么事会让萩原哭?

“松田阵平人呢?”云居博三滑到床尾找鞋子,“他人呢?你告诉我松田现在在哪!隔壁病房?楼下病房?急诊室?……急救室?”

而萩原只是沉默以对。

时间倒回四个小时前。

“……云居博三,”萩原就着松田的手爬上岸,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他把手表扔了,你们刚研发的那只手表。现在他身上什么武器都没有。”

松田快速地检查了一下落水者的生命体征,随后就地取材,用对方湿淋淋的外套反拧了那家伙的关节,迅速站起来甩掉湿透的外套严阵以待,“是吗,真行。”

“小阵平……”即使是萩原也没能想出来该劝什么,“起码,起码那块手表是防水的对吧。不算浪费资源。”

松田:……

湿淋淋的头发安静地伏在颈侧,随着温热的脉搏起伏。被水草般的触感贴着,松田有些烦躁地呼出一口气,“别学那个笨蛋讲话。”

——其实他耳边也有云居博三的声音,很轻快地掠过去,打水漂似的划过身后亮闪闪的湖面:看看,河口湖一日游变成河口湖一日游(物理)了!

混蛋。他想:河口湖的水绝对有泡进他的脑子。

那是他和萩再加上班长一看就能明白的事:那名落水者出现的时机太巧了,落水的动作简直算得上生硬,船只到得也恰到好处。这绝对是一场设计好的大戏,只等他们几个入局。几乎是坦坦荡荡的阳谋、摆在台面上的算计,偏偏还因有所掣肘而无法当面揭穿——如果他们见死不救或是当场点破,对方绝对会当场把这场假落水弄假成真,真的去威胁落入湖水者的生命。

那些人。警用装备厂的友商,以及……背后若有若无的人。他们的作风仍和那晚河口湖木屋里别无二致:先是用少年的性命击破云居的心理防线逼供,再是让少年被复仇蒙蔽双眼的家人出场,利用他的愧疚之心让他上船。他身上还带着伤,他的同伴肯定不会放他下水救人;所以,他会孤身上船。

湖面上出现船只的时候,松田和萩原就已经把这一切都尽数想透。但他们无法出声提醒,班长还要去呼叫增援;所以只有萩原隐晦地抬手指了指手表。

……但云居博三是个笨蛋。他的推理能力根本就不够,更何况现在他的脑子里满满都是河口湖的水和愧疚感:他没有被子弹打碎,却会被自责击穿。因此看到那名少女,他明明看懂了暗示,但还是怀着悔罪的心情放弃武器上了船。他想都没想过是谁在利用少女、谁在利用他的感情。

善良有余,智商不足。

可是——松田反手捋了一把湿淋淋的发尾。湖水中的矿物质含量要高些,爆处王牌的手指又敏/感,他感觉指尖的触觉发涩。

和那天从博三身上扯下来的湿衣服一样。

被这样的水没过,差点被淹死,但他还是想要来河口湖。他还是敢上河口湖的船。不是因为他心理素质过硬或是干脆胆大包天,只是因为他还在践行他先前说的,把警察的规则当锚点——在他认为他没资格害怕的时候,他就真的不害怕了。

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这样想着的时候,松田根本一秒钟都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安全问题。明明是云居博三那混蛋的举动把他们陷入到现在的处境里的。他们仍然毫无芥蒂地想尽办法,要在岸上去靠近那艘船。

因为他们是警察。因为他们是同期。因为他们是战友。因为松田是这世上最好的人。

“小心周围,萩。”松田最后也只是握紧了匕首——下过一趟水,即使他提前申请了配枪带在身上,也已经不能用了。那群人是真的恶毒——他简简单单地说:“别担心,我不会扔掉武器的。”

我会保护你。

萩原什么也没有说。他只是伸出手,又快又准地在松田空着的那只手上拍了一下。

湖上已经起雾。在潮湿模糊的天地间,唯有朋友的掌心温热干燥。

“喂。”

临行前,松田伸手拍了拍落水者的脸;那家伙意识很清楚,但呜咽着不敢说话。

“听着。我们会留下假的脚印痕迹,似乎我们想要攀着浮岛线绕到港口上船;但其实我们是往那边走了。”已经理解幼驯染意图的萩原赶上去,替松田开口——他又自动承担了沟通的任务,把自己的身份顶在前面。他总是这样。萩原伸手指指他们真正的前进方向,他不笑的时候,身高带来的压迫感让那双紫色的下垂眼都透出几分肃然,“为防你被灭口。必须得说,我们对你毫无好感,但这个信息能从他们手里保你一条命。记住了吗?”

对方惶然地点头。而松田和萩原根本没有去看:他们已经走远了。

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他们当然也没有对那名落水者说全部的实话。那才会害了他。只有恰到好处的、步步为营的善良才能救命。萩原只指明了他们最初的前进方向;随后,他们两个借助河口湖的地形——配合查案期间他们早就被班长拉着熟悉过地形了,毕竟他们也算是警用装备厂的第一关系人——开始在打游击中贴近那艘船。松田的墨镜上还投着云居博三樱花徽章的定位:阿笠博士真的做了追踪墨镜。必须得说,那女孩开船技术不错;如果没有这个定位,他们根本无法找到大雾中灵活的船只。

丛林远处传来狼群夜行般的回响。他们都清楚,对方的人也在接近;先前为防暴露,他们不敢靠这几位经验丰富的警官先生太近,只敢放过一个未成年女孩来骗云居博三那个笨蛋。胆怯的对手,不过并不无能。他们的胆怯为爆处的两位警官增加了反应时间,但终究有限;松田和萩原现在只能一边等班长的支援,一边寻机会接近游船。

最终被对方的人追上、持枪包围的时候,萩原不仅毫无恐惧,甚至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终于来了。他几乎是冷笑着,看那名已经被伊达航排查锁定的武藤制造厂大少爷直到他们被控制住后,才肯纡尊降贵地从他持枪的保镖群中钻出来,大发慈悲似的亲自从西装衣袋里摸出一把裁纸刀,不紧不慢地抵到他的喉咙上。

“哎呀,看得出您不是很熟悉这份工作——武藤先生。”举起双手的萩原丝毫不惧,甚至上前微微迎了一步,让刀刃贴在他的喉骨正上方,随着呼吸纤颤,血液和他的话语不紧不慢地淌下来,“威胁人的话,最好把刀刃贴在我的颈动脉上哦?”

松田不赞同地喝止:“萩!”

“您别急,我和您对谈的时间还多——松田警官。”大少爷倒也是个有几分胆量的角色,他甚至敢对松田露出那种威逼利诱的恶心笑容,他学着萩原方才点破他身份的语气去喊松田的名字,“松田阵平先生。我知道这位萩原先生是您最好的朋友,也知道您在警用装备厂建设中扮演的重要角色。那么,或许您愿意与我合作吗?”

松田和萩原飞快对视了一眼:他们得到的情报尚且有限,不知道萩原也参与了相当多的研发过程!但绑架云居的人了解得显见更加深入,可以证明他们背后绝对还有其他势力!

警官先生就反手取了墨镜,露出深青色的眼睛。

“抱歉在被枪指着的情况下擅自行动了。”话是这么说,但松田丝毫没有露出任何可以称作是抱歉的神色,一双眼睛仍然沉静笃定,笑容冷得像刀光,“但我猜,您指的合作,应该需要我摘掉这个吧?”

被说破心事,武藤强撑着挥了挥手。他的手下就抬出了零件。

“实不相瞒,以你们的处境也没必要说废话——我们很需要你们装备厂的一些技术,虽然拿到了一些图纸,但还有构造不知道该怎么完善。警官先生这么聪明,现在的情况对你来说应该是一目了然?要么你拼装零件,要么——”

他转了转自己手里的裁纸刀。

“和你的朋友一起上西天。”

没有用云居威胁他们。没有遥控器。没有展示其他伏击。在他们对峙之后,船已经走远了。

那艘船是干净的。那女孩保持了那艘船的干净。

云居那边不需要担心。只解决这边的问题就可以。所以——

松田眼神一厉,匕首已经弹出袖口。

“冲动可没什么意思,”武藤仍然不慌不忙——他笃定了松田不会拿着一把刀对那么多把□□,在他眼里,胜负已分,“这里只有非此即彼、非A即B的选择题。你不会想选死路吧?”

他当然会输,因为他致命的大意,因为他无比地轻敌。他不仅轻视了松田的能力,还轻视了松田的决意。于是,他眼睁睁地看着血从匕首上淌下来。

不是他的血。不是他带来的任何一个人的血。

松田的右手握在刀刃上。血从指缝溢出来,湿咸的、来自生命的液体。像整个河口湖都被他握在掌心。

“非A即B的选择题吗?我有个朋友说过,难题无条件选C。”松田脸上还带着笑,“现在轮到我出题了。我的手不可能再进行精密操作,萩他也不了解警用装备厂的建设。”

“那么现在——你选什么?”

“或许那女孩能杀掉云居,达成你被抢走市场份额后报复的目的。但你来到这里最重要的目的已经不可能达成了。是这样的吧?”

“让我猜猜,”手上的疼痛感无比清晰地连成一线,几乎划分出人生的界限——如果这伤再稍有延展,此后所有的拆卸工作都将与松田无关。但他仍然在笑,笑得那样肆意,“这份不完整的图纸,这堆完整的零件——都是为你出谋划策的那个人提供给你的,对吗?”

“现在,拿不出他要的东西,你会怎么样呢?”

“当然了,”松田不忘嘲讽:“你倒是可以对他们说,你还是做到了点什么的,你甚至能让‘那个’松田阵平亲手为这次拼装捉刀——确实是捉刀了嘛。”

——小阵平!

沉默,死一样的沉默。唯有风毫不留情地将黑发与枪口拂过。风使浩然天地与微渺草木一同颤抖。

眼泪在不断漫出。控制不住。像泄洪的湖。还未风干的衣服湿乎乎的,似乎仍想把他们往湖里拖。萩原每时每刻都感觉自己正在被淹没。

“小阵平,”他任由裁纸刀颤抖着贴在他的颈侧,划出细碎的痕迹——但他根本对此毫无感觉,“阵平……阵平!”

作者有话要说:1.放心,松田没事

2.选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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